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的姓名好查出我的身世背景?”这是楼阙唯一能想到她的目的。
“是又如何?莫非因此你便不敢道出姓名?”真正的目的唯有她自己明了,可是她没坦白的意愿,改采激将法逼他诚实说出,以她浅薄的了解,晓得以他的自尊是不允许有人贬低他的胆势勇气。
楼阙沉着脸凝视她,她的胆量倒不小,居然质疑他的勇气,了不得!
“楼阙。”告知姓名算是给予她的胆量小小的奖励。
楼……阙,段戏羽细细的在心底咀嚼品味他的名字,暗自将之埋藏在心底,当作秘密。
“不必想了,你没听过我,我未曾出现在段家堡过。”楼阙当她的沉思是在脑海中抓属于他的记忆。
段戏羽焉然一震,幸好他会错意,否则教他看出她是在珍藏属于他的记忆,岂不是羞煞人。心神归位,她忙振作精神,不教他瞧出端倪来。
“既然我们未普谋面,你为何会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最令她想不透的事,他们远无冤近无仇,他怎会想杀她?“你说呢?”寡情的唇邪魅一哂,霸气的大掌无礼的张开将她圈入怀中,令她动弹不得,形成暧昧的画面。
在他有力的双掌拥她人怀的一剎那,段戏羽虚弱的心为此停止跳动,她甚至无法呼吸,像只任由宰割的小羊,让楼阙放肆而为。
明眸对上星眸,四目相交,是惊艳、是讶异。水晶额饰似见证般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包围住两人。
温热霸气的吐息喷张在柔嫩的颊上,令段戏羽晕晕然,两人间的距离返到她可以感受由他强健躯体所散发出的热力,炙热的体温把她略显冰冷的娇躯给熨热、烫熟。
她美的太不真实,教人恨不得将她狠狠拥人怀中以证实她的存在,而他也做了,把她困在怀中,悍然的视为己有。
美丽精致的脸孔突然间返到可以细数出她浓密且修长的睫毛,灵敏的鼻可闻到由她身上飘出的淡雅清香,教他不由的醉了。
星眸中盛载过多不该有的柔情,几乎盈满溢出。
“你想做什么?”轻吐幽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力不从心。
“你说呢?”她的低喃并未打破魔咒,楼阙的头缓缓低下,转眼间四片唇瓣就要碰在一块儿了。
“我……不知道。”是期待、是害怕。其实她已猜出他想对地做的事,不过是不好意思道出,也怕会错意招来讪笑。
“我要……诱……惑……你……”他的唇随着他的话一字字降低,最后三个字隐没在她的唇瓣上。
薄唇顺遂心意吻上不断吐露芳香的唇儿上头,他满意的轻喟叹声,想了好久,总算让他尝到了。
诱……惑……她……
在她惊骇不解散唇的同时,狡猾的舌乘机侵入翻天覆地,滑溜的缠住丁香舌,迫使与之共濡共舞。
强势的舌点燃前所未有的激情,饱受激情残害的身子虚软的犹如攀住大树的藤萝,紧紧攀住唯一拥有的强壮支柱。
纠缠的舌不停旋舞相依,恍若一年才得以相会一次的牛郎织女舍不得分离。
粗重浓烈的气息交相萦绕,两人的激情已达喘不过气来几近昏厥的地步,终于楼阙率先拾回理智,强势的唇舌松开弱势的唇舌。
他粗喘着气,冰寒的眼眸溃了一角,死命盯着原本不带血色却已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红艳艳的唇儿袭击着他的自制力,教他几乎忍不住冲动再次与她拥吻。
初识激情的段戏羽承受不住合上明眸,让快跳出的心儿恢复正常的速度跳动,粗浅的呼吸着,不敢置信方才所经历的恣意缠绵。
楼阙用力甩头,不愿短暂的欲望打碎他向来自傲的自制力,攸地收回拥抱她的双掌,不再瞧她勾人心魂的娇容。
顿时失去倚靠的段戏羽脚步颠藤了一下,赶忙扶住圆桌撑住身子,她不解他突然的转变,疑惑的望着他。
楼阙自信已将可人的她摒除于脑后,不会再受到她的影响,跃出窗外潇洒离去,未留下只字词组。
段戏羽徒劳无功追上两步,随即停下急切的步伐,愁怅的望着早已遭黑夜吞噬的身影,黯然的垂下眼睑关上多情的眼。
亮丽的早晨又是个辛勤的工作天,楼阙准时在天方初白便下田继续他的除草工作,完全不受昨夜的影响。
而老实的李丰则为昨夜妻子告之的消息所深深困扰着,犹豫着是否该问问当事人是怎么回事。终究李丰耐不过好奇心的折磨,放下锄头与耕作好一半的田地,步到大树下向楼阙采消息。
“楼老弟,你与玉桃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是想不透楼阙有何理由不去喜欢黄玉桃。“我和她何来有事?”李丰的问话让他感到好笑,该不会李丰又不死心想凑合他与黄玉桃吧!
“那……为何她近来与村中的李来富李员外走得很近?”昨夜妻子告诉他这件事,着实让他意外加震惊,一来黄玉挑明明喜欢的人是楼阙;二来李来富家中妻妾成群,且他年纪一把已行将就木,黄玉桃怎么兜也不该和李来富兜在一块儿啊!
“或许她很中意你口中的李员外。”楼阙对李来富根本没啥印象,无所谓的回道。只要黄玉桃别再来缠他便成,管她与谁走得近。
“不可能!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李员外?玉桃她再怎么挑也不会挑上李员外的。”
李丰斩钉截铁道。
“你不是她,怎知她不喜欢李员外?”楼阙除着草道。
“我就是知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跟玉桃说过什么?”这是家中婆娘猜的,据说在黄玉桃送午膳给楼阙遭到拒绝后的隔天,整个人显得没啥精神,一双眼红的似兔子,好似哭了一整夜,所以家中的婆娘才会猜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楼阙肯定是无情回绝了她。
“该谈清楚的全跟她讲明了。”再拔除了一丛杂草,再过几日便可松土了,楼阙满意的试着热汗。
“啥?难怪玉桃会想不开的扒上李来富,唉!她自毁幸福的举动,你得负全责啊!”原来其来有因。
“非我强逼她扒上李员外,皆是她心甘情愿,就算日后过得不幸福,亦呈她自找的,如何要我负全责?”楼阙不满李丰要他负责。他与黄玉桃之间本就无情意,是她自作多情,又承受不了他人的拒绝,故而抬高身价找上李来富,全是因她心高气傲,可不是他的错。
“但是你拒绝了她啊!”李丰搔搔头急嚷,为的是挽救黄玉桃的幸福。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楼阙肯出马,黄玉桃准会舍弃李来富回到楼阙身边的,端看楼阙肯不肯开口罢了。“如果每个女人都不许人拒绝的话,恐怕我的妻妾早多的数不尽了。”非他自夸,而是喜欢他的女人太多,若要他将每个爱慕他的女人皆娶回家,他根本娶不完也记不得她们的长相与姓名。
“可是……可是……”话是没错,李丰了解凡是女人见着他会有怎样的心情,他长得实在过分吸引人,莫怪黄玉桃会喜欢上他。
李丰急的找不出话来说服楼阙,突地灵光一现。
“难道你能狠心眼睁睁看着玉桃陷于不幸?”李丰利用他的同情心,希望最终的结果是他能因同情而爱上黄玉桃。
“使她陷于不幸的人是她自己,要逃离不幸也唯能靠她自己,别人帮不上忙的。”楼阙事不关己道。目前他该关心的是努力诱使段戏羽爱上他,而非黄玉桃的幸福。“不是帮不上忙,是你不愿帮,对不对?”李丰火大的质问他。
“没错,我不想凭添麻烦。”楼关起身,坚定的双眸表明了他的立场。
“我居然不晓得你是如此无情的人。只要你肯说一句话,就可救个人免于日后的水深火热,而你却不愿意,真太教人失望了。”李丰叹然,他竟然看走眼,误以为楼阙是个善良的年轻人,结果他错了,且错的离谱。
可怜的黄玉桃可曾想过一旦嫁人李府,过的是与众多美妾争宠的日子,镇日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是人过的吗?更何况色欲熏心的李来富可不会仅满足于府中的妻妾,要不了多久会有更年轻更美貌的小姑娘被迎人李府,黄玉桃又将情何以堪?
楼阙随李丰去细数他的痛心,未矫情解释他本就是无情之人,如今不过是回复原本面貌,不再戴假面具罢了。
李丰感叹的直摇头,眼角适巧瞥见黄玉桃挽着老迈的李来富示威的由小路尽头走来,再瞧瞧楼阙,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惹得李丰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他登时觉得黄玉桃挑衅的举动既可怜又可悲。
第五章
暖暖春意熏得人提不起精神来,再加上宁静的环境伴有淡淡花香、鸟鸣,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一夜无眠的段戏羽该是感到疲累的,然而她的精神却相反的仍处于亢奋状态,根本毫无上床休憩的意思。
简单的脑袋里只想着一件事,即是昨夜楼阙留下的吻。纤纤素指轻压在仍泛着甜蜜的唇瓣上,头一回接触到吻,方知原来男女间可以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接触,莫怪爹老爱缠着娘索吻,换作是她,她也很乐意多复习几次的。
忆及热吻令她喜不胜羞,一张小脸羞若红莲,晶亮双眸盈满情意。
想起热吻不免思及昨夜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心头的喜悦不由的收敛,嘴角甜美的微笑亦僵了下,他说他要诱惑她,可是为何要诱惑她?诱惑了她于他有何好处?
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霎时令她内心充满了不安。
她晓得他说要诱惑她绝非单纯的喜欢上她,甚至可断言他对她毫无半点情意,他的吻正如他所言是单纯的诱惑她。在吻她的同时究竟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是想着心中早拟定好的计谋吗?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可笑!明知他对地无心,却笨的喜欢上他,一夜无眠想的、念的皆是他,她晓得在初见面时她的心就已沉沦了,他根本无需多浪费力气来诱惑她,不需用到鱼饵,笨鱼便自动上钩了。
她好糟糕,聪明的人在得知他人对自己怀有阴谋时,早该逃得远远的,她却一而三、再而三妄想与他亲近,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还是想见他的!虽然昨夜他离去时,并未说明今夜是否会再出现,但盈盈芳心依然可悲的期盼他会再现身。
为了满足小小的痴恋,段戏羽自私的选择不去想他要诱惑她的原因,不去想他无心于她这个恼人的问题,试图弄混脑袋,让自个儿变笨些去相信他第一个却被她当面拆穿的谎言。他是爱慕她的!
忽喜忽悲又乍喜的表情,让保护她的桂婶看得迷迷糊糊,理不清为何她会突然间出现许多怪异的表情。而近来的宁静降低了桂婶的戒心,令桂婶无法将她突来的情绪转变与刺客做为联想,便归诸于是她初离家过于兴奋才会导致情绪高低起伏不定。
昨夜楼阙闯入桂婶房里,压根没让桂婶发觉,她一觉安眠至天明,心情大好当然就不会追究太多,放任段戏羽的小脑袋瓜自个儿去运作。
好不容易挨到月东升,众人皆安睡,已一天一夜未眠的段戏羽略显疲累的落坐在窗前,静待楼阙的出现。
时间慢慢的溜走,始终未见他的身影,期待的心本悬挂于天际,缓缓殡落,几近谷底,脸上的期待终换上落默,纤细的小手由十指扭绞变为静止不动。
他是不会来了。
戏羽颓丧起身,长期保持同一坐姿让她全身酸痛不已。
不该再等下去了,如是告诉自已,意冷心灰的伸长双手拉回窗肆,连同轻轻掩上心门,不再对他有所期待。
谁知她脚方踏出一步,他却如旋风般踢开窗帘飙进房内,这一踢将她刚掩上的心帘一并给踢开了。
猛然旋身,惊讶他狂妄宣告到来,微散芳唇,一颗心为他的出现鼓动不已。
“披上披风,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楼阙冷冷下达命令,事实上他早就来了,不过是一直躲在暗处窥看她,由她喜悦期待看到失望落默,他了解到他已成功的诱惑到她了,她所有的情绪转折皆已在他的掌控中,为此他感到得意自豪,终究她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本来他以为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天将明,可是她没有!由此证明,她陷得还不够深、不够彻底,这样的结果仍未达到他的需求,所以他现身了,决意让她陷得更深、更彻底。“上哪儿?”嘴巴是在问,可是她的手已乖顺的由柜子里取出披风。
“等我带你去,你就晓得了。”楼阙轻笑,接过她手上的披风温柔的拢起青丝为她披上。
段戏羽倔强的接受他的柔情,明眸绽出缕缕情丝包围住他。
系好披风上的带子,楼阙含笑将她带入怀中,如视珍宝般呵护着她,足一磴,施展轻功拥她飞上佑羽居,遨向天际。
健壮的身子为她揩去春夜里的寒意,暖暖的胸膛温着她的心,原先的失落早已消失,娇颜重新挂上喜悦与兴奋,此时哪还见得着疲累。
清灵大眼看的非足下的景物,而是搂抱着她的男子,明眸中诚实的写满了情意,嘴角扬着勾人心魂的笑意。
楼阙看痴了,有力的大掌更加用力搂住怀中的人儿,生怕她会不小心失足坠落,更怕的是会在不经意间失去了她。
风驰电掣的足落于屋顶、树梢闲,转眼将之拋诸脑后,不消一柱香的时间,怀抱着她来到山林深处。
凉凉水流声荡至,终移转了段戏羽的注意力,她惊奇的睁大眼,想着是何种水流会如此湍急。
楼阙将她带至答案前,一道瀑布如白丝缎般由天际垂落奔流,冲击在石问激起阵阵水花,跳跃在他们身上与四周。
倚靠着他,段戏羽发出阵阵惊叹,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好美……”深居在段家堡,使她无缘见得如此湍急的水流,况且还是由山顶奔流而下,更加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是很美!”楼阙口中的美非指瀑布,而是她。
今夜的月光并不很明亮,相对之下,纵身于点点星光下的她却显得益加清灵动人,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让外人无法窥得她的容貌。在此良辰美景下,他短暂的忘却早计画好的计谋,深深的陶醉在他制造出的浪漫中。“水流得好急、好快。”抬起纤指,以指尖去感受飘散过来的冰凉水气。
“可惜现在的时节是初春,若是盛夏,在水源周围便会充斥到处飞舞的萤火虫,那时会更美。”的确可惜,他们简短的情缘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