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葳的眼神黯淡,低声说道:“少主现在最重视的就是你,若你有丝毫损伤,我可能会判与你共存亡!”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走嘛!”地似懂非懂,嫩红的粉唇微启。
沈葳清秀的脸蛋上满是为难,可是阙爱美丽的眼中写满了乞求,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但心里隐隐起了不安!
唉,就连她同样身为女人,都抗拒不了阙爱,而海浪这男人,又怎拒绝得了?
“太好了!”她欢呼道。亲密地挽住沈葳的手,美丽脱俗的俏脸上盛满笑意。
“真好!好久没这样散步了!”一步出育幼院大门,阙爱即深深吸口气,像只刚得到自由约小鸟般。
沈葳无奈地被她挽着,又不好贸然甩开她的手。
这一带皆是新建约二楼透天洋房,大多是空屋,都贴着“售”字。
“浪他人真好!捐了一千万给院里,这样那些院童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对你,少主绝不吝啬,就算要他在东区买块地盖育幼院都不成问题,只要你开口。”她淡淡地陈述事实。
阙爱可爱地侧头想了想,模样美丽娇俏,她轻声道:“嗯,他人真的好好喔!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她们漫步在巷中。
“少主对你的眷宠疼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沈葳瞥了她一眼,脚下的步伐缓缓而行,配合她玉足的速度。
“啊!真的?有吗?”阙爱羞赫地红了脸。
沈葳不是滋味地别开头,故意扯开话题。“这边好多空屋。”
阙爱还来不及回答,她们便被后头突龚的人架住了,嘴巴亦被捂住,拖进一旁的空屋中。
沈葳不停闷声诅咒;阙爱则吓出了泪。
她们被带上透天屋的三楼。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抽着菸,一双邪淫的眼放肆地打量她们。
“啊!”阙爱惊呼出声。那男人就是抓她的“小朱”!
从她惊慌的眼中,沈葳也明白个大概了。她眯眼打旦那个男人及周围的环境,包括抓她们上来的那两人,她有信心可以安然脱险。
小朱起身走至阙爱身前,冷哼:“敢跑?我就笃定你绝对会回育幼院。在这里守了这么久,怕还逮不到你吗?”
“你……”阙爱流着惊恐的泪水,声音也微微地打颤。
小朱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怒骂:“你这臭婊子!哼,我以为你有多清高呢,还不是勾搭上别的男人,还开黑色保时捷。怎么?嫌我不好?”
阙爱透明白皙的嫩颊顿时红肿,那火热的灼烫感觉更呛出了她更多的泪珠,她害怕得不停地打颤。
“你们看住她。”小朱手一指,指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沈葳,他邪恶的目光仍紧紧锁住阙爱,淫秽地吸吸口水。“我要教训她。”
“是!朱哥。”两个小弟把沈葳丢到墙角,背对她站立着,打算看朱哥怎么”教训”那落难美女,或许……他们还能轧一角!
那名副其实的“猪哥”将阙爱压倒在地板上,一脸淫秽的笑,将他身下的阙爱吓得忘了哭泣,只瞠大眼呆愣。
“瞧!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早叫你乖乖的别跑,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惹火了我,可怪不得我粗鲁喽!”他凑上猪唇,饥渴地狂吻她细嫩的颈项间,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阀爱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她奋力挣扎着,但她再怎么挣扎,还是逃不开他的禁锢。停不下泪,心里更充满了绝望。救我!海浪,救我!她在心里喊着。
被扔在墙角的沈葳见这情势,心中也急了。若阙爱真被小朱动了,她可没有十颗头来偿还,还是得快点行动。
她自腰后掏出一把袖珍型的小枪,半蹲着再慢慢站起,在不惊动两个小弟的情况下,她快速朝他们的后藤处开了一枪。他们痛呼出声,趁他们抚膝,她抬高了腿,精准地向他们的后颈,他们应声倒下。
小朱听见重物倒地声条地抬头,眼内满是淫欲,却见两个小弟已倒地不醒,而沈葳王举枪朝他走来。
“你这贱人!”他咒骂出声,忙抓了阙爱起身。
沈葳因他的用语而蹙起秀眉,把枪口对准小朱的心窝,冷冷地开口:“放开她!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小朱气急败圾地拖着阙爱退至围墙边,吼着:“站上去!站上去!”
阙爱不敢违抗,抽抽噎噎地站在围墙上,感到腾空的身子被晚风吹得有点摇摇欲坠,她吓坏了!
“不要动!”沈葳放下枪,冷静地想与他谈条件。
“哼!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狠角色!”小朱只抓住阙爱的衣服一角,一脸嚣张地对她叫嚣,认为自己绝不可能轮。
“朱哥,”沈葳讥讽地喊他。“你很敢喔!”
“那还用你说吗?老子别的没有,就是胆子最多!”他洋洋得意。
“胆子多?”她冷冷一笑,脸上一片肃杀。“的确,你很敢!连海浪最宠爱的女人你都敢碰?你真敢!”她嘲讽地经笑。
小朱变了脸色,抓住阙爱的手顿时开始颤抖,两腿也发软!
“你……你诳我?它是、是浪哥的女人?”在道上,谁不知道黑道大哥海浪的名讳?而海浪又以残酷冷例最为闻名!但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这回竟犯到他手上……他想到惊慌处,眼泛恐惧地安慰自己:“怎……么可能?”
沈葳冷着眼,她看见阙爱泪流不止的求救眼光,一张原本红润的粉颊已完全失了血色。
“你可以试试。”她挑高了眉。“放了她,我会要少主饶了你。”
他可怜她笑,眼里有泪,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他喃喃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浪哥……不会饶我的!没人在惹上他之后还能活着的!”他突然大吼
“别拐我!”他知道自已死定了!
“可以的,我可以保证你不死。”沈葳悄悄靠近他们一步,以眼神安抚吓坏了的阙爱,要她镇定。
“少诳我!”小朱哭喊着。“我碰了他的女人,他会弄死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豁出去似她笑了,笑得狂乱,泪水也奔腾直流。“哼!我得不到这个妞,死也要她作陪!”
他也站上围墙,险上写满坚决。
“别乱来!你冷静一点。”沈葳慌了,她没料到小朱竟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别过来!”他吼住不停朝他们靠近的沈葳,见她闻声停顿了下脚步,又再次靠近。小朱心一横,往后一仰,顺势扳下身旁的阙爱。
“啊──”阙爱尖叫出声。
沈葳迅捷地奔过去,想抓住往下坠的阙爱,却只抓到她一只手。沈葳使劲拉着,就怕一个不小心,阙爱就香消玉殒。
小朱的惨死状勾起了她某部分的记忆。
“救我!小葳……救我!”阙爱泪流满面、害怕她哭喊着。此刻她全身在楼外晃着,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海浪了。
沈葳脑海中又浮现母亲的死状!她紧紧地拖住阙爱,只想将她救起。
“救我!浪……浪!”阙爱哭泣大喊。“浪,救我!”
但……这样又何尝不好?若阙爱……死了,海浪就还是她的了!再说,若不是阙爱的贸然闯入,她也不会失去海浪……
沈葳因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手渐渐松了。是啊!若她死了,海浪就会属于自己了!究竟,要不要救她?沈葳迟疑了一下。
“啊”阙爱又往下滑,尖叫出声。
阙爱绝望的尖叫声,令沈葳条然清醒!天,她在想什么.她竟因自己的嫉妒心而不想救阙爱?若阙爱真的坠楼,海浪绝对会对她恨之入骨甚至有可能宰了她!
“抓紧我的手!别放弃!”沈葳连忙捉紧阙爱的手。
两人因为这紧张的气氛而猛冒冷汗,就连交握的手也全是汗!沈葳觉得越来越吃力,她膛大了眼,觉得自己就要力气尽失,她们交握的手因掌心的湿润而渐渐滑动……
“啊──”两人同时尖叫出声。
阙爱以自由落体的快速度坠落地面,仰卧在一片血泊之中,她已失了焦距的大眼中装满不信!
第七章
半个身子在墙外的沈葳泪流满面,不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能接受自己手中刚失去了一条生命的事实。
她的迟疑,竟害死了她?她是那样地要求自己救她,而自己,却因为自私,两害死了她!
沈葳因泪流而模糊的眼,隐约间看见属于海浪的黑色保时捷停在一楼约两具体前,她心一惊,连忙冲下楼。
海浪缓缓步至倒卧在血泊中的两具体体,赫然看见一张他熟悉且珍爱的脸蛋。他慢慢跪在地上,全跳得极快,修长的手颤抖着拂去她遮住脸的长发。
是他所熟悉的柔滑黑发……接着,他看见了那沾血的脸庞……是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的脸呀!而那大睁的眼似在对他诉说她的冤死。
海浪拥起浑身是血的阙爱,俊美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这真的是她!是他的天使!要他怎么去接受她已离开他的事实?
“不……”他仰天大吼,嘶哑了的声浪中尽是不信、伤心及痛苦的撕心裂肺。他一生中从没有过如此心痛的感觉
站在他身后的沈葳捂住了口,泪流不止!那泪,是因阙爱的死,还是海浪的用情至深才止不住呢?这是她不曾见过的海浪!
他那迷人的眼中有泪!淡淡的泪,其中所包含的心碎和痛失爱人的悲伤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他替阙爱拂下她大睁的眼,再缓缓将她放下,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她绝美却已不再有生气的脸庞,似是想将她烙印在心底深处。
“少主……”沈葳哽咽着,上前轻拍他绷紧的肩。
海浪颓丧地站起身,转身面对她,眸中的泪光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冷光和浓浓的杀意---对她!
“少主……”沈葳含泪低喊。
“为什么?为什么?”他粗暴地拉住她织细的肩膀,使力地摇晃她,狂暴地吼叫,要她给他一个理由。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交到她手中,还给他的时候,却已经是具体体?他有多爱阙爱,她难道不知道吗?
沈葳的泪水被他的摇晃又滴出眼眶,她低垂着头,愧疚低喊!“对不起:少主,真的对不起……”为什么不先冷静听她解释?为什么这样就断定是她的错?为什么……从不听她说一说?听见她的道歉,海浪狠狠地将她推开,她倒在地上,他冷冷地看着她。
雨,缓缓瓢下,打在他们身上。
沈葳直挺挺地跪着,她不停朝地上叩飨头,悲伤她哭喊着:“少主,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别恨我-别恨我……她知道此刻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所以她只能不停地道歉,就希望他能别恨她。
“我不要你的道歉!”海浪怒吼,一双漆黑眼眸恨恨地冷视她。
沈葳趴倒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痛哭出声。对她,他永远不会怜惜,对她,他永远都是这么冷酷。
海浪冷漠地看了沈葳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身抱起阙爱,生进车内。
沈葳听见跑车引擎的声音,她冒雨抬起一双红肿的眼,不顾越下越大约雨势,冲到海浪的窗外,猛拍车子的玻璃。
“听我解释!少主,求求你,听我解释呀!”她的眼被大雨淋得几乎睁不开,企望他听听它的解释。
海浪隔着车窗冷冷看着她的狼狈,心中满是对她的恨。
“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求你,求你听我说……”沈葳哭着趴在车子的玻璃窗前。她不要他这么恨她,她不要。
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海浪收回眼光,若向身旁似乎沈睡不醒的阙爱。那恨,越来越深!顾不得她正趴在车窗上,他猛地踩下油门,黑色跑车如火箭似地飞奔而去。
被那股冲力甩至一旁的沈葳,坐在潮湿的地上,任雨水兜头淋下。
就连雨,都觉得是它的错,在惩罚她吗?或是,它为了海浪痛失爱人而哀悼呢?还是,是在为她不平?
“为什么不听我说?”她捂住雨水和泪水混合的脸,哀伤地低喃。“还是你知道因为我的自私才救不成她呢?”
除了淅沥哗啦约雨声外,只能听见她几近崩溃的哭泣声,一声声哀哀低泣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听我说……”
海浪离去前,那恨意和杀意满载的眼,狠狠地揪紧了她脆弱的心,将她心拧得好疼、好疼呀!此刻,他正沈溺在失去爱人的痛苦深渊中,又怎么听得进她微薄的解释呢?
沈葳苦苦她笑了,她抚着被雨水淋湿和被泪水沾湿的面颊。
雨,是咸的吗?已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日
海浪会因此而……恨她一辈子吧?
而她该怎么办?怎么去面对他的恨意?
被他怨恨的她,又该怎么过下去?
※ ※ ※
台北市立殡仪馆内,一名美妇一身丧服,她精致描绘的眼因哭泣过久而现红肿,隐约闪着狂乱,她跪在丈夫身边,低喃:“小朱,我绝不会让你枉死的,那个姓沈的女人就交给我了,你尽管安心的去,我会替你料理她,让她没好日子过,今生我们无缘,但愿来生还是夫妻。”
据说那姓沈的女人身负保护海浪女伴安危的责任。那么,她就来制造一些意外人更反感了吧?
那她就不必怕玩得太过分而迫海浪报复了。毕竟,那姓沈的女人不过是个床伴而已,不是吗?待她玩够了、玩腻了,再狠狠地解决掉那个姓沈的女人。
哼?沈葳,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朱太太暗自发势誓
※ ※ ※
在命案发生后第二天,阙爱躺在透明玻璃棺材内,下葬在海帮主屋后的一座假山的草地上,从此沈睡了。
下葬至今近三十天,海浪天天、不论风雨,都会到墓前席地而坐。有时沈默,有时对阀爱说说话,这些天,海浪向来倨傲的俊美脸庞有些憔悴,也不太管事,整个人的失魂落魄明显易见。
这日,他如往常的每一天,在黄昏时刻又来到了阙爱的墓前,盘腿坐在那片草地上,双眼凝望墓碑上贴着阙爱甜美笑苗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他向育幼院的院长要来的。
半晌,海浪伸出了修长有力的手指,珍爱地轻抚阙爱的照片,就像在抚摸她的人似的,这么地小心翼翼。
“小爱,还记得吗?你曾说过一辈子不离开我!我也承诺过,你有了我,今生就不再缺爱。”他轻轻说出心里的话。
沈葳悄然地站在他身后,没被他发现。手捧着的托盘中有杯热牛奶,是要给阙爱的。这是第一次,她听见海浪这么侃侃而谈。
“这二十三年来,你是唯一进入我心的女人,却也是我最快失去的人。你的离去是上天在惩罚我吧?我从不屑于那些女人的真心,所以上帝派你来迷惑我,等到你真正征服了我,再狠狠地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好恨……”他的手握成拳,狠狠朝草地捶打,俊美的脸庞盛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