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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无情郎 page 9 作者:任易虹

  依依怔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的身子为何这么冰凉,难不成他穿著这身单薄的衣物站在外面吹风受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的手因何受伤?

  满脑子的疑问却无法得到他的回答,悲哀无助的神情让她无法拒绝这突来的要求。她没有勇气拒绝他,最重要的,她喜爱他,也乐见在他茫然无助时,他愿意来找她诉苦。

  就算他不愿说明原因地无所谓,只要这般守候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望着他蜷缩在身旁、如婴孩般的睡颜,她伸出掺杂同情和爱情的手,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再度睁开眼睛,已是隔天清晨。

  任无情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熟悉的双人床上。

  侧过身,环顾置身的周遭环境,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中。

  他还记得出门后,他在附近街道上茫然走了许久,等回过神后,他人已站在隔壁房屋前。于是,他就走上楼,来到她的房里……

  她人呢?他翻身望向身边的雪白床单,偌大的双人床上孤孤单单的,仅躺着他一人。这就是他不喜爱双人床的原因,过大的睡眠空间只会让人显得更加孤单。

  “醒来了?早啊!”依依那充满元气的声音从露天阳台传来。

  她笑着探头进来,灿烂的笑容在温暖冬阳的衬托下更显耀目。

  “早……”任无情轻应一声,被她眩目的笑颜迷惑。

  “我早餐弄好了耶,你要不要吃?”她穿著昨晚他没有换下的围裙,笑问道。

  “嗯。”他没有拒绝,弯下头看见自己半裸的身体,瞬间,惊讶的情绪烧灼掉他的神经。

  昨晚他该不会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倏地,他从床上跳起,冲到她面前。

  这迅雷不及掩耳、如豺豹般的敏捷动作,着实吓了依依一大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耶。她满头雾水望着惊慌的他。

  “昨天晚上,我……”他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耀眼夺目,长长的头发扎成两条小麻花辫,长袖的白色套头毛衣上是他那件常穿的蓝色围裙,下半身则是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这身装扮不但适合她,且动人极了。

  “昨天晚上怎么了?”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他的眼。她的视线不敢乱摆,深怕自己的角度不对,就会瞧尽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

  “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他衷心希望不要有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昨天他虽滴酒末沾,但来这里后的记忆很模糊,或许是人累而睡得太沉,让他一觉到天亮。

  “昨晚你衣服全湿了,所以我帮你脱下,拿到浴室晾干。”她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他紧张得从床上跳起来,原来是担心他宝贝衣物的安危。

  “是这样啊!”他原本想再问下去的,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你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我去帮你拿来。”说着她就要走入浴室。

  美其名是要帮他拿衣服,其实是无法忍受这么和他赤裸相对,她匆匆转过身,准备走到浴室。

  “不用了,依依。”他拉住她的手。

  依依回过头来,瞬间,四目相望,一阵莫名电流从他牵握的小手中传递过来。

  她猛地抽回手。错愕地望着他……

  “我自己去浴室拿就行了,我想顺便冲个澡。”他面无表情地越过她,直直往浴室走去。

  依依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喜忧参半的感觉冲刷着心头。

  任无情似乎变得更加忧郁、冷淡了。之前,她还可以感受到他脸上的温暖气息,但刚刚她面对的彷佛是一颗冻结成霜的心扉。

  她耸耸肩,怀着纳闷的心情来到阳台外。

  望着满桌精心布置的早餐,她变得一点胃口也没有。

  从认识任无情的那一晚起,她就觉得任无情是个非常奇怪的男人。阴睛不定的脾气外,还有多变温柔的神秘性格,再加上他沉默寡言的孤僻性情,两人的沟通更加显得困难。

  如果他愿意把她当成朋友,不再对她保持距离,就像昨晚那般,她深信两人的情感一定可以更进一步。就算不是恋人,当个知心好友也无可厚非啊!

  知心好友……她的欲望真的如此简单吗?

  不知倚在栏杆上发呆多久,当她再度回过神时,任无情已冲完澡,换上深蓝色的毛衣,不发一语的来到她身边。

  “衣服干了吗?”发觉他的存在,她慌乱地找话题搪塞,以掩饰她发呆神情被他捕捉到的尴尬。

  “嗯。”他轻应一声,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眺望自家花园的风景。

  “这庭院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整理照顾的?”她望着隔壁美轮美奂的花园,随口问道。

  “庭园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栽种整理的。”他心不在焉地答着,视线懒懒地落在她俏丽的脸庞上。

  “你真的很厉害呢,家事、料理、园艺……等等都难不倒你。”她打从心底钦佩他的全才及万能。

  “我喜爱照顾花草时的那种感觉。”他抽回低望的视线,淡淡答着。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追问。

  “像是恋爱中的感觉般。”他若有所意地回答。

  “我不懂。”她摇头。

  “花草树木这些东西同样拥有生命,却永远不会背叛照顾他们的主人,和他们相处时,我的内心非常平静快乐。”他边说边走到阳台的白色餐桌旁,坐了下来。

  “原来如此。”听完他的回答,她颇受感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对她吐露心底的感觉呢,有进步喔。

  “这就是你特地准备的早餐?”他的视线落在那一桌她口中的“盛宴”上。

  “是啊,没有动到厨房耶,能够变出这一桌早餐,不错吧!”她得意地向他展示她的精心成果。

  两盒保久奶,两盒柳橙汁,两块海绵蛋糕,两份三明治,两颗苹果,还有一朵沾着朝露的红玫瑰。

  “这花你怎么弄来的?”无情拿起桌面上那一株红玫瑰,凑近鼻下嗅了嗅,神情平静得深不可测。

  “我偷摘的。”她吐吐舌。

  “那么多种花款中,为何独独钟情这一朵?”他将玫瑰夹放在她的耳际边,语气不冷不热。

  “因为它正含苞待放,且颜色最最鲜艳。”她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他的神情比之前来得冷峻许多。

  “下次不要摘我家花园的花,我会心疼的。”他轻描淡写地交代,随手拿起一份三明治嚼食。

  “你怎么认得这是你家的花?”作贼心虚的她挺过意不去的。

  “这附近不会有人种出如此美丽的玫瑰,况且这些花都是我亲手栽种培植的,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皱眉,显然不苟同刚入嘴的三明治。

  “好嘛,我下次摘别家的花就是了。”她不甘愿地点点头,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脸色。

  这家伙一副心事重重的忧郁模样,加上昨晚的奇怪举动,她才不奢求他今早会有好脸色可看。

  “昨天晚上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你,请你忘了它。”他放下难以下咽的三明治,不再进食。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她的回答令他错愕地抬起头来。

  “什么意思?”他问。

  “若你不告诉找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会抱着疑惑。”她望着他缠着纱布的左手,话底有着相当程度的不满和暗示。

  这男人看似温柔,有时也挺霸道的,他要她忘掉昨夜的一切,她就乖乖听话,装作没事发生吗?

  “我的前未婚妻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令人意外的,他据实以告。

  “什么?”她的愕然可想而知。

  “昨晚我想邀请的人就是我的前未婚妻,原本以为她会来的,结果她不但拒绝我,还告知这消息。”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冷静得可怕,神情则是黯然的。

  依依一听,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请你忘了昨晚的事。”他淡淡地请求完,接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无情!”

  “还有什么事?”他停下脚步。

  “我不要忘掉昨天的一切。”她来到他面前。“从我们两人认识开始,直到方才,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都将成为我这一生中的美好回忆,所以我绝对不会把你忘了。”她激动、认真地望着他。

  “你这是何苦呢?”响应她的,是毫无动容的言语。

  淡淡拋下这句话后,无情头也不回她转身离去。

  莫依依咬着唇,呆站在原地。

  她望着他毫不留恋的离去背影,心绪酸楚不已。

  一直压抑的沈默代表她对自身情愫的无力感,而晶莹的泪水好似她有口难言的窘境,只能无声无息的滑落……

  第八章

  万万没想到,原本欢天喜地的出院庆祝,竟变成两人日渐疏离的开端。

  自从那天低调的早餐话别后,依依和任无情再也没有交集。

  依依没有搬离豪华鬼屋,仍然一个人窝在卧房中,日复一夜地埋首作画。

  每天早上她一定会来到阳台上,渴求望见他的身影,然而好似有意回避般,任无情不曾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任家庭园的花草也不再如从前般美丽,而日渐枯萎、凋零。

  日子在一成不变的赶稿生活中度过,这一个月来,她的生活起居和刚来时没啥改变,唯一不同的是,每三天便有钟点佣人来帮她补粮、打扫。

  佣人是陈建国找来的,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独居在此,又深知自己劝不动她返家,于是便自作主张,请了个会说中文的钟点佣人。

  依依原本应该会极力反对的,然而和无情间的低调冲突,让她无心去理会任何事情。陈建国的一番心意,也就随他高兴了。只要他不常来烦她,有个钟点佣人倒也方便许多,至少赶稿之余,她不必担心会有断粮之虞。

  和无情之间的关系,除了满腹无奈外,便是茫然的思绪。她不知该怎么做,而且也没有足够的勇气主动开口化解他的冷漠。

  人家都对自己不理不睬,摆出的冷淡脸色已经够明显了,她何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话虽这么说,要她主动割舍对他的倾慕之情,她又无法下定决心。毕竟,她不愿放弃这个好不容易令自己心动的男人。爱情可遇不可求,这个道理她深信不疑。

  在茫茫人世中,要遇到让自己心仪不已的对象,是多么难得的际遇啊!她不甘心就此放弃,不是没有道理的。

  “依依小姐,台湾来的电话。”钟点女佣的声音将出神的她拉回现实世界。

  阳台上的依依回过身,望着对方手中的大哥大发呆。

  这支电话也是陈建国特地为她办理的,他奉莫母之命,一定要弄支电话给她带在身边。说穿了,只是方便莫家和陈建国随时掌握她的行踪罢了。

  “我不想接。”她心不在焉地摇头,无意和电话中的母亲通话。

  “小姐……”

  “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倚在阳台的栏杆,视线不曾离开过那座日渐荒废的庭园。

  他到底跑去哪里了?就算不愿见到她,也不需要如避瘟疫般地躲着她,只要他亲口说一声,让她彻底死心,她绝不会硬赖在这里惹人嫌。为何他就是不愿见她一面……

  混乱无助的思绪在阳光日移下分秒飘过,每天早上的漫漫守候似乎成了她的例行事务。

  天气好时,她干脆就把作画的场所移到阳台上,怀着渴望见面的心情在窄小的户外餐桌上埋首作画,视线不时抬起,落在隔壁庭院中。天气不好时,寒冷的风势雨势让她无法待在阳台,她只能隔着大大的落地窗,静静等待希望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然而,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任无情就像失了踪般,不曾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个月来的努力如泡沫般消失,徒留下来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依依,站在阳台上吹风是会感冒的。”陈建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随着声音,一件黑色大衣披覆在她肩上,瞬间,温暖的气息包里住她单薄的寒冷身躯。

  “你怎么来了?”不必回头,她就知道来者何人。

  每个星期,不管他身在何处,他都一定会飞来日本探望她。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曾让她在心情低落时,深深感动过。

  “新年快到了,伯母要我来带你回去。”他来到她身边,敦厚温和的表情下满是爱恋的容颜。

  “我不回去。”她摇头,转身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为什么?”他追问。

  “我打算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腻了为止。”她对他的态度不再冷淡,但也毫无热情可言。

  “为了那个男人吗?”他的视线转移到任家空无一人的萧条庭院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心猛地跳了一大下。

  “任家的男人你惹不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陈建国话中隐含着很深的妒意及警告意味。

  “你愈说愈离谱了。”她蹙眉,心虚地想从阳台上逃开。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他转身阻止她的去路,双手撑着栏杆,紧紧圈围住她。轮廓分明约五官是坚毅且微愠的神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心慌了。

  陈建国霸道的态度是她之前所没见识过的,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好好先生般的男人,脾气是起不来的。现在看来,这一个多月来她对他刻意保持的冷漠态度终于把他惹火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咄咄逼人的凑近。“任家老三任无情,不是你爱得起的对象,你何必苦苦守候。”

  “你什么都不懂,没有资格这般诘问我。”她咬着唇,含泪的晶眸瞪着他。

  “这一个多月来,我虽然没有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都是我相当关心的焦点。你生病住院的那几天,要不是我人在德国走不开,我一定会立刻飞过来照顾你。”他抓着她的肩,相当激动地表示。

  “你……找人监视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监视你,是派人暗中保护你。”他认为没有请求谅解的必要。“你要我如何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我可不希望我单纯的未婚妻,在日本出了事,被其它有心的男人伤了寒毛。”他严肃地看着她。

  “谁是你的未婚妻!”依依紧握拳,冷冷地别过头。

  “别再做无谓的逞强反抗了。”他劝服她。“伯父伯母和我爸妈已经决定,我们的婚事要在农历过年前完成,帖子和消息都已经准备发布出去了。”

  “你……胡说!”她当然不会相信,父母亲不会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把她卖了。

  “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他凝视她又惊又愕的脸蛋,沉声道。

  “放开我!”依依打从心底憎恶双方父母的擅作决定,还有他的不择手段。

  “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永远都不会!”陈建国硬是抬起她的螓首,眼看他渴求的唇就要覆上她的……

  “你不要碰我!”依依痛心疾首,她一咬牙,狠狠地用脚膝顶撞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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