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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的吻痕 page 3 作者:秦方钰

  冷冷的话语如浸人寒冰中,漠然的态度一如交代公事般,毫无情绪波动。

  “是!”

  霍巧怜点头,飞快地将手中的工作告个段落,收拾桌面和自己的东西后,悄悄地站起……

  “你怎么回去?”冷漠的声音猛地响起。

  “我……可以搭公车……”

  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他一眼,以为吩咐过后的他早已离去。霍巧怜瞥向手中的表,怎么这样晚了……

  “跟我一起走,我送你!”

  南宫环宇冷然地吭声,语调淡漠得探测不出任何的温度,关怀的成分很低,嫌麻烦的成分高些,利落地转身回办公室。

  “不用了,不用麻烦你了。啊……”

  霍巧怜不曾细想直接回绝,身子猛地站立,脚踝处袭上一股灼热的剧痛。她苍白着脸庞,咬紧牙关低喘呻吟。

  “怎么?”

  他徐步回转,手臂里挂着灰色的西装外套,态度从容自在,似乎听到细微的吃痛声,目光瞥向她,毫无温度。

  霍巧怜早在他返回的前一刻,敛起痛楚的模样,她知晓拒绝对她并无好处,时间已晚,无法忍着痛楚自行返家,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走吧!”南宫环宇没多问,往前开路。

  霍巧怜关掉电灯,跟在他身后小心地行走着,幽黯的阴影掩住了她不自然的步伐……

  离开鸿天大楼,南宫环宇昂首大步往室外的停车位移动,她缓慢的步伐让走在前头的他不耐地停下数次,剑眉扬起,环抱着胸,直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才继续往前移动。

  不曾回头的他无法注意到她那不稳的脚步、略显狼狈的姿态,误认为她人长得娇小,自然走得比较慢。

  上车后,问清她住在T大附近时,俊眉微微地皱起,走不到几步路,她竟体质差到脸庞布满汗水。过于娇贵点吧?轻视的目光瞥向她,不置—词。

  车子往她的住处飞驰而去,十五分钟过后,停在窄小的巷子里。南宫环宇不甚满意地拧紧眉头,如此差劲的生活环境,不知她如何生存下去?

  “谢谢!”霍巧怜轻声道谢,连忙下车,脚踝的痛楚袭上心坎,纤弱的身子跟跄地震了一下。

  车门关上后,她深吸一口气,脚踝的痛楚愈来愈剧烈,小心地退后数步,她颔首表示谢意,目送他的车子滑行而去。

  “呃……”

  霍巧怜忍不住地蹲下身去,吃痛地轻喘着。一路上忌讳他的存在不敢多瞥两眼脚伤,深恐他探出端倪。目测痛楚的位置,发觉脚踝处肿得十分惊人……难怪会痛成这般……

  紧合着湿润的眸,咬着牙打算要站起身子时──

  身侧传来紧急的刹车声,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

  “你在做什么?”霸道的口吻隐含着斥责。

  霍巧怜不自然地半拱着背,诧异地睁开星眸,望入一双冷凛的幽深黑瞳中,纳闷他何以去而复返?

  “我问你在做什么?”

  南宫环宇双手抱胸,半侧着身子倚靠在车门边,淡漠的态度似乎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事……”

  她的语气虚弱,清澈的眸光逃避似的躲开他逼人的视线,然后倏地站直身子,冷不防传来的痛楚让她颤抖了一下,秀眉蹙起。

  锐利的鹰眼微眯,路灯黯淡的无人街道上,黑瞳分外清亮,像紫外线般地扫视着她……

  左脚有些不自然的弯曲……

  剑眉微挑,脑中闪过几道光影的片段

  上午在电梯内的情景一一跌人脑海,他不耐烦地由背后扶起她。

  方才他无意识地瞥上后视镜,发现她吃痛蹲在街道上的影子,于是掉转车头回来一探究竟……

  灼热的目光烧灼着她,令霍巧怜缩着肩头、忍着痛楚微微地往后移动。

  “为何不说,是我弄伤你?”

  冷漠低沉的话语再次抛入沉寂许久的空间里。

  霍巧怜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震,瞠圆着一对清亮的眼儿,怔忡于他……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怎么知道是……

  抚着狂乱跳动的心,吃惊地回视他,她并无意找他麻烦……只是从小到大,养成凡事吞忍在心坎的习惯,不擅于计较。

  “我……”她低垂着脸,不敢正对他严厉的表情。

  “说呀!”低沉的音凋中浮现一丝恼怒。

  她摊开手,慌忙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轻微的扭伤,小事一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任何意思……真的,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

  他猛地开启车门,语中露出狂肆的怒意,“上车!”

  “呃?”

  “上车,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咬牙哼了声,感受到许久不曾翻腾的怒意在心坎间摇晃……该死的她,竟认为肿胀成这样的脚伤,睡一觉便会无事?这种鸵鸟心态确实惹怒了他。

  怕恶人的霍巧怜乖乖地上车,当车子再次飙上大路时,她小心翼翼地瞟视身侧紧抿嘴唇的他。

  “我……我们要去哪里?”她怯怯地问道。疾速飞行的车子让她心生畏惧,窗外掠过的影像朦胧得让她心惊。

  南宫环宇闻言重击一下方向盘,双手的力道大得惊人,血脉青筋赫然浮现,狂肆的怒意猛然地席卷他。

  直瞪着前方昏暗的道路,油门用力一踩,车速逼近两百大关,吓得她双手紧紧地扳住车门。

  飞快的车速和窒息的气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  ☆  ☆

  原来,南宫环宇带她去看医生。

  回程返家的路上,霍巧怜心有余悸地想起他飙往医生家,嚣张地把老医生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动手替她推拿受伤的脚踝。

  老医生瞧见她的脚伤,气得大骂南宫环宇拖延过久,导致伤势加重。

  南宫环宇凝着一张风雨欲来的冰霜脸,不曾响应半句,仅用淡淡的目光盯着霍巧怜,瞅得她愧疚地低垂着脸,几次想找机会跟老医生说明白,然而老医生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推拿之际,霍巧怜痛得直喘气,脸庞沁出汗珠,双手紧扳着椅背,泛出青白的色泽。

  老医生倏地停下推拿的手劲,气恼地瞥向他从小看到大的兔崽子。瞧他事不关己地坐在附近,两手撑着桌面,似在欣赏她受苦的模样。

  南宫环宇看出他的“暗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虎臂一伸将她搂住,把她的头压入他的胸中,大手包住她泛青的小手。

  霍巧怜想推开他的怀抱,但那推拿的手劲蓦地加重,痛楚在她心中扩散,顾不得男女之别,往那温暖的胸膛靠去,捏紧着那双厚实的手……

  恍如隔世,受伤的脚踝总算包扎好,取了药;老医生千交代万叮咛后才放他们离开。

  车子又回到窄小的巷子里,霍巧怜自行下车,轻声道谢后,一拐一拐地往自家移动。

  身后传来沉重稳健的脚步声,一双健臂从容的半扶着她。

  “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来,不用再麻烦你了。”霍巧怜婉拒他的好意,不愿靠在不属于自己的温柔上。

  健臂再次靠上,低沉如警告的话语从上传来,“钥匙给我。”

  “我……”迎上他那双坚决的眼眸,她叹口气,掏出皮包里的钥匙递给他。

  半扶着她走上陈旧的楼房,阴暗的光线、沉闷的空气让俊眉不自觉地皱起,从容地扶她到四楼的加盖铁皮屋,走至左侧第三间的门口。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霍巧怜轻喘地出声。

  止住脚步,伸手想取回自己的钥匙,不想他进入属于她的个人世界。

  冷然的目光瞥向她,不容分说地自行开启后,将她推入房内,随着她的脚步也踏进那小小的斗室。

  “噢!”霍巧怜打开室内的灯光。

  目光一扫,已把小小斗室内的一切看透。

  地上铺着苹果绿的塑料地板,两层的单人床,明显可以看出她睡在下铺,上铺堆满一箱箱的物品。书桌上摆满整齐有序的书籍,还有衣橱、一张小小的和室桌、小浴室、阳台改建的厨房。

  “太晚了……”霍巧怜搓揉着双手,不自在地低喃,不知如何请走不速之客?夜半时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有不妥。

  “去换睡衣,上床休息。”他低喝道。

  “呃?”她呆望着他,顿失反应能力。

  “医生说了,这两天得特别留意,防止情况有变。”目光瞥视腕上的表。“半夜三点了,再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坐一会儿,你睡吧!”

  “可是……”

  “你有朋友可以过来陪你吗?”他恼怒地问。

  “没有。”她委屈地垂着眼睑。

  “那就照我的话做!他低喝,语调中有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她垂下脸,不敢吭声,走至衣橱取出睡衣,步履艰难地往小浴室前进……

  第三章

  生理时钟仍在七点整准时敲醒方入睡的霍巧怜。

  怯怯的目光往那和室桌射去,一抹人影半靠在墙壁上,头不自然地低垂着,大腿处摊着一份公文卷。

  她不懂他为何要留下来,成为她这简陋斗室惟一的客人?

  动作放轻地将他腿上的公文卷宗收起,搁在和室桌上,拿条被子覆在他的身上,才走进浴室梳洗,步至小阳台烹调早餐。

  一阵食物的香气惊醒沉睡中的南宫环宇,伟岸的身子轻轻挪动,被子滑落,他错愕地抬起,淡淡的香气盈满鼻间,那是一股柔性的气息……

  目光飘向单人床,空无一人,听见小阳台传来的炒菜声,颀长的身子立刻往小阳台靠近,不怎么苟同地注视忙碌的身影。

  “呃……你起来了?”霍巧怜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讪笑地回过头来,不怎么习惯有旁人存在。“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谢谢。再等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

  一抹清新的笑意漾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你该好好地休息!”冷漠的语气抛出,目光定在她的脚踝上。

  “对不起,我习惯早起,过了七点就睡不着了。”她低着头猛道歉,转身打开锅盖。“不好意思,我这里很简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浴室里我放了毛巾和牙刷,你梳洗过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南宫环宇停顿了好几秒,然后照她的意思往浴室前进。

  十分钟后,清粥小菜上桌,有皮蛋豆腐、酱瓜、豆腐乳和荷包蛋。

  两人沉默地用餐,没有任何的对话。

  用餐完毕,她收拾碗盘的当口,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今天放你一天假,晚点我再过来看你。”

  纤细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她认真地回道:“不用放假,我可以的,反正只是坐在椅子上,又……不用动脚,没事的。”

  目光再次移到她的脸上,良久过后,她以为他会斥责她不知好歹时,他竟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随便你!”

  ☆  ☆  ☆

  脚伤的缘故,南宫环宇每天接送霍巧怜上下班,每隔两天到老医生那边换药复检。

  半个月后,伤势好转,霍巧怜提议毋须再接送她,他只是瞥她一眼,不置一词,仍旧接送她上下班,除非偶发事故会派家中的司机代劳,她的抗议被驳回。

  随着脚伤的痊愈,霍巧怜又回到忙碌的生活中。

  头两个月,幸好地仍在放暑假,否则依每天沉重的工作量,每每耗尽霍巧怜所有的精力,返回家中已过凌晨时分。

  筋疲力尽的她只够气力抵达床边,才沾上床就跌入昏昏沉沉的梦中,根本没有气力清洗自己;每天七点就起床准备上班,昏睡的神志只能依靠洗冷水澡才能得到清醒,开始一天的战斗。

  她的顶头上司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事实上当她接手繁杂的工作后,才恍然大悟他的工作量和范围简直比总裁还大,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他的签字,才可以进行运作。

  经旁人杨峻荣详细解说后,她才猛然了解当天的一切和她目前的地位。

  当天应征她的老人是鸿天企业的创办人、现任总裁──南宫睿杰。商界中盛传他冷面无情、眼光独到,是个商业奇才。

  中年的绅士是沟天的副总裁南宫浩天。据闻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公司里,大事找总裁,小事找总经理;没事再找他这个闲闲副总裁聊天泡茶是也。

  中年的贵妇在公司挂着总裁特别助理的头衔,专事处理总裁和副总裁的事务,精明干练自不在话下,她是南宫家的媳妇卓雨洁。

  那位俊俏男子杨峻荣,也就是南宫家惟一继承人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被高薪挖来鸿天企业当总经理。

  言归正传,她的顶头上司原来就是鸿天集团的惟一继承人,也就是鸿天的太子南官环宇。

  据说两年前他从美国抱得企业管理博士的学位回国后,便一头栽进公司里,从最低层做起,彻底了解公司的弊病和经营方式,借以进行巨大的改革,提高获利率。

  短短的时光内,南宫环字使用铁腕手段,彻底改变十六家以上传统的公司,而目前仍有十家以上等待进行改革。

  所有他曾经改革过的公司全归他管辖,所有文件和政策拟定最后一关必须由他把守。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忙得像条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跟着南宫环宇会学到东西吗?

  霍巧怜真的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打从当他的特别助理后,她才明白他有多么的强势、多么的不讲理、多么的冷酷无情……她暗忖着,结论就是他的脑中只塞满三件事,那就是公事、公事、公事,除了公事之外,他的死脑袋塞不下任何人情和感情,甚至是一点点的人性。

  她低头暗想,就算当初她腿受伤,他照顾她的态度也跟一个木头人差不多,关怀的话没有半句。

  他对敌人绝不留情,甚至是一有生路都不留,斩草除根是他的最佳座右铭。商场上变化无常,掌握时机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是空谈。

  他从不笑,脸庞总是挂着千年冰冻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让敌人不战而降。清冷的眸光永远是精明锐利的,甚至已臻无情的程度,似乎只有利益才会使他露出兴奋的光芒……呢不!应该说是潜在的爆发力。

  “到底好了没有?”

  经理室的大门猛然被踹开,来人似乎夹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南宫环宇那张寒封的脸从门后探出,口中进出不悦的吼声,双眼直射坐在门外的霍巧怜。

  “马上好!”

  霍巧怜灵巧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心里不禁暗暗地嘀咕,她十分钟前才从他手中拿到这份资料,字迹潦草得让她伤透眼力,所幸这些日子的加强磨练下,让她足以迎战南宫环宇龙飞凤舞的字迹。

  “速度快!”南宫环宇浓眉一蹙,怒吼声加大。

  “再两分钟就好!”霍巧怜加快速度,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她早晚会被他给磨死、操劳死。

  他威胁般地半倚在门框上,眸光锐利地凝望她忙碌的身影。她打字、翻阅资料,专业的态度、专注的眼神都让他不由自主地颔首表示肯定。

  两个月以来,她全力配合他的作息、任劳任怨,纵使他再狂暴无札、再刁难恶质、再过分要求,结果都只换得她一句淡淡的对不起,然后又一头栽进工作里,重新做出一份他要的模板,全力达成他要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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