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
他却一反常态地跟她进了房,还躺上了床!
“睡觉。”他说得理所当然,但他炯然如炬的双眼却全然没有闭上的意思,摆明另有所图。
“那你先睡吧,我要去洗个澡。”她鸵鸟心态的转身面对镜子,拨了拨用来遮掩伤疤的长发,逃避他灼人的目光。
“好。”他出乎她意外的好商量,令她的手不禁顿了下,忍不住透过镜子偷瞟了他一眼,“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她自觉的拒绝他,出了口才发现那有违情妇本分。“我的意思是……”
“早点出来,我也想洗。”他打断她的话,不想见她惊慌的可怜模样。
“喔。”
见她慌乱的随于捉了件衣服直冲进浴室,他不禁勾起了唇角。
尽管她受过重创,但玲珑有致的体态依旧,他相信,透过半透明的浴门,他的双目依旧可以吃到同等级的冰淇淋。
跟她进房,除了心怜地想看看她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以外,最主要的是,他要透过她背上的弹痕证实她的真实身分。
望着透明玻璃呈现出来的优美曲线,岳鸩陷入以往的记忆中,想起过往她的种种美好。
她的唇,尝起来是否甜腻如昔?
她的身子,摸起来是否依旧令人冲动?
“洗澡了。”见他失神,出浴的她走到他的身边,柔声的提醒。
“你好香。”他拉下她的身子,让她跌入自己的怀中。
果然是她惯用的沐浴乳,香味如昔,令他依恋。
“谢谢,你该洗澡了。”她僵着身子任他环抱。
“你帮我。”舔吻着她光滑如昔的右颈,他依恋的低喃。
“别闹了,快去洗澡,否则水就冷了。”她咬着唇,心虚的说着。她帮他放了洗澡水,可惜温度只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也就是说几近室温,一下子就可能变冷水。
“我不怕冷。”他眷恋的吻上她的唇,尝尝是否腻人如昔。
“可是……”他越来越火热的举止,令她心颤,却也心惊,唯恐他想……
“嘘。”他封住她的唇,细细品味她特有的香甜。
虽然还没看到她背后的弹痕,他却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确认此刻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就是让他失了心的女人——汪蕣羽!
“别……”忽然的清凉让地意识到他正在脱地衣服而瞬间惊醒的压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卸除她的衣物。
“你不热吗?”他继续吻着她,企图迷醉她的心神。
“我习惯了。”她语气中的无奈让他顿了下,直到抑住满心的疼才继续诱哄着她。
“习惯是可以改的。”他耐心的继续吻着她,直到她不自觉的松开手……
陷入激情中的香罗兰忘了自己的残缺,忘了该遮掩自己难以见人的身子,她的眼中只剩他眼底的深情与温柔。
岳鸩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解开她身上的衣物,尽管心情早已激荡不已,他的手,他的唇,他的气息,依旧平稳的安抚着她,不让她察觉丝毫的异样。
他的乎爱怜的抚过她不再平滑如昔的身子,手到之处,尽是怵目惊心。
原以为,刚刚乍见她容貌损毁,那心痛,已是极致。
但此刻,他的心,已不是疼痛足以形容。再也忍不住内心激动的岳鸩用力抱住她,将头脸埋入她的颈肩,静待心情稍微平缓,他才抬起头,垂目注视她的背部。
他的手爱怜的往上攀爬,极尽轻柔的抚着她背部那夹杂着火纹的弹痕,感受她在他怀中瑟缩的悲痛。“蕣蕣,我的蕣蕣……”
“你?”她由他的胸怀中仰起脸,望入他满含伤痛的眼眸。
“如何?”他温柔的吻了下她右脸的刀疤,完全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的厨艺越来越糟了。”他笑着舔吻她闪避不让他看、不让他亲的左半边身子。
“别……”
“别停吗?”他笑拥着她,如她所愿的将目光停伫在她的眼底,和她深情相对。
“别对我那么好。”她已经够深陷了,不该再继续陷落,以免哪天失去了他,她一定会无法承受。
“我也希望,可是这里不允许。”他拉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门上。“它,牵挂着你,让我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你早就知道了。”却还是对她那么残忍,—开口就是要她当他的情妇。
“不知道。”他不讳言的坦承。
“你?”
“你的眼,肯定对我下蛊了。”以致他永远逃不开她的凝视。
“胡说。”她娇嗔地睨他一眼。
“真的。那天让你进我的办公室,是要你死得很难看,可是你的眼,坏了我的计划,还诱拐了我的眼,让它们只能跟着你的双眸打转。”他抗议的舔咬她敏感的耳垂,惹得她在他怀中轻颤。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明明是他的眼勾引了她,让她明知道没有明天,却还是如飞蛾般直往火里扑。香罗兰不依的噘着唇。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要一对上你的眼,我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你问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她含羞带怯的垂下眼。
“我问过自己无数次,都没有答案,所以才说你对我下蛊了。”他逗弄的吻上她的眼。
“既然你只对我的眼有兴趣,为什么你会忽然……”挣扎了许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忽然……”
“认出了你?”他帮她问出她想问的话。
“嗯。”她点了下头,痴望着他。
“因为你糟到不能再糟的厨艺。”他开玩笑的轻咬着她的唇。
“我以前的厨艺没那么糟吧。”她不依的睇着他。
“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气味,让我想认不出来都没办法。”他宠溺的将她抱得更紧,“就连这里,都一样甜。”他眷恋的吻上她的唇。
“可惜,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她撇过自己的脸,不敢再面对他。
“你的脸,你的身子,或许变了,可是你对我的好,却一成不变。”时间早证明了她说的话,她对他真是无所求的。“如果你真的在乎自己的脸、自己的身子,那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整容医生,还你原来的面貌。”
“不……就这样吧,如果你真的不住意,就这样吧。”总有—天,他会厌倦她,那这一身的丑陋,将是最好的护身符。
“你……确定?”他不在乎她的样貌,却在乎她的感受,他不要她自卑,不要她自觉不如人。
“嗯。”她点点头,将自己的颊贴在他的心口上,逃避他的注视。
第十章
“你知不知道你很碍眼?!”枸橼,人如其名,一点也不懂得幽默的瞪着一脸灿笑的香罗兰。
“就是。”一脸标准情妇相的晚香玉轻倚在毛莨家的柱子上,吹着刚涂抹上手的红色指甲油。
“枸橼姊姊,晚姊姊,你们……你们别这样……”十足孩子气的毛莨一脸尴尬的看着来找她,却在门口巧遇香罗兰的佝橼和晚香玉。
虽然她也觉得香罗兰的长相吓人,甚至被她惊吓过,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怪她,因为她同情她,尤其这会儿见她被奚落,就更同情她了。
“我们怎么了?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啊。”晚香玉瞟了眼毛茛,暗示她小孩子有耳无嘴,乖乖站着看就好。
“对不起。”香罗兰咬着唇,垂下眼,不自在的拨拨自己的发,让长发尽量掩去吓人的容貌。
“知道自己吓人,就少出门。”枸橼满脸嫌恶的瞥她一眼,随即撇开脸,—副多看她一眼就多伤害自己的眼一分的感觉。“否则……就去整容。”
再也看不下去的毛茛才想跳出来帮香罗兰站台,却在听到枸橼提到整容两字时,瞬间缩回了脚,乖乖地重新站定位。
“脚酸啊。”晚香玉用力敲了下毛茛的头,白她—眼。
“嘿嘿。”自知理亏的毛茛干笑出声,一点儿也不敢抗议。因为她终于后知后觉的看出来一向冷然的枸橼和热情如火的晚香玉为什么会对可怜的香罗兰恶言相向了。
“对不起。”无言以对的香罗兰再次道歉。
“你知道吗?你不但长相碍眼,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十足碍耳。”枸橼更加鄙夷的哼道。
“说得是。”晚香玉为枸橼的言论拍手喝采,忽然,她话锋—转,对着香罗兰说:“喂,丑八怪,咱们商量一下,你去整容,我帮你出钱如何?要是你觉得不妥,就当我借你的,等你有钱再还我,怎么样?”
“谢……”香罗兰才刚要开口道谢,就忽然被一道强力往后拉,面前霎时多了一道人墙挡着。
“谢什么?你们这群吃饱饭没事干的女人以为自己有多美?灯一关,还不都一样,张着腿等着让人上。”岳鸩眼神凶狠的瞪着杵在他家门前,欺侮他的女人的三个可恶女人。
“你……”柯橼又羞又怒的气红可脸。
“可怜,人丑就算了,居然连包养自己的男人都那么粗鄙无礼,难怪你会不想整容。”身为模特儿的晚香玉在秀场早听惯那些难以入耳的言辞,所以对岳鸩粗鄙的言论,她根本不痛不痒,因此依旧笑脸盈盈地继续挑衅香罗兰。
“晚姊姊,别再说了。”毛茛担忧的拉着晚香玉的手制止她,以免岳鸩被激恼了,会忍不住把拳头往她身上招呼。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甘受辱的枸橼冷冷看了香罗兰一眼后,就直接甩头走人,完全不理会毛茛挽留的眼神。
“主角走了,没戏唱了。”晚香玉耸耸肩,寓意颇深地瞥了香罗兰一眼道:“自求多福罗。”
“谢谢你们。”推开岳鸩,香罗兰对着晚香玉和毛茛诚挚地笑道。
“走了。”晚香玉拉着毛茛的手,转进毛茛作客去。
“别理她们。”岳鸩咬牙切齿的瞪了毛茛一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视线,担忧地望着香罗兰,唯恐她自尊心受到重创。
“她们没有恶意。”
“那样还不叫恶意?那什么才叫恶意?”岳鸩比香罗兰还激动的咬牙道。
操!
敢羞辱他的人,他绝对要她们付出代价!岳鸩眼露凶光地瞪向毛茛。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她们对我,真的没有恶意。”
“哼。”
☆ ☆ ☆
“姊姊?”
一场盛大的商宴中,汪蕣心瞠大眼睛看着距离她一公尺外,某个站在窗边的女人,惊呼出声。
“在哪里?”刘鄍顺着汪蕣心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倚在窗边,望向窗外。
“那是姊姊,耶,一定是姊姊。”汪蕣心激动的叫嚷着。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除了一双眼外露以外,其余全都包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就是知道。”汪蕣心失神的朝那全身包在黑衣底下的女人走去。
刘鄍尽管不相信,但见汪蕣心朝那陌生的女人走去,他也只好跟随。
“姊姊。”汪蕣心怯懦地伸出手,碰触黑衣女子环抱胸前的手。
“你在叫我?”香罗兰闻声一震,诧异的转身面对汪蕣心。
“对不起,内人认错人了。”一听她的声音沙哑,不似汪蕣羽的清亮,刘鄍立刻判定她不是汪蕣羽,因而代替汪蕣心开口陪罪。
“我没有认错人,姊姊,你一定是姊姊,对不对?”汪蕣心泪流满面的直视香罗兰的眼,“你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认错。”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的眼神跟姊姊—样,看她永远是那么的包容、慈爱。
“你认错人了。”香罗兰想也不想的否认,但是望着她的眼神却无比宽容。
尽管为了救她,自己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但她并不怪她。
不认她,不过是不希望她在看见自己的模样后,会自责罢了。
“我不相信自己会认错,你一定是我的姊姊。”汪蕣心坚定的望着香罗兰。
“怎么了?”岳鸩蹙着眉头走向朝自己抛出求救眼神的香罗兰。
“没事,他们认错人了。”香罗兰暗示的捏了下岳鸩的手,要他赶紧带她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姊姊,我……我不是不救你,我……”
“你耳背啊,都说你认错人了,你还喳呼什么。”岳鸩没好气的瞟汪蕣心一眼。“烦人,走了。”他牵起香罗兰的手,才跨出一步,就被刘鄍挡了下来。
“不管你是不是内人的姊姊,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本以为她一定不是汪蕣羽,但岳鸩的出现,令刘鄍霎时改变了想法,因此望着香罗兰的眼神有着了然。
他对她的了解,就如同她对他的了解,因为他们毕竟交往过,所以他们相当有默契的不揭露彼此的隐情,因为汪蕣心是他们共同想保护的人,他们都不愿见她受伤害。
“她不需要。”岳鸩抢先—步夺走刘鄍的名片。
“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找你。”无视岳鸩的臭睑,香罗兰从他手中抽走名片。
“真的喔,只要有需要,你一定要来找我。”汪蕣心含泪要求。
“嗯。”香罗兰对汪蕣心展颜—笑,就任岳鸩拉着走人了。
拉着香罗兰疾行的岳鸩走到一半忽然站定,转身瞪着香罗兰,她一时煞不住脚步,便直直跌入他的怀中。
“怎么了?”她一脸茫然的望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他。
“拿来。”他将手掌摊在她的眼前。
“什么?”
“名片。”
“我没有名片啊。”她装傻的垂下眼。
“刚刚别人给你的。”
“你既然知道那是别人要给我的,你又何必跟我抢?!”
“送我我还懒得拿。”他的手依然摊在她面前。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强要呢?”
“你要名片,我给你,要多少有多少。”他语含醋味的低声咆哮。“你不需要拿别的男人的。”
“好吧,既然你要,就给你吧。”他浑身的酸气让她心甜眼蜜的将手中的名片放到他的手里。
“这才是我的好情妇。”拥着她,他随手将名片丢进一旁的资源回收桶。
☆ ☆ ☆
香罗兰——困境中保持贞节。
香罗兰失神的一手抚着门柱上的花语,一手摸着自己左脸上的火纹。
情妇!
不论他对她多好,在他心中,她永远只能是个情妇!
“你在看什么?”刚下班的岳鸩习惯的搂住香罗兰的腰。
“没什么。”踮起脚尖,环住他的颈,她娇媚的献上香吻。
她异于平常的热情让岳鸩受宠若惊的加深两人的吻,但精明如他,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在引开他的注意力,因此他不动声色的瞟向她的身后。
困境中保持贞节?
困境中保持贞节!无意触碰到她左颊火纹的岳鸩脑中灵光一闪,令他倏地圆瞠双目。
她身上的火纹,是意外?
还是……
为保贞节?!
岳鸩激动的双手一紧,惹得香罗兰立刻满眼疑惑的对上他满是问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