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在十五年前认识斐德瑞以后,他就深深地嫉妒斐德瑞。他嫉妒斐德瑞显赫的家世,英俊的脸孔,天生的文采,以及一切的一切。斐德瑞的光芒将他完全遮掩,只要有斐德瑞在的一天,他,大卫·林区,就将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
所以在五年前,他唆使屠夫杀了斐德瑞全家,但是他用计把斐德瑞灌醉,使他幸免于难。他要斐德瑞痛苦、内疚一辈子。而且要让斐德瑞知道,这件事是他大卫·林区干的,但是又没有证据抓他。他要斐德瑞知道自己的仇人近在咫尺,但是却不能抓自己的仇人,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他一定要折磨斐德瑞一辈子,直到他惟悴、屈辱地死亡!
但是这个完美的计划却被该死的梦惟·徐破坏了!这个小鬼不但杀死了屠夫,还让斐德瑞在屠夫的船上查出他的罪证,害他失去所有的一切,若不是他逃得快,搞不好连性命都没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失去了优势,但是仍可以查出他们两个的去向。他们今天就要出发去斯多洛,所以他在到斯多洛的主要干道上设下这陷阱,今天一定要让斐德瑞和梦惟,徐死得很惨、很惨。
马车平稳地前进着,那轻柔的晃动,就好像摇篮一样,平静地催促着宝宝入睡。
徐梦惟这两天一直睡不好,她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处理自己和斐德瑞的事,但是经过两天的思考,她分析过所有的利弊得失,但却仍然没有结果。
疲惫不堪的徐梦惟,终于忍不住打起瞌睡,可是在不甚宽敞的空间中,怎么睡都不舒服。最后,她在模模糊糊中,找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枕头,满足地入睡。
斐德瑞温柔地看着偎进他怀里的徐梦惟,在睡梦中,她毫不犹豫、信任地投进他的怀中,如果她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信任他,也许今天他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梦惟,梦惟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我呢?梦斐德瑞无奈地想。“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了。因为没有你的日子,即使只有一天,我都不能忍受。”
第八章
剧烈的震动将沉睡中的徐梦惟惊醒,“怎么回事?”
“嘘!不要说话。”斐德瑞早已掀开车内的窗帘往外看,发现他们仍前往斯多洛的道路上,但是他们的车轮好像陷入一个在洞中。这是主要道路,不可能平空出现一个大洞,而且马车夫也没有动静,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斐德瑞将情况小声地向徐梦惟说一遍。徐梦惟皱皱眉,也看了窗外说:“斐德瑞,情况不对,太安静了,不但不见车夫,而且也没有其他的人来查看,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也好,反正我也要查看一下车夫的情况,搞不好他受伤了也不一定。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一有状况,立刻逃走,知道吗?”
“斐德瑞,你把我当作什么?弱不禁风的笨女人吗?我才不会舍弃你自己逃走,我要和你同进退。”
“梦惟,外面的情况也许有危险,你……”
“我不管!反正铁剑术对付敌人也是游刃有余,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吗?”
“梦惟,你的伤才刚好……”
不待他把话说完,徐梦惟就先抢白,“我的作不成问题,斐德瑞,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你遭遇意外,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斐德瑞盯着徐梦惟坚决的脸,温柔地说:“如果我死了,你只会内疚一辈子吗?”
“我……”徐梦惟低下头,如果斐德瑞死了,那她还能独活吗?只是这些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不用徐梦惟回答,斐德瑞看她的表情便早已明白一切,他只是希望她能亲口承认,若在平时,他会逼她承认,但是现在时机不对呀!
“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可是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斐德瑞决定让徐梦惟和他一起出去,刚才他要徐梦惟留在车内,只是基于男性本能去处理,但是他也明白,这一套在徐梦惟的身上是行不通的,与其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和她争辩,不如和她一起共进退,也许他还能就近保护她。
徐梦惟点点头,抽出斐德瑞送她的剑,“斐德瑞,我们走吧!”
斐德瑞也拔出他在宫中临时向国王借的剑,再看看窗外的情况,“我数到三我们就冲出去,一、二、三,走!”斐德瑞用力推开车门,和徐梦惟跳出马车。
他们一跳出马车,就看到车夫俯趴在地上,背后插了一支箭,显然是遭人暗算致死。
斐德瑞机警地看着四周的环境,而徐梦惟早已沉不住气,大声叫道:“是男子汉不出来决一死战,用这种手法害人,不觉得可耻吗?”
“梦惟!住口!”斐德瑞低声喝止徐梦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以为这样随便叫两声,敌人就会出现吗?还是警觉一点,小心敌人放冷箭。”
他的话刚说完,立刻有一支箭射到他脚尖前,然后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子从他们身后的一棵树上跳下来,冷冷地笑着说:“斐德瑞,只用箭射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亲自把你千刀万剐,让你痛苦而死。”
“大卫·林区!”斐德瑞一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原本警觉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而残酷,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逃走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找上我,今天我们之间的仇恨,一定要做个了结。”
“斐德瑞……”徐梦惟震惊地看着斐德瑞,除了屠夫对决的那一次外,她没有看过斐德瑞露出这种表情,难道……“这个人就是指使屠夫杀害你全家的人吗?”
“对!杀害我全家,让我这五年来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就是他!”斐德瑞忿忿地说。
“斐德瑞,五年前害死你全家,目的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没想到你和这个小鬼竟然能消灭屠夫,还搜出我的罪证!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人吗?”徐梦惟狠狠地瞪着大卫·林区,他竟然敢夸口要将斐德瑞碎尸万段,她一定要帮斐德瑞把他绳之以法,才能永远清除斐德瑞的梦魇!
“梦惟,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今天一定要亲手将他解决。”斐德瑞盯着大卫·林区,冷冷地说。
点点头,徐梦惟退到一旁说:“斐德瑞,小心一点!”
大卫·林区摆出架式,挑衅地朝斐德瑞挥了挥剑“斐德瑞,来吧!”
斐德瑞二话不说,立刻展开凌厉的攻势,大卫·林区被斐德瑞打得频频后退。
徐梦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决斗,正在奇怪为何大卫·林区如此不济,才开始没多久就露出败象,突然,她发现大卫,林区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徐梦惟立刻惊觉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这时,大卫·林区已经退到一棵树木旁边,他突然一改原先的怯懦,开始反击,斐德瑞措手不及,被逼退几步,而大卫·林区则趁这个空档,一剑砍断在树木附近的绳索。
一切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斐德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徐梦惟对大卫·林区的行动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还不知道大卫··林区为什么要切断绳索。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徐梦惟回头一看,一支箭正逼近斐德瑞,她想出声示警,但是斐德瑞和大卫,林区正打得如火如荼,根本不可能注意她的警告。
眼看着那支箭逐渐逼近,徐梦惟毫不犹豫地奔向斐德瑞,一面大喊着,“斐德瑞,小心!”
然后她趁着斐德瑞和大卫·林区听了她的喊叫,愣在当场的同时,纵身将斐德瑞扑倒。
应徐梦将斐德瑞扑倒的同时,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席卷她的全身,徐唯梦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支箭正牢牢地射进她的左胸。她忍着疼痛,哑声道:“斐德瑞,你没事吧?”
斐德瑞起身,惊慌地检查徐唯的伤势,“我没事,你这个小笨蛋,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箭?你不要命了吗?”
“只要你平安,我……”徐梦惟说法下去了,只能挣扎地呼吸。
“不要说话了!”斐德瑞担心地看着插在徐梦惟左胸的箭,那支该死的箭太靠近心脏了,他不能把它拔出来,一定要赶快带她回宫叫医生处理。“梦惟……”斐德瑞颤
抖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大卫·林区发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敢相信他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被那个小鬼破坏了。他不甘心,他今天一定要杀死斐德瑞,一定要……
他高举着剑,冲向蹲在地上的斐德瑞,高喊着,“斐德瑞,领死吧!”
看到大卫·林区状若疯狂地朝自己冲过来,斐德瑞想也不想就抓起手边的剑向他丢过去!
斐德瑞的剑直直地朝大卫·林区飞去,正中他的肚子,大卫·林区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剑,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结束了他那作恶多端的生命。
徐梦惟原本昏迷的意识,被大卫·林区的惨叫声惊醒。她虚弱地睁开眼,觉得左胸剧烈地疼痛,她的生命像正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但她并不后悔为斐德瑞挡下这一箭,为她所爱的人牺牲生命,她在所不惜。但是在她死之前,她一定要向斐德瑞表明她的爱意,否则她死不甘心。
“斐德瑞。”徐梦惟虚弱地叫着他。
“不要说话了,大卫·林区被我解决了,我马上带你回宫治疗。”
“斐德瑞,我快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斐德瑞狂乱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徐梦惟觉得自己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地流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斐德瑞,我……爱你……”
一说完这句话,徐梦惟最后的意识也随之消失,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看着突然昏厥的徐梦惟,斐德瑞恐惧升到极点,他慌忙地检查她的呼吸和心跳,好不容易发现徐梦惟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几乎发狂的心才平静一点。
在极度的惊吓中,斐德瑞对徐梦惟的爱语根本充耳不闻,他抱着昏厥的徐梦惟,解开马车上的马。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他要赶回皇宫去找医生,不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救活徐梦惟。
而皇宫的守卫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宫中最有权势的杜南公爵,骑着一匹黑马,抱着胸前插着箭、浑身是血的斯多洛男爵,用足以跌断脖子的速度冲入皇宫。守卫们被杜南公爵近乎发狂的表情吓坏了,根本没有人敢阻止他。
斐德瑞策马直奔皇宫的西翼,艾琳和国王的御医都住在那里,他们是徐梦惟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连他们都救不了徐梦惟,那……那他也不想活了。
到了皇宫的西翼,斐德瑞小心翼翼地抱徐梦惟下马,但是徐梦惟的伤口因为受到震动,又流了不少血,而伤口的疼痛,也让昏迷中的徐梦惟发出痛苦呻吟。斐德瑞一见到这种,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艾琳的寝室,他知道如果再慢一分,徐梦惟的伤势就再加重一分。
此时西翼有不少人听到外面的骚动而出外观看,他们一看到斐德瑞和徐梦惟的样子,都下意识地让路,即使有满腹的好奇心,也不敢把他们拦下来问个究竟,以免到时候不但得不到答案,还得罪了濒临疯狂边缘的杜南公爵,那就得不偿失了。
斐德瑞直闯艾琳的房间,艾琳正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她一看到徐梦惟的情况,二话不说,立刻要斐德瑞将徐梦惟放在床上,然后找出一篮子的医疗用品、绷带以及
干净的床单来到床边。
凝重地看着徐梦惟的伤势,艾琳很想知道徐梦惟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但是她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再拖下去,徐梦惟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她得先治好徐梦惟的伤,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艾琳用剪刀将徐梦惟伤口旁的衣物剪开,当她看到插在徐梦惟身上的箭的位置时,脸色松懈了一些。她看着一脸焦急的斐德瑞说:“斐德瑞,不要太担心,虽然这支箭的位置在梦惟的左胸,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这伤势满重的,可是只要照顾得当,梦惟一定会康复的。”
“艾琳,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梦惟她……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又昏迷不醒……”
“斐德瑞,其实梦惟流的血并不多,你呀!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觉得她流了很多血。至于她昏迷不醒,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在这一、两天之内,她就会醒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她胸前的箭拔出来,铁制的东西留在身体里太久不好。
“好吧!那要怎么做呢?”
艾琳把一条床单折成十公分见方的正方形,“斐德瑞,你现在握住箭尾,我数到三时,你就把箭拔出来。好,一、二、三,拔!”
斐德瑞把箭拔出来,艾琳立刻把正方形的布块用力压在徐梦惟的伤口上。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国王、乔伊和御医一起闯进艾琳的房间,看来这件事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传遍全宫了,所以才会惊动马洛国王亲自前来。
“斐德瑞,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才离开没多久,梦惟就受伤回来?”马洛国王一进房间,就急急地问着斐德瑞详情。
对马洛国王的问话恍若未闻,斐德瑞只是心急地看着被血浸透的布,“艾琳,她还好吧?流了这么多血……”
“斐德瑞,不要担心,她的血快止住了,等一下我会替梦惟上药,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复原能力了。”
“她?斐德瑞,为什么艾琳和你都称梦惟为她?难道……”马洛国王听到艾琳和斐德瑞的对话,惊觉地问。
艾琳听了国王的问话,才发觉她和斐德瑞无意之间把徐梦惟的秘密泄漏了。她叹着气看着全心注意着徐梦惟的斐德瑞,再看看满脸无奈的乔伊、震惊的马洛国王和御医说:“乔伊,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办法守住对梦惟的承诺。你带国王和御医到外面去,告诉他们前因后果吧!说完了以后,请御医进来帮我的忙,好吗?”
“天呀!这么说,梦惟·徐是个女人?”马洛国王站在他书房的中央,不敢置信地问。由于房间外面聚集了许多好奇的人,马洛国王怕人多口杂,因此决定先到他的书房再叫乔伊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