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一走,屠仲麒摘下眼镜烦郁的长吐一口气,连日接待面目可憎的万家人弄得他身心俱疲。
唉!最最可怜的是,他受了伤,他那亲亲老婆在第一天心不甘情不愿地陪他回家疗伤后便逃得不见踪影,实在是有够无情的。
唉!说穿了,还是得靠他亲自出马逮回老婆,否则任他在床上躺个十年八载的,她也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前来探望他。
唉!且待他将无情的亲亲老婆变得有情有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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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涵霓心情之好,任凭寒风吹袭、沙砾飘扬都无法使她变脸。平日对她不甚友善的同学,近来在她眼底皆变得可爱多了,即使耳闻同学们在背后道她长短,她也会浅笑以对。
啊!校园中没有土匪的身影简直像个人间天堂,害她乐得想天天上课,就算要她二十四小时待在学校她也绝无二话。可惜寒假已快来临,不过寒假有寒假的好处,那代表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不用见到那土匪头子,太好了!
新鲜的空气中夹带着凛冽的北风,她心情愉悦到不畏风寒,快活的将冷空气猛吸入肺腔中,感受那阵阵冰凉。
屠仲麒一消失,所有的噩运亦慢慢离她远去,拨云见日,美好的人生正待她慢慢去挖掘呢!
喜悦的心情融化掉她脸上的冰霜,使她变得较平易近人,同样的让垂涎她的男同学益加蠢蠢欲动,每天皆有各方人马出动示好,可惜她心情好归好,仍旧是拒绝了。
没办法,初恋是很重要的,她是宁缺勿滥的完美主义者,除非是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否则不会轻易与人交往。她可不像自己的外表给人游戏人间、擅于玩弄他人感情的坏女孩印象,她还是很纯洁的。
结业式完毕后,她避开了人潮,特意在礼堂内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免得与众人推挤而出。轻盈的脚步跳跃在大道上,她并不担心噩运会再次降临,因为她已远离恶源,不会再倒霉到被追杀。
“老婆。”魔魅般的低喃由隐密处传出,惊得欧涵霓寒毛竖起。
不会吧?!这声音好像……用力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当作是近来上课过于疲累产生幻听,她赶忙加快脚步。
“老婆。”低低的阴笑声再度传出,证明了她的耳力没有问题。
老天爷为何如此待她?!春神来了有梅花跟黄莺报告,为何瘟神来了无大自然向她示警?是老天爷瞧不起她,抑或是存心要欺负她?
阴风四起,化为寒冰一一敲入她的骨髓、神经,可以望见乌云笼罩在她头顶,打雷闪电一道跟着来,大雨大概也快下了,而太阳公公早躲得不见踪影。
唉!谁都怕见到瘟神嘛!
“老婆,为何你不回头看看亲爱的老公?”屠仲麒死不要脸的赖在她身后,亲密的附在她耳边问。
性感的嘴呼出暖暖的热气挑逗她。
“我不是你老婆,你别肉麻当有趣地叫个不停。”光天化日之下,岂容瘟神肆虐?!
欧涵霓寒着脸以肩推开他,但她的目的尚未达成,反倒受制于屠仲麒,顺他的意落入魔掌。
“放开我!”跌入熟悉且温暖的怀抱让她愣了一秒钟,随即想起她一点都不怀念他那宽厚诱人的胸膛,赶忙挣扎。
“嘿,老婆,你好无情喔 !老公受了伤不来探望出就罢了,竟然狠心以肩撞击我的伤口,你是巴不得再次见血吗?”屠仲麒无赖的发出可怜的哀鸣,藉以博取同情。
“探望你?!我又不是疯了。还有啊!是你自动粘上来的,伤口被我撞裂算你活该,自找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所以不再挣扎,暂时顺他的意。
屠仲麒得意的享受她难得的顺从,果然对她动之以情是对的。
“老婆,你好香喔!我想亲亲你。”行动派的人说到做到,他快速的在她的嫩颊上重重一吻,算是聊表相思。“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啊!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死了没。”可恶,被偷亲了!欧涵霓以手拭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有意说反话不顺他的心。
哼!她绝不会承认这些天来她是有想过他,甚至因为没再去采望他而夜夜受到良心的苛责。
“不行,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成了俏寡妇?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我担心你会受不了。”他难得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懒得再纠正他,欧涵霓好奇地问。怪了,他死了她放鞭炮大肆庆祝都来不及了,怎会受不了?
“我怕你……夜夜寂寞难耐啊!”无赖的挑挑眉,他暗指闺房之趣。
“世上男人不只你一个,若我真的寂寞难耐,不会上街钓一个回家吗?”欧涵霓火了,明媚的双眸写满挑逗,明明白白告知屠仲麒倘若她是他的妻子,而他又很不幸的去世,她是绝对不会为他守身如玉的;相反的她会大玩特玩,最好把他气得从坟墓跳出来。
“啧啧,摧残我一个就够了,你怎可再荼毒天下男人?”屠仲麒笑中带邪地扳过她的身子,与她的额头相抵,强悍的姿态在在宣告了她是他的所有,就连鼻息都霸道的吐在她的鼻间,要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高兴。”妖媚一笑,美眸盯着他的唇瓣瞧,不否认她挺想念他的热吻,不知今日他的唇是否和先前吻起来那般好?
她亦属行动派的一员,想到就做,双手环住他的颈子主动献吻,在他尚来不及反应时,小贝齿淘气的用力咬下他的唇瓣,旋即退开,笑得极其妩媚动人。
“你咬我!”屠仲麒陈述着彼此皆知的事实,没费事去抚摸被她咬疼的唇。
“没错,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报过仇后,她的心情着实开朗不少,连眼儿都闪烁着灿烂的笑意呢!
“的确是公平。”没反对,他颔首赞同,对她报复的行为并未动怒。
“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她快乐的与他SAY 莎哟娜啦,没打算继续与他纠缠下去,谁愿意一生与噩运为伍呢?
“没那么便宜的事。”屠仲麒邪佞一笑,霸道的再度将她揽入怀中,俯首火热的吻住娇嫩的红唇,以答谢她先前的主动献吻。
此吻勾动天雷地火,震得欧涵霓无力反抗亦不愿反抗,天旋地转之际,柔弱无骨的娇躯紧攀着他,如同无助的藤蔓依附着大树而生。
吻得愈火辣,体温随之节高升,体内每个因子皆尖叫着要求解放,激情复燃,使他们早顾不得是处在学子必经的道路上,不断向对方索吻,引发热情。
交缠厮磨的唇舌持续近一个世纪之久,直到欧涵霓喘不过气来,屠仲麒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已呈红肿却更显娇艳动人的芳唇,但饥渴的唇仍不满足的轻啄细致的脸庞。
欧涵霓急喘地半启星眸,接受他浓密的爱怜,大脑早已宣告罢工,此刻满脑子只装得下他的身影与霸道的亲吻。
喧嚷的笑闹声由远而近,一群年轻男女朝他们走过来,却依然无法打断痴缠的两人。
理智告诉她,快快离开屠仲麒的怀抱,否则明儿一早最新的绯闻又会传得满天飞,她可不愿再荣登绯闻女王的宝座。可惜她的理智无法驱动肢体,自己依旧是小鸟依人地缩在屠仲麒的怀中。
喧哗声愈来愈大,因为他们站立的位置过于明显,凡眼清目明之人皆不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有人在接吻。”大惊小怪的八婆一号惊呼。
“不对,是搂搂抱抱。”八婆二号纠正她的错误,凭自己多年偷窥情侣接吻的经验判断,这两人早接完吻了。啧!错过精彩画面,早知道有好戏可看就加快脚步冲上来了。
由于八婆们讨论的声浪过大,连带的引起后头人潮的注意,尤其女主角的背影十分眼熟,众人引颈而望,企图看清是谁如此大胆,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表演。
欧涵霓双肩微微一颤,含怨带怒地睨了屠仲麒一眼,将过错全归在他身上。
屠仲麒不知反省还可恶的朝她眨眨眼,似对眼前的情形不在乎。是啊!现在的他非书呆子屠仲麒当然不怕被人认出来,可她就不一样了,依她猜测,就算她化成了灰还是照样会被人认出来。
可恶!她愤恨的重捶他的胸膛发泄。
可说是蓄意的,屠仲麒抬首赐予众家八婆魅惑的邪笑,当场迷得她们晕头转向,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啊!帅呆了!八婆一号深深陶醉在帅哥制造出的漩涡当中,今日换作是她,她也愿意与大帅哥在众人面前演出亲密镜头。
啊!不知被他搂在怀中是啥滋味?好想尝看看喔!八婆二号嫉妒得快流口水了。
“啊!是欧涵霓,那个女的是欧涵霓。”不受美男子诱惑的男同学认出女主角来,惊讶地大叫,难怪他会觉得发型与背影是那样熟悉。
“没错,是她。”有人附和。
登时场面大乱,女孩们是气得捶胸顿足,愤恨她们的眼中钉夺得先机,抢走帅哥。男孩们则是气恨暗恋已久的公主遭人横刀夺爱,最最难堪的是对方优秀到即使他们以十敌一都不是对手。
稍稍离去的噩运重新眷顾她,欧涵霓头痛的瞪着屠仲麒,终究她还是逃不掉,被人当场认出,都怪他不该引起女孩们的注意。
屠仲麒笑得十分无辜,耸耸肩表示他不是有意令她身份曝光,唯有他自个儿晓得他的确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在于警告其他男同学不要再随便觊觎他的女人,今日总算让目的顺利达成,虽然是晚了些。
一只利眼无情的扫过每个对她有意的男同学,在场的男同学经他鹰眸一扫,全自惭形秽地垂首,有自知之明的不敢与他抢,因为他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写明了有谁敢与他抢,他会给对方难忘的回忆。光他睥睨众人的姿态,便足以吓破众人的胆子,谁敢与之争锋?
很好。屠仲麒非常满意男同学们的反应,嘴角含笑,大掌勾住欧涵霓纤细的腰肢,视她为旁人勿近的私人实物。
“放开我。”在众人面前,欧涵霓不好对他大喊,使他下不了台,于是低声呢喃。
“都说你是我老婆了,我怎么舍得放?”屠仲麒看准她不会让他失面子,皮皮的拒绝。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巴甩过去,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可是她的教养不许自己做出失礼的事来,她仅能气在心里,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老婆,咱们一道回温暖的家吧!”他故意放大音量说给众人听。
此话一出,全场发出抽气声,尤以欧涵霓所受的震惊最大,她的脸色甚至呈现铁青,熊熊火山正欲爆发。
“走吧!”屠仲麒没给她发作的机会,半推半拖地搂她离开。
两人的身影渐行远去,众人才打破迷障大叫出声——
“不会吧!欧涵霓已经结婚了?!”八婆一号如发现丑闻般大叫。
“不可能,没听说啊!”向来消息灵通的八婆二号连忙否认,开玩笑!她广泛的情报系统中可没这则八卦。
“是包养她的人啦!”有人插入。
“对啦,对啦!”
谈及欧涵霓被包养一事,立刻引起众人的兴趣,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欧涵霓毫无道德观、败坏学校名声,一干人讲得好不兴奋,浑然不觉他们平日的作为亦好不到哪儿去,只会假道学恶意批判他人。
第五章
欧涵霓再度被屠仲麒绑上车,上车后,尚来不及发动,欧涵霓立即将满腔怨气往他身上倾倒。
“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名声全被你破坏殆尽。”思及明天谣言会如火如荼地展开,令她头疼欲裂。
“抱歉,老婆,请注意一下你的用辞,基本上你的名声早跌到谷底,任凭我再神通广大搞破坏,也无法使它更差吧?”屠仲麒理性的向她陈述事实。
当场欧涵霓颊似红莲哑口无言,无法厚着脸皮谎称对名声良好。
“既是如此,那你有啥好气的?何不放开胸襟任他们说个过瘾,反正谣言传过一阵子就不热门了。”似认为她的怒火来得毫无道理,他莫名其妙地瞅着她。
“别对我说风凉话。”欧涵霓火大的朝他吼去。
可恨的人!她着实猜不透他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她有亲密关系的模样?是吃饱撑着吗?
“我是好心开解你啊!”屠仲麒大呼冤枉。
“你老实说,为何故意给众人错误的讯息叫我老婆?”她决定先问清楚,也好想出应对措施。
“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异常俊逸的黑眸盯着她瞧,挑逗她灵魂深处,压迫她的神经。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脆弱无防备的芳心一颤,敏锐的神经因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而跳动,欧涵霓心虚的别过脸去不敢正视他。
“你懂。你的大脑早警告过你我的目的,是你鸵鸟心态一再逃避,你敢否认吗?”他咄咄逼人地迫她承认。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他的心思那么复杂,她又不是天才哪能猜得透?
“你有。”屠仲麒不容许她再逃避,以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地面对问题所在。“你知道我对你是誓在必得,你将会成为我的妻子。”如情人私密地喃喃倾吐,这番话直入她的心灵深处。
但他的表白并未对她造成过大的震撼,因为在他以两种面貌面对她时,她心里早有了准备。欧涵霓并非懦弱之人,不愿以沉默不语来躲避问题。
“你对我誓在必得,难道我就非得嫁给你不可吗?告诉你,我的答案是NO。”以强烈的口吻回绝他的求婚,嗯……那该算是求婚吧!
反正她从小到大被许多人求过婚,遭她拒绝的人亦有一大卡车,多他一个不算什么。
“除了 YES之外,我不接受其他答案。”屠仲麒笑中带有绝对的自信,没因她的拒绝萌生打退堂鼓的意念。
“那我也很抱歉,除了NO以外,我不会给你其他答案。”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岂会傻得嫁给他?又不是头壳坏去。
“相信我,最终你会SAYYES。”他认定欧涵霓十几年了,哪容得了她临阵脱逃?他极有信心欧涵霓会爱上他。
不!或许该说欧涵霓已经深受他吸引而爱上他了,否则以她的个性,对于无意之人早冷眼相待、冷言冷语伺候,哪会像现在这样有如此多的情绪转折。
“太有自信的人往往容易招人厌恶。”欧涵霓没给好脸色地皱眉批评。她讨厌由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好似没有他无法掌控的事,偏偏她就要出人意表,不顺遂他的心思,教他尝尝失败的滋味,往后便不会再自信满满地到处惹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