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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玻璃鞋 page 8 作者:拓拔月亮

  “别这么说。想想我现在住的,是谁的地方?”笑睨了她一眼,古允蕾回身拿盘子时,强掩下心中的苦涩。

  她不说、不谈,是因为,她另筑了一个梦,一个简单平凡的梦。

  在她的人工记忆里,他是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

  “那不一样!你告诉我他是谁,至少,让我和建明两个人,一人去接他一拳,这才痛快!”佩玲恨得牙痒痒的,直接用手把菜截成一小段、一小段。

  “别谈这些,好吗?”垂下眼,眼底浮上浓浓的愁郁。

  她筑的梦,连她自己都不信服,将来说给孩子听,孩子真的会信她吗?

  “好,不说、不说。”

  这件事让允蕾连谈都不想谈,那一定是伤她很深。

  佩玲及时止住话题,嚷嚷着:“咦,这四四方方紫色的东西是什么?应该不是火腿吧?”

  “那是山药。等会儿,我炒给你吃。”

  “山药啊,好啊、好啊,我听说,吃山药对女人很好的,养颜美容呢!”

  “怎么每一样东西,都让你说成养颜美容的圣品?”

  古允蕾把那条山药放到砧板上,细心的切着。

  “心诚则灵,听过没?”佩玲拿起一根芹菜,咬了—口。“你只要心中念着。吃了它,一定会让我变得更漂亮。,你看,我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一点吗?”

  “你婆婆不是说过,女人怀孕若是变得漂亮,会生女孩子吗?你不怕?”

  “早就验出是女孩了!再说,现今社会女权高涨,说不定以后是女要男。你可要当心了,以后我女儿,就会把你儿子娶回家。”

  “那我是不是该请你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你放心,我会善待你儿子的!”

  笑瞪了她一眼,古允蕾把她手中的芹菜抢过来。“菜都被你生吃了,拿什么来炒啊!”

  “还有一点嘛。”

  两个女人笑成一团时,屋外传来吆喝声——

  “佩玲、允蕾,快出来看啊。”

  “看什么呀?”

  佩玲拉着允蕾,两个孕妇慢慢步出屋外。

  一条大约有建明一条手臂那么长的鱼,放在地上铺的袋子上。

  “哇,哪来这么大的一条鱼?你们是出海捕鱼去了吗?”

  “我们才没有那种本事!”何建明咧着嘴笑。“是阿源叔送的,快点拿菜刀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来一桌的一鱼十吃。”

  “可是……我……我不会杀鱼耶。”古允蕾望着那条鱼,大皱眉头。

  “放心,有阿杰在,一切搞定!”何建明拍拍身边和他年纪相仿,一身黝黑皮肤的老邻居。“你们两个坐在旁边看表演好了,我进去拿刀。”

  跨过那条大鱼,何建明兴匆匆地要进门,一不小心,撞到砖台叠成的花墙,一块空的砖台掉了下来,砸到了正回头要告诉他菜刀放在哪里的古允蕾。

  砖台砸到了她的左脚背,古允蕾痛叫了一声,另外三个惊慌的跑过来。

  “允蕾,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何建明踢开落在她脚边的砖台,满脸歉意。

  “何建明,你在搞什么啊!”佩玲怒捶了丈夫一下。

  “好痛、好痛……”看到脚背破皮流血了,古允蕾吓得掉泪。

  “我……我去开车。”阿杰马上想到要送她去医院。

  何建明和佩玲扶住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发抖的古允蕾,坐上阿杰的车,一行人一同前往医院。

  第八章

  海风袭上脸,拂不去心头的烦扰,手一抹,抹去脸上的沙子。

  “总经理,这个地方能盖度假别墅吗?”台甫嗤笑着。“只要稍微打一个哈欠,就有一堆沙子飞入嘴内,谁会来这个地方度假?”

  台甫的说辞是夸张了一点,但是,沿海地区上过了中秋,进入初冬,北风飒飒一吹。砂子满天飞,屋前、屋后。想不堆—层沙都困难。

  “我们这不就是来评估的!”皱着眉,嗣耀亨也怀疑董事会的提议是否可行。

  现在国人是注重周休二日的休闲生活没错,到偏僻乡下来度假的人,也不是没有。

  虽然先进驻能先抢得商机是没错,但能不能带动这个小村镇的繁荣,攸关着度假别墅的落成与否。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要在这个地方盖度假别墅,仍是一种极大的风险。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台甫猛摇头。

  “先回去再说吧!”

  淡淡的叹了声,藏在心头八个月的影子,又被海风给吹出。

  他以为,时间一久,他就能把她给忘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忘不了她。他把锁在大宅院那双鞋,拿回家里,放在他的房间内。

  还请人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把鞋子放在盒子里,一来,怕鞋子沾了灰尘,二来,他总习惯在累了一天之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那双鞋,回忆着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解除他一天疲惫的最佳良药。

  台甫开了车过来,见他望着海面叹息,等了一会儿,他才下车。

  “总经理,我们是不是要先口村里去?”

  清咳了一声,收回思绪,嗣耀亨撇撇嘴。

  “嗯,先回村里去。”

  *********   *********  **********

  黑色的房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显得格外耀眼。

  台甫开着车,嗣耀亨用手机和提议到这个小渔村盖度假别墅的董事,互相沟通着。

  微弱的讯号、让嗣耀亨的火气渐渐提了上来。

  “我说,这个地方……喂,喂……你听得到吗?嗯,喂……我看,等一下我再打给你。”

  讲不到两句话又断讯,他的耐性已至最底,偏偏彼端的那位固执董事,还坚持要和他谈下去。

  “……我觉得现在不宜在这地方,喂……”

  啪的一声,嗣耀亨把手机关了,丢到一旁。

  开车的台甫暗叫不妙。总经理要是真的和那个董事杠上,公司里,少不了又是一场风雨。

  一个火爆、一个固执,大战起来,可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了事的。

  “呃,总经理,我想,郑董事大概是想实现理想吧,我听说他以前就住在这个小渔村,大概是……”

  “去他的狗屁理想!”嗣耀亨怒喝着。

  上司突如其来的怒吼,把分心想着他有何反应的台甫给吓了一大跳,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滑,方向盘偏了一下,砰的一声,接到路旁的电线杆。

  还好他及时稳住,没有大碍。不过,车头撞凹了一小处,坐在后座的嗣耀亨,也被晃了一大下。

  “台甫!”

  “总经理,对不起,我……我马上下车察看。”

  台南一脸徇然,知道自己要倒大榻了。

  嗣耀亨也下车,一下车才发现,窄窄的路上,围上了许多村民,全都好奇的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一堆人指指点点,让嗣耀亨火爆的情绪又怒涨。

  “我到商店去买饮料。”

  丢了话,他从村民之间,找到出口,走了两三步,到斜对面一家杂货店。

  停在杂货店外的一辆跑车,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八个月前,停在新庄大宅院外的,也是同一款的跑车。

  只是巧合吧?

  嗣耀亨锐利的视线,直盯着那辆跑车看。

  站在车边,正弯身在清车内沙子的何建明,感觉有人在看他的车子,虚荣心又起,他抬头得意的笑。

  但,一对上那双锐利的眼,他心头骇了下,一抹干笑,让他的唇线咧的难者极了。

  “呵、呵……乡下地方,风……风飞沙的,实……实在不适合开跑车来。”

  那高大的男人,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一双怒眼瞪得他心惶惶。

  是他!一定是他!

  嗣耀亨往前迈了两大步,怒火旺烧着心口。这男子的身形,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差不多,加上这辆跑车——

  “你认识古允蕾吗?”嗣耀亨站定到他面前,低沉问道。

  “允蕾……认识呀,她是我……”

  何建明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拳头便扎扎实实的挥向他的右颊。

  果然是这个男人!

  嗣耀亨掀起何建明的衣领,又给他一拳。

  “喂,你怎么打人啊?!”

  在杂货店内买东西的佩玲,看见自己的老公被打挂在车上,着急地丢了东西,跑出来大嚷:“救人喔,阿东伯、阿源叔……建明被人家打了!”

  佩玲一着急,国台语双声带喊嚷着。

  听到有人打架,一群村民从电线杆那边,移到杂货店前来。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打我老公?”佩玲急急的挡在丈夫面前。

  “她是你老婆?”嗣耀亨怒腾腾地问:“那允蕾呢?你把她抛弃了吗?”

  闻声赶来的台甫,原本想要拉住上司,但听到上司质问那男人古允蕾的事,他大概也猜到那男人可能就是带走古允蕾的人。那种男人,是该受点教训!

  “什么?!抛弃允蕾?”佩玲被嗣耀亨的话给弄糊涂,她回头问着丈夫:“建明,他是谁?他在说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被接了两拳,何建明哀叫着:“我哪知道他是谁!”

  “你这个男人真没种,敢做不敢当!”台甫跳出来为上司、为古允蕾抱不平。“你敢说不是你叫古允蕾来接近我们总经理,然后拿了钱就走!你还跪在古允蕾面前向她求婚,怎么你娶的是别人!”台甫的仗义直言。对上上司的质问眼神,换成了一脸干笑。“呵,这……这全是总裁夫人告诉我的。”

  嗣耀亨把目光移向何建明,又想质问他,但佩玲抢先了一步。

  “何建明!原来允蕾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佩玲恨恨的捶着他。“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是不是?难怪允蕾一直不敢和我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佩玲大哭着。

  “佩……佩玲,冤枉啊,我没有,不是我!”何建明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和古允蕾犯冲。先是砸伤了允蕾,现在又因允蕾被揍的快挂了。

  一旁的村民也加入指责的行列,责备何建明,不该做出脚踏两条船的事。

  何建明苦着一张脸,不甘被冤枉的他,挺直胸膛,站在比他高一点、壮一点的嗣耀亨面前,抖着声问:“你……你别乱冤枉人!我……我什么时候有向允蕾求婚?”

  “我亲眼看见的!”嗣耀亨一脸杀气腾腾。眼前这个混蛋,竟然还让允蕾大了肚子,又另娶了别人,要不是村民一再阻挡着,他早把他揍的半死了。

  “何建明,你还有什么话说!”

  嗣耀亨坚定的神情,让佩玲又信了三分,她抬起拳,直往何建明手臂狂捶。

  “冤枉、冤枉呀、我发誓、我真的可以发誓我没有!”

  这头的何建明,也信誓旦旦。

  佩玲有些迷惘了。她看看嗣耀亨,又看看自己的丈夫,一方坚定,煞有其事;一方发誓,不像作假。

  建明的个性她清楚,如果他真有对不起她和允蕾,他不会如此面无愧色地发誓的。

  盯着丈夫看了好半晌,他脸上依旧没有显现心虚的愧意,她相信她的丈夫,没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佩玲双手扶着腰,昂高下颚问。

  台甫一上前,递了一张嗣耀亨的名片给她。“这位太太,你千万别被这个花心的男人给骗了!”

  佩玲看着名片,惊讶眼前的伟岸男子,来头可不小。

  “我相信我老公他没骗我。”

  “没错,我是清白的!”何建明手搭在妻子肩上,展现夫妻一条心的恩爱画面。

  “你打算怎么安置允蕾?”这臭小子不承认罪行,无妨,他现在要的是一个交代,一个他要怎么安排允蕾以后生活的交代。”

  “你要我怎么说?允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和她求婚过!”何建明觉得自己快被搞疯了。

  眼前男人的气势和凶霸的指控,将他明明没做过的事,说得好像真有其事。

  “你没有和她求婚过?”嗣耀亨的黑眸中。迸出危险的凶光。“那你的意思是说,八个月前,在新庄那座大宅院前,跪在地上和允蕾求婚的那个人不是你啰?而那辆黄色跑车,也不是你的?”

  只要他敢说一声“不是”,他绝对会把这个表种连人带车,丢入海里。

  “八个月前……在新庄的大宅院前……喔,我想起来了!”何建明恍然想起。“对!那个人是我没错。”

  “何建明!’”一声尖锐的怒吼声,差点把何建明的耳膜给刺破。佩玲呲牙咧嘴的。“你承认了?亏我还说我相信你!”

  愣了一下,何建明拉住气得想跑的妻子。“佩玲,你气什么?那件事,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我不是和允蕾求婚,我是跪着求她去医院帮我向你求情,你忘了呀?”

  听丈夫这么一说,佩玲冷静下来。“喔,对,你告诉过我的,我居然忘了。”赧颜一笑,那件事,她也有错,错在没有爱惜自己的生命,想不开的拿刀子朝手腕上割……

  咦,奇怪了,这个大集团的总经理,干嘛来管他们三人之间的私事?

  “你不是向允蕾求婚?’”嗣耀亨心头一震。他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何建明死命的摇头。“我是求允蕾去帮我和我老婆说情的!”

  “那允蕾和你……”怔愣住,嗣耀亨的心迷惘了。

  “允蕾和我们是大学同学,她现在住在我们的老房子那里……”

  何建明手一指,被佩玲狠狠的打落。

  “佩玲,你为什么打我?”

  “你发什么神经!你干嘛告诉一个陌生人,允蕾住在哪里!”瞪了丈夫一眼,佩玲的怒光移向嗣耀亨身上。高大、强壮……“原来允蕾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才是死设良心的负心汉!”

  佩玲的一番话,仿着一记重拳,狠狠地朝嗣耀亨头上捶落。

  “允蕾……她人在哪里?”他急切的问。

  “休想我会告诉你!”佩玲拉着丈夫。“建明,我们走,你还可以开车吧?”

  何建明点点头。

  “告诉我,允蕾她人在哪里!”嗣耀亨满脸痛楚。

  已经坐进驾驶座内的何建明,不敢违逆妻子的命令,默言的摇摇头。

  “你休想知道允蕾住在哪里,就算你知道,允蕾也未必会见你!还有,你打伤我老公。这里的人全是证人,等验伤单出来,我们法院见!”

  佩玲说完,便吆喝着丈夫开车。

  看见他们开着车走了,只想要找到古允蕾的嗣耀亨,没半点迟疑,拔腿就追了上去。

  “总……总经理……”台甫没料到上司会用跑的追车。唤也唤不回。

  要找人,问这一堆村民就好了,干嘛还傻傻的追那辆跑车?

  为爱痴狂,连他火爆的上司,也逃不过爱情的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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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玲,他真的追过来了!”

  “他喜欢追着车跑,就让他跑个够!”

  “说起来,这件事我们也有错。”

  “错你的头啦!他自己不把事情弄清楚,还冤枉了一堆人……喂,你要开到哪里去?”

  “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你猪头啊,谁说我们要回家了!他喜欢追我们的车,让他追个过瘾,反正他高大、强壮,多绕几圈,让他更强壮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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