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沁人的幽香,我可以再自作多情的认为它为我而起吗,小狐狸。”
当懒洋洋又带着玩味的熟悉声在耳畔响起时,她才猝然由迷茫的意识中回神,发现自己正主动偎着他,那侵略的唇也沿着纤细的颈项而下,嫣儿一惊的推开他!
“你、你……”狂乱的情绪引发的天赋体香更浓,她咬唇揪着衣襟蓦红了脸,因为他邪邪的荡着笑意,和那双完全洞悉她因何而引发的体香,让她又羞又恼;最可恶的是,她竟对他的引诱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第八章
从东方宇和纪嫣儿定亲后,连日来小未婚妻对他的态度是从讨厌转为任意使性撒娇,可是当东方宇在花园下过警告后,小未婚妻对他已变成避之唯恐不及。
“小姐,怎么了?”春日愕然地看着主人冲进房后,就赶紧掩上门,神色惊惶地靠在门板上。
“人、人来了……怎……怎么办?”她咽着口水,急促的呼吸声,显示她是以逃命的速度狂奔。
“什么人来了?”
“就是那个卑鄙、无耻、下流、可恨、讨厌、阴险、奸诈、没品、失格的东方宇!”
“小姐,你也变得太快了吧!”春日听得一脸不可思议。“昨天之前还说四少其实挺幽默风趣,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外型,但好象也没那么讨人厌,怎么才一天,你把他讲得像集各种大恶于一身的样子。”
“他是、他是、他就是!”嫣儿摀着胸口强调叫着。“好可怕,我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真面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岂止吵架!”嫣儿一副不得了的拉过春日,压着声道。“我不骗你,东方宇完全就是书中写的那种样子,什么侠豹、什么纵横黑白两道的英雄,那都是虚杜的,真实的他就是个小人、坏人!”
“小姐,你都快嫁东方四少了,就别再这么说未来的三姑爷了!”
“不要!我绝不嫁死狎豹,他昨天不但露出阴险的狐狸尾,还威胁我耶,笑得很恐怖就像这样……”嫣儿瞇着眼,抽着两边的唇角缓缓绽开,尽力的学着东方宇冷笑的模样给春日瞧。“你知道吗,他这种笑容和严厉的神态相衬起来,好阴险,真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半夜起来看到……”一时不知怎么比喻的她,食指敲敲下巴,随即一拍手道,“有了!就像半夜起来看到娘没画妆,会尖叫的!”
这种比喻法简直教春日翻白眼,正要训诫她不可随意开夫人玩笑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嫣儿,东方宇来看你了,快点开门呀。”纪崇在门外高唤着。
嫣儿的脸倏变,用力地朝春日嘘声示意。“不、要、开!”
“嫣儿,快开门,我们可是百忙中抽空来的,别闹了!”没得到响应,纪崇的敲门声频繁了点。
“人不在吗?”是岳定翔疑惑的声音。
“不可能!”东方宇叹道。“方才她一见我上门,就吓得马上冲回房里。”
“吓得冲回房里!”纪崇好笑地拍拍老友。“原来我老妹对你的感觉,是跟看到鬼差不多。”他朝身后的另一人道。“天沐,这得靠你了!”
当另一阵敲门声响起时,春日看向一旁的主子。
“嫣儿,快开门,我是天沐哥呀,小丫头你都快成为人家的新娘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天沐哥!听到心上人的声音,嫣儿有些怔忡,因为已无先前那般狂欢大喜的冲动,此刻就像听到一个真心关怀她的兄长般,心中多是温暖的感受。
“春日,你在吧,快开门呀!”门外的伊天沐催促着。
就在春日再度看向主子时,竟见纪嫣儿边往内房跑,双手交横在胸前,表示一切由她应付,打死她也不出面,接着就掀开棉被,一溜烟钻进被窝里寻求掩护。
“小姐!”春日不敢置信主子躲自己的未婚夫躲到这等程度。
“不见、不见,我谁都不见,你打发他们!”
春日捺着额头,因为有个平时猖狂惹事后又只会躲的主子,确实得有良好的定力才能忍下抓狂的念头。
而藏在被窝里的纪嫣儿,就听见门开启后是一阵不小的交谈声,片刻后,又传来关门声,接着一片归于寂静。
人都走了吗?被窝中的滴溜双瞳狐疑地眨了眨,随即小心地掀开棉被一角,观察着外厅,确定无人后,才放心的探出头颅。
“呼!”她虚惊一场的拍拍胸口,擦过额上的冷汗。“再见到那只大狎豹,我一定会噩梦连连,这太危害我的美丽与健康了!”
“可是再见不到我的小未婚妻,过度的思念,才真会戕害我的脑子与身体。”
一记闲适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纪嫣儿大惊,回头就见东方宇悠然环胸地坐在床尾。
“大家显然都很善良的让给我们独处,增进了解彼此的机会。”东方宇热诚的替四处张望的嫣儿解释为何其它人都不在房里。
那……房里不就只剩她和东方宇,春日竟出卖主人!
“最好别喊,否则老狐狸会对小狐狸做出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威胁的警告让张大了嘴、正要呼救的小狐狸乖乖闭上嘴。
见她紧捱在床柱边,一双大眼充满戒慎,抿紧的唇摆明想骂人又怕被修理,只能委屈地瞅着他,简直就跟“挡灾”小犬落水时一样,真个物似主人形,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东方宇有些失笑与摇头。
“坐过来点吧,嫣儿!”他招呼着。
坐过去!她抱紧床柱子用力摇摇头。
“嗯!”他瞇起眼,精光射出。
“喔,来……来了!”不吃眼前亏的小狐狸马上放开柱子移过身去,却距他有一个手臂长。
“再过来点。”他哄道。
小嫣儿润润唇的,又把身子稍稍挪近一点点。
“我不会吃了你,坐到这来。”轻笑的声拉长,指指她该在的位置──他的膝上。
“不要──”嫣儿想也不想地回绝,接着看到他又现出那抹警告的神情,不禁屏息地咽下口水,嗫嚅改口。“好……好嘛。”随即怯怯地靠近他,小手按到那堵温热的胸膛时,昨日花园那缠绵一吻蓦然浮现脑海,嫣儿不禁满脸通红的想缩回手,却被东方宇握住用力往怀中一带。
“呀!”她惊呼,整个娇躯跌进他怀中,急忙想起身,却被一双健臂所揽。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婚约,我满脑想的都是我的小娘子,你可地想我?”他的下巴亲热的摩挲那如缎的胄丝,口吻是悦耳的呢喃,铁臂可扎实的收紧,让她动弹不得的只能“嵌”在他怀中。
鬼才想你!脸蛋几乎全被压到他颈窝中的嫣儿奋力叫着,然而咕哝的声调,听来就像猫儿的咪呜,令她好不懊恼,小小拳头用力想推开他的肩。
“你是不是想我想到连言语都难以表达,我的小未婚妻!”对她的闷声之响,东方宇”更加”感动的抱紧她。
“唔!”嫣儿一双小掌当场卡在他的身体与自己之间。
“今天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未来的大君对你是多么的深情专一──”他浓厚的嗓音动人的说着,唇印在她的发际与额间。
深情专一!恶!好不要脸,浪荡子还自认是情痴,这跟乌鸦催眠自已是凤凰有什么差别?纪嫣儿皱着一张小脸。
“所以我决定在大婚前来和你做点沟通!”他游移的双掌放松对她的箝制,却亲热的揉着她的背与臀,暧昧极了。
还要沟通!这个男人怎么老爱沟通!终于能从他的头窝中解放,她深吸口新鲜空气后抬头望着他,却见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瞳,此刻异常灼亮的锁住她,不禁令嫣儿局促地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背后漫抚的手越显大胆的不安分。
“从四年前,我们在‘澄园’初相见,我便对你有种奇妙的感觉。”
“四年前!”她压根儿不信地睨他一眼。“哇,你病的不轻喔!”当年她才十二岁耶,而且四年前他们的见面对她而言可是噩梦一桩,哪有这么浪漫的遐想!
“什么!”双掌不客气地箝住她腰,将她整个举起,与他鼻眼齐对。“听你之意,显然不相信我对你有真心,是爱你的喽!”
面对那悬在眼前的犀利眸光,前仇旧怨卯起,嫣儿也豁出去的反唇相稽。“相信,当然相信,只要是女人你都爱,否则怎么会是闻名花街的东方四少呢!”她冷哼*撇过头。
“嫣儿。”他突地一唤,捧过她的脸,柔声道。“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相当讨厌我,甚至对我们的婚事憎恶到了极点,告诉我你心中的实话。”
“我……”
“回答我,只要这是你真实的感受,我会取消婚事。”他轻叹,抚开她额前的发,道:“四年前初见时,你活跃的朝气就令我记忆深刻;但在当时那短短的相处,对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个徒留心中的特殊印象而已,只是闲暇时会听纪崇讲述你的成长点滴,渐渐的纪崇如果不讲反而令我失落,让我开始想去了解你的一切,因为这个刻划在我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已成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嫣儿为他突来告白诧愕!
他一笑,捏捏她可人的鼻子。“四年来你虽避着我,但,我见过你好几次。”
“呃!”见过她好几次!
“你常以拜神的名义溜出去玩,喜爱在寺庙附近爬树,奉行心诚则灵不拘形式。”
“你……看到我……”居然爬树好几次都被看到了,嫣儿吶吶哑口。
“起先是偶然撞见,最后成为我每到江南必定留意的事,我说过,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光听纪崇说已不能满足我,而你又显然将我列为噩梦来源的不受欢迎人物,所以我只好亲力而为来满足我的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你还相思之苦,我爬树的样子全让你看了,我才真是难堪之苦!”嫣儿叫嚷的捶着他的胸膛。
东方宇笑得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像呵护小娃娃般的抱在怀中,面庞疼爱的搓磨她柔嫩的小脸蛋。“这就教你难堪,那么西郊古剎林荫内的一处冷泉,我可观赏多次!”
西郊古剎林荫内的冷泉!嫣儿蓦然大惊。“你……你看了多少!”她又气又窘,因为盛夏时分,她常瞒着春日偷跑到那极为隐蔽、人烟稀少的天然冷泉中玩水沐浴。
他荡出一个好不邪恶的笑容,额头抵着她的,轻啄她噘起的红唇,才缓缓道:“钜、细、靡、遗!”
钜、细、靡、遗!嫣儿眉、眼、口倏张,一时间像难以反应这四个字的含意,最后颤抖着指着他。“你、你的意思是早就把我全看光了!”
“所以,我负责任的娶你了,谁教我该看和不该看的都全看了!”说的彷佛偷窥事小,他那有责任感的情操才伟大。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相信──”嫣儿大受打击,头颅摇得像波浪鼓。
“不信!”他挑眉,清着喉咙道。“那是谁的右胸下方有颗小黑痣,又是谁的大腿内侧有个新月型胎记,还有呀,别看你个儿小小,身材还真是丰腴有致……”
“够了──够了──”嫣儿用力掩住他的嘴,双颊胀红,羞怒地吼着。“你下流──下流──看那么清楚干什么……”
“看了好几年不清楚也难!”被骂下流,他颇感无辜,用力澄清。
“你还看好几年……”
“我怕有坏人或登徒子会冒犯你,所以每年夏天我都会守候在冷泉边的树干上,帮你把风顺便保护你呀!”他理所当然地讲。
“你每年夏天都等在冷泉边!”她尖叫了!
东方宇的反应是再度将小宝贝搂进怀中,拍拍她的背,磨蹭她的发,很有感情地道:“你也感受到我的真心和痴情了吧,每年为了你,我拋下繁忙的公私两事,不管日晒雨淋的守候和等待!”
“东、方、宇──”嫣儿快气爆了,用力甩开他的手飙吼。“你不是在告诉我,你每年夏季回江南都是为了看本姑娘洗澡吧……”
“是呀!”他坦承不讳,连目光都是那种──你终于明白我为谁辛苦、为谁忙了吧!”不然我干么一年四季硬要把夏季空下,兼程赶回江南!”未来的老婆得顾好,不能让其它宵小有可乘之机,现在把小宝贝娶回家,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偷窥还讲得这么猖狂娇傲!嫣儿气冲脑门!
“怎么了?”他见嫣儿突然一时讲不出话的用力抓着胸,忙关切地问。
“你……”极度恼羞切齿的结果是嫣儿哽然。“你……太过分了……居然……”
见她快哭了,东方宇决定公平对待。“好吧!我让你看回来好了。”说着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人家不要啦!”在他怀中既不能跳脚,只好啜泣大叫!
“好,别哭,那要怎么样你才会高兴!”他赶忙安哄的亲亲她含泪的眼。“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一直也以为你心中并非这么讨厌我,但是,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嫁我,我不会强迫你,一切由你!”
“一切由我!”嫣儿简直不晓得该用力打死他,还是号啕大哭一场轰死他!“你先害我名节毁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现在又告诉我,你早就连我的身子一起看光了,最后才告诉我不强迫我,让我自己选择──你还真有良心呀……”
“那就乖乖嫁我好了。”面对她激动的指责,他奉上最良心的建议。
“甭想……我要考虑,你太可恨了……”她抽噎的切齿!
“唉,那你好好考虑,毕竟……”东方宇见她直起身,将他颈窝边的乱发拨开。“对你而言……”接着就瞧她拍拍他肩上的灰尘后,哽然一声抹过涕泪。“我真是太可恨……了。”最后她埋进他颈窝中,继续那委屈的哭泣。
“对嘛,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恨,这一阵子你害惨我了,都是你啦……”她边骂,边抱紧那可依靠的颈项,泪湿的面颊则汲取他粗犷的颈动脉跃动时所带来的力量。说实话,大烂豹的胸膛和颈子,至少肌肉的结实和硬软度恰恰好,窝起来也不难受,谁教枕头太软、树干太硬、墙壁没温暖,她只好屈就自己一点!
“好、好,都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这么可恨!”他拥着怀中的娇躯,无奈又叹笑的安抚。
“不要以为你把自己骂到臭头,我就会嫁给你──不可能的──我说要考虑就是要考虑──”她哭红一双眼的冲着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