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台中的精华地段,众业集团的总公司装潢的美轮美奂,金碧生辉。这里,是集团所有精英分子聚集的地方,没有坚强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在此生存下去的。
然而,清一色以男性为主的企业体内,偏偏出现了一个异类。那就是市场研究部门的经理——苏文伶。
她有着辉煌的经历,学历也许不是公司里最耀眼的,可是办事能力却远远超过其他人。
曾在许多知名大企业待过的她,所提出的每一个企划案,都让那些公司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可说是商业界出名的才女。
当初之所以加入众业,也是集团的董事长重金礼聘她而来,一进公司,便空降为部门的经理,将那些学历耀眼,表现出众的男人们全踢了开去。
想当然,她的到来让许多人不太愉快。
原本,这个职缺是许多人摩拳擦掌、暗地较劲等着接手的,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那些自认不凡的男人当然更不能忍受——尤其还是一个女人,那就更加罪无可恕了。
苏文伶到职之后,大刀阔斧的对部门进行改革,不仅踢掉了三分之一她认为没有贡献,毫无能力的部属,剩下的三分之二也没能逃过被整顿的命运,不是被降职就是被重新分配职务。
直到部门的第一次会议,几乎所有人都被她批评的一文不值。得过且过、工作效率低落、不思长进……一笼子直接毫不留情的话,只差没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是公司的米虫、社会的败类。
属下们私底下称她为“女魔头”,每个人对她都是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碍于她是上司,加上高层力挺她一切的动作,他们早就想造反了。
此刻,午休时间,几个男性主管聚在员工娱乐室里,一边打着撞球,一边大吐苦水。
“你们知道吗?那个女魔头,今天竟然把我的企划案当着我的面,扔出她的办公室。”男性主管甲忿忿的抱怨,“那可是花了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搜集资料、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结果她居然对我说,那些纸是一堆垃圾,我的点子连一文钱都不值!”
主管乙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被她连退三个案子了,昨天她告诉我,如果再没有办法叫她满意,就要扫我出门。”
“这个女人是不是心理有病啊?”另一个人厌恶的出声。“我看她根本就是心理不正常!八成呀,是被某个男人给玩弄过,所以专找男人出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个人都有满肚子的怨气要发。
从这个女人进公司以来,他们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生不如死,每天都在脑海里把她碎尸万段了几百次。
要是意念可以杀人,苏文伶现在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一连串的发泄过后,大家互看一眼,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而更沉重了几分。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以苏文伶受董事长敬重的程度,除非他们自己离职,否则是没有逃出女魔头魔掌的一天。
偏偏他们都恋栈现在这个工作。
要知道,经济不景气,纵然他们有着做人的学历和经历,可是工作不好找,就算侥幸找到了,待遇也不会比现在的好。
众业集团对员工的慷慨是众所皆知的,除了公司备有许多豪华的休闲设施供员工休息、疏解压力之外,月薪、年终、分红,还有各节奖金,都是领先许多企业、集团的。
除非被解雇,不然谁也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啊!
只是,到底怎样才能逼走那个女魔头呢?他们天天都在绞尽脑汁,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管他们再怎么恨得牙痒痒,也不能否认自她接手以来,部门成绩的确突飞猛进。
甚至有人谣传,再过不久她就要再升职了,到时他们的日子不是解脱,就是更加水深火热。
“喂,这次的尾牙在哪里办?”突然有人岔开话题。“听说我们的新总经理会在那一天现身。”
“锡兰饭店!”其中一个消息较灵通的人回答,“第一手消息,宣传部的人告诉我的。”
“哇!那可是五星级的大饭店,公司还真是大手笔。”
“当然大手笔喽!为了介绍我们这个新来的总经理,公司这次可是不惜成本。听说他是董事长的独子,在外国攻读博士,现在回来接手家业。”
“我知道。”另外一个人也分享他听到的传言。“还有人说,他是一个超级花花公子,换女人像在换衣服,任何一个女人上过一次就不会再理她,简直是个不要脸的禽兽!”
“嘿嘿嘿!”突然有人发出淫笑。“我这辈子就希望能做一个月像这样的禽兽,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做梦吧!”其他人马上毫不留情的嘲笑他。“你呀,除非重新投胎,否则这辈子还是认命点!”
几个人同时哄堂大笑,顿时娱乐室内充满了笑声。
“如果……”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阴沉沉的开口。“女魔头爱上了花花公子呢?”
笑声倏然止住,众人同时转头。
“怎么可能?那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冰的,我还怀疑她的血是不是冷的咧!”
“就是!”另一人出声附和。“就算女魔头真的发花痴好了,人家总经理可是遍览各地名花的眼光耶,哪有可能看上她啊?”
男人阴狠的笑了。
“我有一个计划,你们想不想知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但是好奇心终究战胜了一切。
一个人举步朝男人靠近,其他人随即也跟进。
男人压低声音说出他的计划,只见其他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不停的点头。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这样一来,就算她没有如我们所愿,爱上那只禽兽,也会因为羞愧而辞职,这主意真妙呀!”恶意的笑声此起彼落,他们开始讨论事情的相关细节。
苏文伶则全然不知,她的人生将因为这个恶意的恶作剧而改变。
第一章
每一年,众业集团的尾牙都会选在旗下的饭店举办。
富丽的装潢、无止境供应的各种饮品、高雅的料理,就像是一场豪华的宴会。
这是一年一度最令员工期待的盛事,但并不是集团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因为众业的员工实在太多了,所以除了总公司的员工之外,其他分公司大多只有主管级的人可以与会。
而这是苏文伶第一次参加,她进众业到现在刚满一年,初进公司时,正好错过去年尾牙。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到这里来。
比起穿着漂亮的礼服,和一些无聊的人聊一些无聊的话,她宁愿窝在公司里做她未完成的工作。
可这是强迫参加的,因为今天众业的新总经理将会现身,名义是公司尾牙,实际上却是有意向员工介绍集团下一任的领导人。
她手持香槟,刻意挑了个角落站立,不打算像其他人一样客套虚伪的说些社交辞令。
其实,苏文伶长得并不丑。
她有一六五的身高,身段纤纤合度,五官秀丽端正,如果好好打扮,也会是美人一个。
可惜,她并不喜欢装扮自己。
身为一个女性主管,领导着一群男人,她不认为美丽的外表对自己会有任何帮助。
大多数的人,都有着刻板印象,认为美丽的女人全是有貌无脑的草包花瓶。
她不愿意给别人那样的印象,更不希望别人将目光集中在她的外表上,而忽略了她的能力。
因此,她的穿着打扮向来以中性为主,务求转移性别焦点。
上班时,她习惯穿着黑白两色的裤装,长发梳髻,那让她看起来冷酷自信,她喜欢这样的形象。
即使是参加宴会,也不若其他女同事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反而包得密不通风的,礼服甚至还是高领,完全没有裸露任何一寸肌肤。
“你看,女魔头连参加宴会也不改本色。”远处,一群男人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啧!看看她的表情,真想知道她那张冷酷的脸惊惶失措时,会是什么样子?”
一阵恶意的笑在男人群间传开来。
“就快了。”一想到那个情景,一阵复仇的快意传遍他们全身。“只可惜我们看不到。”
“走吧!走吧!”
他们每人拿着一瓶烈酒,朝角落前进。
苏文伶一看见他们,便皱起眉头。
“有事吗?”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经理,我们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过来陪你喝喝酒呀!”
她冷瞪着他们。
“不用了,要喝酒你们自己去喝,我明天还想上班呢。”
“哟,只是浅酌几杯嘛!经理干嘛这么大反应?”随手拨开酒瓶瓶盖,一伸手就要往她杯中倒酒。“来嘛,喝一杯嘛!这可是我特地从家里带出来的,一九六五年的威士忌。”
而她毫不犹豫的移开香槟杯,并往后退,那酒便直接的倒到地上。
“我不想喝。”她再次冷冷的重申。
“啊!好可惜呀!”这个臭女人!压下心中的怒气,男人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我说经理呀,你该不会是害怕吧?你不是自诩自己样样都比男人强吗?想不到你也有不行的本事啊?”
“就是呀。”其他人在旁边扇风点火。“我就说嘛,女人啊,就算办事能力再强,依旧只是女人,算啦算啦,既然经理没胆,咱们自个儿去旁边喝吧!”
苏文伶抑下心中的怒气,冷冷的看着他们转身。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从她进公司开始,这些人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总是有意无意在言谈之间羞辱她,并处处与她作对。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也知道他们一定不怀好意,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等一等!”她出声喊住,并看着他们一起转身。“喝就喝,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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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喝,足足喝掉了四瓶威士忌。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苏文伶一介弱女子,酒量居然比男人还好。
眼看着酒一瓶一瓶的减少,可她面色不改,在众人轮番上阵的猛烈攻击之下,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子里。
又过了一会,除了脸色微红之外,她看起来一点影响也没有。
“Shit!”两个男人在旁边窃窃私语。“这女魔头的酒量怎么这么好?这样下去,她还没醉,我们都要先醉倒了,真要这样怎么得了?”
“对呀!”另一人脸色痛苦的捂住嘴。“我已经快不行了,拜托想想办法让她倒下好不好?再喝下去,我准会吐死。”
“再去多拉几个人来好了!”
“上哪儿拉人?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否则到时被上头的人知道,我们都要卷铺盖走路了!”
“不如用药吧?”其中有人偷偷拿出一颗白色小药丸。“这药力很强的,包管她五分钟之内就倒下。”
“妈的!”另一人一手抢过。“你从哪搞来这种东西?不行!”
两个人谈话之间,那边已经又喝掉了半瓶。
苏文伶拼命的眨眼,想要维持头脑的清醒,然而酒精已经慢慢发挥了作用,她只觉得眼前的影像愈来愈模糊,就连平衡感也渐渐失去了。
她皱眉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己。
“啊!可以了、可以了!”
眼看她已现醉态,他们不禁大喜。
“经理,再喝一杯嘛!”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他们又倒了一杯酒,往她嘴里灌。
“唔……”酒沿着她的嘴角流下,她伸手将他们推开。“我不喝了。”
她的头好晕!
在众人还没意识到之前,她突然“咚”地一声,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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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少扬是一个英俊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任何看过他的人都不能否认,他的确拥有天生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他一眼,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他。
身为众业集团的少东,他既有俊美的外表,又拥有亿万身价,自然是许多女人追逐的目标。
即使是站在角落,不刻意引人注意,却仍有许多女员工一个接一个的朝他涌来,并使出浑身解数要吸引他的注意。
他浅啜一口香槟,带着笑意看着眼前各式各样骚首弄姿的女人。
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很清楚。
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梦想,只要钓到一个金龟婿,从此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一个尊贵的少奶奶,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高级饭票本身已经很吸引人了,如果再加上外在条件这个令人惊喜的附加价值,众女子会趋之若骛也是意料中的事。
对于这些女子,他向来是来者不拒。
反正,她们对他别有所图,他也利用她们达到某些目的,大家各取所需,谁也没有吃亏。
外界对他的传言众说纷云,但都脱离不了他是个玩女人的高手。
他身边向来不缺女伴,只是,和外界以为的不同,因为他换的只是女伴,而不是床伴。
虽然,有许多女人明示暗示,甚至大胆勾引,他却从来不曾逾矩。
不是他想当柳下惠,也不是因为他自诩正人君子,而是他知道当一个女人愿意献出她的贞操时,她想得到的绝对不是一段露水姻缘那么简单。
任何一个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女人的贞操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男人,都是一头蠢猪。
纵使今天性自主的口号其声震天,但毕竟男女有别,鲜少有女孩子单单为了享受鱼水之欢就与男人发生关系。
而不管女方期待的是婚姻关系,抑或是情爱关系,这些都不是他愿意给的。
因此,他从来不和身旁的女伴发生任何生理上的关系。
毕竟,他这一切的努力不是因为他真的乐于享受女人堆中的快乐,而只是为了向父亲反抗的一种障眼法罢了。
“总经理!”一个妖艳的美人儿挨着他的身体,娇滴滴的磨蹭。
“你刚刚自己说要请我吃饭,不可以骗人喔。”
“我也是。”另外一边,穿着低胸礼服的女子索性两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他微笑,举高手中的香槟,浅啜了一口。
“那当然,明天你来找我的秘书,她会替你安排时间。”
一句又一句娇滴滴的呼喊声此起彼落,会场中的女人几乎全围在他的身边,摆出最诱人的姿势,就只盼能吸引他的注意。
远处,众业集团的董事长冷眼旁观儿子在一堆莺莺燕燕里乐不思蜀,老迈的脸上没有痛心,只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弘远,你认为少扬能过得了文伶那一关吗?”
站在老人身边的是一个严肃、一丝不苟的男人。
旁分的发整整齐齐的贴着头皮,金框眼镜遮住他那双锐利的眼,他是老人的秘书——梁弘远,等于老人的第二个儿子一般。
“我认为他将面临很大的挑战。”梁弘远实事求是的回答。
他和柯少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