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过后,身后已聚集了一群围观的下人,每个人都窃窃私语的热烈讨论后续发展,最后众人理所当然的吆喝下注搏它一局!而在屋顶的四大名捕也不落人后的坐在屋顶上,将各处的罪犯通缉图拿出来,分类哪几个最难捉的,就由输的人负责。于是就这样下面赌钱,上面赌人,“赌”这个运动似乎是龙杨两家最不分界线的日常活动!
※※※
到了房里后,龙君行抱着挣扎不停的少婷穿过外厅,直接往内房走去,接着毫不怜惜地将她往床上重重地摔去!虽是在被褥上,这一摔的冲劲他已够叫她眼冒金星!
龙君行冷怒地斥道:“你给我好好反省自己的所做所为!”
刚坐起身就遭他劈头一喝的少婷,咬着唇看向他,那表情彷佛备受委屈似的,就在君付以为她又要哭的时候,她却转过身沉默地背对他坐着,既不吵也不闹!
龙君行只当她又再闹个性了,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她。他走到一旁的脸盆内舀些水,清凉了一下脸后,才拉开胸口的衣襟放松地吁口气,连日来风尘仆仆的赶路已让他感到疲惫。
当他解开自己的外衣和佩饰,打算招人送晚餐来时,见到还是方才那副模样,动也不动地背对他的少婷,只得叹口气道:“婷儿,别再闹别扭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叫人送晚餐过来?”
她依旧一言不发地背对他,龙君行却发现她肩膀微颤。
他坐到床上,轻轻地转过她的身,托起她低垂的螓首,只见眼前的人儿泪流满面,却紧咬着唇不让哭声逸出。
“婷儿……还在生我的气?”他轻叹地道。对这样强忍情绪的她,反而令他万般不舍!
少婷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你……好久……好久才回家,人家好想……好想你,可是……你一回来就骂我……”
“婷儿……”龙君行心痛得搂她入怀。
少婷抱住他的颈项,在这温暖的怀中不停地哭泣。“我知……道,知道自己胡闹,可是……你一直都不在家,人家……难过……开心的时候总是想找你,虽然大家都疼我……可是……可是……”她啜泣地哽着声,才颤着唇道。“人家……就是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别哭了,乖……”龙君行将她紧紧地抱着,吻着她的发鬓,心中满是疼惜。
这一点,一直是龙君行愧疚的。他的小师妹在未及笄之龄嫁他为妻,还来不及享受到任何新婚的甜蜜,他就受皇命钦赐为钦差大臣。三年来两人见不上七次面,甚至直到去年他们才真拥有夫妻之实!
早先龙君行因她年龄尚小,想待她及笄成年之龄再圆房,谁知皇命的钦点,令他这一离家便等到了她十六岁!去年才在双方长辈的催促下,举行个简单的合卺之礼,行了夫妻之实。结果第二天朝廷竟又传来诏令,要他紧急进京面圣,他们这对夫妻还真是几多波折聚少离多。
“好了,乖,别哭,再过一阵子我代天巡幸的钦差之职就可卸下了,到时我答应你,你想去哪玩都行,我一定好好地弥补你这三年来的委屈。”
“真的?”少婷睁大了漾着泪水的眼。
“当然。”他温柔地拭掉她的泪水。
“君行哥最好了!”她果然破涕为笑,快乐地抱着龙君行。却又想到什么似的,轻声地问道:“那……那你是不是可以不要罚今天在厅堂发生的事?”
龙君行一笑的摇着头,手指边整理着她耳鬓旁散乱的发丝道:“不行,这是两码子事,你自己说厅堂的事你是不是很胡闹了?既然知错了就得受罚!”
少婷马上嘟起嘴来,她就知道,自己的相公不但严谨,还软硬不吃!见那花瓣般的樱唇俏皮地嘟着,龙君行不禁微笑地伸出手指点着她的朱唇。
而靠在他怀中、为他这种死硬派的个性而暗自懊恼的少婷,却发现他的手指已不再只是单纯的逗她,反而轻抚着她的红唇,少婷愕然地迎上了龙君行那炯亮如火的双眸,而抚在她唇上的手指,摩擘的探进她唇内,穿过她微启的贝齿,触抚那小巧的舌瓣,一股悸动的情绪令少婷一颤!
君行俯下身想吻她,少婷却顽皮地推开他,跳下床后朝地做鬼脸道:“一回来就骂我,现在还想欺负人家,门都没有!本大小姐现在饿了,要去叫人送晚餐来,放心,我会叫人送多一点,以填饱你这个双重饥渴的家伙!”
看着她一溜烟跑掉的身影,龙君行笑开了,因为这才是他那调皮又爱闹人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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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蒙的月色、淡淡的星光,晶莹似的朦胧,带着诱人的奇幻。
少婷坐在窗边,望着夜空,充满甜蜜的微笑,因为她的相公终于回来了。她不用每晚数星星,问明月,她的君行哥何时才会回来?君行哥在外面是不是也同样想她?今夜,她终于不用在星子里追寻他的身影了。
月光轻洒,寂静的夜充满无声的诱惑,像在轻启梦境。当龙君行带着一身沐浴完后的清新进来时,就看到他的心妻子趴在窗边睡着了。
见到这情形,龙君行那平时凌锐严谨的双眸,此刻盛满星光般的柔情,他抱起甜睡中的妻子,在窗边的卧椅上坐了下来。星辰的风华,由窗棂洒进,莹莹的点亮怀中人儿那纯真可爱的睡颜,他温柔地凝视着。
他的婷儿在他离家期间,已出落为一个秀丽无双的小佳人了,犹记得白天惊见那站在眼前的慧黠佳人,一双翦水乌瞳,流转地漾着一股灵气,俏脸红晕上颊,朱唇如花瓣般的诱人一尝。这股灵秀的明媚,连身为丈夫的他都怦然心动。
君行的手指经抚着怀中人儿那娇柔细致的脸蛋,滑嫩的肌肤带来了心中的悸动,无声的夜挑起了分离多时的相思,望着爱妻的娇颜,他心中情如潮涌,缓缓地俯下唇烙上那醉人的樱唇。玫瑰花般的唇瓣在他辗转的品尝下渐启,他深深地探进吮入她口中诱人的芬芳,也一解他如渴的相思。
在他热烈的探索下,少婷微睁着半睡半醒的星眸,见到眼前的人时露出甜灿的笑容,她伸出手臂搂着他,玲珑有致的娇躯贴上了他,如兰的吐气不知在丈夫颈边呓语了什么,便埋进他颈窝中,却已够叫龙君行体内火般的欲望燃起!
他吻着她,手指轻解她的衣裳,就在他沿着她纤细的粉颈吸吮而下时,怀中的人儿却呢喃的呓语:“‘阿行’……最可恶了,都不理……人……”
正陷欲火焚熬的龙君行蓦然愣住!“阿行”?他看向怀中沈睡中的人儿,娇憨的睡颜、雾蒙惺忱的眼眸,再次搂上了他的颈子,呢喃的在他唇下低语道:“不让你……走,谁叫……你……都不理……婷儿……”
他神色骤变,他的小妻子,竟在他怀中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望着爱妻诱人的睡颜,罗衫半解的娇躯,龙君行欲火涨,妒火更高!他冲动的紧捧她的脸,想用力摇醒她,好好地质问她,谁是“阿行”?竟连梦中都念着这男人的名字,在他离家期间,她做了什么事?是否……
压下满腔的疑问,望着月光下美梦正酣的小脸,龙君行向来肃然的俊脸拂上少见的沈怒,神情复杂地望着沈睡中的妻子!
第五章
“这是你半年来的练习?”一大清早,书房里龙君行正看着少婷在他离家时所练的字。
“对呀,我很乖吧,人家都有听你的话喔。”一旁的少婷则在窗口快乐地逗着几只飞到她手上琢食的鸟儿玩。
“半年来才练了这些?”他拿着那叠薄薄的成绩问道。
“唉呀,人家慢慢写嘛,写得好看一点才会给你看呀!”
听到这些话,龙君行手中所拿的那叠鬼画符差点掉下来。他几乎开始相信天赋,这两个字,有的人以练字修养性情,甚至成为一代书法宗师;而有的人显然永远只有道士画符的水平。看着这些龙飞凤舞的字,他实在怀疑少婷是张天师直传弟子。唉,是他要求太多了吗?
“对了,相公,人家最近背了一首诗喔,你要不要听?”少婷跑过去偎在他身边撒娇道。
龙君行一笑,决定洗耳恭听。
少婷站起来,很有一番架式地背着手,摇着头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李白先生的乐府诗,你解释来听听。”
少婷显然没想到他会有此一要求,不禁站起来踱着步道:“唔……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她随着字意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道:“我知道了,这两句话是说……我的头发刚覆在额头的时候,折了花在门前玩耍。”照字面解释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她看同能君行,只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对她方才所作的解释并无任何异议。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她信心高升,更加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你经常拿着那根瘦竹竿当马骑,没事就骑到我家在床边绕来绕去,我就坐在床上吃着梅子看你绕。”
龙君行眉头一皱,随着她滔滔不绝的解释而越见深锁。
“至于接下来的那两句,我就很不想说了,因为我觉得诗中的女人好糟糕!”
“糟糕?”
她瞄向龙君行,笑得贼兮兮地道:“你听嘛,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这两句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人家说,我们一起同居在长千里这个地方,你从来就没有怀疑那两个小孩是跟别人生的!”
她说完,掩着嘴格格窃笑不已。后来见到龙君行目光锐利地瞪住自己,才咳着声道:“怎……怎么了嘛,是不是我进步多了?别这么看我嘛,人家会害羞的。”
见他反而摇头叹气,少婷插腰填道:“干么,人家说错啦?还是……”她灵光一闪,弹着手指大叫。“我知道了,原来那两个小孩,是那个男的带回来养的,好差劲喔!”
龙君行支着额头,实在不该对她抱有太大期望的!
“这首诗是韦先生教你的吗?”韦先生是他当初离家时请来的教书先生。
“韦先生?”少婷却一脸茫然。
“教你读书的夫子!”
“喔,那——个韦先生呀!”少婷咽着口水,不敢告诉他,当初他请的教书先生,早在他离家后的第二天就被气跑了。而且韦先生长啥模样她早忘光了。
“韦先生怎么了?”他眺着眼,目光开始严肃。
少婷眼珠一溜,随口道:“他老婆生孩子,所以请辞不教了!”
“他、老、婆、生、孩、子——”君行带着可怕的口吻,逐字升高音量。
“你那么大声干么?”
他冷笑地道:“韦先生六十多岁了,并无纳妾,唯有一个结发元配,这个元配死了五、六年,你觉得死人会生孩子吗?”
“呃……这……”面对龙君行迫人的逼问,少婷陷在作茧自缚的谎话中,却还犹自挣扎地道:“或……或许是灵异传奇嘛,民间不是常有一些传说,什么……棺中产子啦……”
“够了,你还真能掰!”他沉声一喝。
一如往常只要被龙君行责骂,她就嘟着嘴坐到一旁,边咕哝的抱怨边拿眼偷瞧他,只要看到龙君行都不理她,她便又黏过去拉着他的衣角,小可怜似的道:“相公,对不起,人家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嘛!”明亮的大眼彷佛受尽委屈般无辜。
她这可怜答答的认罪样,也令龙君行不忍再板着脸,总是轻笑地搂过她,抚着她的秀发,叹道:“明知你认错跟吃饭一样容易,我也总是不忍。”
少婷坐在他的腿上,撒娇的嘟嘴道:“那是你太会生气了,在华山大师兄就一直这么凶,才会老听到我认错。”
龙君行笑着拧拧她的鼻子。“怎么不说是那个小师妹从小就太会胡闹了,才会老惹我生气。”
“哼,既然如此你干么娶我,还用那么可恶的方法陷害我答应!”
“你那么会胡闹,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牺牲一点就太对不起师恩浩荡了。”他正色地告诉她,彷佛他做了多伟大的牺牲。
“你……你好可恶喔!”少婷气得抡起拳头捶他。
他笑着抓住她的手,望着她那发嗔的娇颜,不禁目光一柔,沙哑的低语道:“最重要的是,我怎么能将我亲自照顾到大的小师妹,一手交给别的男人呢!”他啜啜那诱人的红唇。
少婷笑着侧过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显然有意不愿让他轻易得逞。君行却握住她的下巴,轻声地命令道:“别再调皮!”
说着覆上她的唇,少婷因他的霸道而咿唔的在他口中抗议,却为他探入口内的舌头而化为无声的低吟,她不禁也同应地搂着他的颈子。
片刻后,少婷听见他那沙哑的声音在她唇边,低柔地问道:“婷儿,‘阿行’是谁?”
“阿行?”正陷在这股热情中的少婷,对他突来的问题先是一愣,既而快乐地道:“你见到它了,‘阿行’很棒吧,我好喜欢它喔!”
“你说什么——”君行绝没想到,他的小妻子竟敢在他怀中眉开眼笑地说她喜欢另一个男人!
“你不喜欢呀?”少婷见他生气的表情,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着。
君行却当她心虚,更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怀中,怒不可遏地道:“我不喜欢?我该喜欢他吗?我没杀了他就不错了!”
“杀了‘阿行’!”少婷杏眼圆睁,惊呼地张大了嘴。“你怎么这么残忍,不喜欢‘阿行’也不用杀它呀!”
“你给我住口!”龙君行突然攫住她的下巴,愤怒的火焰几欲从他双眼迸出。“你给我老实说,你们在哪遇到的?”
“街上呀,它趴在石阶上,我看它长得又挺又结实,我很喜欢就把它带回来了!”
“带回来!你还把那家伙带回来!”龙君行怒极的猛然站起,怀中的少婷差点跌下去,他拉住了她,厉声道:“你带那家伙回来,爹娘也没说话?”
少婷忙住了,不懂他干么那么讨厌大黑犬“阿行”。“爹……说随我……高兴,娘……娘也很喜欢它呀!”
“造反了!”龙君行斥然暴怒,气到几乎全身发抖的指着少婷道:“你、你居然能让爹娘由得你干出这种事情,很好,你平时的胡闹我都当你不懂事,现在这样的事岂还能由得你胡来,你给我说,你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见他那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少婷终于被吓哭了。“你……你说哪一件?”她在他离家时,做了那么多件“光荣事迹”,现在要她一时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