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接去找黑森那混蛋报仇,我要直接去找他!你走开——」她一点都听不进他的话。
他没辙地拧著眉,猝地出手掴了她一掌。
「啪」的一声,她愕然地呆住了,瞪大双眼看著他。
「你以为你对付得了黑森吗?你报得了仇吗?你也看到了,黑森不是个普通家伙,他和索罗门拥有一群奇特高壮的手下,你一个人去只是自投罗网而已。」他的喉咙已经很痛了,但他仍忍著痛骂醒她。
她愣愣地听著,又何尝不知道她去找黑森只是以卵击石罢了,但,她就是恨!就是不甘心哪!
她母亲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从来不和人计较什麽,而且还经常帮助朋友……为什麽就得落到横死的下场?
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她硬是咬著下唇撑住。
「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他心疼地看著她。
「不用劳你费心了……你要走就走吧!」她吸口气,不愿在他面前示弱,转身走开。
「德兰……」他再度握住她的手腕。
「我不会黏著你不放的,更不会赖著你。」她回头冷笑。
「不,从现在起你得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不希望我跟著你吗?」她讽刺地瞪著他。
「是的,之前我的确不要你跟著我,因为我希望你远离绕著我打转的是非恩仇,希望你平静地去过你的日子……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早在我们相遇的最初,我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他焦急且认真地道出心里的话。
他终於能够理解北斗七星其他成员为何要紧紧把心爱的女人带在身边的原因,真正的爱,不但喜怒哀乐共享,连挫折危机也要一起分担,像他们这种出生入死的人,恨得透心,也爱得入骨,他们只有承诺,没有婚约,只有现在,没有未来,所以,他们用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去爱,这样即使生离死别,也才不会後悔!
「绑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绑在一起!」她陡地发怒,情绪又濒临决堤,「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是没遇见你,我也不会经历这种悲惨又痛苦的事,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妈现在还像平常一样地生活著……」
「对不起。」他真的很抱歉。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麽用?你能把原来的一切还给我吗?你能把我妈的命还给我吗?能吗?」她大声哭吼著,上前拚命捶打他的胸口。
他强忍著喉咙和胸腔内针刺般的灼痛,直挺挺地站著任她发泄。
她打到手软,打到心痛,最後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啜泣。
为什麽她要遇见他?老天是赚她过去的二十四年过得太平淡了吗?还是认为她的心还需要焠炼?短短的时间,就让她尝透爱情的辛苦和亲情的悲痛,接下来,她连该怎麽活下去都无所适从。
他缓缓蹲下,伸出手想拭去她的泪,却被她挡开。
「别碰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抬头破口怒斥,可是话说到一半就呆住了。
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又渗出了血迹,俊秀的脸上全是疲惫,她睁大眼睛,怒焰陡地消褪,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惊慌、自责、歉意和心疼。
他的伤还没好,她竟还往他胸口拚命捶打……
复杂的心一时乱了,泪又潸然滑落她的脸颊。
明明被他害得这麽惨,她却还是恨不了他,还是这样的爱他……
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这麽笨呢?还是只有她而已?
「别哭。」胸口的疼痛远不及她的泪在他胸腔里所引发的激荡,他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怜惜地抚揉著她纤瘦的背脊。
「你别碰我……」她含泪推挤著他。
他搂得更紧,沙哑而深情地道:「我爱你,德兰。」
她愕然了好几秒,眨眨眼,泪留得更凶。
「你这个……坏家伙……又想……耍弄我……是不是……告诉你……这回……这回我可不会这麽容易……上当……而且……而且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一个……小鬼……」抽噎著,她只觉得气恼,也想说些话来气气他。
「不,你爱我,而且你需要我。」他低声道。
「没有没有没有……」她大声且心虚地反驳著。
他暗叹一声,低下头,用老方法堵住了她那双老是说著反话的唇瓣。
她本想推开他,但从他口中传来的血腥味道却让她愕然了片刻,随即彻底卸了伪装,软了心肠。
她是这麽地爱他啊!不管他曾经伤她多深,不管她多气他,她就是爱他这个小鬼……就是爱他……
再聪明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愚昧、白痴又脆弱,高智商在爱情的国度里一点都不管用,没有规则,没有逻辑,找不出原因,测不出结果,就只知道傻傻地爱,跌撞出浑身的伤也不後悔……
他微凉的唇在她嘴上轻吮著,细细地,温柔地,用那种令人难以抵挡的方式吻她,在他的温柔怀抱中,她的气慢慢地消了,痛也渐渐地缓和了,爱情的慰藉,或者真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啊!
抬起头,他轻柔地拂开她的发丝,拭去她脸上的残泪。
「我爱你,德兰……」他由衷地低喁。
这迟来的告白让她又泫然欲泣。
「可是……我比你大五岁……」她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差距。
「年龄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数字。」他吻了她一下。
「我笨手笨脚……」她道。
「我知道。」他再吻她一下。
「我已经一无所有……」她又道。
「你有我。」他的吻停在她的唇上,不再放开。
带著男性的霸气和迫人的气息,他要让她明白,她可以依靠他,可以信任他,可以安心地让他为她遮风挡雨……
她心中被深深地撼动了,明明小她五岁,却比她成熟稳重,比她老成世故,他在她心中,早已不是个十九岁的大男孩,而是个真正的男人!
两心坦诚以对,不再有误解和忌讳,浓情蜜意尽在吻中发酵,欲望也如直线加温,他的吻变得热切激狂,强烈得教她焚烧……
她心悸地抱住他的腰杆,张开了唇,迎著他不停地探索的舌尖,主动回应了他。
他浑身一震,麻酥的感觉窜遍全身,血脉在她的女性馨香气息中逐渐沸腾,进而搂住她的细腰,贴向他,更加加深与她唇齿的纠缠。
她无力地依偎在他身上,几乎要在他的口中窒息。
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他微抬起头,看著她醺然诱人的神情,还有前胸破衣露出若隐若现的双峰,心中一荡,一直被冰冻著的欲望瞬间瓦解。
弯下身,他喘了一口气,狂吻向她的耳後、颈肩,还有她雪白的胸口……
她低头娇吟了一声,十指揪扯著他柔软的发丝,他双手从她上衣下摆伸入,解开她的胸罩,挺立饱满的乳房便从上衣破裂处跳脱而出,娇嫩欲滴地诱发出他满腔的欲火。
他低哼一声,张口含住玉峰尖端的粉红蕾心,轻轻吸吮,舔弄。
她敏感地抽了一大口气,被那陌生的刺激惹得芳心颤颤。
他埋首在她胸口,不停地挂揉吸吮著那象徵母性的浑圆,孩子气地不愿放手,直到他的下身紧绷,直到他再也克制不了体内发出的强烈占有欲,他才抬起头,嘶哑地向她喊著:「我要你……德兰……」
她知道他的渴望,也明白自己无法拒绝,因为她也想要他,她需要有个人来帮她填满她心灵上破掉的大洞,她需要有人来抚慰她冰冷的身体,所以,她捧起他俊逸的脸,用一记热吻来应允他的要求。
他狂野地拉下她,缠吻著她的唇,将她压在床垫上,边吻著她的胴体边褪去彼此身上所有的衣物,当她姣美白皙的女体全裸地映入他的眼帘,他忍不住以指尖抚摸著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屏息地探索著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害羞地紧闭双眼,他的抚触非常轻柔,但愈是轻柔,却愈是令人销魂,皮肤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被唤醒了似的,不停地在她体内收缩、撞击,尤其他的手来到她双腿之间,轻柔地爱抚时,她本能地弓起了身体,张口惊呼……
他很快地用唇封住她的呼声,手则更加深了触探。
她轻颤著,难以想像他会是个比她小的男人,他在性爱中所展现的技巧,比生涩的她熟练得多了!
感官强大的刺激全掌控在他手中,加上唇被他密密封住,她无以宣泄,反更增添了兴奋的倍数,随著他舌尖的缠绻和指尖的挑弄,她已难以克制地蠕动娇躯,下腹不断地膨胀,全身燥热难耐……
「嗯……嗯……」她在他唇里吟哦著,呼吸急而短促。
「你真让人神魂颠倒……」他的唇在她耳边吹气,同样欲火灼身。
「望月……望月……」她无助地摆荡著头,整个身体全为他伸展开来,等待著他的进驻。
他在迷乱之际,正要进入她的身体,却猛然想起黑森魏尔提到,这几天是卫德兰的排卵日,他心头一惊,立刻硬生生停了下来,气息粗重而急促地低喊:「天……德兰……不!我不可以……」
她张开充满烟岚情火的双眼,困惑地望著他,微喘道:「望月?」
「我没准备……我没戴保险套……这样你有可能会怀孕……你也许会生下像我这种怪胎……」他忍耐且痛苦地道。
「你才不是怪胎……而且,我一点都不介意有你的孩子……」她揉著他的头发,满脸爱立息地道。
「我是个变种人哪!」他嚷道。
「变种人又如何?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唯一的你……」她拉下他的颈子,吻著他的唇角。
「德兰……」他被她的话深深感动著。
「我爱你……」她张开双臂抱紧他。
他再无顾虑,痴狂地吻著她、爱抚她,在她动人的轻喊声中,挺身占入她女性深柔且极具包容力的中心点,与她合而为一!
痛、快、生、死……
在短短一瞬间体验了这多层次的感觉,卫德兰紧攀在望月星野身上,成为他的一部分,心灵中那份冰冷的绝望也被他灼人的体温暖化,哀伤已远离,她缺了口的生命,已被爱情填满。
全世界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直让望月星野备感烦嚣喧嚷的世界在这一刻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此时,他的耳里除了卫德兰的心跳声、娇喘声,什麽也听不到了……
第七章
翌日,卫德兰直到中午才醒来。
一睁开眼,他就在她眼前,睡得很沉,俊逸的脸庞有著难得放松的神态,披垂在前额的刘海,让他看起来一反平常的早熟,反而稚气得像个男孩……
男孩!他本来就还是个大男孩啊!连个投票权都没有,却轻易掳获她的身心!
真是不可思议,她为什麽会爱上他呢?二十四年来,她企盼的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份平凡的爱情,但是,她却爱上了一个不平凡的男人,他带给她不平凡的爱情,也许……还会有个不平凡的孩子……
孩子?
俏悄将手掌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这只是她女性的直觉,至於准不准,时候到了就会知道。
正当她微笑地胡思乱想时,望月星野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一动他就醒了,但他想多品尝一下昨夜的温存和美梦,他舍不得这麽快就醒来,因为这可是他十九年来首次安稳入眠,并作了个美丽的梦……
有卫德兰陪在他身旁,纠缠著他不放的梦魇也消失了,他不再半夜惊醒,不再痛苦难眠,一整夜,她沉稳平和的心跳及呼吸声,都成了他最动人的催眠曲。
可是,最令他动容的,还是一早醒来,就能看见她温柔的微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你醒了!」她轻声地道,吻了吻他的前额。
他伸手将她抱住,吻了吻她,才将头埋进她发间,闻著她身上迷人的气息。
「早安。」她下巴靠向他的肩膀。
他原想回她一句问候,岂料,张开口,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大吃一惊,倏地坐起,她被他吓了一跳,纳闷地看著他。
「望月,怎麽了?」
我的声带出了问题。他拧著双眉,比手画脚地解释。
「你的声音?你发不出声音?」她立刻就懂了,震惊地大喊:「是黑森的药……昨天他对你下了药……」
他点点头。
「这该怎麽办?怎麽办?」她焦虑得脸色发白,提起黑森,母丧的痛又被引发,那个恶魔似乎要毁了她爱的每一个人才甘心。
他冷静地拍拍她,要她别担心,没了声音对他的影响不大,反正他经常一整天说没半句话。
「一定是昨晚你吼得太勉强了……黑森魏尔,他杀了我母亲,还把你弄成这样……」她又急又气。「我们要不要去找他?向他要解药?」
他搂住她,轻吻她的唇,稳住她的情绪才摇摇头,指指北方天空,以嘴形道:不,我得回去……
「你要回去吗?」她读著他的唇形。
他惊喜地看著她,没想到她会读唇语。
「我大学时学过唇语。」看出他的疑惑,她解释道。
他欣然地拥住她,更加确定卫德兰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侣。
以前,他一直厌恶自己的声音,因此他很少开口,也不想开口,他总认为,要是能有个人,即使他不说话,不出声,也能懂他,那就好了……
现在,他的「愿望」不就实现了?
卫德兰就是他要的女人!
她不知道他何以欣喜若狂,她只是烦恼著他要离开的事实,心中不禁扬起了淡淡的哀愁。
「望月,你……要去找『天枢』吗?」她看著他,嗫嚅地问。
他又要离开了吗?留下她,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
我要回北极星岛,「天枢」就在那里,而他欠我一个解释。他沉下脸,无声地道。
「你……恨他?要杀他?」她担忧地又问。
杀「天枢」?他怔了怔,事实上,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总觉得,『天枢』并不像黑森说的那样,他也许真是应奇里的儿子,但他说不定有什麽苦衷……」她把心里的直觉说了出来。
苦衷?他会有什麽苦衷?他哼笑。
「想想,他好歹也和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一起生活?不,你不懂,「天枢」从以前就对我们避不见面,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把我们当夥伴,他一个人躲在暗处,以我们变种人身上的微晶片监控我们,把我们当傀儡操纵,当玩具玩耍……他激动地说著,喉咙发出嘎嘎的声音。
「好了,别出声,别再损害你的声带,既然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她上前抱住他,急著安抚他。
他在她的劝慰下,心情稍微缓和,道:你先进去梳洗,我们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