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说的人没脸红,风浩天这大男人却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羞赧神态。
“我喜欢你专属于我的感觉,不过这种话等我们在房间里,你再私下说给我听,我会更高兴。”
曲韵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上一记轻吻。“那有什么问题?”
风浩天开心地扬起嘴角,再给史密斯一记警告性的眼神。“这次就饶了你,下回再让我看见你跟小韵靠那么近,小心我把你丢出去。”要不是看在史密斯能鼓舞曲韵,而她确实也因昔日恩师的出现而变得生气勃勃,他早把史帝斯给扔到南极去跟企鹅作伴了,哪还容得了史密斯在这里碍人眼?
“不近、不近。”史密斯连连摇手,与风浩天和曲韵交往数月,他已了解他的醋劲有多大,一个弄不好,恐怕不只被丢出去、连头都保不住了。
“哼!”再瞪他一眼后,风浩天柔情万千地搂住曲韵的腰。“这么冷的天吃热包子最合适了,我特地带了材料过来,待会儿做汤包给你吃。”他高举中的塑尼袋给她看。
“汤包!”曲韵双眼亮了起来。风浩天做的汤包最好吃了,不仅皮薄馅儿多,那浓稠鲜美的汤汁更是叫人口水直流。
风浩天在她额上、鼻尖、樱唇,分别落下一记轻吻。“你们继续讨论吧!汤包做好后我再叫你,不过……”眼光一转离曲韵,里头的柔情立刻变为严厉。“史密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你懂吧?千万别给我揍你的机会。”
“不挨揍,我懂。”史密斯退了一步,越来越后悔交上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朋友,太大不幸了。
风浩天再拍拍曲韵的肩,转身走进厨房。
“风大哥。”曲灵特地换了一套性感贴身的洋装跟在风浩天身后进厨房。
“嗯?”他忙着弄面粉,没空欣赏她的精心打扮。
曲灵在他身边磨蹭了半晌,见得不到他半分的注意力,愠恼地在他背上一拍。“你可不可以分点儿心神看看我。”
他转头瞄了她一眼。正值青春的年轻少女,拥有不必上妆就自然粉嫩透明的双颊,和尚在发育中的窈窕身躯。严格说来,曲灵还算是个令人眼睛一亮的美少女,但比起曲韵独特的气质还差一点点就是了。
“身材不错。”他凉凉丢下一句,又转头弄他的面粉了。
曲灵得意地更是挺高了胸部。“我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嘛!身材自然好。”尤其绝对比她大姊好上一百倍。
“是吗?”他漫应了声,心思还是专注在面粉上,彷佛那些平凡无奇的白色粉末比她更具魅力。
年轻气盛的美少女不觉有些不满。“风大哥,你不觉得我很漂亮吗?”
“还好。”这是事实,帝国里比她更美的女人有一堆,他对容貌的美丑早已麻痹,如今欣赏的是气质,唯有与众不同的风韵方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还好!?”曲灵的声音起码尖了八度。“大姊长那样你说她很漂亮,我这样你居然说还好,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啊?”
风浩天放下面粉回头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在我眼里,小韵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谁也比不上她。”
曲灵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拜托,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恶不恶啊?”
“所以我从不在小韵面前说啊!”易言之,他舍不得曲韵恶心,至于曲灵就无所谓了。
明知不对,可是曲灵还是忍不住嫉妒起曲韵,有一个如风浩天这般出类拔萃、潇洒不凡的男人珍爱她。
但她同时也感到好奇,大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风浩天这般真心真意。记忆中,老是与汽车为伍、成天弄得脏兮兮的大姊是没啥男人缘的,连她的前任未婚夫罗光义都常嫌带一个浑身油污的女人出去很丢脸,为何风浩天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风大哥,你为什么喜欢大姊?”
“很多理由啊!”风浩天又转回去切蔬菜、拌肉泥了。“小韵的声音很好听,气质与众不同,睥气又好,修车的手艺一级棒……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小韵’,我自然喜欢她喽!”
曲灵每听一样就翻一下白眼。大姊的声音低低的,换在男人身上也许不错,但她是个女人耶!女人的嗓音应该娇嗔软甜,那才好听嘛!再说到气质,大姊身上除了机油味,半点儿女人味也没有,哪有什么气质可言?而且她的脾气也不算好,不过她人很直,直到不懂得与人计较长短,才显得没脾气。至于修车的手艺……
“风大哥,你不在乎大姊是个修车的吗?”
风浩天把拌好的内馅送进冰箱里稍做冷冻。”她修车不错啊!”
“她老是在车堆里弄得脏兮兮的,一身机油味儿,这样还不错?”
“我对香水过敏。”换句话说,他非常欣赏曲韵身上的机油味。
曲灵一颗心莫名地直往下沉,说不出的酸楚在胸膛里发酵。为什么风浩天只钟情于大姊?她的条件并不比大姊差啊!可恶--
抹着不停浮上眼眶的水雾,她转身冲出厨房,在厨房门口撞见了曲风。
“走开啦!”她用力推开挡路的曲风。
但曲风却拉住她的手。“风大哥是大姊的。”
曲灵愣了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年轻少女沉迷于英雄救美的浪漫情怀,谁能说她错?
“那你就不该再妄想。”
曲灵抿了抿唇。“关你什么事?”
“我不想看到姊妹相残的事情在曲家发生。”曲风语气严厉。
“我没有那么蠢好不好?”闪过烦人的兄长,曲灵直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期间还不断在口里嘀咕着:“走着瞧吧!风大哥,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长成比大姊更有魅力的女人,到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是气话,但她真的很难过。身为一校之花,她向来是备受宠爱的,难免也养成眼高于顶的骄气。难得看上一名男子,他有着一张纯洁无辜的娃娃脸、幽默风趣的谈吐、博大精深的知识和一身深不可测的好功夫,简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偏偏他却是属于自家大姊的,叫她只能看得着却摸不着,怎不令人悲伤?
她好喜欢他的,可是不行、不行、不行……呜呜呜……
曲灵离开,曲风跟进,他想跟风浩天谈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场姊妹同争一夫的惨剧发生。
厨房里,风浩天坐在餐桌旁,口里哼着“爱你一生一世”的曲调,一边笑咪咪地为曲韵做着美味可口的汤包。
曲风差点儿看呆了,原来不只陷人情网中的女人会变漂亮,全心全意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也会变得非常抢眼出众。
他不怪曲灵会倾心于风浩天,因为他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他家大姊一定是烧了几十辈子的好香才能钓中这样一个好男人。
“风大哥,”他走近他身边。“你又来做点心给大姊吃啊?”
风浩天抬头睨了他一眼。“当然,身为一个新好男人,怎能不懂厨事?”他说得好骄傲。
“你懂厨事?”曲风疑问。“那怎么没看过你煮饭做菜?”
风浩大撇撇嘴。”君子远庖厨,我是君子,所以我不煮饭做菜。”
这是什么理由啊?曲风好笑道:”那你还进厨房做点心?”
“那不一样。”而真正的不同点就在于他会做点心,却不会煮饭做菜。
“请问是哪里不一样?”
“点心和饭菜不论功能、念法、文字……全都不一样。”就在他强辞夺理时,一阵电话铃响抢去了他的注意力。”少在这边罗嗦,去接电话啦!”他推着曲风。
“我?”曲风摇头又耸肩,却还是乖乖地走出去接电话了。”大姊就在客厅让她接就好了嘛。做啥非要我去接不可?”
风浩天凉凉地回道:“小韵一跟人谈起车子,就会浑然忘我,她不会有心思接电话的。还是劳烦你的脚勤快点儿跑一趟吧!”
“你还真了解大姊喔!”曲风咕咕哝哝地走过去接起电话。“喂……”下一瞬间,他惊愕的大喊声响彻云霄。”大姊,不好了,是罗光义--”
罗光义!风浩天猛地站起,撞倒了餐桌,才包好准备进蒸笼的汤包散了一地。
但他没心思理那些东西,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厨房。罗光义这名字他听过,可不正是曲韵那无缘的前未婚夫?他们不是解除婚约了吗?他现在打电话来又想做什么?
“小韵!”他跑到曲韵身边,她已经挂断电话了。
“浩天。”曲韵的神色没有比他镇定上多少。
“你和罗光义不是解除婚约了?他还打电话给你做什么?”不安让风浩天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她点头。“是啊!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前未婚夫的名字叫罗光义?”
他调查的,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你告诉我的。你忘啦?”他瞎掰道。
“是吗?”她向来大而化之,也记不清楚那么许多了。
“罗光义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叫我不准再逃,他要来找我。”她头上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一片疑云。“奇怪!他为什度说我在逃避?我一直在这里没逃啊!”
风浩天心中的不安旋成飓风。难不成罗光义和曲韵的解除婚约不是当事人愿意的,而是经由旁人操纵?如今罗光义寻上门了,他比他更有资格得到曲韵,因为他们之间曾定下名分,而他与曲韵却连戒指都没交换过一枚。
不行!越想越气闷,顾不得厅里还有两名看戏者,风浩天拉着曲韵进卧房并反手锁上房门。
“浩天!”曲韵疑惑地望着他。“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小韵,”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知道吗?”
她怔仲地点点头,虽不知他想问什么,却能体会出他的认真。
“如果,我是说如果,罗光义想找你再续前缘,你会跟他复合吗?”
她愣了下,随即蹙起黛眉。”我已经有你了,为什么要跟他复合?”
他咬牙,语气中有着无限的懊恼。“毕竟你们曾经订过亲。”
“那亲又不是我自愿订的。”她撇嘴。“一段政策婚姻,你以为我会念念不忘吗?”
“小韵!”他松口气,伸手搂住她。“你知道我好爱、好爱你吗?我不能没有你。”
她颊边浮着艳红的彩霞。“你每天都说,说不腻啊?”
“不腻。”他低下头,温柔地自住她的耳垂,悄声吐着爱语。“我还想对你说一辈子呢!怎么会腻?”
“贫嘴!”她在他怀里轻颤。
他勾起她的下巴,印上热情如火的一吻。
“唔……”她发出一记酥人心魂的呻吟。
惹得他更迫不及待地将舌头伸进她柔软的唇腔里,轻触她那比双唇更为柔软的炙热小舌,不停地又吸又缠。
曲韵受不了这样的火热缠绵,挣扎着想逃。
但风浩天却更加用力搂紧她,将她小巧的丁香吸吮得近乎麻痹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
曲韵瘫软在他怀中,已没力气说话,只能睁着一双情欲嫣然的水眸瞅着他。
瞧见她迷离的眸光和那红唇上鲜嫩的吻痕,他体内的血液又起一阵骚动,若非尚有正事待办,他一定会立刻将她压在床上,彻彻底底要她一回。
“小韵,罗光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来找你?”
她无力地摇头,别说罗光义没提了,就算他说了,以她此刻欲火焚身的情况,连自己姓啥名谁都快忘了,哪还记得罗光义说了些什么?
“如果罗光义来找你,你要立刻通知我喔!”他誓死捍卫自己的所有物,绝不准有心人士企图染指。
“嗯!”她轻哼了声,嗓音柔媚惑人。
他终也忍不住,低下头再给她一记浓烈的热吻。
第八章
罗光义!
这个名字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已长达一年,曲韵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听到他的消息了,想不到他会主动打电话找她。
时至今日,罗光义到底还找她干什么?
唉!心头充满无奈,她实在不擅长应忖像罗光义那种人,他……
“呀--”一阵裂帛似的尖叫倏忽响起。
曲韵机伶伶地打个寒颤,不必回头,光听那催魂也似的魔音就知道来的人非罗光义莫属。
“你在干什么?小韵!”成串的大惊小怪轰得曲韵头皮直发麻。
抚额长叹一声,她认命地转过头来。眼前的罗光义仍然是一身经年不变的白西装、白皮鞋、白领巾……浑身上下白得纤尘不染,也白得刺人眼目。
“正如你所见,我在修车。”
“修车?”罗光义戴着雪白丝质手套的手指无力地按在太阳穴上。“你居然在修车?我的天,妈妈说得不错,小韵,你实在……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是存心丢我的脸吗?”
”我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劳力赚钱,哪里丢脸了?”虽然受不了他,但待客之道她仍懂,还是走进屋里倒了杯水给他,顺便给风浩天拨个电话;他交代过,罗光义来访时他一定要在场。“喏,喝水。”
罗光义侦测性的眼光从她沾满油污的脸、廉价肮脏的T恤、扫向她端着纸杯的手--那装水的纸杯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
他摇了摇头,自口袋里抽出一条白色丝绢掩住口鼻。“那么脏,我不喝。”
曲韵轻耸肩,早知他有洁癖,也不在意,迳自将纸杯里的水一口喝干。
罗光义皱眉看着她。“小韵,你真是越来越没气质了。”
“是吗?”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再理他,拾起螺丝起子又迳自钻回车堆里。她其实没变过,只是以前喝水多用水晶杯,现在改成纸杯,这样就变成没气质了,可笑!
罗光义颇不赞同地望了她半晌。“小韵,我不准你再经营这间烂修车厂了,就像妈妈说的,修车只会磨损你的气质,将你变成一个粗鲁的低下女子,我要你立刻卖了它。”
闻言,曲韵愣了-下,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光义确实曾是她的未婚夫,但曲父去世,曲家进口车生意破产后,罗家就单方面解除她和罗光义间的婚约了,如今他有什么立场来要求她卖掉修车厂?
罗光义自顾自地大放厥辞。“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负责帮你找买主,然后……”
终于再也受不了他的自私无礼,曲韵不悦地截去他的话尾。“我不会卖掉修车厂的,光义。”
罗光义大吃一惊。“为什么?难不成你结婚后仍想继续修车?”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反正风浩天又不反对她修车,她想不出为何婚后不能继续经营修车厂。
“不行!”罗光义白着脸大叫。“我绝不允许我老婆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
“你老婆?”不会吧?听他的口气,好像仍将她当成他的未婚妻似的,可他们不是早解除婚约了吗?“你老婆怎么样都与我无关吧?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她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