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执意娶皖皖的目的何在?」古烈华愤慨质问。「若是为了报复,乔万崇那伙人根本玩完了,如果是为了得回库利南七,就更用不着娶皖皖,一旦知道那颗石头在哪,凭你那丧尽天良的心胸还有得不到的,需要以婚姻来进行吗?」非得把一个无辜的女孩扯进去他才甘心!
「真是谢谢你对亲弟弟的评价。」唉,在自家人口中,他大概只比畜牲好一点。「库利南七我一定要找到,而皖皖我是誓在必得!」
「为什么?」他对乔皖的执着真令她难解。
「姊姊见过乔皖,就该知道,她清雅、柔美,气质纯净得像极薇儿阿姨。」手指抚着腿上那细嫩的面颊、红艳的唇瓣。「那个让我心仪景仰的女子,像颗可望而不可及的星子,对这份仰慕我只能深埋在心里,如今有另一颗与她同样光辉的宝石出现,简直是为我而生,无论用尽任何手段,就算是天上的星,我也要摘下。」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后,问着:「你爱上乔皖了?」
「爱,我当然爱!」他俯身亲吻那昏睡中的红唇,凜笑道。「却不可能忘记她的出身,一个仇人之女却拥有薇儿阿姨的容貌,这是冒渎,注定得赎她父亲和自己的罪。」
「古圣渊,你真的跟妈妈一样已经疯狂了,不,你比妈妈还疯,別想我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古烈华为弟弟那极端的心思而错愕,切齿怒骂。
「乔皖已是我的人,我绝不会放手。」
「那我们只好走着瞧!」
「別逼我,姊姊。」
「彼此,亲爱的弟弟!」
挂断的电话,宣告姊弟二人的开战。
「还有一点你与薇儿阿姨也很像,你们都有见过一面,就叫人不惜为你们付出的魅力。」流连于那红唇上的气息,他啄吻的轻舔着,手掌抚着被单下那滑膩雪白的赤裸。
「皖皖,我想要你,想得让自己都无法控制,也恨你,恨你是乔万崇的女儿,体內流有他那令人厌恶的血统!」来到那纤细的颈子,灰眸微眯,手指缓缓收紧!
像感受到那股扼颈的力量,乔皖犯咳的睁开眼,见到上方的人。「圣渊……唔……」是错觉吗,彷彿见他神情掠过一抹阴狠,她想支起身,身下却酸痛的像扯动每一根神经般。
「別乱动,这一、两天你是无法下床了,硬要逞强,可有罪受。」他以被单裹住她,将她安置在胸前。
「这都是谁害的!」裹在被单里让她动弹不得,不得不迎视对方嗫嚅道。「明明……都说不要了……还……」
「好,让我陪罪吧!」他逗着她,倒是相当喜欢看她红通着一张脸。「这两天,我当个好看护,看你是沐浴还是要如厕,我全效劳。」
「你、你真的是好坏、好坏……」她岂止胀红了脸,简直是跟烧红的炭一样,亮得泛光。
「对,我就是这么坏的男人,你已经是羊入虎口,全无生路了!」他打橫抱起她。
「要去哪?」
「洗澡!」
「跟你--」她慌了。「我不要--」一挣扎却又痛得皱拧了五官。
「不是告诉你,硬要逞强,可有罪受。」他叹气,往浴室走去。
「我不要、放开我--圣渊--」
关起的们隔绝了她反抗的叫喊,和要她认命的笑声。
☆☆☆
「为什么不继续待在船屋,或者到邻近的国家去呢?」
乔皖远眺着满天星辰,倒映在蓝黑的海面上,随着浪潮而荡漾,入夜的海,像一匹缀满宝石的锦缎。
「你不喜欢海上。」悠坐一旁的古圣渊,晃着手中酒杯。
「只是觉得离开得好匆忙。」
「海上才能让我放松心情。」最重要的是大姊既知道船屋的电话,很快就会亲自来找人,还有和栽这鬼灵精在欧洲,为避免麻烦,海是唯一的选择。
「圣渊,你视力沒问题吗?」乔皖看着他忽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平时你总戴着金框眼镜,头发也一丝不苟的,连私底下的休闲也好严肃,出海后才看到你这么随兴。」
「在商场上,偶尔得靠这些假象保持距离或者让人放松戒心,才能达到目的。」他支着下巴问:「你喜欢哪一种面貌?」
哪一种?「当你不生气的时候,我喜欢现在的你,当你生气的时候,我……我宁愿要假象的你。」
「哦,为什么?」他失笑。
「因为……」说实话沒关系吧!
「说呀,我不介意。」见她欲言又止的,他耸肩的品着酒。
「现在的你看来好温柔也……好可怕!」
「可怕?!」
「你说不介意的!」她喊。
「你再坐远点,我不但介意,还会更可怕。」见蓄意坐离他一段距离的乔皖,他皱眉。
在他盯人的视线下,她屈服。「好、好嘛,我坐回去。」只好再坐回他身旁。
「说吧,现在的我看来怎么可怕?」
「你……解除假象后的你好像藏着野性,随时会爆发。」
「你--」他抬手,却吓得身边的人再度移开身躯。
「是烈华姊说的,她说你的本性跟草原上的狮子很像,野性深种。」她赶紧道。
「真是不能让你跟姊姊太常接触,哪天行为也跟姊姊一样就糟了。」圣渊揉捏着眉心,想到老姊那火焰般的性子,他就头大。
「你生气吗?」乔皖小心地凑近他,搭着他的手臂问。
抬起的灰眸有些莫测,随即见他唇角勾起朝她逼来,撰获她来不及后退的身子,使覆上她的唇,燥辣的液体随着他的吻渡进她口中。
「酒!」呜,好辣!她捣着唇。
「好喝吗?」此刻的他倒有点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乔皖用力摇着头,拿过一旁的矿泉水猛喝,烈酒像麻了唇舌。在船上他们的相处更像情人般,会互相调侃的取笑。
「还说你不介意!」根本骗人。
「我是不介意呀,可沒说不回礼。」他狡猾地一摊手。
「我下去船舱了。」他的无赖她应付不来,说着便起身要离开。
「也好,夜晚还是在床上比较有趣,这两天你的身体也休息够了。」他大方的就要跟着她起身,却见她又坐下。
「月色好美,多看一会儿,接着看日出也好。」想到先前那一整夜的折磨,腿间的酸疼还警告着她,別太招惹眼前的人。
见她正襟危坐的用力欣赏夜景,古圣渊在心底叹笑,显然皖皖天真的认为只有床上才是做那回事的场所,看来目前他还是克制点,別吓坏他的小妻子。
「皖皖,听过库利南这颗宝石吗?」
「库利南?」
古圣渊淡笑的垂下眼眸,轻品着杯中美酒。「库利南一九零五年在南非被发现,原石大小和人的拳头一样,重量像篮球,矿主以公司经理库利南爵士来为其命名。」
「跟拳头一样大的钻石!」她惊呼。
「库利南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钻石,这颗巨钻在当时被南非政府买下后,送给英皇爱德华七世作为寿礼,以表忠诚,英皇后来请荷兰著名的宝石家将原石切割成四颗大钻和一零一颗小钻。」古圣渊看着她,见她听得专注与着迷,不禁一笑。「其中库利南一号和二号是世上最大的切割钻,尤其一号还是举世闻名的非洲之星。」
「非洲之星的原石就是从库利南上切割下來的?!」乔皖惊呼,沒想到钻石的世界里也有这么多渊源。
「库利南被切割后,除了一号和二号两颗大钻,还有其他的细碎钻做成饰物外,其他的库利南三号到库利南九号些宝石,英国皇室全赏赐给当时请来负责切割的宝石名家,阿恰斯。」
「皇室就罢了,一个平民收藏这么多名贵的宝石,可以当传家宝了。」平常人,有钱也不见得能拥有罕世精品。「现在这些宝石都在阿恰斯的后代手中咯。」
他摇头,啜饮一口酒才道:「现在都在英国女王的后冠上。」
「难道英国皇室反悔?」全收回去。
「号称日不落国的皇室还不至于沒这等风度,那是后来爱德华国王向阿恰斯买回库利南六赠给皇后,最后南非政府又买下剩余的所有钻石赠给玛丽皇后。」
「这些宝石最后还是收藏在英国了。」哎,转了一圈还是回到皇室。
「不。」古圣渊眸光凝出精锐,扯唇道:「在阿恰斯得到后,有个美国商人便用高价购得库利南七。」
「库利南七被收购走,你确定?」这么久远,真有这样的事,也属谜团了。
「因为那个美国商人,便是我母亲的曾祖父。」
乔皖愕张大了眼。
「当年外公、外婆去世后将它留给我的母亲珍妮、洁恩,后来母亲将它转赠给自幼便像亲姊姊一样照顾她的爱丽薇儿当结婚贺礼。」
第六章
爱丽薇儿!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乔皖脑海不自觉浮出绿风岛上,那抹带着悲伤的幽魂,每当想起,心底总罩上莫名的忧伤。
「从薇儿阿姨被害身亡后,库利南七也跟着失去下落了。」
「凶手带走库利南七吗?」
古圣渊沒有回答,只是靠着椅背,仰望星夜。「我的母亲是个相当纤细脆弱的人,自幼便父母双亡,由史密斯家族收养她,爱丽薇儿对这个新加入的妹妹非常疼爱,薇儿阿姨在母亲心中更是相当重要的精神支柱,你能明白爱丽薇儿的死亡对她的影响吗,她的精神严重崩溃。」尤其是亲眼见到爱丽薇儿惨死在雪地里的尸体,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听他长叹的声,想这当年惨死的篠原夫人,乔皖心情也不觉跟着沉重。
「你想找回库利南七是为了你母亲?」
「库利南七对她而言,意义重于价值,如能找回多少能安抚母亲不稳的心。」
「你有这颗宝石的下落了?」
古圣渊看向她,浅灰的瞳转为幽深。「目前还沒,但是……」他抚上乔皖的面颊,指背摩娑着那份细嫩。「总有一天会找到,我要的东西,沒有一样是不到手的。」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锐利的视线乔皖別开头。若说这一段时间与他的相处有什么难受之处,便是他眸中常浮现的诡秘,经常深沉地打量她,带着占有欲的同时还夹带一抹刀般的锋利,像要刺穿人。尤其当他不说话凝视时,更让乔皖感到有种怵慄从背脊窜起。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钻石?」她带开话题。
「谁不喜欢名贵美丽的东西,钻石的光泽和亮度是其他宝石所不能及的,就因它罕见,光辉照人,早期还有人认为钻石能驱邪治病,是带来希望的。」
「钻石是带来希望的?」乔皖侧头回想道。「记得小时候妹妹拉着我偷偷去父亲书房玩耍,看到他桌上有颗亮亮的石头,我们好奇拿来玩,沒多久父亲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抢过那颗石头,赶紧锁进墙里的保险柜,现在想起来那颗很亮的石头应该就是钻石吧!」还记得父亲当时的神色异常严厉,直接出手就教训她,好像她才是要抢那颗石头的人一样。
「哦,是怎样的一颗石头?」唇角有些射中目标般的牵起。
「嗯……椭圆形的,不是蓝宝或绿宝那种有色彩的石头,就是那种晶莹透明的宝石……」
「这颗宝石中心质地无暇,周围有菱角切面,在透光下出现的光泽偏向金属强光。」
「你怎么知道?」乔皖惊讶地看着他。
「就当我见过很多吧!」他低声沉笑,将杯中剩余的酒饮尽。「最后这颗宝石呢?」
她摇着头。「不知道,馨馨很喜欢那颗宝石,或许后来父亲给了她吧。」
「宝石在你妹妹乔馨身上?」古圣渊眯起眸。
「可能吧,亲人空难死去后,我也来不及整理家中他们留下的遗物,就面对乔氏企业的危机,最后……」连感伤都来不及,就为这桩商业婚姻而去了日本。
「怎么了?」古圣渊见她黯然的抚着手腕上的表。
「想到妹妹临行前送了我这只表,从小馨馨就爱送我东西,沒想到这只表会成为最后一次送的礼物。」她叹笑,神情中有些苦涩。
想起妹妹将表戴到她手上时,笑得神秘又可爱的模样--
「这只表藏有玄机喔,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看你找不找得出来,不然就等我从南非回来给你解答。」
到最后这个玄机已随着妹妹的空难而成谜,这只表像最后的遗物,喬皖宝贝的随身携带。
「除了奶妈之外,聲馨也像我的精神支柱,她活泼可爱充满正义感,在家里她一直是最支持我的……」
在那个冷漠僵硬的家里,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得不到自由的空气,妹妹像天使一样,带来阳光和温暖,经常为她跟父母打抱不平,甚至想要高中毕业后,带她离家出走姊妹俩自力更生,天真又单纯的想法,却是对她这个姊姊真心的表现。
看着妹妹,曾经乔皖觉得自己就算一生都这样度过也沒关系,只要馨馨能幸福,姊妹俩总有一个能得到幸福就好。但是父母和妹妹空难的消息传来时,几乎毀了她的世界与重心,而长久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在面对外面的世界时,竟是无措到畏惧。
「听说在乔家,你很少露面,沒人提也不会有人知道乔家有长女,还有人以为乔万崇只有乔馨一个独生女。」古圣渊看着她这,资料所载,乔家长女极少人见过,几乎只是个存在于戶籍上的人。
「是吗!」乔皖不自然的一笑。父母极力要隐藏她的存在,彷彿她多见不得人,这件事是她心中最难受的阴影。
「你的父母对你这么保护,必是相当疼爱吧。」乔氏企业也属商业中的翘楚,有人为免子女成为绑匪的目标,采取相当多的保护方法,而乔万崇采取了最烂的一种,过度的保护让长女成了温室之花,次女不知天高地厚,快言魯莽的得罪不少人。
古圣渊口吻虽像聊天般淡然,神情间却有丝寒到极点的严峻。「有的小孩出生是宝,有的小孩出生却命运多舛。」想起可柔,无辜的小女婴,究竟到最后被以什么样的方法处置了!
「或许有的小孩出生就不受人祝福吧。」就像她,虽是生在富贵之家,却活得战战兢兢。
并未留意到古圣渊那转为阴恻的表情,乔皖陷在自己的沉思中。
「不受祝福?」他握住空掉的酒杯,情绪因波动而至手上青筋浮突。「错了,有些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一切,原该得天独厚的孩子,却遭人夺走,而那些不知耻的人享受着夺来的一切,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造下了怎么样的罪孽,简直可恨--」他切齿怒吼,暴突的青筋涨到极限,酒杯也应声而碎。
对他转为激昂的神情,乔皖不由得吓愣了,随即看到他被碎片割伤的手!
「你的手--」她忙抽出桌上的面纸压住他受伤的手。「我去拿急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