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萝?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梦萝呢?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梦萝一个弱女子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忍不住轻叹,“她当然有理由,而且没有人比她有更充分的理由。”
“她.....她为什么要暗算王呢?为什么?”
“因为她要替她的姊姊报仇,而报仇的最好方法,就是取得南天鉴,再引进大军进 攻兰陵,伺机暗算昊南,如此一来,不仅兰陵国会覆亡,连不败将军西楼昊南也必死无 疑。”他与西楼昊南一样都没想到梦萝竟会是雪香儿的亲妹妹。
“姊姊?南天鉴?”韩宿云喃喃念着,突然,她脑中闪过个念头,“难道她的姊姊 是.....是雪香儿?”
“没错,梦萝正是雪香儿的妹妹,所以她处心积虑挑拨你和昊南的感情,窃走昊南 放在雪香斋 的东西,甚至设计让你到我那儿取回地想要的东西。”
韩宿云不解地问:“她设计让我到你那 拿东西?拿什么东西?”
齐傲天提醒她,“云儿,你难道忘了?我曾给你一个木盒子啊!那木盒子 ,装的 正是她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从傲龙堡回去后,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处理盒子的事,没想到竟然让 梦萝给拿走了!傲天,那盒子 装的,到底是什么?”
“半部南天鉴,而另外半部在 南手中,昊南把它埋在雪香儿墓中,想让它跟着雪 香儿的死一起埋葬,想不到竟然让梦萝给取走了。”
“她取走南天鉴想做什么?她又是从哪 找来那么多军队攻打兰陵?”她实在不明 白,梦萝何以有此能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取走南天鉴,但是应该和雪香儿一样,为了南天鉴 头所记载 的宝藏。至于军队,那就更容易了;她只要放出风声,说两天鉴在西楼昊南手中,自然 就会有贪婪之徒率兵前来。”他作梦都没想到,一本南天鉴竟两度让兰陵陷于险境。
韩宿云关心着的是西楼昊南的安危。“那.....那王呢?王怎么样了?”
“他很不好,特别是在你走后,他简直和活死人没两样。当大军兵临城下时,他总 是不要命地一马当先冲锋陷阵,虽然因此击退不少敌人,却也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体 无完肤,最后因为中了梦萝的毒箭,如今命在旦夕。”齐傲天走上前看着韩宿云,“云 儿,算我求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
“我.....我.....”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嘴 说不出道歉的话,却以这样的方式希望能为自己赎罪。 云儿,就看在你曾爱过他的份上,回去见他吧!”
韩宿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却不听话地滑落脸颊。
“云儿,难道你还在恨他?”
韩宿云摇头,当一个男人以如此绝然的方式向她纤悔,她还能恨他吗?还能狠得下 心恨他吗?更何况她是那么爱他啊!
眼看韩宿云只哭不说话,一旁的韩弄影受不了了,她一个弹身跳起来,胡乱拿出一 个小布包开始帮韩宿云整理衣物,“云姊姊,你回去吧!虽然我好恨好恨那个无情无义 又好色的西楼昊南,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每天这样消瘦下去,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影儿,你.....”韩宿云诧异地看着韩弄影七手八脚的帮她打理衣物,急忙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还打算让皇上派遣军队去帮助那个无情无义又好色的西楼昊南,而这个 领头人最好就是他的岳父大人,咱们英勇无敌的爹──韩易韩将军。”
第九章
“王,吃药了。”从宫女手上接过汤药,绿姬仔细地吹凉后捧到西楼昊南面前,“王,可不可以让绿姬服侍你吃药?”
自从韩宿云离开兰陵回到大燕国之后,绿姬便俨然以六官之首自居,成天指挥东指 挥西,昨天甚至自作主张搬进韩宿云曾经居住饼的兰熏阁。她相信,只要没了韩宿云, 只要她殷勤、尽心尽力服侍好西楼昊南,这王后之位迟早是自己的。
西楼昊南只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她,俊秀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
“王,让绿姬服侍你吃药,可以吗?”她又重新娇声问道。
她的身子半跪在地上,从西楼昊南所在的位置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见那不住摇晃 的丰满雪白双峰。
“绿姬。”他低低喊着,声音 隐含有一丝危险。
“王,您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擅自作主,搬进兰熏阁了?”
绿姬美丽的脸庞略略一怔,随即恢复正常。“王,臣妾因为看到王受伤需要人照顾 ,所以纔自作主张搬进离王比较近的兰熏阁,好可以随时随地听候王的差遣,反正现在 兰熏阁也没有人住,王是不是可以把兰熏阁赏给臣妾呢?”
西楼昊南依然面无表情地瞪着绿姬,“搬出去。”
绿姬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再度下令:“我要你马上给我搬出去!”
“王,你不宫欢我住兰熏阁吗?那绿姬马上搬走。”绿姬一张脸霎时刷白。
“我有说让你搬出兰熏阁吗?”
绿姬惨白的脸上又因为这句话恢复一丝血色,但西楼昊南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双腿 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我要你给我搬出皇宫,滚得远远的。”
绿姬慌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王,绿姬不知道做错什么了,如果是因为我擅自搬 进兰熏阁的话,那臣妾立刻搬出去,求王不要赶臣妾离开。”
“做错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纔对。”
她心慌的想动之以情,“绿姬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绿姬真的做错什么,也请王原 谅绿姬,毕竟绿姬伺候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西楼昊南冷冷一笑,“不知道?那我就一样一样提醒你,让你知道。你私自搬进兰 熏阁这是第一件;第二件,你搬进去就算了,竟然要人把衣箱 的衣服,梳妆台上的胭 脂花粉都拿去扔了;更过分的是,你还派人把小书房 所有的东西都放火烧了,包括云 儿亲笔所题的一些诗,所画的几幅画,以及她为我辛苦拟定的行军布阵图也全让你烧了 ,你说,你该当何罪?”
说到最后,西楼昊南怒眼一瞪,绿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抖个不停,“臣妾不 知道那些东西不能丢,臣妾只是想,反正韩宿云那贱人也走了.....啊──”
西楼昊南一脚将绿姬踢翻过去,疼得她哭爹喊娘,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说谁是贱人?”她竟然敢说他的云儿是贱人!
“不敢了,绿姬再也不敢了,求王饶了缘姬吧!”绿姬拚命磕头,拚命向盛怒的西 楼昊南求饶。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赶出宫去,我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随即有两名士兵应声上前带走绿姬。
绿姬哭哭啼啼,万分不情愿地出了虎啸阁。她不懂,自己究竟哪一点不如那个代嫁 公主韩宿云?比才情、比家世、比美貌,甚至比应付男人的手腕,自己样样都比韩宿云 强,为什么王偏偏喜欢她?
不甘心,她不甘心!
绿姬边走边啼哭边想,却恰恰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个人。
“好痛!”一名女子低声轻呼。
身旁的几名宫女立即关心的问:“公主,你不要紧吧?撞疼哪儿啦?”
公主?现在宫 哪来公主?绿姬整个人为之一愣,难道是.....她立即抬起头一看, 赫然看见韩宿云那绝美出尘的秀丽面容,一股无法遏止的怨气霎时爆发开来。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 就是兰陵的王后了。但是为了你,王冷落我不说,现在又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要 把我赶出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这小贱人!”
绿姬发疯似地狂喊,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对着韩宿云便是一阵捶打。而韩宿云一来尚 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二来她秉性柔弱,面对发了狂的绿姬,她根本抵挡不住她的 泼辣,当下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有缘姬的抓痕和掌痕。
突然,一道怒吼的声音从头劈下,“绿姬,你闹够了没有?”
正扭成一团的绿姬和韩宿云,以及几个想帮忙拉开绿姬的宫女、侍卫们雷劈到似的 ,全都僵在当场。
西楼昊南怒不可遏地瞪着绿姬,他身上、肩膀以及胳膊士都么着白布,白布 还隐 隐渗出血丝。
“王!”乍见西楼昊南,绿姬双手一软,立即松开了韩宿云。
惊魂未定的韩宿云狼狈地站起身,姣好的小脸上有着殷红指痕。
西楼昊南一个箭步上前,将韩宿云拉进怀中,仔细又温柔地检查着她身上的伤痕。
当瞧见心爱的女人不但挨了巴掌、拳头,甚至被抓出一条条血痕时,登时如同发飚 的雄狮。
他狂怒地咆哮!“绿姬,我本来只想让你出宫去,再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没想到 你竟然敢伤害云儿!懊死,我绝对饶不了你!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然 后发配边疆,充作军妓!”
绿姬一听,当场晕了过去。
韩宿云见状,急忙拉住西楼昊南,“不要,你不要因为我而伤害别人,我不要你这 样做。”
“云儿,你.....”她竟然还为这个女人求情。
韩宿云认真地道:“王,我知道你生气,既然生气,就打她一顿算了;再怎么说, 她也曾是你的枕边人,我不希望你对爱过你、陪过你的女人如此无情,那会让我.....”
“让你如何?”
“让我.....又想逃离开你身边。”
西楼昊南黑眸一闪,几乎将她搂得喘不过气,“不许,我不许,我绝对不许你再离 开我,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说罢,低下头就要亲她的嘴。
韩宿云却娇羞地闪开,“不要,这 有好多人,而且人家有好多话想问你哪!”
西楼昊南轻轻一笑,“那我们回寝宫去,我也有好多话要告诉你。”
“绿姬怎么办?”韩宿云指着依然昏倒在地的绿姬。
提起绿姬,西楼昊南眼光一凛,“重责四十大板,永远赶出宫去。”
***
抚着韩宿云清瘦的小脸,西楼昊南心阚地道:“你瘦了。”
“而你伤了。”
“那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倒是你,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要不要我找太医来看 看?”他关心地问。
“我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别说话,傲天说你的伤口好深好长,几乎都快见骨了, 疼不疼?”
“本来很疼的,见了你就不疼了。”西楼昊南宠爱地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忍着 如火烧的阚痛,任她为自己上药,“云儿,你为什么回来?”
“傲天说你快死了,要我无论如何,得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结果.....”看来齐傲天 是夸大事实了。不过,也因此她纔明白自己是如此害怕会失去他。
“结果我不但没死,还怒气腾腾的想把绿姬送去当军妓?”
“是啊!我以为.....我以为.....”韩宿云说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我以为我 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安慰着她:“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可是你受伤了!而且傲天说,梦萝用毒箭伤你,这是真的吗?”
“梦萝”这名字让西楼昊南唇边的笑容随即隐去,“是真的,我差点死在她的箭下 !”
“射中哪儿?”
他轻轻一抬肩膀,“左肩。”
韩宿云解开他左肩的白布,果然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的窟萨,窟洼 还不住渗着血水,“很疼吧?凤姊姊让我带了家传的金创药,可以解毒生肌,你等等,我去拿。”
说着,她从小包包 找出一只绿色瓶子,从绿色瓶子 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西楼 昊南的伤口上,顿时西楼昊南闻到一股清香,随即觉得通体舒畅,缠绕多日的阚痛似乎 在瞬间消失无纵。
韩宿云重新包么好西楼昊南身上的大小伤口后,他爱怜地搂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云儿,你还恨我吗?”
“当然,你害死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呢?”一思及此,她的心又沉了下 来。
他神情一黯,“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恨我的,即使是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何 况是被我伤得那么深的你呢!”
“王,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我恨你竟然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我 恨你宁可让自己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中,而不肯走出来面对人么;我更恨你竟然只相信所 看到的片面事实,而不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你知道那让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吗?”
“云儿,不是我不肯相信你,而是我对你的爱太浓太烈,反而使我自己感到害怕, 我怕过去的事会重演,我怕你会是另一个雪香儿,怕最后我又将一无所有。没想到这却 重重伤害了你,更使得我差点失去你。”他悔不磲鸮a道出心中的恐惧。
她试探地问:“你现在还爱雪香儿吗?”
“说我不爱她是骗人的,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我想傲天也应该和我 一样。不过现在我的心 只有一个女人,一个聪慧、温柔、爱哭,又时时需要我保护的 女人,那就是你,我的小云儿。”说着,他抬起手似指腹轻抚她的面颊。
“你当真爱我?”
“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韩宿云急急以唇堵住他的口,他满足地低叹一声,张嘴迎接她羞怯的热情,久久, 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不要你发誓,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闻言,西楼昊南立即道:“别说三个,就是十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
韩宿云轻摇螓首,“我只要三个。第一,你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就得还我一个。”
“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两个、三个,甚至五个、六个都没问题。”他边说边偷袭着 她的樱唇。
她认真地看着他,“第二,你明天上战场后,不许再受伤回来,知道吗?”
“明天上战场?为什么会是明天?驻么在边关的军队还没调回,傲天到现在也没有 任何消息,明天不可能出战的.....”
她打断他的话:“爹和傲天现在驻么在城外二十里处,我已经拟妥计划,你只要配 合他们 应外合把敌军打退就好,不许受伤,知道吗?”
西楼昊南讶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傲天和韩将军在城外?”
“嗯!皇上说,为了我,为了冰儿的终身幸福,他无论如何都得派兵支持,因为他 不能让他的两个公主成为寡妇;而我爹则受不了我的眼泪攻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亲 自率领二十万大军来营救你这个乘龙快婿,所以王,你的问题解决了,你可以答应我绝 不再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