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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随君欢 page 7 作者:楼雨晴

  「你要,就可以。」

  惊疑不定的喜悦燃亮了双眸,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神情黯了几分。

  「可是──玉坏了,没关系吗?」他知道她很伤心、很伤心的。

  「没关系,我已经有你了。」

  「真的吗?」

  「嗯。」她怜惜地抚着他惊怯的面容。「自娘死后,再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如果你真的要我,求你,写意,一辈子对我好,可以吗?」

  「好啊!」就算她不说,他也早就决定要一辈子对她好了。

  「那,我是你的了。」她带着羞怯的微笑,捧住他的脸,仰首轻轻吮住他的唇,以吻宣誓。

  于写意吃惊地瞪大眼,瞧着近在咫尺的她。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梗在胸口。

  见他彷佛被吓到了,她难为情地退开,踱开身藏起娇羞。

  「欢、欢儿──」他轻喊,她没应声。

  「欢儿、欢儿,妳看我嘛,我有事问妳──」他急得跳脚。

  「你问嘛,我有在听。」最好别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都快羞死了。

  「我可不可以──」

  「嗯?」

  他犹豫道:「抱抱妳?」

  啥?这也要问?

  她期期艾艾,无言以对。

  瞧她一脸为难,他退一步打起商量。「不然一下就好,真的一下下就好──」

  不解风情的家伙!随君欢都快被气死了。

  想抱就先抱下去再说嘛,哪来那么多话?难不成还要她说:我相当期待你来抱我?这二愣子!

  还是不说话啊?

  他失望地垂下头。「那算了──」

  「算了?你说你根本没这诚意?」忍无可忍,她卯足了劲劈头削他,轰得于写意头昏脑胀,委屈兮兮。

  欢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了点,唉──

  随君欢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主动偎向他。「少摆那副嘴脸,我比你更想哭。」

  罢了,她是看破了,和这家伙,用不着讲少女矜持,反正也没人打算欣赏她难得的娇羞之美。

  「是吗?」二楞子当了真,赶紧搂着她拍抚。「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一个未雨绸缪。随君欢笑叹,这呆子啊──她泪都还没个影儿,他就已经准备好要心疼了。

  抬起纤柔素手,抚过他额上的伤,那是她今早的杰作。

  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竟连抹个药、稍作处理都没有。

  她心头一阵愧悔。「还疼吗?」

  他摇头,醇醉迷人的男中音撒娇起来特别好听。「欢儿亲亲,就不疼。」

  随君欢微笑,圈住他的颈子,细雨般的吻由他额际、眉、眼、鼻、唇,一一撒下柔情。「这样可以吗?」

  于写意摇头,有样学样凑上前去乱亲一通,好玩地一路吮咬到她温润的耳垂,随君欢怕痒地娇笑,将脸埋进他颈窝。

  「欢儿、欢儿......」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念着,宛如将她当成心头最重要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怜。

  随君欢满足地叹息。总以为自己够坚强、够独立了,却在不知不觉中,恋上他的眷宠,最初的心神悸动,在他以柔情蚕食鲸吞下,化为浓浓的情,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跟定这个男人了。

  夜,相当、相当深了,他们倚偎着,间或交换几句细语呢喃,直至远方苍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

  *****

  「娘子。」

  「嗯?」

  「娘子、娘子、娘子──」

  「叫魂吗?」

  「不是,在喊我家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随君欢翻了个白眼。「少死人啦!于写意,你喊不腻吗?」

  实在不能怪她,他打出房门就一路念经似的喊个不停,谁听了不火?

  「不会。」他等着喊这一声娘子好久了呢!「我要一直喊、一直喊,喊到我们头发都变白了,我还要继续喊。」

  他这是在承诺她,白头偕老吗?

  「你这人啊!」她笑骂。他就是有本事,让她又气又怜。

  「妳还没告诉我,好不好嘛?」写意拉着她的手扯啊扯的撒娇。

  「好好好,我的相公!」她无奈地笑叹。

  「哇!妳喊我相公了,好棒、好棒──」他高兴得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娘子。」他满足地再喊一声。

  「嗯?」

  「娘子、娘子、娘子。」

  「鬼叫什么?」

  「娘子、娘子、娘子──」

  天哪,谁来帮她缝了这人的嘴巴?

  一夜没睡,他情绪倒是亢奋得很,她实在受够了。忍耐到最后,连哼也懒了,直接任他一路自得其乐的喊进大厅。

  一见小俩口牵着手进来,老太君伸手招呼。

  「快过──咦?意儿,你头上怎么回事?怎么伤到的?」

  「是──」于写意正欲开口,随君欢抢先一步。「是被我伤的。」

  「娘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妳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他伤成这样!」这宝贝孙子,她可是疼进了骨子里,从小便拿他当宝似地宠着,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一句,她竟然有胆伤他!

  「不是这样的,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伤的。」不理会于写意心急的暗示,随君欢坚定地又重复了一次。

  她知道他会说什么,但她不要总是仗恃他的疼宠而为所欲为,恣意伤人后,还要他来替她担下责任,这算什么呢?

  她不想那么卑劣、不想利用他,她要用最干净的心来对他,这也是他之所以爱她的原因,不是吗?

  「是我的错,昨天太生气了,一时失去理智,误伤了写意。」

  「就因为一块玉佩?」

  「是的。」

  「很好!」老太君重重拍桌,沉下的脸孔冷怒威严。「就因为一块破玉佩,值得妳对自己的丈夫大动干戈?像那种东西,我们于家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当我们赔不起吗?贫贱命就是贫贱命,小里小气的,早说了妳配不上我家意儿!」

  随君欢紧咬下唇,忍住受辱的感觉。

  他们都是这么看待她的吧?是她高攀了,终其一生,永远落人话柄,成为指责她的最佳借口。

  又来了!她的心又在哭了。

  于写意心急不已,他不明白,明明不是奶奶说的那样,她为什么不讲话?

  他沉不住气地嚷道:「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是香织先侮辱欢儿的,她只是──」

  「只是怎样?香织理亏,你不也教训过了?她气还不消,难道得打死人才能作数?她心肠就这么狭小吗?」

  教训?随君欢不解地望向他。

  「奶奶,欢儿不知道这件事,您别──」

  「不知道就能拿你来出气吗?她再没教养,也该明白,身为女人,就当敬夫如天,她这样算什么?今天把你砸得头破血流,那改天呢?岂不要弒夫了?行径乖张至斯!」

  「欢儿才不会──」

  「谁能保证?」老太君冷眸一扫。「妳给我回房反省,还有,今天谁都不许给她送饭!」

  奶奶想罚欢儿禁食!

  于写意惊叫:「奶奶,您不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道于家都没家规了!」

  「奶──」

  「别说了,写意。」随君欢平静地出声阻止。

  「欢儿?」她在想什么?为什么眼神那么淡?他都快看不清她的心了,他好怕,怕她像以前一样,又缩回自己的壳里,不理他了。

  「还不快去!」老太君沉沉一喝。

  随君欢震动了下,敛眉轻道:「是。」

  「欢儿──」

  「意儿,你留下。」

  于写意气呼呼地回身望去。奶奶是长辈,他不敢瞪人,眼神却将心中的埋怨传递了个十成十。

  「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欢儿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太无法无天,奶奶这是在替你教训她呀。」

  「才不要。我受伤是心甘情愿的,不然我为什么不闪?」欢儿才刚答应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这样一来,她会不会又反悔了?

  「不管怎样,她伤了你是事实,光这一点我就没办法原谅她。」

  「那是我们自己不对,娶她的时候,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大家又一直拚命地欺负她,她生气是应该的。如果我还想要她当我的娘子,就应该保护她,而不是和妳们一起来欺负她。只要我拚命地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什么话!堂堂于家的少主人,要一个妻子还得这么卑微地去乞求她?」老太君听得更火。「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阿川、阿川──」她扯开嗓门朝外喊道。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丁武川由门外恭敬地走了进来。

  「给我好好看住少爷,不许他去给少夫人送饭。」

  「这──」

  「听到了没有!」

  「是!」老太君的权威,全府上下,一向无人敢违逆。

  「奶奶!」于写意挫败地喊了声,却唤不回祖母的回眸垂怜,只能一脸忿恨地踢了下桌脚充数。

  唔,好痛!又叫又跳地缩起脚,痛得他差点当场飘出一泡男儿泪。

  连桌子都要欺负我是吗?好,没关系,欢儿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已到痛毙处,不过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早晚劈了它当柴烧!

  至于奶奶嘛──

  算了,不能对她怎样,那他想办法偷溜出去,阳奉阴违的小小报复一下,意思有到就好,这总成了吧?

  第七章

  入夜后,一条鬼鬼祟......呃,换成行踪神秘好了。对,就是一条「行踪神秘」的黑影,以极毙脚的姿态,往于府西苑──也就是于家主子与少夫人的新房方向前进。

  先是踢坏盆栽,再是撞到大树,再然后是踩着小石子,紧接着......咳咳!那不是重点,反正它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也就不必再详述,直接跳到结果比较重要。

  砰、咚!

  喏,结果这不就来了吗?

  察觉门外不寻常的声响,随君欢披衣下床,前去查探究竟。

  门一开──

  「写意?」她讶然轻喊。

  「呵、呵呵──」于写意仰头傻笑──没错,就是「仰头」。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妳。」死都不承认自己丢脸的跌倒了,他拍拍屁股爬起,摸了摸撞扁的鼻梁。「有没有变不帅了?」若是,他可会痛不欲生的。

  随君欢失笑。「你帅毙了,请停止顾影自怜。饿一天已经很惨了,再连肚子里少之又少的存量都吐出来,那就很不仁道了。」

  「啊?」说到这个,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拉了她进房,由怀中挖出两个馒头塞进她手中。

  啧,她就说嘛,他身材几时变得这么──呃,比女人还火辣。

  「你三更半夜来,就为了送这两个馒──」想了下,加强形容词。「扁掉兼干掉的馒头?」扁掉的由来她方才已经目睹了,至于干掉,理论上来讲,表示它放了有一阵子了。

  「不太好吃的样子,对不对?」他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哦,就刚才嘛,不小心把饭菜翻倒,只剩这两个馒头,妳就将就点,先吃这个。」

  「是跌倒,然后才把饭菜翻倒吧?」她追加说明。方才在门口,连个残渣菜叶都没见着,不晓得他是贡献到府里的哪个角落去了。

  「是路不平!」他辩解。

  「噢,路不平,你跌倒。」从善如流。

  「我没有跌倒!」死都不承认!

  「好,那是路跌倒,不是你跌倒。」

  于写意气闷地瞪着她。「欢儿,妳不要嘲笑我嘛,我是好不容易才来的耶!奶奶叫川叔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都去睡了才能过来,妳都不感动!」

  难怪他不见人影。她才在怀疑,依他的性子,怎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原来奶奶也防到他这一招了。

  「那你怎么有办法弄来饭菜?」

  「呃──呵呵,反正冷棹了,也不太好吃,喂了那些花花草草就算了,妳不必太缅怀它......」

  「又在装疯卖傻了。」笑得那么假,这里头铁定有鬼!

  「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不吃。」

  「欢儿──」他苦着脸。

  「你说不说?不说我赶你出去哦!」

  「好、好嘛。」他委屈兮兮地招供。「本来我跟奶奶说,妳不吃,我就不吃的,可是奶奶理都不理我,我只好换个方式,留下饭菜,晚上再给妳送来。我都老实说了,妳不可以赶人哦。」

  也就是说,他也与她一般,一天没用餐了?

  胸口盈满热烫的暖意,盯着手中干扁的馒头,眼眶不自觉浮起一层水雾。

  「欢,妳在气我吗?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她是奶奶,我没有办法,我......」他心急如焚,想解释,却在她恬淡的笑意中卡住。

  「我没有生气啊!是我自己要承认的,那就是已经料想到任何可能的结果,何况,伤了你本来就是我不对。」

  「那、那──妳还要当我娘子吗?」他屏住气息,问得极小心。

  「当然哪!傻瓜。」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宠她、爱她的男人了,不要他要谁?

  「过来,我们一起吃。」她动手剥掉干硬的表皮。

  「不行,那是要──唔!」一块馒头堵了他的话。

  「妳也吃。」深怕饿着了她,他也撕下好大一块往她嘴里喂。

  「唔,你想噎死我啊!」语音模糊不清,奇异的是,他竟听得懂。

  「啊!」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要噎死,他就没老婆了,赶紧凑上嘴,与她「责任分担」。

  随君欢瞪住他。这家伙在干么呀?他的舌头......噢,他到底是在分担食物,还是在借机偷吻她?

  她呻吟了声,再也记不得进食的伟大任务,虚软地瘫倒在他怀中,纠缠的唇舌再也难分彼此。

  欢儿的嘴好软,舌头也好软,他不由自主地缠吮、贴近,搂紧了她,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

  「啊!」他突然很杀风景地叫出声来。「好象全被我吃进肚子里去,不过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哦!」

  光看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少来,我们一人一个,井水不犯河水。」这种「吃法」,她早晚饿死。

  「这样啊......」他一脸失望。欢儿的嘴好软,他好喜欢亲她呢。

  随君欢失笑,各自解决完手中的馒头。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妳也快去睡觉,不然明天晚起妳又要被骂了──」说归说,缠在她腰上的手,还是舍不得放。

  随君欢了然地微笑,反手搂住他。「别回书房去了,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娘子,替你生小宝宝吗?那就留下来,不然我可生不出来。」

  真的吗?他有没有听错?欢儿答应生小宝宝了,还答应跟他一起睡,他想好久了耶!

  「好啊、好啊!」他点头如捣蒜,迫切地宽衣钻进被窝,直拍着身旁的空位热情邀约。「快来呀,欢儿,妳不上来不能生小宝宝,不许妳反悔哦!」

  他简直兴奋得不象话!

  随君欢哭笑不得,男人全是这副德行吗?急色鬼一个,只差没留下两行口水。

  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于写意见她上床来,便安心地蒙起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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