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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魔君 page 9 作者:聂少蓁

  "别得意,小子,‘随心所欲’与‘毒步天下’是不是你所夺?"

  "不,还包括"幽灵刀谱'。'剑蝶双绝',以及‘虚影幻形’三本秘籍。而现在,"唇角再次泛出一丝冷笑。"我还打算取回你手上的‘纳手乾坤’。"冷玉尘突地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地跌回地面。

  王岛敛起兵器,放声大笑了,他是解了他的穴,不过……"姓冷的,你是不是觉得浑身血液在倒流?忘了提醒你,在你昏迷之际,我让你暗服两颗'血蜘蛛'!在没有解药下,劝你勿轻举妄动。否则不出半个时辰,你不仅会浑身功力尽散,还会因吐血而亡。"

  唉!他就跟他母亲一样美丽,虽然有点可憎,但他很乐意让他一刀死在自已手里——与冷夫人一样。王岛由长靴里抽出把短刀,眯眼伸舌舔着刀身,边逼近扶靠着树干企图起身的冷玉尘。"没想到杀你这‘水云宫’的少主,比我王岛想像中的更容易。"

  该死!他太大意了,才会在中了这种西域奇毒而仍无察觉,再加上他擅动真气。体内毒素快速扩散……一股刺鼻腥味直冲咽喉,冷玉尘接连又吐出两口鲜血。看来,他的功力只剩不到一成,倘若再无解药……他直视王岛,眼底无一丝惧意。

  "在我将刀子刺进她胸口前;她也是这种表情毋庸置疑,你遗传了她的美丽,唉!杀了你,挺遗憾的。不过,我绝不会留个随时可能会让自己致命的宠物在身旁。别担心,我会痛痛快快一刀解决你。"

  "她"指的就是那背弃了他们父子俩的娘亲。冷玉尘微眯双眼。他向来憎恨自已像极了那女人。盯着那张漾着笑容的面孔,他突然能了解娘亲的愚昧与无知——这男人长得并不难看。

  "住手!"喝的一声,一把兵刃凭空介入,猛然打落王岛手里的短刀,并以一道雄劲的掌风,将他逼退至数丈外。"对不起,兰冰来晚了。"

  "不能怪你,那多疑的家伙半途点了我的昏穴,"冷玉尘抹着嘴轻笑道。因他无法继续运功,在他们行经的路途留下"玉沉香"的香味,没人知道,兰冰有副极其灵敏的鼻子。

  兰冰扶着他坐下来,倏地刷白了脸。"你中毒了?"

  "是‘血蜘蛛’。"

  闻言,兰冰二话不说,立刻由怀里掏出一瓶黑色小药罐,喂他吃下药丸。"我去杀了他!"

  冷玉尘张口想说什么,兰冰已如一阵风般直攻王岛。

  "臭丫头,找死!"王岛怒喝道,挥舞链子,双锤对上兰冰的软剑。

  一剑双锤,你来我往,打得惊天动地,由树林打到里边,不知不觉再转移到了一旁的悬崖。兰冰武功不弱,但王岛亦绝非等闲之辈。渐渐兰冰体力不支,频频露出破绽。王岛见有机可乘,双锤猛然疾玫,在第四招击掉了兰冰的兵刃。

  王岛看了胸前被划开的衣襟,气愤的咬牙怒道:"臭丫头,倒有几分能耐嘛!不过,你也只能到此而已,我手里这对双锤很快会让你脑浆四溅。"

  兰冰按着几乎被震断的手臂,仍毫无畏惧的迎视他的眼。咦!这是……是小石子掉落谷底的声音!这得意志形的男人,没发现他正在悬崖边。

  心悬兰冰安危的冷玉尘,等不及回复功力,人已循声赶到打斗现场。他看见剑从她手中飞了出去,也看见她摇晃地抱住手臂,虽然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绝对不喜欢此刻她背对自己的那

  种感觉。

  "这里!王岛,你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挑衅的声音分散王岛部分的注意力。

  兰冰却十分清楚,冷玉尘的功力根本还恢复不到三成,目前能打败王岛的方法只有一个——同归于尽!

  哦!他该死的就是知道,在兰冰扑向神情霎时错愕。震惊、恐惧闪烁交错的王岛时,冷玉尘亦运足真气,施展脚步冲上悬崖。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在王岛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他己感觉到自己在下坠。"不——"他王岛不该是这种死法!无法置信地丢掉铁锤,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却只提到空气,不甘心的狂啸与怒吼回荡于深山绝谷间……

  第九章

  悬崖上突然变得万分安静,隐约间,悬崖下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短短的刀刃几乎整支插入山壁中,兰冰一手紧紧握住它,另一手紧捉往冷玉尘的手腕。

  "兰冰……"冷玉尘忍不住吐了口鲜血,他抬首望着她。"放手——"

  "不放!"音量虽弱,语气却斩钉截铁。

  "放手!"

  "不!"为了证明这句话般,她更抓紧了手。

  冷玉尘叹口气道:"能留一命是一命!放开我,你尚能保住性命。"

  "大护法他们马上就到了。"

  "该死!你撑不了那么久的,你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啊?"

  "撑不撑得住,兰沐心里清楚。兰冰绝不会放手的!"她是担心害怕,但害怕的是更胜自己生命的冷玉尘。强烈的惶恐与害怕早已压过她身体的痛,也令她红了眼眶。

  他不愿意见她一起陪葬。"我以师父的身分命令你放手,兰冰!"语气一改先前的强硬,温柔的口吻甚至带着一丝请求。

  我兰冰发誓绝不违抗师父!"不!不要……不要逼我……我不放手……绝不!"他不能这样要求她啊!

  他宽厚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我希望你能活下去,自已活下去,兰冰。"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他一根一根地扳开她发颤的手指,企图以自己仅剩的真气,送兰冰上屋顶。

  不!没有你,我活下去又有何意义?"好,我放手。"

  他轻轻一楞,迎向上方的星眸。

  "我会放手的。"笑靥如花凄美的在她唇角绽放开来,在他松懈时,她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正当兰冰抱着同赴黄泉的决心欲放开匕首之际"在这里!我找到他们了!快找绳子来。"

  是大护法的声音!兰冰猛然抬首,看见柳满皇严肃的面孔。

  "殿主!兰使!你们撑着点,我马上下去救你们。"

  她很想朝他大吼:那么你最好该死的快一点!但她需要保留这最后一口力气。兰冰感觉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涌出眼角。

  该死!她怎么又违背了誓言,都是该死的他们!

  若兰出庄,柔软的羽枕上,一对长且卷翘的睫毛轻轻跳动了一下,为此众人的心跳皆加快了速度,当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掀起,他们都松了一大口气。

  "殿……庄主?"

  冷玉尘看到柳满皇。"是你为我运功调息?"

  柳满皇点头。"庄主觉得如何?"

  "嗯!大概恢复了七、八成……"

  "一个时辰,庄主,"

  一个时辰?冷玉尘目光越过他,落在另外两人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吃惊。

  "怎么?才一个时辰,你们两人就想造反啦?"他以玩笑的口吻说。

  "天大的冤枉啊!庄主。"各被打瘀青了一只眼的千秋雪和谢飞絮。

  千秋雪苦笑道:"是有人乘人不备,在属下和四护法脸上各揍一拳。"

  原以为兰冰会对教起她的他们报以感激的一笑,没想到她迎面就对他们吼道:"你们该死的,为什么这么慢来?"然后"砰、砰!"不由分说的朝他俩挥来拳头,打得他们闪躲不及。

  冷玉尘饶富兴味地微弯起唇角,心忖:她会有此举,并不难想像。

  "我们若知庄主的计划是如此,绝不会让庄主贸然行事的,庄主。"开口的是柳满皇,他语气里含有满满的不赞同。"计划本该是完美的,只怪我一时大意,没能及早注意到自己被暗服了

  "‘血蜘蛛’……¨秘籍呢?"蹙眉的冷玉尘想起自己昏迷前所交代的。

  "在这。"

  对!这正是"纳手乾坤",现在只剩"气化万千"了!

  "对了,兰使她——"

  "柳总管刚刚带她下去疗伤了,庄主。"

  刚刚?剑眉闻言拧了起来。柳满皇明白主子拧眉的意思,接着又道:"兰使执意坚持要等到庄主醒来,才肯让柳总管为她疗伤。"即使受了伤,兰冰仍像只路线呲牙咧嘴的母狮子。

  瞧,他已经听见她满是不耐烦与气愤的声音了,完全不像个病人。

  "放手!他醒了,我听见他的声音。"

  "等一下,你这只手的伤口需要缝合啊!"

  "走开!离我远一点!"

  "砰——"先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抹纤细的人影如风般卷进内室。兰冰眼里只有此刻缓缓由床上起身的冷玉尘。

  "兰姑娘——庄主……太好了,庄主,你醒了!"方为兰冰接回脱臼的胳臂,正打算为她缝合另一手臂伤口的柳满堂,拧眉出现在兰冰身侧,在见主子已清醒,微愠的脸霎时盈满笑意。

  "柳总管,把针、线和你手上的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

  他气色看来好多了。除了眼前对着自己皱眉的男人外,兰冰没发觉房埋只剩她和他两人。

  "兰冰,将柳总管搁在桌上的东西拿过来。"

  她完全沉浸于喜悦里,被动的走向他,并依他的指示在他身旁坐下来,温驯得像只家猫。

  "'血蜘蛛'的毒……你觉得怎样……没事了吧?"

  "现在我打算亲自为你处理伤口,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着手为她剪开之前草草包扎的布条,染满血迹的它们令他蹙紧剑眉。

  "我认为它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一绺黑发落在他的额前,她瞧得有些痴迷。

  "这绝对称不上是‘小伤’,兰冰。"他的表情令她不由得俯首瞧自已的伤口,吃惊地睁大双

  眼。

  "我……我没料到它会划得这么深……"好痛!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呢?

  "而你居然放任这个伤口不管至今?兰冰,你该死的没有因失血过多而亡,真是奇迹啊。"瞧她,脸白得像鬼般难看。

  "嗯……"

  "把针给我!"语气阴沉得吓人。

  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她沉默地将穿了线的计递给他,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为她消毒、缝合、上药。绑上干净的布条。没有上麻药的伤口,应该是很痛的。但她看着他专在的表情,竟让她不知不觉忘了疼痛,甚至漾出一抹静懈的笑容。

  "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突然出声问。

  "呃?"她为之一愕。

  "我不认为我缝合的技术好到能令患者露出这种……看似愉快的表情。"

  淡淡的笑意轻敛几分。"不,兰冰是在想,幸好自己当时并没有松手。"

  他是她的再造恩人、严厉的师父,赏罚分明的主人,以及总在她最孤独无助时,适时展开双臂拥她入怀的温柔男人。

  "嗯……"

  "嗯?"他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兰冰绝不会松手的!"

  冷玉尘抿紧的唇轻勾起一抹谈笑,"我知道,因为你从小就固执的像块石头,傻丫头。"避开会压迫到伤处的可能性,他细心地为她打上结。

  傻丫头!兰冰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躲在冷玉尘怀里哭泣的情景……他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再这样叫过自己了。兰冰突然有股想扑进他怀里的强烈欲望。

  "压到伤口了吗?"瞧她忽然红了眼眶,冷玉尘语气不禁透露着担心。

  "不,没什么。"她强迫自已甩掉那股好笑的冲动,轻轻抽回手,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多谢庄主,不打扰庄主休息,兰冰告退。"

  暖,她怎能以为她的心思能躲过他的双眼?只稍一眼,他使将她看透。冷玉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慵懒地躺下。

  "兰冰……你何不上床与我一起躺下——既然你也得休息。"轻柔的口吻却满是霸道的命令意味。

  有那么半晌,兰冰哑口的瞪着冷玉尘掀开被等待她上床。

  冷玉尘知道兰冰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位,对她露出恶魔式的邪魅笑容。

  "怦咚!"兰冰不禁嫣红一张脸,心跳甚至为此而漏跳好几拍,但心底深处有着更多的感动。

  "还没醒来吗?"

  "是的,庄主。"丫环谦卑的低首应道。

  令冷玉尘轻蹙眉挥手遣退了环,径自走进内室。越是接近内室,空气中那股不对劲越是清晰,直到来到兰冰所躺的床畔前。

  怎么回事?冷玉尘直觉伸手探向兰冰的额头好烫!仿佛被人的了似的,冷玉尘无比震惊的收回手。立刻地,他又以手轻拍着兰冰的双颊,神色甚是担忧。"兰冰,醒醒!"

  回答他的除了那差点打断他鼻梁的一拳外,还有几句模糊不清的三字经?!她显然已经陷入昏迷中。该死!是伤口所引起的吗?冷玉尘拉过她受伤的手,迅速地解开布条一瞧。伤口已经发炎,而且似乎相当严重。盯着红肿伤口片刻,冷玉尘重新包扎好伤口,表情凝重的起身离开。

  山神庙后方一处隐密竹林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鲜艳的血,染红了这片苍翠的竹林,十几条人命就这么命丧于此。

  "老天!箱子里装的是石头。"

  "这边也是,老大。"阴风寨的两名楼罗分别在两头喊道。

  什么?他脸色难看的飞纵过去。石头?除了石头之外,连屎也没有。

  "那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耍我苏屠?"苏屠咬牙切齿对身旁爱将常飞怒道。

  常飞,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脸型削瘦,鲜少有笑容。他瞧了堆满石块的箱子一眼。"事实摆在眼前,这些是石头。"

  "不错!所以,那家伙活不过今晚。"苏屠额上青筋凸起,咆哮地挥出钢鞭,一鞭劈开箱子与车身,石头顿时飞落满地。

  窒闷的房间,静心打座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下床为自已倒了杯茶。

  "砰!"一声,房门猛然让一股劲风硬生生的打落,男子反应迅速的弃杯闪向一旁。

  "出来!姓鲁的!"

  鲁非拧眉抓起壁上的剑,纵身飞了出去。"苏兄弟"

  "别叫得那么好听,你们进去给我搜。鲁非,看招!"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苏屠迎面就是毫不留情分的一鞭。

  "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鲁非有惊无险的躲开这一招。

  "你心知肚明,哼!"

  "这……"

  "老大!找到了,在床底下有两箱盖了官印末开封的箱子。"说着,从房里扛出两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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