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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恋月 page 9 作者:拓拔月亮

  「妳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这丫头一样的空闲,成日只知穿漂亮衣服到处招摇吗?」苗凤说完,又狠狠挥了一下。

  这一下教晴儿的身子给挡住,但晴儿承受不住,无力的压在印恋月身上,压疼了方才被打的伤,她不敢喊疼,她知道晴儿也承受了和她一样的伤。

  「如果你们不信,明……明天把萍儿找来,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印恋月知道他们母子的理智都被怨恨给蒙蔽了,现在就算她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相信她的!

  「正好!就怕妳不敢!」苗凤花不甘就此罢休,连续挥了几下棍子,打得她们主仆两人差点昏死过去!

  宁仇知道他娘心中有恨,他又何尝不恨?但印恋月那哀戚的哭声,紧紧的纠结着他的心……

  他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挡了一棒,才那么一下,他结实的手臂上马上红了起来,他才知道他娘下手有多重。

  「娘,别打了!等明天萍儿来对质后,我们……再来处理这件事!」

  「哼!顺便把她爹娘给请来!要真是她逼着萍儿嫁人害死了怀蒲,我一定会当着她爹娘的面再狠狠打她几棒,看她爹娘敢不敢吭声!」

  「娘,别气了!我扶您去休息!」

  苗凤花在儿子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临走之前,又回过头忿忿的道:

  「妳给我待在这儿,好好的向我儿子忏悔,他若死的不瞑目,等会儿就会来找妳算帐!」

  宁仇看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印恋月,眼底神色复杂,敛下了心中那矛盾的情愫,他回头,扶着娘亲走向大厅。

  「小姐,妳可以坐起来吗?」

  晴儿咬紧牙根努力的翻身坐起,随后帮忙扶起主子坐好。

  印恋月痛得落泪,身子每移动一下,全身就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老夫人下手也太重了吧!」晴儿用手背抹去自己的泪,看到主子哭湿了眼,连忙掏出手绢帮主子拭泪。「这一家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怎么可以随便动用私刑?不仅冤枉我们,还把我们打得一身是伤──啊,好痛……真是教人生气!」

  晴儿愈是气愤,愈是扯得身上的伤更痛!

  「都是萍儿胡说八道!明明是她爱慕虚荣,竟还说是被小姐逼着嫁人的?」

  「明天……我……我一要……要她把话给我说清楚!」印恋月低喘着气,她连呼吸都觉得痛。「我是清白的。」

  「小姐──」晴儿拍抚着主子。「可偏偏姑爷就只相信萍儿的话,却不信妳!」

  「一……一定是萍儿使了诡计,所以宁仇才会相信她,他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印恋月私心袒护着自己的夫君。「他……他会相信我的!」

  她相信,他方才的冷情,只是因为他对她有误解,等明天她和萍儿对质之后,真相大白,他就不会对她那么无情了!

  「小姐……」

  「什么事?」

  「没……没有。」

  晴儿仰首,看了白怀蒲的牌位一眼,又看看上方一整排的牌位,口中喃喃低念:「老夫人她……嫁了好几次?可一个个都死了──她是不是断掌?人家说,断掌会克夫,也会克子,那……白怀蒲是不是被她克死的?还有……难怪姑爷会和老夫人分开住……」

  印恋月看了晴儿一眼。「别管这些事了!」

  「对了,为什么白怀蒲的血书上,会写着那些?又不是小姐逼萍儿嫁人的呀!」

  「我不知道……也许是萍儿和他说了什么。」

  「这萍儿真是可恶!」

  印恋月的眼神定定的望着门外,她还没看到宁仇经过──

  只要他要回左宅,一定会经过前院的……

  虽然明天对质后,就能化解他对她的误解,但她等不及,她要再和他说一次,不管他会不会相信她,她都要告诉他,她没有害死他的弟弟。

  一抹黑影探过,她顾不得大喊会扯痛身上的伤,她就是想要他过来──

  「仇──」

  立在黑暗中的宁仇,停下了脚步。

  「仇──你过来,好吗?」印恋月身子拖行至门槛处,趴在门口,急切的唤他。

  宁仇徐徐的回过头,看到她趴着,一手高抬召唤他,那虚弱的模样,他看了好心疼──

  但她做了令他不可原谅的事……

  矛盾纠结之际,他的脚步已缓缓移动,移向她的面前。

  「仇,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逼萍儿嫁给陆公子,没有啊!」

  「我只问妳,妳有没有逼我弟弟服毒自尽?」他的眼中露出寒光,冷声质问她。

  「我说了,这没有,一定是萍儿……」

  「萍儿根本不知道他死了!」他蹲下身,愤恨的质问:「妳究竟有没有逼怀蒲服毒自尽?」

  「姑爷,你别再逼小姐了!」晴儿反驳他的问话:「小姐她才没有逼萍儿嫁人,当初萍儿拿走了白怀蒲的钱,小姐她还叫我拿钱去破庙给他当盘缠,可是我去的时候,早就没看见他了。」

  宁仇冷冷的睨了晴儿一眼,压根不信她的话。

  「妳现在人在怀蒲的牌位前,妳还不承认!怀蒲他生性胆小、懦弱,他不可能自尽……况且他知道我娘……」

  宁仇停顿了一下,仰首看着一整列的牌位。

  方才,他在屋里安抚他娘时,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怀蒲自小就胆小、懦弱,他一向最依赖娘也非常的孝顺。

  他知道娘背负着断掌的罪名,到处受人指指点点。有一回,邻人说娘克子,向来胆怯的怀蒲竟不畏的挺身,向邻人证明他活得好好的,堵住了邻人的嘴!

  怀蒲终日苦读,也是希望能考取功名,好让娘能以教养出他们两个文武状元的儿子而引以为傲,同时也证明娘不但不会克子,反而还能教导出二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怀蒲不可能不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娘背负克夫的罪名之外,又加了一项克子的罪名!

  「怀蒲他不会丢下我娘不管的!」宁仇坚定的说道。

  印恋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真是妳做的,我绝不会原谅妳!」他锋锐冷情的眼神瞅睨着她。

  「不,我没有……」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心软──以妳的罪行,就算被马儿撞死,也死不足惜!」

  「马儿?!」印恋月两眼呆望着宁仇。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恨不得马上杀了妳……」他愤恨的从齿缝间迸出话。

  印恋月听了,心口一震,颓丧的瘫靠在门边。

  「那天晚上,我看见妳偷偷摸摸的溜出府,我骑着马从另一头原本是想撞死妳,要妳偿命的──」

  印恋月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

  他说的,不就是她要赶去广福客栈参加棋赛的那一晚。

  她是在那一晚,在他强劲有力的臂弯中──爱……爱上他的。

  可他却……却是想撞死她!

  不,她不相信,她不愿相信!

  「仇,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她挪身上前,紧捉住他的衣袖。「告诉我,那不是真的!你不可能是要撞死我、不可能……」

  「我就是!」他要让她知道他心中的恨,让她知道她任性的结果,不但害死了一条人命,也让他和他娘承受着极大的伤痛!

  「不、不……你骗我,你……你对我那么好。」

  「那都是假象!」他无情的戳破她仅存的希望。「等明天对质后,我会休了妳。」

  「不……不……」印恋月整个人都傻了,她失神的喃喃自语。

  「没让妳惨死在马蹄下,已经是对妳宽容了!」

  宁仇站起身,绝情的旋身离去。

  「不……不……」

  「小姐、小姐──」晴儿轻轻摇晃着她。「姑爷他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要撞死我……晴儿,他骑马是要来撞死我的。」印恋月颤抖着唇,哽咽的道:「晴儿,他是骗我的对不对?晴儿,妳告诉我呀!」

  晴儿哭得涕泪纵横。她哪里不知道,她家小姐是何时爱上姑爷的!

  方才姑爷的那一番话,一定把小姐伤得很深、很深!

  「他……他是要撞死我的。」印恋月又哭又笑,泪水不断地流下脸庞。「他骑马是想撞死我……他要撞死我──」

  教她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当初,她燃动着爱意的眼眸,对上的,竟是一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无情黑眸。

  「小姐、小姐……」晴儿抱住主子,心疼主子的痴傻最后竟换来绝情的对待。

  「晴儿,我不要……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我们离开,好不好?」印恋月无助的向晴儿求助。

  「可是,明天对质的事……」

  「不用了,就算证明我是清白、无辜的,那又能如何?一切……都无意义了──」

  心都碎了、死了,证明那些,也是枉然!

  「可是,就这么放过萍儿吗?她……」

  「我不想管她,任由她去吧!」

  「小姐──」

  「我想离开、离开这儿……」

  「那……我去叫巴弓去请轿夫。」

  「不,晴儿,我不想我爹娘看到我一身是伤,我不想害……害他被责罚。」

  晴儿当然知道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小姐,他都对妳那么无情了,妳为什么还要顾虑着他?」

  印恋月眼神幽幽的望向远处,红肿的双眼痴痴地怔望。「就当是──念在我们夫妻最后的情分上……」

  「那……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等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再回家。」

  「嗯!」

  ☆☆☆

  隔天一早,宁仇醒来后,发现印恋月和晴儿都已不在,以为她们是回娘家去求救,遂不以为意。

  苗凤花要儿子先把萍儿叫来,再去请县太爷和夫人,还有那个害死她儿子的「好媳妇」。

  在宁仇前去请人之际,萍儿天花乱坠、呼天抢地地和苗凤花胡诌了一番,使得原本就怒气高昂的苗凤花更为火大!

  萍儿哀哀怨怨的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想博得苗凤花的同情,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如果她能住这儿,就更有机会接近宁仇。何况她在陆家大宅,有福寿伯那老头守着,她一点自由也没有;在这里就不同,她可以找各种借口去宁仇的房里,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诱惑。

  这一些美好的计画,都要等赶走了印恋月后再说!

  看到苗凤花那愤恨的表情,萍儿心中暗喜自己的计画已成功一半了!

  萍儿说的口渴了,端起茶杯啜茶之际,宁仇正好赶回──

  「宁大哥回来了!」萍儿欢喜的想奔出屋外挽他的手臂,但一想到自己还得装可怜,连忙敛下欢喜的神情,改为哀怜的问:「宁大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人呢?你没去叫吗?」苗凤花怒气腾腾的说。「仇儿,这一回,我可不管县太爷为官清不清廉,现在要审的是他女儿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还我一个公道!」

  「娘。」宁仇一脸沮丧。

  「你不去,我去!」

  「娘,您不用去,我已经去过了!」

  「那人呢?他们不肯来吗?」

  「恋月她根本没回去!」宁仇一旋身落坐在长板凳上,神色黯淡。

  「没回去?!那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县太爷已派人去找了!」宁仇低声道。

  方才他去请县太爷,要他们到家里来一趟,县太爷和夫人皆说没见着恋月回去,还着急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见夫人都急哭了,心想,他们应该没骗他,但恋月没回去,她能去哪儿?

  他还是没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县太爷见他不说,也没再逼问,只是先调派人手去寻找恋月。

  「那现在怎么办呢?这事要怎么解决?」苗凤花手中拿的木棒都比她人还高,她还等着棒打坏心媳妇呢?

  「娘,这事要解决也得等找到恋月再说呀!」宁仇此刻心中大乱。

  他原先是以为恋月回家去了,但知道她没回娘家,他的心中突然震了一下──

  她身上有伤,她没回娘家,那她去了哪儿?

  他不禁为她担心……

  「伯母,她一定是心虚跑走了,没回娘家,是怕她爹娘难做人吧!」

  萍儿虽然纳闷印恋月为何会跑走,但也懊恼她一走,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没机会发挥……

  但回头想想,这倒也好,她一走便可以再为她加项罪名,而她萍儿正好可以顶替她的位子,好好的服侍她的宁大哥!

  「哼,她以为她一走,这事就可以算了吗?」苗凤花一副绝不罢休的坚定神情。

  萍儿在一旁看了也不免吓着。看来,这事早解决早好,免得拖到最后,真相露出,那她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再看一眼苗凤花手中的木棒,她不禁抽了一口气。

  「宁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宁大哥你要去哪儿?」

  萍儿殷勤的想讨好宁仇,但宁仇似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径地站起走出厅外。

  他不能坐在这儿,他要去找恋月,他要把她找回来──

  「仇儿──」

  「宁大哥──」

  身后的呼喊,他全然不听。现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恋月找回来!

  第九章

  为了怕爹娘看见她身上的伤会心疼,印恋月雇了轿子连夜出城,毫无目的地走……

  轿夫把她们送到一处还算繁荣的地方,她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晴儿托店小二抓了几帖伤药内服外用,几日后,两人的伤好了大半。

  还好晴儿平日省吃俭用,攒下的银子还够应付两人的吃住。

  「小姐,妳的伤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来到这儿的这几天,除了吃药,印恋月几乎不吃不喝,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不说,连开口说话都不愿……

  晴儿真担心再这么下去的话,主子会闷出病来!

  印恋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

  「小姐……」晴儿知道主子心里难过,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正想劝主子回去,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在敲门。

  一名妇女拿着茶壶,面露笑容。「客倌,我来换茶水的!」

  「小二哥呢?」晴儿心头纳闷。

  「今天店里生意好,小二哥还忙着,他怕怠慢了住宿的客人,便托我先上来帮忙换茶水。」妇人面露微笑,有礼的问:「两位客倌若是还有吩咐,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告小二哥的!」

  「妳……」晴儿愈看妇人愈觉得面善。「妳不是陆夫人吗?」

  听到晴儿说「陆夫人」,那妇人愣了下,连呆坐在一旁的印恋月,也连忙回过头来看。

  「对不起,妳们认错人了,我……我还有事忙,我先走了!」

  妇人急急的想走,却让晴儿更心生怀疑。

  「陆夫人,妳别走呀,我认得妳!」晴儿挡住她,不让她走。

  「陆夫人。」

  印恋月看着眼前瘦弱、皮肤黝黑的女子,真不敢相信,那是她认识的陆夫人。

  虽然陆家布庄的生意并非由陆夫人掌管,但陆夫人偶尔也会去帮忙,她见过陆夫人好几回,陆夫人那白嫩丰腴的体态,看来很有贵夫人的姿态,而她亲切的笑容,更是客人喜欢上陆家布庄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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