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从台湾回来后就这样子,会不会是段汐又欺负阿菲了?”张婉仪蹙起眉,仍不失雍容华贵的优雅。
“又是姓段的小子!”上官傲天气得牙痒痒的。
“看来,该我亲自出马去给姓段的小子一点教训才是!”
张婉仪按住丈夫已激动得握成拳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担心,阿劲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跟阿劲说过有关阿菲突然从台湾回来的事,他说要过来看看。
可别忘了,我们家阿劲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也只能这样了。”
话才刚说完,门口就有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阿劲回来了,我们先上楼吧!”两夫妇朝一脸漫不经心的上官劲使了个眼色,便双双上楼去了。
上官劲明白老爸老妈的意思。双手插进裤袋里,薄唇带着一抹淡笑,他缓缓走近一脸哀愁的上官菲。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兀自沉思着……
“放炸弹的那些人我交给段汐了,他选择将那些人渣移送法办,还要收购‘马加航空’。”上官菲瞬间抬头看向他。他扬眉,道:“你回来也一、两个月了,段汐的伤‘据说’也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劲看见她明显地颤抖了下,不禁满意地扬起嘴角。
能让阿菲卸下冰霜的,就只有段汐了,他们该是注定的一对,情路却走得如此坎坷!他找过段汐,段汐的意思是,阿菲似乎是被他的示爱行动给吓坏了,所以才会连什么东西都没带,便匆匆忙忙地跑回美国。
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他这个做大哥的来点醒她,他们之间才会有更新的进展。
上官菲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绝情,丢下伤重的段汐迳自回到美国,而是她真的一时无法接受段汐的爱。
以往怎么奢求他的爱仿佛都是多余,就在她已然不抱任何希望的同时,甚至是已决心彻彻底底死心的同时——他不仅以生命保护她、更主动示爱,这当然让她慌乱得不知所措!就只能逃避了!
好懦弱的,不是吗?对于他的爱,她并非全然没有感觉,只是不确定,更因为受过伤害,而始终逃避着。就连现在也是……她有多么挂记着他,只有她自己知道!既想见他,却又不敢见他……只能每天任思念煎熬!其实她好想、好想、好想见他呀!可是却……上官菲眸中漾起泪光,不禁又低叹了口气。
“阿菲,其实……”上官劲神秘又邪气地一笑,那神态十分邪魅。“你到上官家的第二年,段汐就曾找过我。”
上官菲闻言倏地回过头,瞠大原本无神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劲。她胸前一上一下的剧烈起伏,说明了她的激动情绪!
“劲哥,你……你说什么?他……找过我?”上官菲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心底的震憾!
一直想刻意忘掉他,让他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消失,压抑满怀的爱恋……结果到最后却发现,他始终没忘掉过她,甚至还找过她?上官菲仓皇地站起身,习惯性的咬着下唇,双手在腹前使劲扭绞,开始在屋里踱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事情超乎她能承受的范围了!段汐怎么会这么做呢?怎么会呢?她不停地问着自己。
仿佛隐约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相信……
“我很佩服段汐的胆量,毕竟能只身闯到赌城指名要见我们——有这种胆量的没几个人,除非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上官劲不减傲慢地说。
"心……心爱的女人?”上官菲顿时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迟疑地问。
段汐真有那么爱她?真……真的?
“你还不明白段汐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吗?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为何你偏偏想不通?”上官劲低声哼笑,觉得她简直是根木头!狂喜和浓重的懊恼!
真是这样吗?段汐真的爱她?他在第二年便来寻找过她?
她是否也不该错过?她和段汐已经失去了五年……
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五年……
上官劲慵懒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抽,侧着俊脸,淡淡地答道:“忘了说。”
听到上官劲的回答,让躲在楼梯口偷听的上官夫妇很有默契地往前一栽,差点被楼下的儿女发现窃听行为。要不是张婉仪拉着丈夫,恐怕他已经冲下楼去质问儿子了!
什么叫“忘了说”?这一忘,就给忘了四、五年?!
上官傲天气呼呼的瞪大眼,张婉仪则一脸无奈的扯扯丈夫的手臂,要他忍耐。接着,两个人又继续侧耳倾听——
“忘……忘了说?”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上官菲也傻眼,愣愣地盯着上官劲俊美的脸看。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上官劲懒懒地问。
真是,老爸老妈老是要他来处理弟妹们的感情问题,他又不是感情顾问。上官劲不禁嗤道。
怎……怎么做?她也不知道!就这么回到段汐身边吗?可是……她有些胆怯呀!真……真的要去吗?之前一直闪躲着他,如今已明白了他的真心,却又不知是否该……
上官菲咬着下唇,澄澈明眸望向窗外雨过天晴的绿色大地。
“还在犹豫什么?”上官劲眯起眼,看着她唇边缓缓绽放的笑颜,合眸闪过了然,也微扬嘴角笑了。
看来,阿菲知道她要怎么做了!
上官菲缓缓绽开灿烂的笑颜,神秘地说:“我自有打算。”
令 令 令
二OO一年初春
“段氏航空公司”由洛杉矶起飞的七四七一四百型巨无霸客机,正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再过三十分钟,也就是台湾时间上午十点零八分,即将抵达台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头等舱内,只有一名年轻男子。
镶在男人俊秀脸庞上那双漂亮的丹风眼,正专注地盯着身前开启中的笔记型电脑,修长的指在键盘上头迅速敲击、移动——他是段汐——“段氏航空公司”的总裁:
太过专注的他并没有发现,一名年轻女子朝门边站立的空服员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并示意空服员先行离开。直到头等舱内只剩他和她。
女子娇柔的脸蛋上挂着恬淡的笑意,缓缓朝他靠近。
段汐始终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仍专心在张秘书传来的会议记录上,偶尔蹙起眉宇。
“汐。”
段汐因为这声呼唤,整个人怔愣住了!
上官菲微笑上前一步,站在他身旁,两手背在身后,盯着他俊秀的脸庞,开口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见他仍不肯回头看自己,上官菲微噘起粉唇,抱怨地说:“这么不想见我?连头也不肯回过来看看我?”
段汐缓缓回头,微蹙着眉,眯起丹风眼盯着眼前的她。
脸蛋依旧娇柔美丽;那双明眸仍然清澈见底,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已然融化的冰霜。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煦阳,将他照得好温暖
“你……”她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不肯来我面前,只好我到你面前喽!”上官菲故作轻松地说。她低垂下隐隐泛着泪光的眼,怕被他看见。“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这半年来,你一个月至少到洛城或西雅图一次,总是远远地看着我,躲着我,不肯见我……你真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你……你知道?”段汐微怔地问。
“我当然知道。”她抬眼,笑看他呆愣的模样。
她纤长的指间缓缓抚上他的颊,怜爱地轻抚着。
“你瘦了……”她俏皮地眨眨眼,问道:“是因为我吗?”
段汐抓住她的手,紧紧、紧紧地抓着,仿佛要确定这真的是她一样。他激动得整个人微微颤抖!
“你……你不会再离开了,对吧?对吧?”
他急切地问道。
上官菲因为他眼里的恐慌而红了双眼。她露出花般娇美灿烂的笑靥,点点头,许下承诺。
“我不会再离开了。就算你赶我,我都不走了!我们浪费了五年呀!”
她话尾刚落,他已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她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上。他浓重激烈的喘息吹拂在她颈项边,一双铁臂紧锢着她纤细的腰际,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般紧紧抱住她……
两个人默默无言,用心感受各自的爱意。
“这么舍不得我呀?”上官菲搂住他颈项,故意这么问。声音里却藏着浓浓的哭音和哽咽。
“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段汐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动的情绪。
“你会一直爱我吧?”她吸吸鼻子,故意这么问。
“爱,我爱你。”
上官菲抹掉眼泪,带着泪光笑看他,像承诺般地道:“那我也会一直爱你。”
令 令 令
一下飞机,把行李丢给机场柜台,段汐拉着上官菲,两人上了车,往台北市郊开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上官菲侧着脸蛋,疑惑地问道。
段汐以右手紧紧握住她纤嫩小手不肯放,就怕手一松开,她就会不见。
他抿着薄唇神秘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她故意抱怨。望着他的眼神却是充满柔情爱意的!
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银灰色奥迪停泊在一扇黑色镂空雕花大门前,段汐下了车,绕至另一方,替她开了车门,伸手牵住她,往门内走去。
“这里是……这里是哪里?”上官菲看着眼前那幢欧式建筑。
占地并非特别广、看起来也不特别华丽,却让她有一种……一种温馨又亲切的感觉。
第一眼,她已深深爱上了这里!
“我们的家。”段汐温柔地笑着,给了答案。
这次换上官菲整个人狠狠愣住了!
我……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汐说这是“我们”的家……她缓缓咀嚼他的活。想着想着,她渐渐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丝不自在,段汐扯扯发丝,解释道:“你曾经说过你没有家,我可以给你一个家。”自她说过她没有家后,他便开始寻找她“也许”会喜欢的房子,花了好几个月才找到这里。
“你……”她抬手捂住口,阻止了差点冲出口的低泣声。可是眼泪还是顺着眼眶掉落在脸颊上,一颗一颗的往下滴落……
“别哭!别哭!给你一个家,你为什么还要哭呢?”段汐不舍地将她拥进怀里,任她揪心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
她只是紧搂着他瘦削的腰际,哭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她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他肯给她一个“家”!
“乖!别哭啊!”段汐抚着她如丝般的发,轻轻诱哄着。他促狭一笑,道:“如果……如果我这么做会让你泪流不止,那我收回。”
“你敢?”上官菲凶巴巴地斥道。她索性张嘴,咬住他硬实的肩膀,顺便把眼泪和鼻涕全数抹在他身上。
她孩子气的举动,让段汐轻笑。
“汐。”她撒娇般的轻喊。
“嗯?”他闭起眼,享受她柔软的娇躯倚偎在怀里的满足感。
“你……嗯……你……呃……”她支支吾吾的,一张娇柔脸蛋胀得红透。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问完,她还羞赧地把脸蛋藏进他劲实的怀里。
段汐一怔!
“嗯。”他一张俊脸竟也浮现淡淡粉红,十分不自在。
上官菲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睁着大眼,
认真地问道:“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我是说永远哦!”
“嗯。”
这还用问吗?笨蛋!段汐在心里没好气的斥道。
“你怎么只会说‘嗯’啦!”她嘟起粉唇,抱怨地说。
“要不,我该说什么?”他抱着她纤瘦的腰身,宠溺地问。
“说你爱我啊!”
“上回我不就说了?是谁还被我吓得跑掉的?万一这次我再说,结果你又吓跑,那我多没面子?”段汐说得跟真的一样。
上官菲又脸红了!她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那……是上次,跟这次又不一样!你说嘛!汐,说嘛!”
“不说;”他很干脆地拒绝。
“说嘛!汐,说嘛!”上官菲持续要求。
“不说!”
“哼!小器小器!”上官菲嘟着嘴抱怨,然后又狡黠——笑,“不怕你不说——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以后要过,我一定会让你说出来的!”她自信满满地说完,展开手臂,往小洋房奔去,嘴里大喊道:“家,我来了——”
她身后,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眸,带着笑意、柔情和浓浓爱意,一直、一直的追随着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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