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无可能,但是黑道联盟并不容易渗入,我们所派出的人,几乎都被识被身分。”石藤深智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惭愧的低着头。“黑道联盟似乎没有破坏和平的意思,将我们派出的人都完好的送了回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没有刻意沉下语气,但石藤深智已经感受到石川彻平静面孔下的怒意。
“请社长恕罪。”石藤深智跪了下来。“人被送回来是今天早上的事,我一接到消息,便立刻来此。”
“对方有留下什么话吗?”
“有,她们说如果真要比个高下,欢迎我们上门叫阵;如果我们再派人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渗入,她们将不会再客气。”石藤深智硬着头皮说,他不认为这种话会是社长想听的,尤其对方的语气十足挑兴。
然而石川彻却没有石藤深智想像中的愤怒,他甚至因为觉得有趣而露出一抹隐约的笑容。
“社长?”
“如果黑道联盟的盟主真的只是个女人,那么这个女子想必也具有相当的能力。或许我该去一趟台湾,会一会她。”
“最近东京都内还发生一件事,这件事几乎震惊了东京各社,但是这件事神户组却没有正面承认。”石藤深智接着道。
“神户组?!什么事?”
“神户组的松本藏青几个月前突然死亡,而最近才传出了他真正的死因,据说他是被现任神户组的社长下令处死的。”
“哦,为什么?”松本藏青也算是神户组年轻一代被倚重的人之一,为什么会被下令处死?
“听说松本藏青爱上了一个来自台湾名叫裴影彤的女子,这名女子表面上是个普通的空姐,但她其实是台湾军界大老裴庆源最疼爱的小孙女,不巧裴影肜与日本商界名人靖君是一对爱侣,松本藏青求婚不成,转而对靖君出手,至于靖君是怎么脱困的,到现在一直是个谜。”
“没有其他外力介入吗?”
“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银色组在几个月前曾在东京出现过,我想这应该是松本藏青会在这场战争惨败的原因。”
银色组?
想不到他还未释出力量,银色组却已不知不觉在日本引起了一阵巨震。如果松本藏青会被家族处死的原因真的是因为银色组的缘故,那么这个银色组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就相当惊人了。
“石藤,对台湾的行动暂时先停下来,等九州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去台湾一趟。”
“是。”石藤深智有些惊讶。
难道社长要亲自涉险吗?万一黑道联盟先一步钳制住了他们,那么山囗组想对外扩张的计划可能会被迫中断。
“社长,是否要让还在台湾的人先行准备?”
“不。”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石川彻敲着桌面,脸露兴味笑意。
石藤深智抬眼,等待石川彻的下一步指示。
“去台湾的除了你、我之外,再加一个人,就是殷书霏。”
☆ ☆ ☆
心神不定。
事情来得太快,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在和室里呆坐了半天,殷书霏依然理不出自己心里头真正的感受;庆幸的是,石川彻并不是个闲人,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扰乱她的心思。
相遇到现在,他们只见过两次面,而他,却已宣称了她今后仅有的归属。
日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她是长得不难看,但她不相信自己会美到足以吸引一个黑道大哥对她一见钟情,然后死缠着不放。
不,石川彻不是那样的人,但丁解他也不是她应该做的事。
停止胡思乱想,殷书霏起身,才推开和室的门,就看见那个美丽的日本女子依然守在门外。
恭子只是抬头望了推开门的殷书霏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直到看见殷书霏提起随身行李越过地想离开,她才不得不开口。
“殷小姐,社长说过,请你待在这里。”恭子用着生硬却不难懂的中文说道。
“他的话对你来说是圣旨,对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殷书霏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外走。
恭子以极快的速度拦在她面前。“殷小姐,请你遵从社长的交代。”
即使穿着行动不便的和服,这个女子依然有着快速的应变能力,可想而知她的能力必不弱。
这也是典型的黑帮人物该有的基本能力,不是吗?
殷书霏摇头道:“我不属于这里,也没有必要听从石川彻的任何命令。”
“殷小姐,请不要逼我对你做出不尊重的行为。”恭子没有退让,硬是挡在殷书霏的面前。
殷书霏只看了她一眼,不想与她争执的继续往院子里走去,然而没料到她才踏入院子的石铺小道,一片锋利的刀片飞过她的足踝,她才感觉到痛,足踝处便汩汩地流出血。
“啊!”
殷书霏受痛的蹲下身,第二片刀片紧接着往她的肩胛处疾射而来,就在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一颗小石了及时弹偏了刀片的方向。
恭子往斜后方一看,石川彻与石藤深智就站在转弯处,方才那颗石子正是石藤深智的杰作。
“社长。”恭子一见到来人,立即低垂下面容,掩饰住脸上的惊慌。
石川彻没有看她,他直接走向受了伤的殷书霏,毫不费力的一把横抱起她。
“石藤,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嗨。”石藤深智应了一声。
石川彻没再开口,抱着殷书霏转身回到和室。
☆ ☆ ☆
帮殷书霏脱去鞋袜,石川彻极快的处理好她的伤囗,然后坐下来与她对视。
“你认为没有我的命令,你能够离开这里吗?”
殷书霏才偏开了头,却又让石川彻给扳了回来,她不悦地推开他的手,半垂下眼睑,不愿开口。
“殷书霏?”他的语气里有丝警告意味。
她抬眼,“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属于任何地方。”说完,她再度别开脸。
她已经不想再有眷恋了,回忆愈多,只会让她愈痛苦。
石川彻再度扳回她的脸。“听说中国女人总是会对自己的男人忠实,不论她爱不爱那个男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奇异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戒备起来。
石川彻笑了。
“你知道吗?男人都有一种很自私的天性,愈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就愈是想得到。殷书霏,难道你还不明白,没有我的允许,你是离开不了这里的。”
他慢慢靠近,让她不得不后退,等到背靠上了墙。她已经无路可退。
“为什么?”殷书霏迎上他锐利而迫人的目光。“以你的身分,要一个女人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吧。”那个美丽的日本女人,应该就是死心塌地爱他的人之一。
“的确。”他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说出令她惊诧的话,“但是你不同,因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女人,他可以有很多,但他从不沉溺,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没有什么不舍。而她,却打破以往所有的纪录,要命的惹他注意,除非得到,否则他不可能放手。
“你不可能得到我。”殷书霏别开脸。
任何人在遇到这种毫无理由的掠夺时都会抗拒,而这个男人,是擅于掠夺的。在他的眼神下,她没来由的感到心慌,早已沉寂了的心,在不自觉中又乱了节拍。
石川彻因为她的话而笑咧了嘴,语气无比亲匿道:“殷书霏,难道你忘了我说过,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从来就不会得不到。”
“可惜我不属于你。”安抚了心跳,殷书霏的神情变得坚定。“不会属于任何人。”
“得到你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他轻易攫住了她的身体。
殷书霏吓了一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已让他压在身下;她无助却不认输的咬住唇,一句话也不说,即使力气不如他,她的身体却强烈的传达着反抗之意。
抚过她娇柔、此刻却紧绷着的脸,石川彻的眼意外闪过异样的光芒。
这种凝视,像是种对抗。
“殷书霏,我不可能让你走了。”他的语气像在叹息。
“你是一帮之主,能号令整个山囗组,如果你想要留下我,我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对吗?”她顿了顿,“可是,石川彻,我不愿留在你身边。”
她的心,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容得下冒险的空间,而现在的她,只想得到平静,偏偏那却像是她生命里永远也得不到的奢求……
她的眼,又出现了那抹迷茫。
石川彻定定地看着她。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她可以轻易掳获他全部的心思,就像初见的那一夜,她轻易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放我走,石川彻。”好半晌,她再度开口。
“这是你第三次这么说了,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殷书霏,你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吗?”
“世界上,原本就没有谁真正保护得了谁;就算你权势可与天比,却也有无奈的时候。人可以争得过自己,却绝对争不过命。”
“如果你真的认命,为什么对现在的处境不肯妥协?”石川彻轻易点出她话里的矛盾。
殷书霏怔住。
是呀!为什么不肯认命?是因为他是陌生人?还是原本她就无法认命?
从台湾到日本,她遇上他,他就变成她的“命”了吗?
她摇摇头,已成事实的事,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她又为什么坚持离开?
如果是命,他宣告她是他的,那么她该臣服?还是反抗?
她沉默,因为自己动摇的心思。
“我只要你的一句话,答应我,你不会离开。”石川彻的声音,深沉得像是种蛊惑。
无法离开了吗?殷书霏垂下眼睑。
“不要限制我的行动,不要派人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转。”她要求一个绝对安静而私人的空间。
“如果你要离开这屋子,一定会有人跟着你。”他淡淡地陈述。
“怕我逃走?”
他笑了笑,不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吗?”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世界上恐怕没几个。石川彻的眼里有着罕见的笑意。
“还有,我暂时不想回台湾。”跟他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但不要踏上那块会令她感伤和愧疚的地方。在没有贮存够勇气之前,她不想面对任何事。
“那么,你会遵守诺言待在这里吗?”
“会。”她点点头。“至少不会再不告而别。”
“我可以相信你吗?”石川彻刁难的问道。
殷书霏再度抬起眼,难得的,她的唇边有着罕见的戏谑。“要求承诺的是你,不能相信承诺的也是你,横竖我现在在你手上,走不走得经过你同意,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多此一举?”
石川彻大笑。“殷书霏,你很聪明,懂得用话来困住我。”
“你不也用‘不可抗拒’之力来困住我?”殷书霏淡淡地回敬道。
石川彻再度笑了。“好!还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了。”
“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了?”
殷书霏摇摇头。没了,她并不需要任何东西,只希望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静下来。
“留下来,我是不是需要付出什么?”她问道。
石川彻挑起眉,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殷书霏再度开口,“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吗?”
一个男人要得到一个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让她成为他的人;而他刚刚也这么说了,不是吗?
石川彻懂了她的意思,放开她,他退开一些距离。
“得到你,的确是我的目的,但我不会用这个来作为交换的条件。要得到你,我有自己的方式,而我也相信,你不会不智到想在这里反抗我。现在的你,还只是张白纸,而那个能拿笔的人,只有我。”他的语气是狂妄与自信的。
“可能吗?”殷书霏什么也没有把握,她的生命,还容得下任何人吗?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何会答应留在他身边。
对她的不置信,石川彻没有多余的保证,他直接吻住她的唇,双眼直塱进那双恍惚失神的眸子。
她的心,比她的身体更吸引他,那才是他最想得到的。
第三章
殷书霏被动的承受石川彻像是宣告似的掠夺;她的唇,又成了他的所有物。好不容易他才肯放开,她已气息微乱的轻喘。
“你总是……这样任性而为吗?”
“看人。”石川彻笑看她有些不满、又微现红晕的容颜,细细纳入眼中回味。
殷书霏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认输的别开眼。
“留在这里,我该注意些什么?或者该避开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给她完全的自主与自由,除了离开,这是他给予的最好待遇。
她看着他,始终无法明白他的坚持由何而来。
☆ ☆ ☆
这几天,因为脚踝受伤,殷书霏也没有探看环境的欲望,除了她待的和室外,室外的庭院成了她最常驻留的地方。
她的表现一如以往的平淡,知道他的身分后,她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现在待的地方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殷书霏存在的气息很淡、很淡,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而她的眼神也令他每每见了便有种想呵怜的渴望……中国的女子,都这么令人难懂吗?
不可讳言,石川彻对殷书霏存着很浓厚的兴趣,甚至这兴趣并没有因为留住她而有所稍减。
他是信守承诺的,撤去恭子的服侍,他果真没再让人时时守在她的和室门外,除了定时的三餐及梳洗有人服侍外,她是独处的。在这座不知道多大、不知道是否真是重重戒备的地方,她的确拥有一方属于她的清雅空间。
那日她受伤、并与石川彻交换条件之后,他已有五日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如愿的自处,对于周遭的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无论身在何处、自愿或非自愿,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活着而已。
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殷书霏走出和室,在屋子与庭院的石阶座了下来,侧靠着一旁的柱子,她缓缓闭上眼。
当石川彻出现在长廊的另一端时,看见的便是她倚在柱旁闭眼休息的慵懒模样。待身后的石藤深智退下后,他无声无息的靠近她。
一种异样的尖锐感受让殷书霏回过神,似是察觉那种强烈的注视般,她睁开眼,石川彻已在她面前,看见她一睁眼,他立刻蛮横的掠夺她的唇。
“唔──”
她吓得才想退开,双手就被他压在地上,而他也顺势倾前,她唯一能够挣扎的范围倏地消失。
这种惊慌,只有他才会给了,以这么强硬而不容拒绝的方式入侵她的思维,他强势的坚持非得挑起她唇上的回应,她逃不得只得屈服,但他吻得她的唇好痛,不禁蹙起了眉。
感觉到她不适的挣扎,他放轻了唇上的力道。
终于自她苍白的面孔上见着一抹因他而起的晕红,他没有开口,修长有力的手指抚着她细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