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如芙蓉般的面孔,他抚着自己的下巴,指间传来平整光滑的触感。他的唇型展露出一抹弧度。薄抿的唇角那抹淡笑,该是他对她手艺赞美的表示吧!
冷凝以为在这之后他会先行离去,但是她却瞧见他根本没有移动的意思,反倒将视线投注在那只与他刮胡刀摆在一起的除毛器。
淋浴中,他的半途加入延缓了她原先要做的事,所以她打算在他离开后完成它。
或许这样的摆设会令他不快吧!冷凝猜测的同时,她的一手已探向那只除毛器,打算将它改置于“不冒犯”到他尊严的“适当”角落。
但冷凝没有碰到它的机会,因为她的腰已教一只手臂攫获。
惊喘中,她让他抱离原来的位置,感觉自己腾空的双腿着地,她脸上难掩诧异地望着他。
他又“赫”着她了吗?冷烈唇角的笑更明显了。他燃烧的眸将她炙热的身躯浏览一番后,他轻柔的转过她的身,让她面向镜中的自己与他。
他们的目光在镜中交缠,他的双手由她的肩滑入她胸前诱人的襟口,探入浴袍,然后将它们轻轻推向一旁;柔贴的布料缓缓地自她圆滑细腻的双肩滑落,垂挂在她盈握的腰际,她完美的上半身在明镜的偷窥下,呈现在他眼中。
瞪着镜中赤裸的自己,她着实被吓住了,她不知道他有这种嗜好的……马上的,她又发现自己会错意了。她见他拿起除毛器……他想做什么?
冷凝不解在他开口后得到答案。“把手举起,放在我脑后方。”他一手战胜地揽紧她的身,一手握着除毛器,对着镜中的她投以一抹坏意十足的微笑,低训地命令道,呼出的气息拂向她冰冷的耳垂。
呃!这男人,他……怔愣的她,顺从地将自己的左手臂抬起,然后依照他所吩咐的放在他的脑后方。这男人要替自己剃除腋下?!他……
“明开忍会带你前去新的住所。”沉稳的声音伴随着细小的电动马达声传入她耳中。
冷凝右倾的上半身微抵着他绕过她胸前的臂弯,她望着镜中的他无言地点头。
为了不让姓雷的起疑,他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直到东西取回,然后就是姓雷的该消失的时候了!
胸前温势的气息拂上她裸露的肌肤,让她感到阵阵酥麻由这里直窜全身,还有贴近在她小腹上,散着热力的五指……他的……
“你的心跳得好快……为什么?”接过她递来的毛巾,他为她拭净她的双腋,挪揄的表情笑望着她,现在他不得不赞叹自己惊人的克制力。
他听见自己狂热的心跳声了!该死的男人,为何他总能挑起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教她淫贱得像个荡妇?
突然间,她竟对这样的自己有股莫名的讨厌。“你弄错了,少总,那是你的心跳声。”几乎是对“自己”生气的,她挣脱他的手,逃离他的身,拉回垂在腰际的衣物,一语不发地走向浴室的门,不管此举是否会因此而惹恼身后的男人。
呵!她在生气?为他?还是为她自己?他又逼出她的另一面吗?
不让她有夺门而出的机会,半途中,她的身子在瞬间已让一股空中突如其来的强猛力道带回他宽阔的胸前,她的下巴在下一秒遭他攫住,双唇被他接近蛮横的攻势所吞没。
火势的唇舌以狂掠之势席卷着她,灼热的酥麻感霎时流窜至她身上每个毛孔,惊动了她四肢百骸,教她情不自禁地与他纠缠。
男人狂野的强索如往常般教她受不住地瘫软了身子,她轻颤的手,不得不攀紧他浴袍下的双臂。
狂猛的吻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满意于冷凝的热情已让他挑起,冷烈狂掠的唇离开她的,凝望向她的脸。
优美绝伦的容颜,已布满如痴如醉的红潮;瑰丽的唇瓣,在他略含惩罚性的粗暴索求下,红肿地轻泛血丝。
“逃避什么?”他克制地扳起她的下颚,教她迷乱的眼逼视他那对不容她有所遁逃的黑眸。“逃避你对我无法遏止的热情?它令你失控,更教你害怕?你对这样的自己突感厌烦,所以选择‘生气’作为逃避的藉口。”
冷凝让他的一席话震撼住了。这……这男人竟能看穿她的心思,将它赤裸裸的解析、道出!
她害怕了,却怕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原来她的思绪已非她所能控制,竟危险的、脆弱的让他一眼瞧出。
冷凝仓皇地将视线飘向一旁,逃离那黑眸里的逼视,但,黑眸的主人岂容得她如此。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眼神擒住那对失措的眸。“又想逃避什么?事实?!”扳住她下鄂的手,改以挑逗的姿势往下滑,修剪整齐的食指沿着曲线玲珑的高峰来到打着结的纤腰。
食指勾起衣带的一头,轻轻一扯……他略带薄茧的双掌,抚着她呈8字型的诱人曲线缓缓爬升,然后探入细肩,将挂在她肩上的衣物往两旁一推---浴袍滑下柔细的肩头,飞落在她赤足的脚跟后。
他的眼依旧与她交缠,他的双手抚上她胸前雪白的肌肤,挑弄她浑圆的巧挺。
“这身子的热情只能属于我,我要它们为我而颤动,为我而燃烧,唯独我---明白吗?”他的语气似羽毛般轻柔,却又凝重得教人不容怀疑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协迫。
“如果---”他邪气犹如锐的眼微眯,滚烫的双掌突地盈握住早叫他挑逗得十分敏感的高耸,令掌下的身子受不住地倒抽一口气,心脏为之漏跳一拍。“姓雷的要是胆敢对这身子有所沾染,不管东西是否到手,杀无赦!懂吗?”
她是他的女人,他绝不容许其他男人对她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今晚在宴会里他多有失常。冷凝怔愣地轻蹙娥眉,但也由不得她多想,瞬间,她裸露的身子已腾空飞起,让他那对强悍的手臂带到他宽阔的胸膛前。
他拥着她,踏出浴室,朝房中央那张大床迈去。
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闪烁波光的星眸望着床畔前正褪下衣物的男人。男人壮硕的身体她应该不陌生的,可是,她仍旧不免为他那身鸷猛的野性所眩迷,尤其是在他一身蓄势待发的……
冷凝对着眼前那张俊美得几乎能让上帝亲口咕哝“阿门”的容颜探出双手,她的玉指缠绕在他颈后,将眼中闪动着征服光芒的他拉近自己。
是的,他要她热情,而她确实也只为他燃烧,对其他男人而言,她是冷感的,所以,他的顾忌根本是莫须有的。
唇角含着一抹淡笑,她的唇在贴上他的之前,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叹,不自觉地轻滑而出。他不该如此的……
第五章
“顾芯,我看还是算了吧!”
“……”
“你这是大海捞针呢!”
“吱!”一声紧急煞车声,是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女孩子的回答。取下车钥匙,顾芯抓来后座的背包,她一手扶着椅背,帅气地轻跃出敞篷跑车。
“不,这叫‘有志者,事竟成’。高三时,老秃驴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记得吗?”她将手里的钥匙环抛向半空中,再接住它。如此的动作重复了数次,直到她着短靴的双腿踩上PUB入口处的石阶。
小慧追上她。”此‘志’非彼‘志’。顾芯,你已经白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难道还不死心?”
“是啊!”顾芯倏地住了脚,她踩在第二个石阶上,转身望着她的死党。“‘都’已经半个月了,总不能教我前功尽弃、半途而废吧!”她皮笑肉不笑地嘴角一扯。“那才真叫‘白白浪费’本小姐的寸寸光阴,知么?”
顾芯的脸明显写着不快,小慧有丝仓惶。“可……可是……”她的话有些结巴了,顾芯的脾气比沙漠的气候还多变,说变脸就变脸的。
“拜托!”对喋喋不休像个老妈子的好友,顾芯不以为然以食指戳着她的左肩。“跟着本姑娘,有吃、又有喝,又有‘白马’可看,你还有什么怨言?走啦---”去!怎么愈来愈像何妈,唠叨个不停,嘴上一阵咕哝,顾芯领头走上铺设着地毯的石阶。
在待者的带领下,顾芯和小慧在地下室靠近吧台的角落坐下。
见顾芯由背包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给一旁的待者,小慧不禁圆睁两眼。在脸上漾着异彩的待者转身离去后,她瞪着她低叫:“小芯,那是一千元耶!”
“我知道啊!”无关痛痒的回应声由她低垂的下巴闷声传出。顾芯一手抓着袋子,一手在里头翻搅着,然后掏出一包淡烟。
“你刚才给了他小费一千元!”
“有什么关系,‘他’的钱本来就是要花的,我只是尽本份帮他花罢了。”燃起一根烟,顾芯漫不经心地说着,两眼望了大惊小怪的小慧一眼后,飘向四周的角落。
唉!这就是身为富贾之女令人羡慕的一点,出手之阔,连眼都不眨。小慧不由想起自己那不务正业、老是伸手要钱的穷酸老爸,突地,她觉得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们坐的位置右侧有翠绿的盆栽点缀,增添了几分隐密性,却也足以让她们将室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百坪大的空间,可以用“富丽堂皇”四字来形容。吧台的正前方约莫十坪的舞台,一组五人乐队正奏着西洋老歌“江水向东流”,舞台的中央,一位身着露肩银色礼服的美丽歌手以她略微沙哑的噪音,低低诠释着歌曲。
透过昏黄的光线,小慧环视室大手笔的装潢陈设。啧啧啧!她惊叹,自己以前常去的PUB与这里相比较之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的手不由得探向身侧,扯着好友的手臂。“喂,小芯!这PUB真是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子开的吗?”小慧盯着她高挺的俏鼻。
“嗯,”顾芯收起游移的视线,朝好友的脸轻吐白烟。“如假包换。”
“咳!咳!”小慧被迎面而来的烟呛了几下,她以手背挥去鼻前呛人的气味。
她伸手取来顾芯身前白绿相间的烟盒。“哇靠!没见过你这种怪胎,来到老子开的店,除了得自己掏腰包外,连小费也出手大方。”小慧嘟起小口朝半空中吐口白烟,嘀咕道。
“笨蛋!这叫‘拿老子的钱,投资老子的店’!”肥水不流别人田。知吗?”顾芯唇角挂抹嘲弄的笑,以肩头轻撞小慧的胳膊。
“神经!”小慧低笑地拿起桌面上的海收尼根啤酒,就嘴喝了一大口。
据顾芯所言,她那一年见不上两面的老子,在黑道是响叮当的大哥大,行踪飘忽难以捉摸。打她出生至今,她与老子碰面的次数竟可怜的不超过十根手指。于是,电话便成了他们之间联络情感的唯一工具。
顾芯很少提到她老子的,就算自己偶尔不经意的问起,她也总是一语带过。她想,她对她老子有很深的成见。
冰凉略带甜甘味的液体沿着她的喉咙缓缓而下,小慧发热的身子顿感到一阵舒畅,她又连灌了数口。
“小芯,他如果知道了---你想他会有什么反应?”小慧突然想起一人。
“他?”顾芯放下握在手中的啤酒杯,一时不解地瞪着脸上有丝隐忧的小慧。
“陈彬啊!”小慧低叫地轻拍桌沿。“你想,要是让他知道此事,而对你疯狂的举止醋劲大发,跑来向你质问,届时,你要怎么回答?”
“凭他?”顾芯冷哼。“他算哪根葱!”
“不错,他哪根葱都不是。但,小芯,你别忘了,陈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岂是那种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简单人物。之前有个女的,就单单向他提出分手,到现在那女的还坐在轮椅上,一辈子再也无法走路了。”小慧盯着她继续道:“我是提醒你,在提出分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一点,陈彬绝不是那种会潇洒大方的挥手与你道再见的男人。再说---”她迟疑地看了顾芯已经蹙眉的脸一眼。“当初陈彬是你从他上一任女友身旁抢过来的……他是不会轻易地让你甩了他的---”小慧的声音倏地消失在唇际,只因为此刻顾芯的脸全变了。
“笑话!”她低吼道,但激昂的乐声遮去她部分的音量。“男有情,女有意,岂是我单方面拍得响的?”她的一只手在半空中挥动着,显然有些激动。“‘抢’!他值得我大费周章吗?凭他那副嘴脸?哼!陈彬配吗?要不是看在他还有那么点男子气概,老娘早八百年前就甩了那家伙。”
顾芯将烟头往烟灰缸狠狠捻熄。“他该感到庆幸的,我让他伺候至今,算了对他的恩宠了。你也知道,我与‘马’子交往,从不超过半年的,况且---”她挑眉地盯着啤酒杯,邪邪地勾起唇角一边。“他再凶、再狠,我就不信他敢出手动我半根汗毛!他有这个胆吗?哼!”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考虑搬上她老子的名号,毕竟身为他的独生女,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哈!饮尽剩下的半瓶啤酒,顾芯抓起小慧的手。“别再提那扫兴的话题,走!跳舞去---”
说着,她拉起小慧,往舞台前那块已是人满为患的空地走去。来到中途,不经意地,顾芯由眼角突然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啊!是他。她内心一阵低叫,忙不迭又将小慧扯回原来的位置。
被顾芯莫名其妙的推回座椅的小慧,一头雾水地瞪着她发亮的脸庞。“怎么回事?瞧你的表情---出现神迹啦?”
“不错!神迹呢!”顾芯兴高采烈地低嚷。“他---我瞧见他了!”神采奕奕的眼,像似中了特奖般闪闪发光。
“哪个他?”小慧让她这一叫嚷,神经变得有些迟钝了。
“笨蛋!”顾芯推了小慧一下。“就是我那‘恩公’啊!”
“在哪里?”小慧终于意会过来。她的眼马上往人潮中搜寻着。
“前方,舞台右侧方的角落,旁边有个花盘,穿着深蓝色的外套,背对我们的那一位---瞧!就是现在在跟待者讲话的---”顾芯见着他的侧面了,刚毅俊挺的线条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教她怦然心动。
循着顾芯手指的方向望去,引颈眺望的小慧很快便看见那位让顾芯近乎痴狂的男主角。
那张俊挺的绝容,是愈看愈帅,唉!陈彬是连比的机会都没有,注定要受顾大小姐抛弃的命运了;为此她不免有些担心。
小慧不再多想,因为顾芯这会儿正拉扯着她的袖口。“小慧,我这样的打扮还可以吧?”顾芯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领口,抚着她的裤身,以手代梳抓了抓她齐肩的发,满脸期待地等着好友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