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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也相思 page 17 作者:宋思樵

  麦云淮震慑地看了她一眼,[是的,不过,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那事腴又是怎样?他们看起来明明——是一副男有情女有意又旧情绵绵的样子。」沙依岚副怨女幽幽的口吻。

  麦云淮采深地凝视著她,[如果你想听的话,找们就离开这个人声嘈杂的PUB,我不认为这是个陈述故事的好地方。」

  沙依岚神倩古怪的望着他,好像正卖力地跟自己的理智争战搏斗,「你想去哪里谈?」她的声音低哑而萧索迷惘,表情像个迷路而不胜寒苦的小女孩,虽然,酒精直刺激著她隐隐作痛的神经,焚烧著她每根偾张的汗毛。

  [我住的方还算安静。」麦云淮轻声说道。

  沙依岚再细细的瞅着他好一会,[你家有冰啤酒吗?]

  「有,但,我不希望你在醉醺醺、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听我讲故事。]麦云淮哑声回答。

  沙依岚牵动嘴角笑了,「你刚刚不是说我是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吗?]她落落大方地拍拍麦云淮的肩头提出证明,「放心,冉喝你两罐啤酒也醉不倒我的。」

  麦云淮递给她一个天知道的表情。

  半个钟头後,他和沙依岚回到了他那间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单身套房。

  一个十钟头之後,他发现原先还算文静「乖巧」的沙依岚,已经变成个令他手忙脚乱而啼笑皆北的半疯癫女子。

  焦头烂额的他被她整得七荤八素,连哄带劝地才把精神正处於亢奋情况的沙依岚骗上沙发冰内休息,并在她聒噪不休的要求下,递给她一罐鱼目混珠的冰乌龙荼。

  [这哪是啤酒?怎麽味道这麽怪?」沙依岚醉眼惺忪的猛端详著那罐冰乌龙荼。[唉呀,这是冰茶嘛你骗我,你以为我喝醉了是不是?]她像个任性而无赖骄蛮的孩子使着小性子,「连你也欺侮我,你跟欧克舫一样坏,他觉得我笨拙青涩没女人味,你也这样子认为吗?]说著,她还扁扁小嘴,一副泪眼汪汪、无尽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没有,你美得像天使,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凌波仙子,杨贵妃、貂婵、林黛玉、王昭君看到你会羞愧得摔破镜子,自卑得不敢出门见人!」苦不堪言的麦云淮吓得叠声拿出阿谀谄媚的本事哄著说风是雨的沙依岚。

  沙依岚狐疑的歪著头瞅箸他,「真的吗?那你要不要吻吻我这个艳冠群芳的大美女,切磋下吻技?」

  麦云淮吓得嘴巴都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型。

  沙依岚又自怜自艾的哭了起来,[连你也嫌弃我,跟那个该死的欧克舫一样,他说我接吻的技巧SO  SO,需要多加练习,我知道我没有经验,又——不懂得卖弄风骚,可是像珊卓拉那样虚伪做作、朝秦暮楚的栏货,他却耿耿於怀,把她当宝贝一样又抱又亲?你说,他是不是眼瞎心盲的大蠢蛋!]说著,她倏然弯下腰,满脸通红的捂著嘴巴,强忍著阵阵翻搅作呕的酒气和呕吐感。

  麦云淮见状,赶紧奔到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放在沙依岚的额头上,并倒了一杯热荼强行灌入她的喉咙里。

  沙依岚连咳了好几声,整个人都虚脱而无力地瘫倒在沙发床上,痛楚而疲倦的低吟了一声,[我的喉咙好象火烧一样,而我的头好晕好重!」

  麦云淮拍拍她,[你休息一下,待会就会好服多了。」他才刚准备转身离开用矮柜区隔而成的小卧室,沙依岚又语音模糊的唤住了他

  [小麦,我并没有醉,我只是有点困,有点不舒服而已——」

  「我知道。]麦云淮哑声说,嘴角挂著一抹会心而逗趣的微笑,然後,他看到沙依岚满脸晕红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红艳艳的小嘴边还泛著丝娇憨而倔强的弧度。

  他摇摇头,揉揉僵硬的颈项,走到书桌旁的玻璃小茶几前,拿起电话拨给了欧克舫。

  而欧克舫显然也正守候在电话机旁。

  [欧文,你顺利摆脱珊卓拉了吗?」

  [你呢?你把沙依岚带到哪里去了?」欧文不答反问,语气焦灼中夹带着不耐。

  [你是在跟我兴师问罪吗?害她负气离家,跑到PUB去借酒浇愁的人可不是我。」麦云淮淡淡的嘲讽道。

  电话那端呈现箸阵令人窒闷的沉默,[她现在怎麽样?]

  [你还关心吗?我以为你已经练成了铁石心肠、麻木不仁的功夫?]

  [该死!小麦,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你怎样,是个很性感,很有男人魅力却又不解风倩的大笨牛?」麦云淮逮到机会消遣他。

  [这像是你会说的话吗?」欧克舫闷声说道。

  麦云淮从喉中通出有趣的笑声,[当然不是,这是那位不胜酒力又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的沙大小姐说的,老大,我从没见过像她这麽脆弱又顽强的小女人,一会儿像个泼辣刁蛮的小雌虎,一会儿又象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我被她折腾死了。你相信吗?她居然连喝了两杯威士忌,还有三罐冰啤酒,然後,还直嚷著她没醉,她神智很清醒,只不过有点气馁,有点亢奋,有点困而已,然後,又楚楚可怜的说:她是个青涩笨拙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说我跟你一样嫌弃她,害我不得不拿出怜香惜玉的英雄本色拚命安抚,结果,你猜怎么著,她居然要我吻她这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跟她切磋吻技呢?你说,这种飞来艳福,我岂能白白错过?」

  [你敢吻她?」欧克舫厉声喝道,一副咬牙切齿的口吻。

  麦云淮嘴咧得大大的,一副贼透了又乐不可支的模样,[怕我跟她打啵,你这个始作俑者的大笨蛋,不解风情的大笨牛,眼瞎心盲的大蠢蛋就赶快过来收拾烂摊子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对你的醉美人偷香窃吻!毕竟,我是个身心健康又视力正常的男人!」

  [我会马上赶过去的,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你就会成了个身心不太健康,视力也不太正常的熊猫先生!」欧克舫语音咄咄的提出警告。

  [谢谢你的忠告,我还真是他妈的够幸运交了你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好朋友!」麦云淮似笑非笑的讥讽他。

  欧克舫却笑了,笑声低沉而浑厚,「等我到了之後,你就会知道你到底有多麽的“幸运”。」语毕,他挂上电话,而麦云淮慢慢放回听筒,端秀斯文的脸上轻漾著一抹宽慰而如释重负的微笑。

  第七章

  麦书淮一等欧克舫到达,便很知趣、很大方的穿上运动夹克准备走人。「我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我把房子留给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希望你能——及时吻醒你的睡美人,让她知道你有一颗多么热腾腾的心。]拉开门把,他在转身离开前,又对但笑不语的欧克舫低声说道「我已经把你和珊卓拉之间的事大约地告诉了沙依岚一些,不过,我觉得有些话,尤其是你心里的感觉,应该由你这个当事人来说比较实在贴切,所以,你应该解除心灵的桎梏,让你所爱的女人走进你的内心世界里和你一块成长,一块呼吸!」

  欧克舫微蹙著眉尖,沉思不语,好半晌,他才悠悠然地吐口气,以种感动而哑嘎的语气对用心良苦的麦云淮说[小麦,这对我虽然是件困难的事,但,我会尽力去做,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番心意。」

  麦云淮拍拍他,缓缓露出了顽童似的笑脸,[辜负我事小,辜负那位漂亮的小辣椒,那可是阁下的最大损失,记住,奇缘莫磋跎,花开堪折直须折!」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欧克舫一眼,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欧克舫放轻脚步,徐徐走到了沙发床前,慢慢蹲下身凝视著沙依岚那张红扑扑而清艳相宜的小脸。

  从她那秀梃漂亮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墨刷的长睫毛,小巧挺直又略带调皮的鼻子,到红艳微翘的小嘴。

  她不是那种我见犹怜型的娇柔女子,她美得十分活泼灵动,充满了青春妩媚而自然奔放的气质。灵秀精巧的五官在率真爽朗的个性烘托下,让她浑身散发著一股朝气蓬勃的活力,比一般柔美娇妍的东心女孩更耀眼动人,更像个充满生命气息的阳光女孩。

  一个从开始就让他心旌动摇,来不及设防就被柔情的绳索紧紧捆绑,而让他的意志力受到严重冲击的阳光女孩。

  她的慧黠顽皮,她的任性刁蛮,她的幸苜大胆,她的尖嘴伶牙,乃至她那份狂艳奔逸、刚柔并济的美在在都令他眩惑而心动,充满了鲜颖奇妙而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天知道,他是如何在理智和感情的角力赛中维待著冷淡静默的态度,来面对她那无时无刻不戳刺若他的美丽与深情?

  这是场无比惨烈而近乎凌迟的精神战争。他的理智和感情,每天轮流在他岌岌可危的心房里对他做声嘶力竭的喊话和鞭笞,折磨得他无一刻安宁,无刻不活在进退维谷的痛苦挣扎中。

  直到今天下午,他看见沙依岚泪光盈盈地冲出了观缘小楼,他才惊惶焦躁地从这份心如刀剐的剧痛中,恍然见到了自己那赤裸裸的真情真意。

  所有的武装防卫霎时溃不成军,瓦解在这般深情仍然不够的深刻体验中。

  在欧克舫无言却柔情万缕的凝睇下,沙依岚这个逞强执拗却不胜酒力醉倒的清秀佳人,发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吟,她转动著僵硬而虚软无力的身躯,睁开了酸涩铅重的眼睛,嘴里沙哑而乾涩的咕哝著,[水,我要喝水——」

  欧克舫立即起身倒了一杯温荼,扶起她的头,灌了面如芙蓉却呻吟不断的沙依岚好几大口。

  沙依岚连呛了好几口,然後,神智昏蒙的她终於稍稍清醒了过来,清醒到已经发觉到伺候她的并不是麦云淮,而是那个令她枉费痴情伤怀、爱恨迷离又拚命藉著酒精麻痹自己的罪魁祸首欧克舫。

  她如被针戳似的惊跳了起来,却在宿醉的晕眩侵袭下,摇摇晃晃而不争气的跌入了欧克舫早有准备而宽阔温柔的胸怀中。

  她的脸和耳根又成为羞涩之火焚烧的温床。「你——你放开我」她有气无力的对他发出严厉的命令,无奈,她那气如游丝的声音在笑意飞扬的欧充舫耳中,俨似一只病老鼠的呻吟。[我不需要你,我要找小麦」

  [你找小麦做什么?」欧克舫不但没放开她,而且还顺势将她拥得紧紧的,充分享受这份软玉温声抱满怀的旖旎情趣。

  沙依岚乏力地推着他那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坚实胸膛,怎奈,她浑身虚软如棉,完全使不上劲。但,好强的她并没因此放弃她那犀利如蜂的唇舌,[我喜欢和小麦相处,他幽默风趣而且温柔体贴,我对他一见锺情,特别是他的接吻技巧炉火纯青,胜过你这只目中无人而自大粗狂的啄木鸟不知道多少倍!」

  欧克舫听了反而扬声大笑,笑得既狂傲放肆又开怀得意。

  沙依岚不胜恼火的用指尖轻戳着他肩头,气鼓鼓地咬牙质问著,[你笑什麽?想用你粗鄙可恶又张狂的笑声,掩饰你技不如人的羞愧和心虚吗?」

  欧克舫笑意盎然的伸手执起她的下巴,目光炯炯的注视若她,[你如果想让我吃醋,你应该搬出屈牧恒而不应该搬出麦云准,因为他对我太了解了,所以,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碰我所爱的女人。]

  沙依岚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粉白了,她乍喜还忧,惊怯参半的紧瞅著欧克舫那双灼灼而燃烧著热睛的绿眸,表情像个瑟缩不安的小白兔。「你你说什么?」

  欧克舫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眼中溢满了教人心颤神迷的深情与温柔。「我说,我爱你,你是我心目中最可爱慧黠又梦寐以求的Angel!]他语音嘎哑而低柔的说道:[Just you。]

  沙依岚颤悸的轻咬了一下嘴角,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你——不是真心的——一定不是真心的——」她垂下湿气蒙胧的眼睑,语音模糊地喃喃著,「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你真正爱的人还是——你的大嫂珊卓拉——]说著,一颗只大晶莹、酸楚而可怜兮兮的泪珠儿夺眶而出。

  欧克舫满脸怜爱的轻轻摇头,伸手擦拭著她冰凉而湿濡的眼圈儿,[我从来没有爱过珊卓拉,也没有爱过任何女孩子,除了你这个冰心慈黠的小不点之外!]他温柔而坚定的望著她说。[我逃避过,我挣扎过,我和自己的内心做了一场疲惫的困兽之斗,然而我的理智被我的感情打得落花流水,凄惨狼狈,只因为我害怕我已经对你动了凡心,动了真情的事实所带给我的冲击和震撼,那对我——这个直视爱情为毒蛇猛兽、避之惟恐不及的人来说,是一项相当严厉的考验。许久以来,我一直以过人的意志力禁锢善自己的七情六欲,和涌进生命中的每一个人维系著人冷不热的人际关系,谨防著自己的心受到任何足以受到伤害的波动和刺激,我以为我做得很成功,但,我还是失败了——」他对沙依岚绽出凄楚嘲谑的微笑,「珊卓拉的背叛,让我的自尊受到了残酷的蹂躏和创痛,而你那灵秀生动的容颜,更是轻而易举地就冲破了我辛苦武装的感情防线,攫走了我闪躲不及的心。」

  沙依岚早已听得芳心如醉而泪雾泉涌了,「你你不是安慰我吧!克舫,我会受不了的,真的,如果——这是喝醉酒所产生的一幕幻影」她喉头梗塞而不胜楚楚的颤声说[我会心碎而死的」

  欧克舫猝地堵住她那犹如风中玫瑰般颤动不已的柔唇,烙印下细腻而无限温柔缠绵的吻印。[依岚,我以我的心吻你,以我坚定而诚挚的誓言物你,你还会觉得这只是一页美丽不真的幻影吗?]他捧著她那泪光莹莹却幽柔若梦的容颜,沙哑而痛楚的轻问著。

  沙依岚醉意醺然地轻轻闭上了她那轻漾著点点波光的美眸,双颊泛著层醉人而异样美丽的红晕,「你你愿意再吻我这个青涩笨拙的蠢学生一次,帮我证实这不是我的幻影,而是一则美丽真实如梦幻般的奇迹吗?」

  欧克舫的绿眸闪动了一下,目光缱绻的望著她嫣红羞怯令他柔肠百转的美丽容颜,语音瘠症的说「这是我最大的荣幸,不过,你并不青涩笨拙,」他温存地用灼热柔软的唇摩掌著她诱人的唇线,「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学生。」

  「是吗?」沙依岚双颊火热的从交融的唇齿间迸出话来,[我有希望青出於篮胜於蓝吗?」

  欧克舫箍紧她那纤细柔软而不盈一握的娇躯,呼吸急促而炽热、缠绵的吮吻著她,气吁咻咻的轻端了一声,[很有希望,只要你——能多加练习。」他的「习」字又猛然停泊在她那柔软湿亮而令他血气翻涌的红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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