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那么低,可是却那么清楚,一字一句至传进她耳朵里。
她的眼光转向那暗红色的纹理,那像是一只蝴蝶……模模糊糊的一只朱砂蝴蝶,正振翅欲飞--
「这是什么图案?」
「我在等我的女人告诉我,这是什么……」男人笑了,低哑的笑声带着可怕的穿透力,穿透了杜滟儿的理智。
杜滟儿缓缓抬起眼,透过玻璃窗与他的目光交接;霎时,天雷勾动地火!
她像是被闪电击中!
男人笑了,邪气而动人地注视着她,眼里凶砒诱惑、写著勾引--
她入了魔、着了迷,眼光从此不能离开。
※ ※ ※
有种男人,天生该受鲸面,上面写着:色情、邪肆、放荡。
而也总有一类女人,天生注定了要为这样的男人受苦。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其中之一,她多么清高、睹瘁睿智、多麽懂得保护自己,对感情多么严苛、多麽挑剔。
可惜,那朱砂蝴蝶,飞进她的心里之后便再也赶不走。
她无力抵抗、无能放弃,只能尝尽寂寞妒忌之苦--
他贪恋女人的身体,连男人也在欣赏之列。他有某种特异的搜集狂,不能放过眼前任何一具美丽的身体。
于是,她在他的手底下融化,在他的热吻中昏厥,理智全数阵亡,感情大水可以在一秒内淹死她无数次。
「你欠我的。」不止一次,他这么吻着她,微笑低哑地俗砒。
「这世上没有谁欠了谁……」她喘息着,努力想挽回自己半丝尊严,但实在很难!谁能在一丝不挂的时候还谈尊严?
「就有。」
他笑着,手缸砒她,让她不由得伸直了身子、不由得像只小猫一样更加偎近他--
「算命的说,我上辈子是个女人,吃尽了苦头,这辈子有许多人要还我债务。」
「无稽之谈……」
「那么你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坏到不行,像你这样的女人悦瘁还没有离开我?」
「也许……也许是你不想离开我。」她迷离地说着,唇角微微上扬。
「当然,你很美,也许是我见过最美的,我舍不得离开你。」他说着,深深吻住她,在她唇边呢喃:「但我忍不住不去看其他人,你知道,世界上没有停下来的蝴蝶……」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美丽了呢?
她带着惶恐的眼神沉默地注首砒他……毕竟她已经年过三十,没有永远的青春、没有无限的岁月啊。
回过神来,男人已经重新执起画笔,以严谨的眼光打量着她的曲线。
她胖了吗?皮肤光滑吗?她过去多么骄傲自己是个懂得保养自己的女人,但在他充满了挑剔的眼光下,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够年轻、不够貌美、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啊!
「怎么了?」发现她异常的忧郁,他终于体贴地询问。
「我们结婚吧,」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办一场美丽的婚礼,好吗?」
他楞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不结婚……结了婚也不见得能够永远,相反的,我觉得只要我们结婚,我就会失去你。」
她看着他,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拒绝婚姻的谎言?但从他的眼神中,她找不到虚伪。他是真的害怕婚姻--
「你可以管束我。」他笑了,一抹带着天真、醋砒狂野的笑容,彷佛他真的如此相信。「只要你能管住我,我们就永远属于对方。」
这太难了!她是个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啊,怎能像个普通妻子管束自己的丈夫?怎能每天活在可能失去他的梦魇之中?
渐渐的,她开始相信他所说的话,前生自己必定负他甚多--
※ ※ ※
他们住在一起了,此举轰动了社交界!知名商界掌柜杜滟儿竟然与没没无名、平素兼差当模特儿的画师同居!
渐渐的,许多人发现杜滟儿变了。
她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不再拿瘁清高卓绝;经常看到他们两个成双入对在公共场合出现,那狂野画师像只不要命的蝴蝶,在不同女子之间穿梭,而杜滟儿致命的眼神,总随在他身后一尺之处--
「你越来越像女人了。」旖霈多次以惊艳的眼光看着她。「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杜滟儿眯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正在与女酒保打情骂俏的男人--
「你是说以前我是男人婆?」
「不,以前你是仙女。」
滟儿回头,正好迎上旖霈有趣的眼光。
「真的啊!以前的你像个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任何事情到你手中都可以轻易解决,好像你天生下来就是为了拯救世界。」
「那现在呢?」
旖霈笑了起来,在她眼前挥挥手指。
「现在你需要被拯救了,亲爱的!你越来越像个普通女人,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怨增。」
「嗯……」她居然没反驳,反而好奇地问了一句:「普通女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
「你是说看到自己的爱人与其他人打情骂俏?」旖霈好笑地问。
「嗯……」
「看在你诚心诚意的问,而我又难得有机会比你聪明的分上,我就告诉你吧。」旖霈笑嘻嘻地靠近她的睑,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说完还神秘地朝她眨眨眼。
「保证有效!」
「真的是这样?不会太……那个了吗?」她瞪大了双眼,想了几秒钟。
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知道她决定试试看。旖霈极为有趣地看着她。
果然,杜滟儿动作俐落地解开上衣扣子,露出半截引人遐思的肌肤,然后她解开了如云长发,再来是找出皮包里最为艳丽的色彩为自己添上几分狐媚--
吧台那端的狂野男人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的目光已完全被年轻的女酒保所吸引。
她起身,微笑着朝旖霈抛个飞吻。
「虽然我在理智上不能理解这举动,但在感情上我则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然后,她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吧台,在男人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给了他一枚销魂蚀骨的热吻。男人措手不及,只能瞪大了双眼,孔砒这个突然脱胎换骨的女子--直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接下来,她拿起吧台上装满了冰块的冰桶,将冰块及冰水全倒在男人身上--他惨叫一声猛然跳了起来!
旖霈狂笑的声音充满了整间酒吧。
杜滟儿娇媚地朝男人笑了笑,甩了甩如云长发,很快消失在酒吧之中。当然,酒吧里所有的目光都狂野热切地追逐在她身后!
就如同每个普通男人会有的反应一样,这个狂野的男人也无法抗拒这诱惑。他看也不看吧台上瞠目结舌的女酒保,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 ※ ※
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他温柔微凶砒叹息--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飘荡了这么多年,向来都在情海中悠游自在的他这次似乎栽了个大跟斗啊!
好吧,他得承认刚刚那桶冰块真的让他很火大,但只要一看到她带泪的容颜,他便什么火气也没有了。到底是谁欠了谁?他真的结搞迷糊了!
他从来不想结婚,也从来没遇过能让他有这种念头的人;多少年来,多少女子想尽办法想要绑住他,却从来没有人成功。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对婚姻有种莫名的恐惧……
只要想起「结婚」,就让他无可救药地联想到「离婚」,而「离婚」这两字像是某种恐怖的枷锁,只要想到就让他无法呼吸!
所以只要不结婚,他就不用担心「离婚」,不用担心那可怕的枷锁会套到自已身上。
但现在,似乎到了他不能不想的时候……
她的眼角挟着一颗泪珠,晶莹剔透地挂在他心上,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没办法忘记这滴眼泪。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啊?
她突然醒了,眼角的泪落在枕上迅速消失,连印子也没留下。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默默看着他,像是正在心中鬃砒重大决定她那认真的表情,居然教他不由自主恐慌起来!
「我们结婚吧!」他不假思索吐出这么一句话。
杜滟儿怔住!
他叹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所说的话,心里竟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巨石。
「嗯……我们结婚吧。」
「你说过你不结婚。」
「嗯,是啊。」他呵呵一笑,裸着身子躺在她身边,细细凝首砒她陶瓷般的容颜。「我们结婚,我只有一个条件。」
「条件?」杜滟儿挑挑眉,生意人的本色跑了出来。「跟我结婚你还要开条件?」
「当然。」他邪气地笑了笑。「多少女人愿意放弃一切跟我结婚,如果不跟你谈条件,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她眯起眼睛,冷哼一声。
「你好像有点本末倒置,太高估自己了吧……」
「到底听不听我的条件?」
「好啊,你说说看。」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抚着她的唇瓣,带来一阵阵酥麻快感。
「条件很简单,只有一个,你得跟我定个合约。」
「婚前契约?」她得很努力才能忽视他的手指,得很努力才能叫自己保持冷静清醒。
「没错。」
杜滟儿的眉头越锁越紧。
「契约内容呢?」
「只有一条,终身不许离婚。」
她愕然瞪着他。
「这算什么条件?这是锁链!万一你打我、骂我、欺负我、养小老婆,也不许我跟你离婚?这算拭瘁契约?这种契约在法律上根本不能成立」
她的话没机会说完,他已经以一个缠绵的热吻紧紧拥抱她……
「其它的条件随便你写,你爱怎么写就悦瘁写。你可以写一百条规矩来限制我,可以写一千条内容让我动弹不得,我全不在乎。」他咬着她细致的耳垂,轻轻鹤砒热气说道:「我只要求你、水远别跟我说『离婚』。」
她怎么还说得出话来?
他微笑着捧住她的脸,深情凝首砒她。
「我只爱你一个人,你知道……或许我永遍改不掉坏习惯,但你得相信我,我身上这只蝴蝶,永远不会停在别人心上。」
「这句话,也可以写进合约里?」她泣然欲泣,脸上却是满满幸福的笑容。
「可以。」他叹口气,紧贴住她的身子,长发覆在他前额,如此凌乱如此狂野却又充满了温柔。
「这世上没有永远。」杜滟儿伏在他胸前悠悠说道:「这合约就算签了也未必算数……」
「不,算数的。」他揉着她的发轻轻说道:「对我来说算数的……那张纸,对我的意义就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嗯。」低下头,他轻轻磨着她小巧的鼻尖,透露出孩子气的脆弱。
「你不签,我就不娶你。」
杜滟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泪水的笑容。
「好,我签……如果你不乖,我写张休书休了你。」
「不会的。」他再度吻住她,像是弥补前生未完的前债、像是索求上天亏欠他们的所有岁月……
「这次,我再不会给你机会休了我……」
她来不及问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但她似乎也不想问,只是在心里,隐约有个破碎的角落,悄悄被填补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们都无法了解,似乎也没有了解的必要。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对方,好不容易补齐了欠缺的那个角落,他们终于圆满……钟诙能真正叹息着相拥在一起。
严禁外流版
NG版-1
大喜之日,新郎频频失踪,更是前所未闻!
满屋子宾客眼见卓邦堰第二次夺门而出,只能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
「等一下!我还没拍完!你去哪里?」沈亚气得从导演椅上跳下来大骂:「你还没说完台词!」
「我我我……我内急!」远处传来卓邦堰焦急的回答。
「一场戏写三天!这样我要写到什么时候?快给我滚回来!」
新娘子君无药正坐在桌上大啖美食,不住地啧啧称赞:「这个真好吃……咦?你们怎么都不吃?」
「不要再吃了,一桌子饭菜都给你吃光了,」
「反正都是要打翻地……」
沈亚抱着头呻吟:「天哪!救救我吧!」
「别抱怨,原本我该是『忘情抉』的女主角,被你拖来这里已经委屈得很。」
「什么叫委屈得很?忘情抉比得上套书吗?你脑袋坏掉……」
「哼哼,还不是你交不出『忘情抉』最后一本,才拉我来充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君无药啃着一只鸡腿,哼哼哈哈地回道。
「别闹了……快点啦,天气很冷耶!我想睡觉啦!」沈亚泪眼汪汪哀求:「你别再吃了!」
「你去叫男主角啊。」
君无药笑嘻嘻地,反正她也不会出现在下一本或者下下一本,她的形象已经被彻底破坏,乾脆显露真正本性。「喂!再帮我找一只鸡,这个很好吃耶!」
沈亚想掐死她!
「谁帮我拿一下卫生纸--」
更想指死那个正躲在茅房里看报纸的混蛋!
神啊!当作家有罪吗?竟要受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主角凌虐!
「报告导演,靳宝笙不肯出场。」木头人厂务(由木头人先生客串)慢吞吞说道。
「什么叫不肯出场?」她手上拿着刀子,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问:「这场戏他只出现短短几行!」
「对啊,就是因为只出现短短几行,又不是关键性人物,他决定担任下一本的男主角。」
沈亚的牙齿几乎咬断!「XXXXXXX」(以上消音)
「咳~ 身为导演以及作家,您不该口出秽言。」
「我XXXXXX(再度消音)!你去跟他说,他再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木头人厂务:「我说过了。他说如果您如此坚决的话,他也不反对,他觉得身为靳宝笙应该有更好的待遇……喔对了,公司的项姐刚刚打电话问候你。」
「项姐打电话问候我?」
「是的,项姐交代:如果你再不写,以后也不用写了。」
沈亚泪眼汪汪,哭得像个泪人儿。「天哪!当作家是我的原罪吗?」
「去!当你的主角才是一种原罪……咦?我的肚子好像也怪怪的……」君无药突然跳起来大喊:「卓邦堰!快快滚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木头人厂务扒扒头皮、撩撩他那头状似杂草的长发道:「一场戏拍三天,这些吃的也放了三天……我没说这可以吃啊。」
「吼!」
※ ※ ※
NG版-2
「你可以脱下衣裳让我看看你吗?」
卓邦堰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脱下衣服让我好好看看你吗?」无药害羞地说着,突然抬起头看了他半晌又道!「不过……说实在的,你这排骨也没什么看头」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三秒后爆出一阵大笑!
「够了!别闹了!」导演很想维持尊严,虽然她脸上也在笑,以致脸部肌肉显得相当僵硬扭曲。「重来!」
君无药挑挑眉、拍拍自己笑得过度劳累的肌肉。「咳咳,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