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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女出阁 page 7 作者:苏浣儿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欢迎,练锦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而那块甜到人心坎里去的“锦哥哥”,更听得他心头一荡,忍不住将那小小的柔软身躯抱满怀,低头便要亲她。

  苏恬儿咯咯笑个不停,小脸一偏,练锦的吻转而落在她脸颊上,“不要这样,人家有话想跟你说。”

  “就算是天要塌下来,我也得先亲亲我的小妻子再说!”不给刀子丝毫拒绝的理由,练锦托起她的脸就是一吻。

  这回苏恬儿没有挣扎,任由他亲吻着自己,再任由他抱起自己坐在床上,而她便很自然地坐在他腿上。

  “先告诉你喔!我已经绣好一幅画了!”

  练锦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不可能,你这小东西没一刻钟耐性,除了厨房外,别的地方都待不住,哪有可能这么快就绣好一幅画?”

  苏恬儿不服气地槌槌他,“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给你看!”

  说着,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回来,回来时手上真的多出一幅绣画。

  她得意洋洋地把绣画展开来,对着练锦说道:“你瞧,这是今天趁你们都不在时,一个人绣出来的。”

  练锦根本不相信她能一个人完成一幅绣画,却也很配合地站起身捧场,哪晓得当他站近一看,脸色却骤然变得惨白。“恬儿,你……你这画是从哪儿拿来的?”

  苏恬儿好不神气地说道:“我绣的啊!”

  练锦摇摇头,“不,以你那三脚猫的绣功根本绣不出这幅画,告诉我,是谁给你这幅画的?”

  诡计被拆穿使得苏恬儿好不泄气,“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不是我绣的?我绣得真的有那么糟吗?”

  练锦走上前拍拍她安慰道:“不是你绣得不好,而是这幅绣画……”

  “这幅画怎么啦?这幅画不好吗?”

  “不,这幅画很好,就是太好了,所以才会显得很奇怪。”

  他从苏恬儿手上接过绣画仔仔细细的看着,从绣画上的每一针每一线,看到布局、设色、神韵,再翻过来看看绣画的背后。

  突地,他发现画轴里似乎有点异样,于是轻轻揭开画轴一看,里面藏有一张小纸条。

  他打开小纸条,只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撕得粉碎。

  “恬儿,这绣画是谁给你的?”

  苏恬儿沮丧地坐在床沿,胡乱摇晃着小腿,“含玉姐姐。”

  “含玉姐姐?补秋坊的林含玉?”

  “你认识含玉姐姐?”

  练锦冷冷一哼,没有回答。但他眼神中那股前所未见的冷漠,却透露出他不但认识林含玉,而且还交情匪浅。

  “恬儿,你在家里乖乖等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林含玉给了你这幅绣画,知道吗?”

  苏恬儿纳闷地皱起眉头,“为什么?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他走近苏恬儿,轻轻吸了吸她的小嘴,“先别问那么多,你只要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就好了!”

  练锦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神情凝重地踏进补秋坊。

  一如练锦来之前心里所想的,林含玉正坐在那张七弦琴前,抚着他所熟悉的曲子。

  乍见练锦,林含玉心中一震,倏地停止弹奏。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她幽幽地说着,话音中情丝无限。

  练锦静静瞅着她,好半天才开口:“你为什么要给恬儿那幅绣画?你又怎么会有那幅绣画?”

  林含玉双手按在琴弦上,低声地说道:“恬儿就像我的妹妹,她有困难来找我,我能不帮她吗?”

  他摇头,“不对,你如果真的想帮她,就不会把那幅绣画给她。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拿到那幅绣画?”

  “我说过了,我只是帮自己妹妹一个忙,算不得什么的。”

  练锦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她的皓腕,“帮忙?如果把一幅被劫的贡品拿去给人叫作帮忙的话,那么杀人抢劫的强盗就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人了!”

  “贡品?”林含玉轻轻说着,眼睛低垂,“我不知道什么贡品。”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会在绣画里藏纸条?不知道的话,会故意拿给恬儿?”

  “我说过了,那是恬儿自己来求我的。”

  “只因为她来求你,你就把皇宫里失窃的绣梅竹山禽图给她?你这不是存心想害她吗?”

  “我害她?你认为我害她而心疼了,是不是?那我呢?被你害成这样的我,又有谁为我心疼?”

  “含玉,不要把你跟我的事混在一起谈……”

  “我怎么能不混在一起谈?我一直以为你娶的是杨纱织,那个号称临安城第一绣女的杨纱织,所以我才默默退让。想不到你娶的竟然是什么也不会,只会做菜、做烧饼的苏恬儿!我受不了,我实在无法接受!”林含玉站起身,投入练锦怀中紧紧抱着他,“练锦,我爱你,我爱你啊!你这样子侨,教我怎么受得了?”

  练锦没有回抱她,却也没有推开她,“含玉,我和你的事已成过去,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那幅画而来。”

  “我不管那幅画,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把那丫头留下来?你根本不认识她,为什么会把她留下来?”

  “我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出了这种差错,但我和恬儿总是正式拜堂、磕头的夫妻,在她没有做错事的情形下,我怎么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你大可以当晚就把她送回去,让她回娘家啊!”

  “我根本不知道她不是杨纱织,等第二天我娘看了才知道她不是杨纱织,但为时已晚。”

  “那丫头可不是这样说的。她告诉我,是你不让她走,还说练家有什么诅咒会害死你,让你横尸当场,她为了救你,只好留下来。练锦,是这样吗?为什么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听你提过练家有什么诅咒?”

  练锦暗暗咒骂一声,这该死的小淘气,居然把他们闺房中的秘密说给别人听?而且这人还曾经是他的……

  林含玉摇晃着练锦,“练锦,你说话,说话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练锦伸手推开她,“含玉,不管我和恬儿说了什么,那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和你无关。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那幅绣画?”

  林含玉愤怒极了,她杏眼圆睁,狠狠瞪着练锦,“绣画绣画,你所关心的只有绣画和那个丫头吗?”

  “那幅绣画是当年我曾祖父呈送给皇上的贡品,童隽告诉我,两个月前这幅绣画突然在皇宫里失踪,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你这儿,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林含玉哈哈一笑,“练锦,你那么想知道这幅画的由来?”

  “当然,因为这牵涉到练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命,所以我一定要知道。”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练锦剑眉一蹙,“条件?”

  “对!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那幅绣画的由来告诉你,并保你练家上上下下,全家平安无事,否则……”

  “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休了那个丫头,娶我为妻。”

  练锦想都不想便摇头,“办不到!”

  林含玉神情一怒,但继而又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无所谓,那我退一步好了!”

  练锦瞪着她,连话都懒得说。

  林含玉幽幽地笑着,一手缓缓解开衣带,让那薄纱似的衣衫滑落脚底,露出她成熟美丽的过赤裸胴体,“我要你爱我,像以前一样爱我。”

  “含玉,我已经成亲了,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当爹,我不想……”

  林含玉走上前投入练锦怀抱,“练锦,你想,那丫头如果知道我们的事,她会如何想?还有,如果她知道她的示例绣画,竟然是丈夫的旧情人给的,她又会怎么想?”

  “你!”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也在乎练家所有人的安全。不过你放心,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你爱我,像以前一样来我这儿过夜,我刺绣、你弹琴,我作画、你题诗,这样我就满足了。”

  练锦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是他的情人,如今却变成恶魔的女人。

  真可以这样吗?真这样做,恬儿不知会有多难过?但如果不这样,那幅绣画在练家的事一旦传出去,练家就算没有被满门抄斩,只怕也会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这儿,练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吧,只要你肯要我,像以前一样爱我,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别让恬儿知道,她如果知道我和你的事,她会气得想杀人的。”

  第六章

  苏恬儿确实气得想杀人,不过她现在想杀的不是练锦,而是眼前这个捻着胡须,满脸得意洋洋的糟老头。

  “老头子,你刚刚说什么?”

  练老爷子冷冷一哼,指着眼前满盘的棋子说道:“你这局棋我已经解出来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苏恬儿双手插腰,没大没小地走到他面前,由上往下瞪着他,就像平常她在凶练锦一样,凶巴巴地吼着:“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你可以离开练家了!”

  “凭什么要我离开练家?我可是练锦正式拜堂的妻子,哪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凭什么?凭你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识字又不会刺绣,还出言顶撞公婆,简直不孝至极,所以我要你现在离开练家!”

  苏恬儿气红了小脸,“我是不懂弹琴画画,难道你就懂了?我是不会刺绣,但你就会了吗?再说,连一盘棋都可以下好几个月的糟老头,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练老爷子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下来,“你……”

  此时,练老夫人出声打圆场:“恬儿,别生气,我们不是说你不能留下来,而是你……”

  “我怎么啦?”看到练老夫人说话,苏恬儿顿时小脸一垮,可怜兮兮地开口:“只因为我不会刺绣吗?可是娘,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你看,我的手指头还包着白布耶!”

  看着苏恬儿缠着白布的十根手指头,练老夫人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偷懒、装傻、淘气的本事一大堆,就连刺绣也是完全不按着规矩来,所以常常弄得自己东一块伤口、西一片紫的。

  其实自个儿是很喜欢她的,因为她聪明、活泼,虽然脾气急躁了些,可是她没有心机,嘴巴又甜,挺会讨人欢心的,就连老爷也似乎对她很满意,只可惜她不会刺绣,否则就更完美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练老爷子和练老夫人才会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逼这丫头学刺绣,不然练家湘坊就真的没指望了!

  想到这儿,练老夫人正正脸色,“恬儿,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过老爷什么事?”

  苏恬儿一愣,“答应过什么事?”

  “没错,你答应过老爷,只要老爷解出棋局的那天,你就会绣出一幅溪山行旅图来,现在老爷已经解出棋局,你的溪山行旅图呢?”

  苏恬儿的脸色开始发白,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我……我……”

  “如果没有溪山行旅图,其他的绣画也可以。恬儿,你有没有绣出什么作品可以交差的?因为老爷已经依约解出棋局,所以你也要依约交出绣画才行。”

  这分明是在为难人嘛!明知她笨、她懒、她没耐性,还硬逼着她坐在绣坊里学刺绣?现在居然又逼她一定得交出作品?

  天啊!谁来救救她啊?谁可以帮她变出一幅绣画交差啊?

  想到这儿,苏恬儿不由得想到含玉姐姐交给自己的那幅绣画,如果那幅绣画可以拿来充数就好了!

  可惜练锦再三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绣画在她手上,否则她只要抬出那幅绣画,这糟老头还敢为难她吗?

  苏恬儿急得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靠着门想办法、一会儿抱着脑袋头疼、一会儿又绕着柱子兜圈圈,只差没跑到门口去看看练锦回来没有。因为练锦这一阵子不知在忙什么,总是很少看到他。有时自个儿已经上床睡觉了,他都不定期没进门,不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狡猾、厚脸皮,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

  看到苏恬儿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练老爷子心中已然有底。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使出最后一招。

  “既然你学不会刺绣,也交不出绣画,那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来人,替少奶奶收拾细软,即刻送她回苏家饼铺!”

  苏恬儿闻言跳了起来,“等一下,我是练锦的妻子,不是你的妻子,你要赶我走,也得等他回来再说!”

  岂料练老爷子吃了秤铊铁了心,毫无商量余地,“不必等他!我知道他喜欢你,他一回来定会想办法留你下来,否则我何必趁他不在时处理呢?来人……”

  “等等!我有话说。”

  “你还有什么话说?”

  “只要是绣画就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交得出绣画,不管是什么都算数。”

  苏恬儿咬唇,思索着该不该交出那幅绣画。但事情已经到这紧要关头,哪还能由得她吗?再想下去,只怕练锦还没回来,她苏恬儿已经被人用畚箕、扫帚给扫地出门了!

  于是她点头,“那好,我马上拿给你!”

  说完,她即快步跑回房,拿出林含玉交给自己的绣画后便直接来到客厅。

  “喏!东西在这儿,拿去吧!”

  练老夫人无法置信地站起身,“恬儿,这是你绣的?”

  苏恬儿有些心虚地点点头,虽然这件事全练家上下只有练锦一个人知道,可她就是觉得心虚。

  练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来两个人,把绣画展开了!”

  随即有两名丫鬟上前展开绣画。

  当绣画展开在眼前时,练老夫人是惊讶多于赞赏,因为这画绣得实在太好,好得让人难以想像,好得不像是这丫头自己绣的。

  “恬儿,这真是你绣的?”练老夫人似乎不很相信,又问了一次。

  苏恬儿更心虚了,她不安地点头,连话都不敢说。

  “老爷,你看,这是恬儿绣的……老爷?”练老夫人诧异地看着练老爷子上脸上那少有的凝重神色,“老爷,你怎么啦?”

  练老爷走下太师椅,铁青着脸来到绣画前。“丫头,这画是你从哪里拿来的?”

  苏恬儿低着头,小小声的开口:“我……我绣的。”

  他摇头,“不对,你连拿个针都会被针刺到,怎么可能绣得出这幅绣梅竹山禽图?”

  “绣梅竹山禽图”几个字,让练老夫人霎时愣在当场。“老爷,你……你说这是宫里失窃的绣梅竹山禽图?也就是我们练家以前献给皇上的那幅绣梅竹山禽图?”

  “嗯!大概两个月前,有人潜入宫中行窃,不但窃走皇上喜爱的几样奇珍异宝,连几幅珍藏的绣画也一并失窃,这幅绣梅竹山禽图正是其中之一。”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苏恬儿,“丫头,你老实说,这绣画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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