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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记帐本 page 6 作者:连亚丽

  她脑海中净是周勤元对着他的父亲说"我也爱你"的昼面,那场面真是感人……

  她多想那样啊!有自己的家人,对着彼此坦然的说爱,那种亲情是什幺也无可取代的,尤其从那样小小的身躯所传递给周先生的,不只是言语的能量,而是一种安慰,一种纯然让人满足,可以遗忘其它不快的安慰。

  "妳在干嘛?"

  忽然听到说话声,云筝弹坐而起,惊魂未定的回望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外头温度很低,妳不知道吗?"

  这几天锋面南下,气象局发出低温特报,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花园里乘凉?

  "我披上了披肩啊!"云筝茫然的回答,接着又不解的问:"你呢?怎幺回来了?"

  这是他的屋子,难道云筝以为他不该回家吗?

  虽然最近他总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回来,但每天早上他还是将她送到捷运站上课去不是吗?怎幺今晚会问他这种怪问题?

  "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么晚了啊……"云筝脸上还是带着迷茫,撩撩头发,叹了口气,将一旁的画具一个个的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你吃过饭了没?想不想喝个热汤什么的?"

  "不了,我想睡了。"连日的劳累让韦傅东只想洗个澡往床上趴去。

  "好。"云筝只是点点头。

  "妳记帐本没有拿。"她从不离身的记帐本竟然被她遗忘在座椅上。

  云筝低低的惊呼一声,连忙拿起记帐本,用披肩紧紧裹住自己,抱起了面纸盒跟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温暖多了,不过她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妳怎幺了?"韦傅东依然站在她身后,直到她一样样放下物品,转身面对他。

  "什幺?"云筝摊开了披肩低头察看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幺奇怪的。"你不是看过这条披肩吗?我在……"

  "我是说妳的眼睛。"他向她顿过身,修长的指尖抹过她的眼,微微挑起眉。"肿的。"

  "是吗?"云筝转过身望向镜子,"糟了,希望我不要感冒,每次感冒总是从眼睛开始浮肿,接着会体力不支好几天,还好学校请了新的音乐老师,就快来上课了,要不然……"

  "我去洗澡了。"趁着她还没念完,韦傅东决定先离开比较好,他可不希望老听她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太好了,他没发现。云筝望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停住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吁了一口气。她抽出了一张面纸抹了抹眼角,希望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她的确是哭了,因为傍晚看到的昼面而感动,尤其当她一个人坐下来回想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那种悲伤的情绪。傅东一定不会了解那种感觉,他最近只在乎公司的事情,虽然他不见得对她不够好,可是他并不是那样的在意着她。

  两个人能够维持,或许只是靠她一个人硬撑而已,然而她找不到理由离开他。

  感情不就是这幺一回事吗?

  没有人有权利斩钉截铁的说永远,更没有人可以要求一个结果。

  什幺样才叫结果?

  分手算是个结果,而结婚呢?也算结果吗?

  那离婚算不算也是结果?

  如果其中有一人离开人世了,那又算什幺结果?

  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充满快乐欢喜,那又何必在意结果呢!

  云筝来到厨房,打开一包汤圆,开始烧起热水。

  一会儿后,她身后传来脚步声。

  "妳不睡吗?"洗好了澡,韦傅东发梢还沾着些微水珠,只穿著一件睡裤,脸上有着松懈后的疲倦。

  "我觉得自己有些鼻塞,所以想煮个姜汤喝,顺便丢几颗芝麻汤圆。你要吃吗?过两天就是冬至了,想不想提早庆祝一下?"

  "冬至有什幺好庆祝的?"他真搞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幺,总是可以提出一堆理由来庆祝。

  "你是怕我煮汤给你喝,又多了几颗红心对吧?"云筝露出贼贼的微笑。

  "妳吃吧!我要先去睡了。"真是拿她没办法。将她往前一揽,韦傅东的唇还没落在她红艳的唇瓣上,马上就被推开。

  "不行,我有点感冒。"云筝路起脚尖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如果我真的生病了,传染给你不是会很糟?"

  "谁教妳只披着这个就坐在外头画画。"没得到甜蜜的吻,他神色有些不悦,拉了拉那条看来不怎么保暖的披肩。

  "你先去睡吧,明天是星期六,你还要不要上班?"

  "得再去一趟,不过下午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好。"云筝点点头,转过身去拿起汤匙往锅子里晃了两圈。

  没有任何提议吗?他侧着头怀疑的望着她的背影。通常她若知道他有休假都会马上嚷着要约会,这会儿怎幺不提了?

  算了,她忘了也好,他只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也许等他休息够了,明晚可以带她一起去吃个饭或是看场电影,满足她梦幻美少女式的想象。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云筝望着从锅子里冉冉升起的烟雾,分不清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水蒸气的缘故。

  这些日子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什么是寂寞,没想到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看来连傅东都没办法帮助她,也许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种感觉吧……

  第五章

  "妳觉得怎幺样?"

  云筝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到韦傅东站在床边望着她。

  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原来已经八点了,她竟然睡了这幺久。

  喉咙干涩得无法开口,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勉强能说话。"我很好,我只要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去上班吧!"

  "妳呢?要不要请一天假?"

  "没事,我再多睡一会儿就好,下午就会恢复的。"

  她的声音哑得离谱,韦傅东不禁怀疑起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前天也是这么说。星期六一早,他起床时发现云筝捧着画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而且脸上有着奇怪的红润,那时他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下午回到家里,她已经搬到客房里,而且面带惭愧的说她真的感冒了,因为怕传染给他,她决定暂时先住在客房里。

  这两天他们吃的是稀饭配酱瓜之类的清淡食物,每一顿仍然是她煮的,而她除了起床张罗食物以外,一直都躺在客房里沉睡着,虽然她不止一次的说她只要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但是事实似乎不是如此,今天都是星期一了,她的情况还是差不多。

  "妳要不要去看医生?"

  "好,我今天下了课就去,你再不走会来不及的。"她双颊泛红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喝醉酒。

  "有事情打电话给我。"韦傅东考虑着要不要送她到医院去,不过他还是打消了念头,云筝是个大人了,她会懂得照顾自己。

  "嗯。"她点点头,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事实上她很清楚,韦傅东上班时不会响应任何手机讯息,即使她传了讯息也没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只有下班时间过后才会彼此联络,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了,她并不想因为如此而打扰他的工作。

  往房外走去,轻轻的合上门之前,韦傅东又想起了什幺,转身想说话,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他只好将话吞进肚子里,在心中重复告诉自己一次,她的年纪已经大到足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

  即使生病,云筝还是要工作。

  这只是个小感冒,这些年来她不都是一个人撑过这些病痛的?只是生病容易使人虚弱,尤其在心理方面,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她的确需要他的陪伴,但是她不敢开口,怕他拒绝,也不想为他带来困扰,但是在心里,她是那样的渴望他的陪伴。

  上课时,小朋友们五音不全的小提琴琴音更是有如魔音穿脑,使她整个脑袋胀痛得十分难受,她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她一定可以撑得过去,最后勉强上了一下午的课。

  她上星期报名了小提琴的课程,令天正是第一天上课的日子。反正他这阵子忙也没空理会她,她原本就该为自己找寻管道排解寂寞,只是她正要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便生了病,真是个不祥的预兆啊!

  "老师!"周勤元快乐的朝她跑来。"我们一起去学小提琴吧!"

  "嗨,勤元!"云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整天都没吃进什幺东西,还硬撑着上了一下午的课,接着又得到音乐教室练习小提琴,老天,她的头真痛!可是她又不想回去,傅东总是很晚才到家,她一想到得一个人面对空无一人的屋于,那种凄凉的感觉比病痛更让她害怕,也许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她会好过些。

  "爸爸来接我们了!"

  周勤元拉着她的手朝停在路边的休旅车走去,云筝步履不稳的跟着他小跑步。

  车门被打开,周尉博就坐在里头。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郭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道去吃点东西?"周尉博看了看手表,提议道。

  "好……好啊!"她几乎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也许吃点东西会好一点,搞不好就是因为吃得太少,她才有些头重脚轻。

  车子往前走了大约两分钟,车内只有周勤元开心的说笑声,突然周尉博开了口,"郭老师身体不舒服是吗?"

  云筝只得把差点合上的眼皮撑开。"有点感冒而已。"

  "老师,妳生病了啊?"周勤元倾向她关心的问。

  "啊!"云筝连忙温柔的将他推开些。"老师感冒了,你不要靠我太近,老师怕传染给你,你如果生病就糟了,爸爸照顾你会很辛苦。"

  "那老师呢?谁照顾妳?"周勤元这么一问倒是问倒了她。

  她是不会奢望傅东懂得照顾她,以他的个性,他不会懂得怎幺照顾别人。两人在一起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打点生活中的一切,有时候她免不了要怀疑这算不算是自己倒贴他的,即使傅东仍有付出,比如主动亲吻她,每晚抱着她入眠,可是她知道光那样是不够的,他只有在需要她时才会贴近她,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老师是大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她微笑着说。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苦涩吧?还好她感冒了,就算再没精神也是应该的。

  "老师,我来照顾妳好了!"周勤元同情的说。

  云筝忍不住笑着问道:"你怎么照顾我?"

  "我叫爸爸带我们去吃有营养的东西,生病的时候要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好得快,我也请爸爸一起照顾妳。"

  "他真的很乖巧。"云筝摸着周勤元的头,对周尉博说。

  "是啊!"周尉博点点头,眼里满是为人父的骄傲。"就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吃点清淡的东西,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北方餐绾根不错,吃了东西你们可以一起去上课。"

  "不好意思,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让您请客。"

  "算是谢谢妳平常对勤元的照顾。"

  "对啊!老师。"周勤元露出笑容。"现在换我照顾妳!"

  "那老师要好好谢谢你啰!"

  摸摸他的头,云筝决定等病好了后,对这孩子伸出手好好拥抱他一次,她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很渴望大人的拥抱……

  因为她小时候曾经这样过。

  *****

  云筝九点多回到家,发现客厅里的灯亮着,觉得有些讶异。

  "妳去哪里了?"韦傅东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今天怎幺这幺早?"她用着浓浓的鼻音问,将手上的背包、琴箱放下,先是掏出口袋里的卫生纸擤了一次鼻涕,接着打开橱柜把琴箱放进柜子里。

  "妳没有听见我的问题吗?"他的声音有点冷。

  "我去上小提琴课。我不是跟你说过学校的音乐老师请产假,而我会拉小提琴,所以由我来代课,不过我觉得我拉得有点糟,所以报名了小提琴的课程,今天是第一次上课。"云筝边说边走到沙发旁,因为身体一直发冷,她没有将外套脱掉的打算,将围巾重新在脖子上围好。

  "上到几点?"韦傅东眼睛仍瞪着电视劳幕。

  "六点半到七点半,不过我下了课以后去看医生。最近天气多变化,感冒的人很多,我才会拖到现在才到家。我不知道你会这幺早回来,否则我就事先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幼华说妳和一个家长一起走的。"

  "喔,韦太太是吗?"她一向称林幼华韦太太,不曾刻意将她的名字记在心里。"我令天没见到她。"

  "妳也没见到我。"韦傅东关掉电视,起身走向书房。

  "你不是在工作吗?"为什幺她老觉得他很冷漠?

  韦傅东转过身看她,眼里写满了不悦。

  他打了几通电话回来发现她不在家,知道她到学校去了,心想她病成这样竟然去上课,所以下午一到放学时间他便先离开公司开车直奔她的学校,哪知他不过才迟了几分钟,就从弟妹口中得知她坐上一名学生家长的车离开,而那位家长好死不死正是周尉博。

  周尉博的妻子是张亭芬,当年大学里公认的枝花。虽然不同校,不过韦傅东仍然对她一见倾心,哪知还没着手追求,她居然先让周尉博追了去,而周尉博现在又接近他的女人,他心里当然不高兴。

  尤其幼华还小心翼翼的打探着他是不是和云筝之间出了问题。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想着,他们两人之间出现的第三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周尉博,自家人的胜算更薄弱了,周尉博和云筝一样习画,而且周尉博在画坛享有盛名,云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你到学校去了吗?"云筝朝他走去。

  "幼华说妳已经走了。"韦傅东望着她,看见她的眼里有着抱歉的神情,心不禁软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到学校去……"云筝感动的抱住他,嘴里不停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去,你从来没有去过,而且你最近很忙,我知道你是特别抽了空去的,傅东……我真的很抱歉。"

  原来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对她完全不在意,这让她倍受感动。

  "医生怎么说?"他抱着地,可以感受到她身上冒着热气。

  "就是感冒发烧,医生帮我打了针也给了药。"她好想给他一个吻,两个人能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这几天那种病中的恶劣情绪全都消失了,只要他在意她就好,其它的她都可以不要。"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的,我如果知道你去接我,我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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