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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传奇 page 5 作者:芃羽

  “谢谢你送我这些衣服。”陶意谦拉着他的手,漾出一朵娇俏迷人的微笑。

  “小意思。”滕峻侧脸看着她,神情愉悦。虽说是个游戏,不过陶意谦还满善体人意,温柔有礼,不像有些女人不是太做作就是太热情,和她在一起感觉还不错。

  “你今天为什么不穿长衫?”她又看了他一眼,终于认清长得好看的男人基本上怎么穿都顺眼。

  他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V字领长袖黑线衫,一副墨镜挂在胸口,同色黑长裤,长发没有结辫,只是随意系在颈后,前额与耳旁几许凌乱的发丝垂覆,既潇洒又狂野,狭长漂亮的眼睛自有一股神秘的东方情调,嘴角总是挂着自得从容的微笑,帅得会让走过他身边的女人再次回头凝望。

  像现在,她就莫名其妙成了一堆艳羡、嫉妒的眼光的靶心,每一道目光如果化为利剑,恐怕她早已成了蜂窝了。

  “因为不想穿。”他回答得干脆。

  “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我笑你的关系吧?”走进电梯,她打趣地说。经过几天的相处,她的演技愈来愈得心应手,可以在他面前笑闹而无损她杀他的决心。

  “或许吧!”他随口说着,跟着她进入电梯。穿唐装既是一种习惯,也是警惕,这件事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不过,偶尔换一下装扮也挺好的。

  出了电梯,他们来到她的房间,打开房门,将手里一堆东西丢在床上,她回头说:“我洗一下手,你随便坐。”

  滕峻双手插进裤袋中,趁她不在时观察清爽干净的房间,陶意谦的行李简单得不像个普通女人,一件中性套装挂在衣橱里,一只小型皮箱搁在墙角,地根本装不下几件衣裳,倒像是一般杀手用来装枪组的……

  看到这里,他眼神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

  “孙长容已经回美国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方便吧?要不要住到祥和会馆?”他对着浴室大声问。

  陶意谦从浴室走出来,肩上挂着一条毛巾,诧异道:“去住祥和会馆?”

  “这样,你才能使尽浑身解数诱我上钩啊!”他斜靠在落地窗边,背着光,脸上线条若隐若现。

  “可以吗?祥和会馆怎么能随便让个女人住进去?”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可是不能表现得太热切。

  “当然,里头客房很多,五行麒麟的老婆们常常去小住几天,没有人会介意的。”

  “你不怕我心怀不轨?”她走到他面前,语带挑舋。

  “那更好。”他说着两手拉住她肩上的毛巾,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让我见识你心怀不轨的程度。”

  他们太接近了!陶意谦心中的警铃大作,她用了许多力气才忍住出拳揍他下巴的冲动。

  他则就着一张使坏的脸,故意停在她眼前五公分不动,等着看她表现。

  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也不曾和男人有过亲爱接触,她怕自己会泄漏生嫩的技巧,被他取笑,让他生厌,因而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怎么?怕了?”他扬起嘴角,笑得特别邪气。

  她秀眉一蹙,凑上前轻点一下他的唇,随即抽身,滕峻却不给她脱逃机会,双手一收,将她紧紧拥住,在她还未搞清楚他的意图时,温热湿润的唇已堵住她鲜嫩的小嘴。

  男女游戏若没来点刺激火辣的就未免太扫兴了,滕峻在心里暗笑。

  一股燥热从陶意谦的脚底直冲脑门,麻辣辣的电流找不到出口似的在全身乱窜,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是嘴里的黏蜜和不规则的心跳。

  这是……这就是吻吗?她意外地发现,被滕峻这样吻着,她竟然不觉得讨厌!

  滕峻没给她喘息的余地,更深入地吻她,带点挑逗及色情的意味,不正经地以舌尖与她缠绵……

  这种深吻法把她惊醒了,她赫然发现自己已被侵犯,一意识到这点,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领,侧身一转,左脚架开,一个顺热的过肩摔,把高佻颀长的滕峻摔向地毯。

  滕峻也非省油的灯,他只手撑地,向手翻一圈,伸腿横扫将她绊倒,然后又俐落地移动身体去接住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随着力道倒向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天帝财团的员工都有两下子吗?”他闷笑道。

  “这只是我学的防身术!”她急急地道。

  他撇撇嘴,舌尖轻刷过她的唇,阳刚的气息笼罩着彼此。她给他一种“可口”的清香,闻起来像初春的花蕊。

  陶意谦红潮未褪,又被制住,气得斥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呢?”他的手轻轻滑过她裸露的雪颈,解开第一颗钮扣。

  “住……住手!”她胆怯了。正面交锋后,她才发现男人的力道是这么强悍,在他的气势包拢下,她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咦?你不是要引我上钩吗?这样别别扭扭的,会让男人失去兴趣的。”他的手停在她的胸前,不客气地讥笑她。

  “游戏范围可不包括强暴吧?麒麟王!”她生气地道。

  “这算强暴吗?如果你也乐在其中呢?”他把男人的恶劣表露无遗。

  “我……我怎么可能乐在其中?”她不懂。

  “原来你对男女之事这么无知,那你还敢来接近我?”他嗤笑一声。

  “谁说我不懂男女之间的事了?”她涨红着脸逞强。

  “哦?你懂吗?那表现给我看啊!”他稍微移开一点距离,要看她如何演下去。

  她迟疑了一下,决定豁出去,伸出双手揽着他的后颈,闭起眼睛凑上自己的唇。

  看她一副“痛苦就义”的表情,滕峻忍不住喷笑出声,笑不可抑地起身坐在床沿。

  “你……”陶意谦愣愣地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笑坏在一旁的他。

  “不是我说,凭你的经验,要钓男人可能还不及格。”

  她的红脸才刚褪色,一听他的话又再次涨红。

  “这是你的错误观念,很多成熟的男人就喜欢这份青涩的调调,我以为你会喜欢,才会……”她赶紧自圆其说。

  “哦?你怎么知道男人的嗜好?难道孙长容也碰过你?”他恶意地问。

  她脸色微愠,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这和你无关吧?我上过几个男人的床和这次的游戏不相干……”

  “我只是很好奇孙长容为何会重用一个生嫩的女孩来对付我,还是你还有其他尚未表现出的本事?”他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因为他每次交付我的任务我从未失手过。”她瞪回去。

  “他都交代你什么样的任务呢?”

  “你真想听?”她扬了扬秀气的眉。

  “当然。”

  “杀人、放火、抢劫、洗钱……如何?这样你怕不怕我?”她说得像在开玩笑。

  滕峻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阴恻,随即又被冷冷的笑容取代。

  “不怕!”

  “为什么?”她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滕峻这家伙阴沉得可怕。

  “因为,你让我觉得有趣。”

  “有趣?”她秀眉微蹙。

  “明明是个处女,偏偏要装成经验老到的模样,看起来好玩极了。”他取笑她。

  “好玩?原来你是在试我?”果然骗不了他,这个混蛋!陶意谦羞怒交织,觉得自己好像在自取其辱。

  “试试看你的男女经验够不够,也好采取应付的对策。”他又笑了。

  “那你打算用什么对策对付我?”她双手叉腰,扬起下颚问道。

  “用对待纯情小女生的方式。”

  “你这是看不起我的魅力?”她的细眉挑得好高。

  “不,我喜欢你的清纯,所以想好好谈一场简单的恋爱。”

  她愣住了。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滕峻笑意不减,坐在床上爬梳着前额发丝,又将系住长发的带子松开,轻晃了一下头,一头黑亮又迷人的长发披泄背后。

  陶意谦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男人蓄着长发多少有点怪异,不过在他身上却与他的气质极为协调,放开头发后的他,更像从地狱来的恶魔,十足的冷静与自信,看似温和却极具侵略性,狂妄得几近残酷。他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来自地狱的黑暗之王──黑帝斯!

  “过来,帮我编个辫子吧!”他扬了扬手里的带子。

  她慢慢走过去,接过带子,低头看他。“为什么不把头发剪短?”

  “我在等一个人来帮我剪。”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谁?”

  “天使!”

  “天使?”她有点困惑。

  “天使才能洗清恶魔的罪,不是吗?”他像在自言自语。

  “你认为你是恶魔吗?”她替他编好发辫,盯着他起伏有致的背部,手掌轻轻贴上,真想拿把刀直接刺进去……

  “或许是。”他倏地转过身,抛给她一个古怪的笑。“你也是,你的心里也住着一个恶魔。”

  她瞪大眼睛,被他击中心底最脆弱的部分。没错!复仇的念头让她向心中的恶魔投降!自从回入天帝财团之后,她的手也沾满罪恶了。

  “你怎么知道?”她勉强一笑。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他的利眸直视着她。

  “我的眼睛!”

  “杀气太重!”

  她的心重重一震,脸色也随之结冻。

  “少胡说了!”她转开脸,想结束这个令她不安的话题。

  “就当我胡说吧!来,你把东西整理一下,今天就搬进祥和会馆。”他别有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换了个口气,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她整理着自己简单的行囊,觉得这一趟进祥和会馆可能不会如自己想象的好过了。

  在柜台办理好手续,他们才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遇上还滞留香港游玩的孙蓓蓓和她的保镖。

  陶意谦暗叫不妙,果然,孙蓓蓓眼尖地发现了她,不,应该说她被她身旁的滕峻吸住了目光。

  “意谦?你还没回美国啊?”孙蓓蓓话是对着她问,不过眼睛却是惊异地盯着滕峻。

  “是的,孙董要我留下来办事。”她淡淡回答。

  “这位是……”孙蓓蓓有点不相信陶意谦能在短短几天就钓到这么帅的男人。

  “他是祥和会馆的滕先生──”她介绍到一半就被打断。

  “哦?你就是麒麟王?”孙蓓蓓没想到麒麟王长得这么俊,早知道就出席当天的晚宴,这样就不会白白将帅哥送进陶意谦的手里了。这件事她在事后听父亲提过,不过那时不认识滕峻所以不以为意,现在看了帅哥后则后悔莫及。

  “嗯……”陶意谦当然知道孙蓓蓓的心情,她最见不得别人拥有比她更好的东西。

  “你好!我才是天帝财团董事长孙长容的女儿孙蓓蓓。”孙蓓蓓主动朝滕峻伸出手,眉眼间全是挑逗的意味。她是故意要拆穿陶意谦的冒牌身份。

  “幸会。”滕峻与她想握,狭长的俊眼里有着冷硬与疏离。

  见滕峻没有反应,她看了陶意谦一眼,怀疑地问:“你不吃惊?”

  “为什么要吃惊?”他反问。

  “你已经知道她不是我?”她指着陶意谦问。

  “是的。”

  “对不起哦!宴会当天我人不舒服,才让意谦‘

  假扮’我去参加,你可别介意啊!”孙蓓蓓忙着致歉,并故意在“假扮”两字上回重语气。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滕峻话中有刺。

  “现在我们算是见过面了,我可以陪你吃顿饭算是道歉。”她主动邀他。这位滕先生长得太正点了,这么棒的男人她才不要白白让给陶意谦,那天晚上要不是她缺席,陶意谦哪有机会接近他?

  “不用了,有意谦陪我就行了。”他说着抛给陶意谦一个轻佻的眼神。

  孙蓓蓓傻住了。这个男人当面拒绝她?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她不死心。

  “不,我只是挑我中意的罢了。我们有事先告辞了。”滕峻的话重重地削了孙蓓蓓的面子,他说完淡淡一点头,就拉着陶意谦走出饭店大门。

  陶意谦没想到滕峻会这么不赏光,有点愕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心高气傲的孙蓓蓓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只见孙蓓蓓立在原地,为滕峻的不识抬举而气得七窍生烟,她拉沉了脸,两眼燃着报复的火焰。

  又有麻烦事要发生了!陶意谦看见孙蓓蓓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们之间酝酿已久的冲突这次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祥和会馆位于尖沙咀,是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进了大门,左边同停车场,右边则是一片花园,曲池小桥,别有一番怡人的影致。花园后方是大厅堂,正厅是五行麒麟的麒麟王的会议之地,地下室则是电脑资料中心,正厅两翼分别向左右伸出,以回廊连接厅堂后方的客房和五行麒麟的别居,麒麟王的居所麒麟轩便隔着天井花圃与五行麒麟居对望,独自矗立在后花园的正中间,整体看来飞檐擎天,雄伟壮观。

  陶意谦第一天住进祥和会馆时还被这整个结构的庞大吓了一跳,香港地小人稠,没有多少人住得起大房子,可是祥和会馆却能在这个寸金这地拥有大片土地,其财势和权力可想而知。

  她被安排住进客房,离滕峻的麒麟轩有一小段距离,长老们对她非常客气,整个会馆上上下下也都拿她当贵宾看待。可是她住进来后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会馆里的人虽不多,却装了许多隐藏式监控器,她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监视着,这比住饭店还不自由,唯一的好处,便是和滕峻相处的机会较多而已。

  但是,有时候静下心想想,她总觉得报仇的事进行得太过顺利了些,以黑帝斯当年的精锐和洞悉力,他不可能对人这么不设防,虽说他可能早已不记得她了,但孙长容的野心却是一目了然的,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

  还是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认为这个爱情游戏他绝对会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抚着唇,再次忆起他吻她的情景,心里又莫名地慌了起来。

  滕峻在祥和会馆地位崇高,为人也颇为正派,香港人对麒麟王的印象是精猛敏锐助理恩怨分明的,他不胡作非为或是趾高气昂,反而重整了香港黑白两道的秩序,很显然,他已经不是当年唐人街上的那个少年杀手了。

  这些正面的评价是不是表示他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坏?他当年不也将她从火场中救出来?而且,她的父母也不是被他亲手所杀……

  天,她这是干什么?她怎么无端端地替他想借口好脱罪?

  不行!她不能乱了方寸1她连忙挥掉心中不该出现的心声。滕峻是黑帝斯,是她誓言要杀的仇人,她不能被他的危险魅力动摇了意志,这个恶魔助纣为虐,七年前就该死了,即使他现在改过自新,洗心革面,但当年是他带头杀进她家的,那个罪孽他该自己承担,她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更不能因他目前不做恶就饶恕了他,她一定要新手结束他的生命!

  这次孙长容派她接近滕峻,为了是拉拢祥和会馆,这是商业上的小手段,她对这些没兴趣,这一次若杀得了滕峻,她也不会再回到天帝财团了,独活到十八岁的目的只为找寻仇人,只要他一死,她对人生再无任何企盼,未来对她而言只是通往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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