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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怀疑戚时雨是当年陆家庄大火的遗孤,所以才要找她呀!”陆丹风的房里,云天骄和余梦清听完陆丹风的叙述,前者大感好奇。“可是我见你来到大理,好像没什么特别找人的行动。”
陆丹凤探揉纠结的眉头,显然头大。“这整件事太不对劲了,我想先调查清楚再说,而且戚时雨既是天阎宫的人,迟早会找上灭了她江南分航的御前神捕,与其到处找她,弄得打草惊蛇,还不如在你们身边守株待兔要来得周全。”既可保护心上人,又可等人自动上门来,多么一举两得。
“聪明的家伙,”云天骄斜睨着他。“你真这么确定威时雨是你侄女?”
“应该错不了,她右手腕上有和雨恬一样的星形胎记。”
“星形胎记!”云天骄若有所思地望向一旁的余梦清。
默然无言的余梦清对追风犀利的注视,有些回避地别过头。
“年少时的我,常年离家在外一心只想闯荡江湖,现在想起,总会自问……
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年不该远走家乡,给了敌人有可趁之机,也不会造成陆家庄灭亡,“每想起这件事,他就不禁长叹。
“敌人既有心要对陆家庄不利,无论你如何防也没用的,更何况当年为了一报此仇,你也差点丧命,又何必自责。”余梦清柔言安慰。
“半月,”云天骄笑嘻嘻地拍拍她的肩。“我瞧你对这个风流鬼都比对同伴体贴,有问题喔!”
“你胡说些什么!”余梦清背过身。“我不过是敬重四上人的行事,没你那么多心思。”
“我多心思!”云天骄哼声。“我真要多心呀,就会怀疑你是不是这风流家伙的旧情人呢!”
陆丹风皱眉,再次想起凌文文!
“那是——”余梦情急得转身,一根兜到眼前晃的绿草让她停了口。
“我知道,绝不可能嘛!”云天骄又是那副笑得洒脱的模样,摇摇手中刚从盆栽上投下的绿草。“你年纪比我小,要论旧情人,我都不可能,你就更不会了!”除非早年的陆丹风有恋童癖!
“余捕头的年纪比你小?”陆丹风好奇,原本还怀疑半月与当年的凌文文有关,可是文文倘使还活着,也应年近三十。
“本姑娘二十多,而你眼前这位长发佳人,正是双十年华的俏佳人。”
“双十年华!”看来半月应非凌文文。
见陆丹风打量着她,余梦清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朝追风道:“未嫁女子拿着年纪大声说,你有城墙之厚的脸皮,我可只有半边的脸皮可挡,别拖我下水!”
“我是替他解疑惑,瞧他老怀疑你是不是当初的旧情人,又不敢进—步确定,事情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模样,看得我都难受!”
“你是吃味吧!”余梦清道。
“我是为书翎看好他不安分的心上人。”云天骄一副伙伴情义地环胸。
“是吗?别扭姑娘!”只要和陆丹风有关的事,追风大方的个性马上缩回去。
“彼此!”五十步笑百步,一旦提起伍书翎,半月就马上闪人。
看着她们斗嘴,陆丹风心底的思潮却波涛汹涌。他对余梦清会有这层怀疑,是因为伍书翎说过,威时雨面纱下是张伤残的睑!会以这点来引他相助,必定是知道他过去、也明白陆家庄当年大火情况的人,而当年幸存的便是总管与几个老迈叔伯,若真要说还有,那便是行踪成谜的凌文文了!
当年,他认定文文已葬生火海,而幸存的老总管却说见过她冲出火海,再加上天骄提过,伍书翎在“云真寺”所说的那番话,全为半月授意,才令他将半月和凌文文产生联想。
而今,半月若非文文,那究竟她从何得知这些往事细节?尤其知道雨恬手腕上的胎记?
是的,她一定知道!光以戚时雨复面下的容貌伤残并不足以打动他,必须还有一个更有力的证明,一个能直接证明雨恬身分的事!显然半月也明白,戚时雨和雨恬的手腕上有相同的胎记,才会这么有把握的要伍书翎以此来邀他相助,陆丹风神情凝重地看着半月,心中唯有一个疑惑:这个余梦清究竟是谁?
就在他犯疑的思量时,外面传来猛然轰开的巨响,整个前方院落顿然翻滚涛天大火!
房内三人诧异地惊望!
“那个方向……淳月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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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绵延熊燃,院落里的下人们尖叫仓皇地逃出,总管指挥着下人们救火,整个少王邸一片混乱!
此时,刺耳的嚣笑声回荡在夕照大火中。
“陆丹风——快出来——否则本法王就杀了你心爱的徒弟!”
宏亮万钧的声音,震撼了少王邸,也让底下的喧嚷顿时静下。
一个高大的汉子立于飞峭的屋顶上,发长如叫髯垂肩,身被黑袍,整个神情目光狰狞且慑人,身旁则是一个斗帽覆纱的黄衣人,以匕首制住宫千雪。
“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在你这如花似玉的爱徒身上招呼!”戚时雨抵住宫千雪颈上的匕首,猛然划过她肩头,血痕倏地冒出,令宫千雪痛呼,旋又咬牙不吭声。
“叫呀!听说你师父很宝贝你,我要让陆丹风知道,在‘云真寺’联合脚前神捕整我戚时雨,是什么后果!”
宫千雪依然一声不出,气得戚时雨左右开弓怒掴。“快喊——把那厮下流货给我叫出来——”
宫千雪愤瞪她,倔强地忍着羞辱。
“哎呀,够骄傲,在这里可没你耍王妃威风的余地——呀——”匕首寒光正要再次划过宫千雪的颈子,一颗石子破空而来,打掉戚时雨手中的匕首,也震得她手掌剧麻。
“不准伤害雪儿,只要伤她一根毫发,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轻饶!”虽是淡柔的出声,却是森寒的警告。
遥遥相对的屋顶上,翩飘的白衣身形背着长剑,昂首而立。
“四师父!”一见陆丹风出现,宫千雪马上放胆哭喊。
“这大黑炭和这臭女人拿剑呛我、还打我——我不管啦——你要替我付回公道——”
“鬼徒儿乖乖待着,只要等一下救了你,记得跪在为师脚边,用崇拜的目光拜谢师恩!”陆丹风前对面用力扬声。
“听不到耶——你是说救了我以后你会脆在徒儿脚边——忏悔护徒不力是不是——”爱徒以更大的声回应,只见对面的白衣身形晃了一下。懊恼浮满额头,陆丹凤唇角抽动,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吓呆的孕妇计较,最重要的是此刻的英雄气概不能失去,他更加用力抬头挺胸,把平时精心培养的大侠气度端出。
“很好,继续你们师徒情深的打情骂俏,有件事说出来,只怕你们连笑都笑不出。”威时雨忍着麻痛的手道。
“哇——”骤然的啼哭尖锐响起,竟是宫千雪放声大哭。
“死丫头,闭上你的嘴!”戚时雨叱骂。
“你管我,既然会有笑不出来的事,我先哭不行呀!”她没好气的回嘴,这黄衣女人怎么瞧怎么讨人厌,居然敢掴她,等一下不把这黄衣女人打到连十八代祖先都不敢出来相认,她就不叫恶魔小王妃!
宫千雪说完,继续哭号,火得戚时雨想再出手教训地,却慑于陆丹风那叫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很好,爱哭,本姑娘就让你哭个够!”戚时雨朝对面的陆丹风道:“段淳月就算不被这场火烧死,也会死于本姑娘的错筋散下!”
陆丹风面庞第一次露出寒冽的神情。
宫千雪的哭声倒是停了。
“怎么,吓到哭不出来?”戚时雨冷笑。
宫千雪摇着头。“我、我和段淳月又不熟!”要她哭,可为难了。
“唉,小王妃……你倒是提醒本少王,将来得尽心……和你混熟些,这样……你多少才会一掬同情泪!”虚弱的声,清楚传来。
“少王爷,你没事就好,真是令人高兴的想哭。”宫千雪马上挤出真情眼泪,因为若想留在少王邸,永远要懂得巴结他。
“你没死!”戚时雨吃惊地看着被云天骄和余梦情扶来的人。
数百多名手持长矛的侍卫跟着主人走进,显然少王邸的侍卫全来了,林立在底下这片广场上。
“老天挺厚爱我……让我没遭人……暗算成功……”段淳月灰白的唇谈笑,抬手下令。“留十个人……帮总管救火……其他包围这里……别让上面的人……逃了……”
“是!”众人齐声领令,瞬间以排成列的散开,展现出平时的训练,在整个广场院落严阵以待,形成对峙的局面,始终沉默在旁的赤灵法王也不禁皱眉。
而底下的段淳月才一说完,即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段兄,你还好吧?”陆丹风忧切地向着。
“很……不好,剩一口气还没……断……”
“别乱说话,快坐下调息。”余梦清扶他到一旁。
上头的严炼海思付着,这场大火定然震惊皇宫,万一皇家兵队来了,对他更不利,再待下去,非明智之举,得快点完成目的走人。
“严炼海,枉你也算位列一方的名人,这么为难一个女孩,你不怕羞,我都替你羞。”云天骄指着屋顶上的高魁大汉,不耻地骂道。
“云捕头伤势好得倒挺快,本法王的大轮神功滋味如何?”
“挺叫人怀念的,我倒不介意再尝一次。”她挑衅环胸。
“本法王不会叫云捕头失望的。”严炼海看向陆丹风,两道眸茫精烁。”十多年未见呀,陆二公子。“
陆二公子!这久违的称号,让陆丹风仔细打量前方人。
“我道是谁,能叫出陆某年少时的别号,原来是当年在黄泉御景的漏网之鱼,怎么,来到中原你高升了!
“没想到当年逃脱的堂主,就是现在的赤灵法王严炼海。”
“本法王苦练大轮神功原想再请陆二公子赐教一番,只可惜今天时机不对。”
不是来打架的!“那你想如何才放人?”
“交出天阎令,本法王就不为难你的宝贝徒儿!”
“天阎令!听到严炼海所要的东西,陆丹风简直大笑。
“严炼海,大轮神功练到走火火魔了吗,天阁宫的东西,你找我陆丹风拿?”
“绝对在你身上,当年我黄泉御景的天护法临死前与你最亲近!”
“本公子是救了凌文文,却不代表我会拿她任何东西,况且,天阎令只有你们才当宝,要
真在我手上。早毁了它!”
如果不是当年踩平黄泉御景,他还不知道,陆家庄会惨遭灭门,竟是为了一块破牌子。
“陆二公子你何不再想一想,或许天护法曾经交过东西给你,只是你不晓得那是天阎令。”
“没有,”陆丹风毫不犹豫地摇头,当年文文根本与他保持距离,哪来什么临死前与他最亲近。
严炼海沉下脸,忽然捉过宫千雪的手腕。
“大黑炭——不要脸——你想干什么——”宫千雪警告大喊。“你敢动我一下,不要说我师父,我相公龙九天也不会放过你。”
“不交出天阎令,本法王一吐劲,就先教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严炼海扣住她手腕脉门。“就算你陆丹风剑术再高,也救不了她这一时——”
“在场诸人莫不色变,连宫千雪也哑然无言。
”我没有天阎令,如何交给你!“陆丹风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当年没将严炼海追杀到死。
“本法王数到三,再不交出天阎令,就等着看她腹中的胎儿先死!”
“不用数了,天阎令在我这!”
众人愕然地看着走出群众、手里拿着一块金红色令牌的余梦清。
第十章
一见到那金红灿光的令牌,严炼海双眼倏睁,整个人都不禁颤动。
“天阎令……真是天阎令……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找了十多年,终于还是要落到他手中了。
无人见过天阁今,但见赤灵法王那激动的样子,也知此令不假,此时莫说陆丹风等惊讶,连云天骄都深感愕然,不解天阎令为何会在半月手中。
“拿来——快拿来——”严炼海急盼地喊着。
“是否保证,交给你便放了小王妃?”
“当然,本法王向来不食言。”毕竟他也不想多树强敌,宫千雪除了是金牌五御史的徒弟外,还是郡南王爷龙九天之妻。
“可是……”余梦清又显犹豫地握住今牌。
“快拿来,别跟本法王耍计谋,你想这丫头死吗——”严炼海躁怒得扣紧宫千雪的手腕。
“大黑炭,你紧张什么!”宫千雪忍痛道。“半月姐姐不过是在想该交给谁而已!”
该交给谁?严炼海和戚时雨望向对方。
“这块劳什子令牌这么重要,得到它就代表天阎官的权势,当然得仔细思考要交给谁,否则你们两个一个拉住我的手,一个架住我的颈,到时候起内哄,没人要放开我,本王妃岂不吃亏!”宫千雪微妙地挑起人性中的贪。
对面屋顶上的陆丹风摇头叹息,知道鬼徒儿出招了。
“没错!”余梦清颔首接话。“你们在乎令牌,而我们在乎小王妃的安全,可是你们两人看来都不放手,唉,该交给谁呢?”她状似苦恼地支颐,对宫千雪却深感佩服,看来“恶魔小王妃”这称号非以顽皮淘气而来,指的该是她那机灵的脑袋吧!“
“当然是交给本法王,戚时雨可是本法王座下,哪轮得到她——”严炼海悍然道。
“赤灵法王,教中之职我或许在你座下,论实际的身分,本姑娘可不在你之下你已失势过气了,天阎令自当属于我!”戚时雨也坚定不肯退让。
“交给我——”两人朝余梦清大喊,同时将手中的钳制加强,以示主权,痛得宫千雪直流泪。
“雪儿!”
“小王妃!”
陆丹风、余梦清和云天骄忧切地望着,深怕宫千雪真有可能会被这两人给错手伤了。
“半、半月姐姐,你看、看哪个比较顺眼,就赶快给吧!”
宫千雪忍泪深呼吸,目光却不停地往上飘。
余梦请马上明了。“好——就交给天决定吧!”她用力掷往上空。
“天阎令——”
果不其然,这两人顾不得人质,用力推开手中钳制,飞身纵往上空,抢夺天阎令。
斜滑的屋顶再被两这掌力一推,宫千雪失去重心翻落坠下。
“哇——四师父——”
“雪儿——”陆丹凤纵身要接住她,却有一道更快的身影飞出,接住了宫千雪。
来人身穿淡抱,神韵温雅,看着怀中昏迷的千雪,眸子满是慈爱,竟是金牌五御史中的老二,沈元智!
“二哥!”陆丹风见到来人惊喜唤着,随即又为在大火上空与赤灵法王争执天阎令的戚时雨忧心。“二哥,你照顾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