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东西啊……嘻!一会儿上岸时,”她一定要送那两个没同情心的家伙一人一只。
这时,毓云走进船舶来,伸手摇了摇朱小小,“小小,咱们快到京城了!快起来!”
朱小小紧紧抓住被子嚷嚷着:“我不要出去,我一出去,你们又要笑我了广
毓云噗嗤一笑,“不会的,小傻瓜!没人会笑你的!快起来,万一误了五爷的事就不好了。”
朱小小抗议:“有,你这不就是在笑吗”
毓云对着那一团被子说道:“真的不起来”
“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不再提这件事,也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毓云想都不想便点头,“好,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不提就不提,也不会让京城里其他人知道,包括我阿玛、额娘在内,这总成了吧?”
被子被掀开一小角,露出朱小小那间得红通通的可爱脸蛋,“真的?”
“当然是真的!”流云伸手捏了捏那柔嫩的脸。
“说谎的是老鼠?”朱小小顺势攀到他身上去,小鼻子抵住他的。
毓云一愣,却还是附和道:“说谎的是老鼠。”
怪怪!为什么说谎的是老鼠?这丫头特别喜欢老鼠吗?记得成亲那天,她还送了自己一只老鼠,到现在他还想不通那只老鼠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朱小小总算放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让毓云管自己整理衣衫后,便跟着他来到船头。
船已经逐渐靠近码头了,眼看再过半刻钟就可以脱离这种摇摇晃晃的船上生活,朱小小简直都要跳起来了。
她自幼长在绍兴,对水上生活可不算不熟悉,但是水上没有陆上好,因为陆上可以蹦蹦跳跳、跑来跑去,但在船上可不行,一会儿怕砸了给皇帝的贡品,一会儿又怕少了熠祺安宁;想找鄂敏来练功夫,鄂敏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毫无半点乐趣。
朱小小只有和毓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肆的顽皮耍赖,不过这还得毓云不提起那些闷死人的规矩才行,只要一提起他们毓家的规矩,朱小小就闷得直想跳运河自尽,或者跳到河里找河神打架还比较有趣呢!
想着想着,船已经靠岸了。
朱小小心中雀跃不已,脚下用力一蹬就想跳上岸,可岸上有个人却往船里跳来,两人这么一去一来,恰巧撞成一团,跌落在船上。
朱小小没事,毕竟她学过功夫,而且学得不差,轻功更是学得很到家,认真跑起来,连毓云和鄂敏都追赶不上。所以当她察觉撞上人时,立刻借力使力弹了回去,但是和朱小小相撞的那个人可就不妙了。
那人躺在甲板上,哼哼哈哈地直喊疼:“哎哟,痛死我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瘌痢头王八蛋,竟敢撞我?”
朱小小双手叉腰正想回嘴,却由身后传来毓云的声音。
“格格,你怎么会来这里?”
突然听到毓云的声音,甲板上那个女子连忙抬起头来,“小毓子,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可终于见到你了!我……好痛”
原来这个和朱小小撞在一起的人,正是成王府的格格一一清微。
清微这一撞,本就撞得不轻,一见到毓云,本来只有三分疼的,立刻加倍为十分,而且连眼泪都滚下来了,“好痛,小毓子,我好痛哦!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毓云还没讲话,一旁的朱小小已朝着清微的脸上扔了两只原先要送给熠祺和毓云的老鼠过去,接着骂道:“不要脸!小毓子也是你叫的吗?只有五爷和皇上才可以叫云哥哥小毓子,你凭什么叫他小毓子?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自己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赶来,少在那里哭哭啼啼装可怜。你以为你是谁啊?西施转世吗?捧个眉就要全天下的男人来救你?少臭美了!”
突然“飞”来的老鼠、还真的让清微吓得尖叫连连,朱小小的一顿骂,又骂得她一阵错愕,见状,毓云差点笑了出来,连忙一把扯住朱小小。
“别放肆!这是成王府的清微格格!”
朱小小哼了一声,“清微格格?我看是臭美格格才对!”
清微登时气得柳眉倒竖,“小毓子,她是谁?她凭什么这样骂人?”
朱小小哼哼两声,下巴抬得高高,一副你给我听好的表情,凭什么?凭我是云哥哥的妻子,凭我是他的老婆,凭我是毓家的媳妇儿,怎样?”
清微像被雷劈到似的,整个人愣在当场,“你、你说什么?你是小毓子的……妻子?”
“没错,我不但是云哥哥的妻子,也是云哥哥孩子的娘!”
清微无法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我,我!只有我才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别的女人都没有资格!”
朱小小得意地挽着毓云的手臂往岸上走,“很抱歉!事实摆在眼前,我,朱小小,就是光禄寺少卿毓云的妻子,至于你,只是个看了男人就发癫的女人”
清微还是不相信,她一个箭步上前拉开朱小小,扯住毓云的手问:“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她是在骗我的,你没有娶她,对不对?对不对?”
毓云眉头一拢,轻轻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清微仍旧不相信,“我不相倩,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去了一到绍兴就娶妻了?你答应过我,从绍兴回来就要和我成亲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就在此时,熠祺那带有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住手,清微!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跟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还不放手?”
清微眼睛睁得老大,缓缓回过头看着慢慢走近的熠祺,“王爷,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熠祺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着:“这是真的而且小毓子的婚事还是我亲自主婚的!”
清微一听,脸色登时刷白,看看熠祺,又看了看毓云和朱小小,然后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看到清微晕过去,熠祺喊道:“鄂敏!”
“王爷!”
“派人送格格回府,顺便告诉成王爷,改天在德亲王府我要亲自替小毓子补请婚宴。”
“喳!”
花园里,朱小小工狠狠地对着一棵桂树猛踢,小拳头还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地捶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不远处的毓云瞧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心惊肉跳,这丫头又在发脾气了,还拿阿玛最喜欢的桂树出气,万一把树给打死了,教他怎么和阿玛交代?
毓云走上前,哄着朱小小:“小小,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这样打树,手会疼,别打了好不好”
朱小小瞪了他一眼,脚下对着桂树又是一记狠踢,“不行,我现在非常常生气,我一定要打人!我如果不打人,就会活活气死!可是你又不准我打人,所以我只好打树!”
毓云无可奈何地摇头,“小小,你非打不可吗?”
朱小小气呼呼地点头,“没错,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就气死了!”
“既然这样,那我让你打好了?”
朱小小猛地停下来看着他,“真的?你要让我打?”
“对!我知道你是因为我隐满清微的事才生气的,所以我让你打,但是你得听我解释,这样可以吗?”
朱小小偏过头看着他,仿佛在研究该打他哪里才会命中要害。一会儿后,她点头道:“好,我打你,打完后你再告诉我那个臭美格格的事!”
话都还没说完,朱小小已经对着毓云挥了一拳过去。
毓云不避不闪,那一拳就这么击中了他的鼻梁,同时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花园的墙壁上,毓云鼻血泪泪流出,眼前尽是飞来飞去的金条和元宝。
瞧着毓云让自己打飞出去还撞上了墙,朱小小不禁有些后悔,“云哥哥,你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我……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到尚书府撒野打人?来人,给我拿下!”
威严如雷的声音倏地在门口响起,轰得朱小小耳朵嗡嗡作响。
还没反应过来,两个戈什哈已经抓住了朱小小。
但朱小小岂是如此容易就被人捉拿住的,当下一个扭腰,捧回了个戈什哈,又一个举脚,将另一个戈什哈踢出老远之外,疼得他哭爹喊娘。
朱小小一下子跳到说话的那人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便骂:“什么野丫头?我瞧你才真的是……”
见状,毓云飞快上前,连忙拉开朱小小,“小小,不得放肆!他是我阿玛,你的公公!”
朱小小抽了一口气,方才的威风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咬了咬唇,一脸作贼心虚的表情,偷觑着眼前这个皮肤微见黝黑,满脸严肃的中年男子,“阿……阿玛?”“对,还不叩见阿玛?”毓云拉着朱小小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儿子向阿玛请安!”
毓和哼了一声,“你总算记得有我这个阿玛了,我还以为你一出门就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儿子不敢。”
毓和冷冷地问:“不敢?你连娶媳妇儿这等大事都自己作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闻言,毓云不卑不亢地答道:“不是儿子自己作主,是五爷替儿子作的主、主的婚。”
熠祺,毓和满肚子的怒气登时消了一半,“你的婚事若真是由五爷作主的便罢,可外头怎么会传你娶了个野丫头,还狠狠羞辱了成王府的格格?”
朱小小不服地说道:“我不是野丫头,我有名有姓,我叫朱小小。而且我没有羞辱那个臭美格格,是她自己不要脸,硬要拉着云哥哥说亲热话,连五爷都瞧不过去站出来说话了。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五爷!”
毓和一听,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臭美格格?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居然把成王府鼎鼎大名的清微格格叫成臭美格格?
他瞟了朱小小一眼,“你叫朱小小?”
朱小小很有骨气地挺胸,“没错,朱小小就是我,我就是朱小小。”
“听说你仗着你爹是绍兴知县,成天在绍兴城里胡作非为、打架闹事,是吗?”
“我爹是绍兴知县没错,但我可没仗着爹爹是知县就胡作非为,我所做的事,可都是替天行道的大事呢!”
“大事?打架生事叫大事?”
“打架是不叫大事,但如果是打坏人,打地痞流氓,打地方恶霸可就是大事了。尤其是那种勾结大官,欺凌百姓的上财主就更要打了!”
当下朱小小把自己如何把吴万金打得半死不活,如何劝张大婶到京城告状,如何在毓云和熠祺的帮助下扳倒贪官的经过,得意洋洋地说了一遍。
“如果我真的是打架生事,那像五爷这么公正不阿的人,早捉我和我爹去治罪了,哪能替我和云哥哥主婚?所以我没有打架闹事,我也不是野丫头,我是云哥哥的妻子,是你的媳妇儿”
毓和严厉的表情霎时柔和不少,可他看着朱小小的眼神,依旧十分冷淡,“媳妇儿?如果你真是毓家的媳妇儿,怎会对自己的丈夫抱以老拳?如果你真是毓家的媳妇儿,又怎会对公公咆哮无礼?所以想做我毓家的媳妇儿,你还不够资格。”
朱小小霍地跳了起来,“老头,你!”
毓云一把扯住她,“小小!”
“可是他……。
毓和清了清喉咙,边往屋里头走边对毓云说道:“带她去见你额娘,让你额娘好生调教,一个月后我请五爷一起验收成果,看她是不是学足了规矩。到时候如果还学不成,就送她回绍兴,而你则遵从皇上的命令,迎娶清微格格进门,知道吗?”
朱小小气得浑身直颤,牙齿发酸,恨得柳眉倒竖,暴跳如雷,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不成,就送回绍兴?他是要你休了我,去娶那个臭美格格,对不对?”
毓云一脸平静地看着朱小小,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场内战发生。“小小,你不要胡思乱想,阿玛没有那个意思。”他安慰道
“我胡思乱想?他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说我胡思乱想?而且今天下午在码头,我也听见那个臭美格格说你答应要娶她,这总该不是我胡思乱想了吧?”
毓云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神色,“小小,我……”
“我一直不懂,我并没有做错事,也没有帮爹爹和你惹麻烦,为什么你会不准我打人,也不准我抛头露面,甚至还规定我要学一大堆规矩,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的父母亲根本无法接受我,甚至还有一个格格等着要嫁给你,你是怕丢脸,所以才毓才……”
毓云轻叹口气,伸手想搂朱小小,却被朱小小一手推开。
“别碰我!如果今天你没有把话说清楚,你永远都别想碰我!”
毓云瞅着朱小小半晌,思索着该怎么说才不会惹恼这个脾气暴躁的小东西,“小小,我承认我当初确实是为了逃避皇上通婚才会娶你,而你父亲之所以会出榜文,也是出自我的主意。”
制、小难以置信地瞪着流云,“你说什么?那榜文,是你……叫爹爹写的?”
“没错!因为你这丫头泼辣得可以,不论是谁上门求亲,都让你一拳打了回去,到后来朱大人根本无法可想,加上他又因为吴万金的事得罪了英华,怕有朝一日会祸延于你。正巧我和五爷到绍兴查案子,我们问起了你的事,也顺便向他提了亲;你父亲说你个性倔强不肯轻易嫁人,为了让你可以心服口服地嫁给我,所以我和五爷还有你父亲便出了这写榜文招亲的主意。”
“那么……打擂台的事……”
“那是你父亲的主意。他说如果要你心服口服地嫁给我,就得让你在所有人面前服输,否则你这丫头嘴上答应,心里却会妨咕,说不定还会半夜离家出走,来个逃之夭夭。”
“那英华的事,也是你和爹爹、五爷事先串通好的?”
统云摇头,“那倒不是,我这趟来绍兴就是为了要查英华的事,怎么可能和英华串通?”
“可你怎么会将吴万金收押在大牢里?”
提起这件事,毓云不自觉地想笑,“这是拜你之赐!如果不是你,我和五爷还没办法这么顺利就揪到英华的小辫子呢!”
用做了什么事?我不是只会打架生事惹人厌吗?怎么可能做了什么好事帮你?”朱小小没好气地道。
“才不呢!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打的是地痞流氓、地方恶霸,不算打架生事,但要说是替天行道,手段却也拙劣了些。不过正是拜你这拙劣手段所赐,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捉到吴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