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地看著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她以为他打算这样梳著她的长发梳一辈子时,他竟然再次低下头,猝然地吻住她柔软的双唇。
她微惊,急忙想转开,但他却用双掌捧住她的脸蛋,更深入地吻她。
她该反抗的,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但是,她根本无能为力,只因他这种温柔得会让人醉死的吻法,正迅速吞食她的防卫力量。
细腻而充满诱惑,他的舌尖在她迷眩不已时悄然滑入她口中,挑逗著她的唇齿,与她的小舌缠绵……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炙人的气息鼓荡全身,再也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索问题。
应栩生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麻酥的电流从她的香唇一路往他的四肢百骸流窜,她身上的馨香,以及柔软的娇躯,都让他的身体紧绷,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欲火在他的自制力中失控了,他愈来愈激狂,边吻著她,手不自觉地拉下她白色丝缎礼服的拉链,想褪下她的衣服。
她在迷蒙中稍微抗拒著,但当他加深了双唇的吮弄之後,她便无力地任他扯下了衣裳及胸衣,露出了浑圆尖挺的迷人双峰。
他的气息陡地乱了。
从不认为女人的胴体有什么引人之处,但唐晔白玉无瑕的娇躯却惹得他心旌狂野飞腾,他往下移,情不自禁地轻轻含住那粉嫩诱人的蓓蕾。
「啊……」她浑身一颤,被那难以言喻的激荡给吓了一跳。
他半撑起她的上身,轮流地舔吮著她的乳尖,在她的胸前一再沉迷。
她咬著下唇,想让自己快点清醒,只可惜强烈的情火不但扑灭不了,反而愈要禁断就愈燎烧。
他抬头看著她恣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趁著她意乱情迷,撩起她的裙摆,沿著她纤细的腿往上抚摸。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双腿问的女性私处时,一阵警铃倏地在她脑中大作,她猛地吸口气,理智终於战胜感情,抖著手推著他,颤声道:「不要……」
他置若罔闻,反而用力扣紧她的双手,狂吻她的後颈,腾出的大手也继续在她湿滑柔嫩的花心抚弄。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著,既惊且惧。惊的是自己竟默许他碰触她到这种程度,惧的是他愈来愈放肆的行止,实在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应栩生。
但他仍不理会她的反抗,好似玩上了火,完全停不下来,边以唇堵住她的呼声,边紧紧搂住她的细腰。
她急得满心惶恐,使尽力气挣开手,往床头随意翻抓,突然,她的手在枕头下摸到一个硬物,那形状,不用猜就知道是一把枪!
她没有多想,反手抓起枪便抵住他的眉心,暍道:「住手!」
应栩生撑起上身,挑起眉,俊脸上有著诧异。
「我以为我们的感觉一致……」他盯著她的脸,喃喃地道。
「起来!下床!」她的喘息又急又快,不过眼神已恢复了镇定。
「小心点,唐晔,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他警告著,并依她的意思慢慢从她身上移开,跨下床。
她的枪口仍对准他,另一只手赶忙整理著被褪到腰际的礼服。
只是,一只手毕竟难以穿衣,拉扯间反而让白玉的乳房若隐若现,看得应栩生心绪荡漾。
「要不要我帮妳?」他很想再重温那两只酥胸甜美的味道。
「你别动!」她怒斥一声,眼睛直瞪著他。
他耸耸肩,噙著一抹淡笑留在原地。
她很快地将衣服拉上肩膀,暂且遮蔽了外泄的春光,心情也稍微安定了些,不再慌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果然被撒雷特传染了淫病,成了一头野兽!」她忍不住开口斥骂。
「我对特定人才会有这种反应。」他澄清。
「是吗?那你所谓『特定』的人一定不少。」她奚落地道。
「听起来,妳似乎在吃醋。」他轻笑。
她怔了一下,立刻道:「你别想歪了……」
「我能不想歪吗?刚才妳对我也有反应,不是吗?妳的喘息,刻意压低的呻吟,都是那么悦耳……」
「住口!」她羞急地连忙制止他再说下去。
「身体感官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喜欢看她尴尬失措的模样。
「够了!别再说了,现在,你得跟我走,应栩生。」她严厉地命令。
她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待在这里,不过这样正好,她要把应栩生也一并带走,带到北极星岛去。
「跟妳走?走去哪里?」
「去见北斗七星们,去一个能让你想起所有事的地方。」
「妳以为妳走得了吗?」他哼道。
「有你当人质,没人敢阻挡的。」
「可是,妳确定我会跟妳走?」他扬了扬眉,笔直走近她,毫不忌惮她手中的枪。
「是的。」她说得笃定,心里却毫无胜算。
「别自欺欺人了,唐晔,妳自己也很清楚,妳不是我的对手。」他来到她面前,而且还故意让枪口抵住他的前胸,狂妄地笑著。
「别太得意,我会开枪的。」她瞪著他。
他倏地低下头欺近她,笑得恶劣,「好,你开枪啊!」
「别逼我!」她怒道。
「开啊!」他持续挑衅。
「你……」她的手指扣紧扳机,脸色苍白。
「为什么不开枪?为什么下下了手?答案要不要我告诉妳?」他盯住她,胜利地笑著。
她愕然於他那了然的眼神,胸口一震,白著小脸倒退一步。
他……知道了!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恐慌的情绪在瞬间将她淹没,像是被人鲁莽地挖开了心扉,她那珍藏多年的心情就要四散纷飞--
「能让妳紧紧守著我两年,费尽心思混进黑影财团,以医生的名义照顾我,诊察我,看护我……我想,答案就只有一个--」
不要说!不要说出我的秘密!
她在心中大喊,一旦被他揭穿她的真心,她对他的爱一定会万劫不复……
仿佛听见她的呐喊,他没再说下去,得意的神色也倏地被一抹柔情取代。
「妳这个小傻瓜……」一声宠昵的轻叹,他陡地上前将她拥住,低头攫住她发白冰冷的双唇。
再度被他拥吻著,她却忘了要挣脱,因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那颗与世隔绝的心才能免除多年来的冰冷与孤独。
她真的不想再去抗拒自己的心了,她已经累了……
两人的唇舌紧紧地交缠,这一回,她卸了盔甲,不再武装自己,不再冰封自己,温驯地张开口,尽情地接收由他口中传过来的暖意。
他差点就再度把她拉上床,直接要了她,不过,时机不对,况且,再这样吻下去,他的计画可能会全砸了。
应栩生强迫自己从激荡的情潮中醒来,他抬起头,抚摸著她绯红的脸颊,突然一笑。
「该办正事了,唐晔,妳得把戏演完才行。」
她还搞不清他的意思,手中的枪就被他夺去,接著,他猝然拿起枪往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
「砰!」
子弹擦过他的皮肤,血立刻从他的袖子里渗了出来。
「你……」她瞠目结舌,一颗心几乎停摆。
他……他在干什么?
他把枪递回给她,正色道:「拿著,押我出去。」
她握住发烫的手枪,呆愕地看著他,手竟不自觉地发颤。
「我没事,别担心,快走,照妳的剧本,押著我当人质离开这里。」他搂了搂她的肩道。
她很快地冷静下来,暂且压下心中的忧虑,把枪抵著他的背。
就在这时,坦克把门撞开,冲了进来,急喝:「发生了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呆住了,北极星竟受了伤,而且还被唐晔用枪抵著?
这是怎么回事?
「把车钥匙给我,坦克。」唐晔冷冷地暍令。
「少爷!你没事吧?」坦克著急地看著应栩生。
「还好,只是点皮肉伤。」应栩生皱著眉道。
「唐博士,妳……」坦克还想说什么,就立刻被唐晔打断。
「给我钥匙。」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优雅,下过眼中的魄力不容小觑。
「少爷……」坦克本想出手救人,但枪就指著应栩生,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照她的话做,坦克。」应栩生神色有些委靡。
坦克拧著黑沉沉的脸,从口袋掏出车钥匙,丢过去。
她一手接住,押著应栩生走到门边,这时,坦克陡地冲上去,握拳击向唐晔。
忽然,应栩生身形一晃,飞快砍向坦克的後颈,又准又狠,坦克两眼一翻,庞大的身躯咚地栽倒在地。
「解决了他,事情就容易多了。」应栩生说著对唐晔微微一笑。
她瞪大眼,骇然地看著他。
「走吧!」他不再耽搁,拉起她的手便走。
不到十分钟,他们来到车库,由於内部的人忙著处理医疗团的尸体,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因此,他们顺利地上了车,开出车库。
门房见少爷被挟持,不敢不开大门,於是,他们在午夜时分,冲出了警铃大作的黑影财团,消失在暗沉沉的黑夜里。
第七章
「你是故意的。」
在前往福克斯群岛的飞机上,唐晔突然冒出这句话。
「什么?」他靠在头等舱的座椅上,一脸优闲地啜著咖啡。
「你故意将枪放在床头,好让我拿到,对不对?」她盯著他道。
从离开黑影财团之後,他们直驱机场,一路上东躲西藏,又要担心应栩生的伤,她的神经绷得好紧,就怕被黑影财团的追兵追上。
待安然上了飞机,她终於能静下心来思索,这才发现,他其实早就计画好要让她离开黑影财团了,从晚宴中带她到他房里,非礼她,然後逼她拿枪……
「是吗?」他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以一个问句来回答。
「而最後那一枪,本该由我动手的……」她看向他绑著绷带的手臂,心头仍忍不住抽动。
「这是个好剧本,不是吗?」他盯著她,眼中全是笑意。
她猛地醒悟,编剧的不是她,而是他,他一方面用这个方式瞒过撒雷特,另一方面则是在测试她!
对,他在测试她,测试她对他的感情,逼她现出原形……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她不得不叹道。
「或许吧!」他并不否认。
「也很狂妄。」她嘲讽地眯起眼。
「我知道……」他接下这个带刺的恭维,不过立刻顶她一句,「但妳不就喜欢这样的我?」
确认唐晔对他的爱之後,他更能放心来执行这次的任务了……
她一怔,脸红地别开脸,仍不愿对他坦承心意,「我并没有……」
「现在还否认就未免太不乾脆了,博士,这可不像妳。」他不懂,为什么一谈到爱情,聪明机伶的她就变得扭捏自闭,她到底在介怀著什么?是他的过去?还是另有隐情?
她心跳攀升,每当他调侃地喊她「博士」时,她就会有种奇特感觉,像是他对她的昵称,带著些许的亲近回护之意……
见她低头不语,他索性抓住她的小手,把她纤柔的五指全包在他的掌中。
她反射性地想挣开,他就握得更紧。
「放手!」她霍地转头看他,脸红地斥道。
「放轻松,唐晔,我又不会把妳吃了。」他轻笑,眼中却盈满浓浓的情怀。
「你……」她发现,她对他轻佻的这一面非常没辙。
两人十指交扣,两颗心仿佛也连在一起,她安静地闭起眼睛,倾听著自己怦登怦登的心跳声。
他的手心并不像他给人的冰冷感觉,反而灼热得会将人烧融,那热度,很容易让从未享受过温暖的人沉迷上瘾……
她其实多少感觉得出他在乎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很清楚,在他心中,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静谧祥和的气氛维持不到几分钟,她忽然想到,为什么他会愿意背叛撒雷特而跟著她走?
睁开眼,她提出了她的疑惑。
「你就这样跟我走,等於背叛了撒雷特,你不怕吗?」
「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他说得率性。
「不!你好不容易活过来,绝不能再死一次!」她脱口低喊,脸色刷白。
看她激动的神情,他胸腔一窒,悸动地拥她入怀。
「为什么?为什么妳会爱上我这种人?」他吻了吻她的发丝,低声问。
「别轻易说出『死』这个字……你一定要活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她说的这句话比任何誓言还要坚定深情。
他一阵激荡,不顾周遭其他的旅客,低头就深吻住她。
拥有一个女人全部的爱原来是这么充实的感觉!
爱情真是奇妙,明明是无形又缥缈的东西,可是却比任何有形物质还要能填满人们空虚的心灵。
吻著她甜美的唇,他兴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他不想放开她,他要她永远陪在他身边,永远……
唐晔就知道,一旦感情决了堤,她累积了十二年的爱将再难围堵。
她原本就抗拒不了他,他一主动,她就更加无防备力,再多的理智都拉不回全身向他投靠的细胞。
在他刚柔并济的吻中,她忘了父亲的叮嘱,忘了逞了多年的坚强,这时候,她只愿像个小女人般,回应著他,依顺著他。
这趟飞行该算是唐晔有生以来最幸福快乐的一次,一直到抵达福克斯群岛的荷兰港,她还一直处在这个梦幻之中,难以清醒。
机场外是冰冷的气候,他们在寒风中租了一架直升机,飞向北极星岛。
海还是那么的深湛幽晦,从直升机上往下看,那抹色泽,竟和应栩生的眼瞳如此相像。
唐晔心头一震,无端端打了个寒噤,尤其当残破的北极星岛渐渐逼近,那抹不安就更加强烈。
她不懂,这份忐忑为何而来?
「那个岛,就是妳要带我去的地方?」应栩生架著直升机,目光一直盯著岛的形状,它看来虽然残破断碎,但依稀可以想像它原来是个星形的岛屿。
「是的,那里就是北极星岛。」她怔怔地道。
两年多了,岛仍孤寂地悬在大海上,它若有灵,是否知道它的主人已经归来?
直升机终於降落在一处平坦的地面,风浪打在礁岩上,卷起了浪烟,随风喷洒向他们,溅得满身冰寒。
「这只是一座荒凉的小岛,他们六人……真的会在这里?」他环顾了眼前一大片焦黑的土地,回头看著唐晔。
唐晔没说什么,只是向著岛上最高的山陵走去。
「喂,唐晔,妳要去哪里?」他对著她的背影喊道。
「跟我走就对了。」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随著她穿越了焦黑的草地,来到一个山壁的凹陷处。
山壁的深处被一堆乱石堵住,不过仍留有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穴,她迳自往里钻去,熟稔得仿佛来过无数次。
「这里头有出路吗?」他跟在她身後,疑心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