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唧唧一声声连绵不绝,炽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穿射进偌大的宅里,屋内穿着整齐的仆佣来来去去快速穿梭辛勤打扫,没有一人胆敢偷懒。
“啪!啪!动作再加快!”
管家李妈去掌号令所有人。
“是!”
当下所有人立刻像领了太后懿旨的小太监、小宫女似地加快动作,生怕没能做好手边的工作。
“小小,你仔细把地板上好蜡。”
李妈严格的看过每人工作进度,若有不满意的地方立刻明示,绝无苟且放过心态。
“是。”
留着一头西瓜皮、戴着一副厚重眼镜的秦小小闻言,马上乖巧地为地板上蜡。
秦小小认真的工作态度一向颇受李妈所欣赏,见小小乖乖地为地板打蜡,她满意地笑了。
“好了,其他人也认真点,我可不想少爷回来时,一踏进家门就皱眉。”少爷就是信任她,才会将祖宅托给她照顾,平日她都会监视着底下的人,看他们是否有认真维护华家祖宅的典雅洁净。平常的清洁工作是都有做好,但现在可不同以往了,少爷要回祖宅住一段时间,相对的,她对底下的人要求就更高了,万万都不能让少爷以为他不常回来,宅子就跟着荒废了。
大伙儿耳朵聆听着李妈的交代,双手则是马不停蹄地工作着,期望能给离家已久的少爷一个好印象。
秦小小瘦小的身躯隐没在宽大的工作服当中,她埋头苦干,其努力的姿态,似乎非将大理石地板弄得像镜子一般干净。
少爷要回来了……莫怪李妈会紧张成这样,在秦小小那几乎低俯到地板上的小嘴,悄悄地漾出一抹贼笑。
回来吧!
回来吧! 华大少爷速速回到华家祖宅。秦小小似念咒语般不断地在心里咒念着,就怕他大少爷突地心念一转,不回华家祖宅。
确定所有人都照她的话去执行后,李妈转身迈向厨房,她得去看看厨师有没有开始准备少爷出现时所需要的餐点、点心饮料等东西。
好忙呵!不过她忙得很快乐,毕竟是打小看到大的少爷要回来了,她当然很开心,不知这些年来,少爷有没有什么改变,三餐是否照正常饮用,有没有胖了些?高了些?
李妈整个脑子不停幻想着少爷可能会有的岁月变化,嘴下则不住喃喃嘀咕着走进厨房。
李妈人一离开大厅,大伙儿仍是不敢偷懒,继续做着手边的工作,此时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的秦小小这才稍稍起身,捶了捶努力了好久的肌肉。
嘻!这疼痛来得值得,好值得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呵!呵!呵!
华枭舒服地躺在祖宅主卧室内的大床上,结实的双腿交叠,双眼凝望着天花板,多久没回来了?本来应该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而今却变得有些陌生,他明白李妈已极力保持家中事物,万不得已绝不更动,但那令他觉得陌生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这颗不安定的心吧!
在外远扬飘泊的心,终于在多年后回归到属于他的地方,该是收心的时候了。性感的嘴角微微一扬,只是想到李妈所忧心的事,如果他再不安分些,李妈恐怕又要站在他面前擒着手帕,哭诉自个儿有多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及祖父母,啪啦啪啦地痛责自己的无能,最后以哭晕作为收场。
他真是服了李妈高超的演技,为了说服这颗浪子心,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没以死作为要胁了,为了不让老人家伤心失望,也是在外头玩够了,他才舍得收起放荡的心回华家祖宅来,乖乖当个安分的华家大少,不再在世界的任何一端遥控公司决策。
轻笑几声,眼见月影愈来愈偏斜,可见夜已深、人该倦,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双臂好整以暇地充当枕头枕在头下,性感的唇舒服地逸叹出一口气,享受着属于黑夜的宁静。
就在他的眼皮舒服且沉重的快合上时,敏锐的双耳忽地听见由阳台上传出的细微声响。
有人!
他整个人立即清醒,浑身肌肉处于警戒状态。会是谁打算闯入他房里?普通宵小吗?
但华枭随即打消这个猜测,若是普通宵小,第一个会偷的地方应该是回廊上的各国名画与骨董装饰,说穿了,主卧室里值钱的东西并不比回廊与大厅来得多,聪明的宵小早该调查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既然如此,想必这个人是另有所求,这令他不由得想起近来与他形影不离的一块玉……华枭的嘴角掀起一抹笑,这块玉似乎有许多人想得到,自从他拥有这块玉之后,已有不少人马不断出现意欲抢夺,不过全都已经铩羽而对,他倒要看看今晚出现的窃贼打算怎么取得他怀中的玉。
一身劲装打扮的黑衣人,动作轻巧地撬开阳台上的门扉,灵巧翻滚入内,随即无声地掩上门扉,所有动作完美且无声的完成,连侵入者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高超本领。
殊不知所有行动全落入床上的人眼底,对方正无声的嘲笑着她的笨拙和不自量力。
她潜伏在地毯上,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细细观察任何蛛丝马迹;很好,一切正常,床上睡死的人根本没发现她的出现,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仗恃着娇小的身材,她灵敏的开始东找西翻。东西呢?他到底是把东西藏到哪儿去?
找了老半天,没找到她所想要的东西,她不禁觉得气闷,倘若她是华枭,她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哪儿去?
精明的目光随即锁定在床上沉睡中的男人身上,没错!除了放在身上最为安全保险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好放了。
不要醒来!千万不要!她一边祷告,一边慢慢接近床上的人。
在目光甫一接触到华枭那赤裸且结实的胸膛时,她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该死!她是来偷东西的,怎能对一个男人大流口水?但他的胸肌看起来真的是……很可口,教她见了直想扑上前狠狠咬一口,就像咬可口的蹄膀一样。
不对!不对!她用力摇首,她怎能将犹如雕塑出来的胸膛拿来和猪蹄膀相提并论?! 那实在是太污辱人了,她是来偷他的东西,可不是来羞辱他的。
不行!
她是发花痴了不成?她可不是家里那只狐狸精,怎能垂涎华枭的男色?!丢脸哪!
华枭长得再怎么可口都不关她的事,她所要做的是办好该做的事,对!就是这样!女儿当自强,她岂可被区区男色给迷昏了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速速收起不该有的欲念。
等定下心神后,她终于瞧见挂在他胸上的玉,该死!这么明显,先前她居然都没发现,只顾着欣赏他的胸肌?!这下可好,玉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要偷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惊动睡着的人,怎么办?怎么办?
偷是不偷?她紧张得半死,假如她成功带回玉,相信一定可以把那只死狐狸精气得半死,想那狐狸精生性恶劣,平日以欺凌、压榨她为乐,她岂能再任由对方继续旁若无人地嚣张下去?!
想起先前狐狸精对她的讪笑,说什么她都咽不下这口气,不管了,她全豁出去,是生是死各凭真本事。
深吸口气,自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银色小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她所想要的东西,就得靠她的本事了。
她微颤抖着手,缓慢接近目标物,这时,她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就怕会惊动华枭。
在银色的刀翼尚未靠近华枭颈上的玉时,他已先一步以掌将她手中的银色小刀狠狠格开。“喝!”她吓了一跳,万万都没想到他是醒着的。
该死!她被愚弄了!她气得横眉竖目,还来不及跃开,整个人便已被他擒抓住。
“何方小贼,胆敢在深夜里闯入华家行窃。”华枭轻轻松松地抓住她,讥笑她行窃失风被捕。
“哼!”她可没那么容易被逮,腿一抬挣脱他的擒拿,并在挣脱之后,立刻从怀中射出几十柄银色飞刀,要他切莫轻举妄动。
借由方才的掌握,华枭已经确定拿下之人是名女子,毕竟没有哪个男人的皮肤曾细致成这样,再则她的骨架也太娇小了,不属于男人的体型。
在她挣脱后,华枭即瞥见几十柄锋利的银色小刀朝他射来,他动作利落地闪躲开来。
“难怪老祖宗有句名言:最毒妇人心。果真名副其实,一点也不为过。"他好整以暇地嘲笑她。
“不关你的事,快把颈上的玉交出来,否则我马上让你身上多几个窟窿!”既然被认出是女人,她也没啥好隐瞒的,只是气忿他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真该让他见见血,好让他明白有些女人是得罪不得的。
“有本事自己来拿。”耸了耸肩,摆明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好!我就拿给你看。"她眉一耸,怒不可遏,手中又射出两柄飞刀,在飞刀射出的同时,她欺身袭向他,打算强取豪夺。
在她射出飞刀时,华枭心里早有准备,在她出手要强取颈上的玉佩时,他立刻反手擒住她,将她强压在墙上。
“啊!”可恶!华枭远比她所想像的要来得难缠许多,难怪从前会有那么多人栽在他手上。
该死!她可不想壮烈牺牲,光想到失败后所受的嘲弄,她便无法接受。
“你的本事就这样?”他挑了挑眉,轻叹她学艺不精,无法让他打得痛快。
气死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将头用为一仰,撞向他的下巴,这个突如其来的重击,果真令来不及防备的华枭痛得松开对她的掌控,猛然向后退开三大步。
“活该!谁教你小看女人。”她是否该适时补上几脚,好发泄心中的怒火?
华枭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招,他气恼地瞪向她,在心底气忿自己的轻敌,才会招致敌人无情讪笑。
“哟!这样就生气了,这么不禁气啊! 嘻!嘻!家里那个狐狸精说过的话还真好用,随随便便学个几句便能把人气得半死。
她恶意挑衅地对他咧嘴笑,快意啊!
“你似乎很得意。”气过后,华枭冷静地看着她,朦胧的月光,使他无法将她的面貌完全看清,但,可以明显知道她拥有一双明亮大眼,而此刻那双眼瞳的主人正无情的嘲笑他。
“是喽!”
她得意的笑出声来给他听听她有多快乐。
“很好!”
他亦朝她笑了笑,在她尚不明白他的用意时,他单脚踢扬起先前被他躲过的银色飞刀,于半空中用手接住再扬射出飞刀一一回敬予她。
“吓!”
他的力道要比她来得强劲多了,当场吓得她头皮发麻,这一愣只能使她狼狈闪过。
在闪躲过时,她深切体认到今日出师不利,识时务者为俊杰,趁着能闪的时候就快闪,免得倒霉的落入诡谲的恶徒手中。
“再看飞刀!”她用力一喝,由手中再度射出飞刀,趁着他闪躲飞刀的同时,闪身迅速打开通往阳台的门扉,灵巧的翻身自二楼跃下。
等华枭奔至阳台时已来不及抓住她,只来得及见她跃下楼,见他没有再追逐的意思,偷窃不成的她还恶劣的瞪了他一眼,才跑步离去。
那一眼,正巧让他清楚瞧见她的模样,皎洁的月光清清楚楚地照射在她脸上,白玉似的可爱脸庞清楚呈现在他眼前,她可爱得像只小动物,是什么动物来着?华枭偏头细想。
狐狸!是了,就是狐狸,她是一只还未成气候、带有顽劣个性的小狐狸。
他的嘴角为此发现扬起一抹性感的笑容,他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只要玉还在他身上,她就会再出现。 ###################
螭龙玉锁!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便可以拿到手了,结果她却低估了对手的能耐,甚至还败得颇为难看,难怪先前来找华来讨螭龙玉锁的人都会在他手上吃瘪,这根本就是自找苦吃啊!
为何她要揽下这份苦差事?对了,是为了让家里那个狐狸精看看她的本事……幸好昨晚狼狈的模样没被狐狸精瞧见,否则准会招来一阵无情的讪笑。
无奈啊无奈!
长叹口气,颓丧地低着头,有气无力地拿着扫帚对空气虚软挥动。
“少爷,早!”
此起彼落的问候声接连响起,震醒了她,她赶忙振作精神,不再神游太虚。
“少爷……早。”奏小小该是个不起眼的羞怯女孩,她千万不能露馅。
“嗯。”对于佣人们的问候声,华来仅是微微颔首回应,在他长年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家里仆佣又多了许多生面孔,但他并没费心去记忆,反正佣人来来去去,他只要记住长年在华家帮佣的人即可。
“少爷,您的精神看起来挺不错的。”李妈在见到华枭进入餐厅后,意有所指道。
“为何突然这么说?”华枭扬扬眉,端起李妈早已为地盛好的粥喝了口。
好吃!吃了那么多年的面食类早餐,还是家乡的清粥小菜最合他的胃口。
“呵!没什么,只是昨晚似乎有点儿小吵。”
李妈佯装一副无事的模样,可心底却不这么想;她暗自猜测,昨晚少爷不知是用何种方法将女人偷渡进房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若非她半夜醒来上厕所时听闻到不寻常的声响,铁定不会察觉的。
唉!
家里的隔音设备是很好,可是连她的房里都能听到轻微的声响,可见昨夜战况有多激烈,她老婆子光是想就快让整张脸皮给烧起来了,羞呵!
“或许是家里有耗子吧!”华枭耸耸肩,不打算告诉李妈昨夜有人闯入房里,免得她吓破胆。“是呵!还是两只耗子,一公一母打得可激烈了。”李妈压根儿不信他,半嘲讽地朝他撇撇嘴,想骗过她老婆子再等上十年吧!
“李妈,你多心了,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华枭再喝了口粥,挟了口青菜,含糊道。
“少爷我说你啊,年纪也老大不小,都已经三十岁了,孔老夫子不是也说‘三十而立’吗?该是你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有喜欢的女孩就带回来让李妈看看嘛!我又不会说什么,何必偷偷摸摸?你可别像外头那些花花公子一样立志一生游戏人间啊!”李妈开始苦口婆心劝着,就怕他不结婚。
想来她也真是辛苦,大半辈子在华家当管家,前几年最怕的是少爷在外头玩疯了,不肯乖乖回家当个老实的上班族;现下少爷人回来了,她紧接着担心他不愿成家,唉!等他结婚后,相信她要担心的是何时能抱到华家第八十九代的主人。
难啊!谁能来帮她驯服脱了缰的野马?李妈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我没立志要当花花公子,李妈,你放心。”华枭笑了笑。花花公子?无聊的玩意儿。
“既然没有,那就别再让昨晚那位小姐,偷偷摸摸的来又偷偷摸摸的走啊!”说来说去,李妈还是不放心,本以为今儿个一大早,便可以见到昨夜和少爷激战的小姐;她抱着兴奋的心情敲了少爷的房门,想不到进去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早已人去楼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