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怎么连你都拴不住仇烈的心,反而被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占了上风?”方兹的语气中有责备。
“我……”丽塔羞怒交织地低下头,爱情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努力就行的,况且仇烈一直只把她当玩伴而已。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在见多了人性的黑暗面,他会被一个象征光明的纯真女孩吸引,也不足为奇。”
“那您真的要放他们走?”丽塔不甘心地追问。
“放心,他们逃不远的。”方兹胜券在握地笑了。“这里是个岛,离波多黎各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就算神算雀利儿有超级念动力,她也不能同时带着仇烈行经这么热的距离,更何况她还受了重伤。”
“所以他们一定得搭船,对不对?”
“是的,叫工作人员在海边巡逻。记住,我要活捉那个女的,至于仇烈,谁也不准伤他。”他下令。
“我知道。”丽塔立刻以行动电话联络驻守在码头的工作人员,将命令交代下去。
因此,正当仇烈带着雀利儿走快捷方式到私人码头时,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盯梢了,连他的快艇也被人用帆布盖着,还有四个人看守。
他们暂时躲在浓密的树林后,观察着进一步的发展。
雀利儿靠在他身上喘息,拿掉耳塞,抬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方兹果然派了人来阻挠,码头边的船都有人站岗,要突破可能有困难。”仇烈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有多少人在那里?”雀利儿背部受伤,手臂又被吸了血,体力正直线下降,但她强撑起精神,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仇烈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
“十三个人,两艘快艇。”
“你确定那艘快艇能带我们到波多黎各?”雀利儿瞄了一眼那艘不算大的船。
“当然。”
“好,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她的眼神熠熠,黑暗中有如两颗灿星。
“什么办法?”仇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脑中又在转什么主意。
“把你的衣服脱掉。”
“你想做什么?”他兴味地问,对她常常说出一些惊人之语感到有趣。
“我引开一部分人,再将你的衣服以念动力往林子内移去,将剩下的人员引到树林中,那时你尽快上船,然后将船开到离岸一百公尺远外等我……”她轻声说出计划。
“这太危险了!万一你上不了船呢?”他多少猜得出她此时的体力有几成,要是她的念动力无法将她自己带上船,说不定会在半途落海。
“别担心,我还有力量。”她坚持地看着他。
相处两天,仇烈也领教了她个性固执的一面,因而只思索片刻,就二话不说地脱掉上衣递给她。
她立刻垂下眼,不敢直视他肌纹优美的裸胸。
仇烈扬了扬嘴角,依言转过身,也把长裤脱下。“你把我的长裤穿上,这样才不会被野草割伤腿。”他知道她白袍下什么也没穿,这是祭品的一贯打扮。
“你……”她连忙撇开头,不敢看他的臂,心脏又不规则地乱跳。
“放心,我有穿泳裤。”他微哂,将裤子丢给她。
“哦……”穿上他的衣服,他遗留在布料上的体温间接地传到她的腿上,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待她穿好,仇烈回头静静看了她许久,娇小的她穿上他的长裤,裤管折了好几折,看起来明明稚气未脱,却又该死地性感迷人。他吸了一口气,才说:“小心点,别跑太远,我只需要五分钟就行了。”
“知道。”她说完打了个手势就奔向那群人员的视线范围,而仇烈的衣服则随着她的念动力移往另一个方向。
码头上的人瞧见这两个人影,吶喊地分批追过去,码头一时呈无人局面。
仇烈奋力冲向快艇,揭开帆布,以极快的速度发动马达,巨大的声音把那群穷追雀利儿和白袍的人吓了一跳。
“上当了!快回去!快!”其中一个带头的人怒叫着。
十三个人快速地移回码头,但仇烈已将快艇开离岸边,任凭那些人怎么喊也不稍停,其中有人跳一另一艘快艇想追,然而半天也发不动马达,仔细一看才发现马达已经被枪打坏了。
雀利儿见仇烈得手,一鼓振作的气才委馁,扶着一颗大树猛喘气。但她不敢多做休息,就怕拖延了逃离的时间,因此来不及等气息调匀就运用念动力,将自己瞬间移往仇烈那艘快艇。
迷蒙间,她感觉得到周遭的事物就在耳边飞掠,这是瞬间移动所产生的现象,只是她在移动间倏地一阵晕眩,整个人跌落海里,然后咸涩的海水从她的口鼻灌入,背上和手臂上的伤被海水侵蚀得刺痛难当。她张开口想喊,却喝进更多的海水,一种灭顶的恐惧攫住她的心头,她只觉得自己就要溺毙……
“雀利儿!”仇烈眼见她在码头前方十多公尺处摔进海中,心急如焚地将快艇驶回,想把她救起。
码头上的人看见他又回来,再度举枪攻击。
仇烈技巧纯熟地在海面画了个半圆,拚命找寻雀利儿的踪迹,但浪涛汹涌,哪里还看得到她的影子?
雀利儿在海中沉浮着,全身力气尽失,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死去……
雀利儿!
一个温和的声音敲进她的脑海,她震了一下,以为自己在作梦。
雀利儿!快醒来!
那声音又来了!随着声音的出现,一股力量忽然涌进她的身体,她惊讶地游动四肢,在心里喊着:幻夜?
快!游出水面,他在你正上方水面等着你。
她憋住气,闭目集中精神,借着那股力量冲出海面。
“雀利儿!”仇烈惊喜地大喊。他差点就跳进海里找她,孰料她又自动出现。
“仇烈……”雀利再度消失,不到一秒,便在他的快艇上现身。
“雀利儿!你还好吧?”仇烈一手揽住她,一手控着方向盘,迅捷地脱离方兹手下的射程。
“我……咳咳咳……幻夜来了!咳咳!”雀利儿苍白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幻夜?”这是谁?
“是他叫醒我的。”雀利儿感激地说着。她发誓,见到幻夜一定要给他一个大拥抱。
仇烈没有心情再问下去,因为他们才驶到外海处就遇上了方兹的大型游艇。
“是方兹。”仇烈轻声地说。
“他真是不死心……”雀利儿叹了口气。
“小心他喊你的名字。”仇烈警告道。
“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常人……”看着逐渐接近的游艇,雀利儿有感而发。
方兹出现在仇烈的快艇前端,他笑着俯视着他们两人,“仇烈,你是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未必!”仇烈寒着脸道。
“如果你要那个女孩,我可以把她送给你,让她成为净灵会永远的会员,永远服侍你。”
“混帐!”雀利儿轻啐一声。她又不是女奴!
“如何?回来吧!我答应不再伤害她,让你拥有她。”
“不!”他断然地说。方兹在想什么他会不清楚吗?留住雀利儿,就能掌握艾氏财团,这老奸绝不会做没好处的事。“省省你的诡计,方兹。”
“仇烈!”丽塔气得大吼。
“蠢蛋!这世界还有更好的女人,你何必为了她反抗我?”
更好的女人?或许吧。仇烈摇摇头,但他无法再找出像雀利儿这样的女人了。
他转头与雀利儿四目相接,早就明白沉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涛早已随她波动,早在她帮他包扎伤口的那一夜,他体内动物性的忠诚就已给了她。
“方兹,我不想再受你控制了,我要离开豹岛,离开净灵会。”他笃定地回绝了。
雀利儿凝视着他的侧脸,听见他这个回答,露出了微笑。
这时,一道闪电从天际劈啪而下,直击在两艘船中间,粉紫青绿的光芒把夜空照耀得璀灿绚亮。
“雷掣?”雀利儿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幻夜和雷掣都来了?
方兹被突然出现的两股力量震慑了一会儿,苍老的脸皮皱得更紧。“这是……”
一艘从海雾中驶出的渔船上站着两个高挑的男人,一个优雅适然地靠在船桅上,另一个则双手扠腰地立在船首,随着船身的靠近,两人俊亮出色的外形也益发清晰。
“幻夜!雷掣!你们……”雀利儿纳闷他们出现的原因。
“我们担心你,怕你的小命丢在这个不起眼的岛上,既不光彩又有损俱乐部的名声,所以才雇了艘渔船出海来找你。”幻夜神行笑着调侃。
“幻夜!”雀利儿乍见他们,就像看见了亲人,人影在瞬间已晃到渔船上,扑进幻夜神行的怀里。
仇烈抬头看着他们,脸色一沉,觉得时口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那两个男人是谁?
“这下子,灵力俱乐部算是全员到齐了。”雷掣走到幻夜神行身旁与他并列,意有所指地瞄了仇烈一眼。
“你们是灵力俱乐部的人?”方兹被他们三人聚集时所散发出的魄力震住了。这些年轻人灵力真强啊!
“没错,我们来接会员回去,您没意见吧!”幻夜神行拥着雀利儿,客气地问。
“太狂妄了!你们以为能在我们力地盘上来去自如吗?”丽塔从方兹背后站出来,连声怒斥。
“啊!实在抱歉,我们正好一向能在任何地方来去自如。”雷掣冷冷地回道。
“那我倒要试试看你们有何能耐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方兹高举手杖,嘴里念念有词,少顷,四周刮起了一阵阵强风,把三艘船吹得摇摆不定。
“仇烈!”雀利儿向兀自立在快艇上的仇烈大喊并招手。
仇烈迟疑了几秒,纵身往海里一跃,打算游到渔船上。但他才刚跳下快艇,身体就悬空飞向雀利儿,安稳地在渔船的甲板上落下。
“我可以自己游过来!”他瞥了一眼幻夜搭在她肩上的手,口气不好。
“方兹又在作怪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雀利儿还未发现他的异样。
“不用怕,以我们的能力应付得了这些风的。”幻夜神行笑了笑,一凝神,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布在渔船四周,挡下了方兹兴起的狂风大浪。
“是啊!雕虫小技!”雷掣也冷笑一声,以灵力引来一道闪电,击中方兹那艘游艇,将船身打成两半。
从方兹惊瞠的眼中不难看出他的意外,灵力俱乐部果真不能轻忽!
游艇着火沉没,上头的人惊叫地跳海避难,方兹立在船头,看着渔船上雀利儿一行人的身影,并未继续与他们缠斗,只是带着诡异的表情在沉船之前消逸于烟雾之中。
幻夜趁着风起云涌之际,将船驶向波多黎各的方向。
“他为什么不打了?”雀利儿看着逐渐远离的豹岛,脑中有许多疑点与不解。
“或许害怕了。”幻夜神行随口说说。
“那老家伙简直是恶魔,他会放弃说不定又要使坏!”雀利儿啐道。
“早就说这里是个魔窟,你就不信。”幻夜神行玩笑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脑。
“雀利儿唯一的大本事就是执拗,你愈叫她不要做什么,她愈做给你看。”雷掣也伸手点了点她的前额。
这习惯性的小动作并未代表任何意义,可是却让一旁沉默不语的仇烈全身每个细胞都着了火。
“她身上有伤!”他冷冷地盯着他们,话里有浓烈的警告意味。
他们三人都为之一愣,雀利儿只是傻眼,而幻夜神行和雷掣则别有深意地递了个眼色,表情古怪又暧昧。
当船驶进波多黎各的港口,雀利儿短短几天的冒险才告一段落。
第六章
雀利儿万万没有想到,才从一场变态的噩梦中醒来,在到灵力俱乐部后又有个让她错愕的真相在等待她。
当他们进入灵力俱乐部的大厅,总管见到仇烈,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欢迎加入灵力俱乐部。”
错了吧?不是“加入”应该是“光临”吧?这句说了N年老台词,总管怎么还会说错了呢?
“总管,你……”雀利儿尽管有伤在身,全身乏力,还是打起精神准备嘲笑他。
不过,幻夜神行很快地用眼神制止了她。
干嘛?每个人都怪怪的!她在心里嘟囔着。
“什么加入?”仇烈也听出这句话的不对劲。
“这是你第二次来,第一次你来找雀利儿时,并非这身模样,对吧?”总管犀利的眼光从圆框眼镜后审视着他。
仇烈不能不讶异,这个叫总管的人知道他是黑豹的事?他看了雀利儿一眼,她摇摇头,表示她没说。
“我等你很久了,现在灵力俱乐部全员到齐,可以重新开张了。”总管笑着调了一杯酒给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仇烈沉着脸道。
“等等!总管,你说全员到齐是什么意思?第四个会员不是还没来吗?”雀利儿急急插嘴,她忍得够久了。
“海水把你泡胡涂啦?新生现在不是就报到了吗?”幻夜神行笑着朝仇烈努努嘴。
“新生……”雀利儿不能置信地看着仇烈,眼睛瞠得好大。
仇烈?新会员?
哦,不!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他怎么会是新会员呢?怎么可能?
“你还受着伤,别太吃惊,雀利儿。”幻夜神行拍拍她的脸,以防她痉挛。
“可是……”她太震惊了。仇烈会是他们一直在等的第四个会员?那她这趟出任务不就等于是“招募新生”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仇烈微愠地问。不过,他有一半是在气幻夜神行与雀利儿太过亲近。
“我们缺了一个会员,仇烈,而我们正等着你的加入。”总管气定神闲地解释。
“你们忘了我是净灵会的人吗?”他眉毛一耸。这些人没毛病吧?
“从现在起不再是了。”总管笃定地盯着他。
“我虽然离开净灵会,但我并不想加入你们,很抱歉。”仇烈冷敛着俊脸,毅然拒绝。
“你难道不想解开项圈,查明自己变身的缘起吗?你不想知道方兹真正的身分和目的?”总管又问。
仇烈惊异地睁大眼睛。“你知道我的事?”
“当然,灵力俱乐部每一位会员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是吗?”仇烈怀疑。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顺利从计算机上追踪到雀利儿的身分,并且找到灵力俱乐部?”总管笑咪咪地问。
仇烈没有回答,他只是被总管的神秘眼神提醒了当初在网络上的畅行无阻不是好运,而是陷阱!
“难道是你故意引我来的?”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总管看似平凡的脸孔。这个人……不容小觑。
“灵力俱乐部的档案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想从计算机中窥视这里更是不可能,除非是自己人……”
“自己人?”
“是的,具有灵力,又与灵力俱乐部磁场能相融的人。”
“你怎么肯定我是?”他尖锐地问。
“那你又怎么能肯定你不是?”幻夜神行优闲地坐在沙发上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