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佣自花束的边缘偷偷地瞻仰火夕迷人的风采和翩翩的风度,一颗心在 胸腔内小鹿乱撞,心跳声犹如鼓声一般大。
“莉亚,谁送花给小姐?”火夕的记亿力一向很好,认人是他的专长之一。
“佛瑞克先生。”莉亚的蓝眼中窜人一摄光芒,一颗心也因为四少记得她的名 字面雀跃不已。她将花递给连尹泪,而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连尹泪颐手将花搁置在凉亭的长椅上,似乎一点也没有一般女孩子收到花时的 喜悦。
“不高兴吗?”火夕微偏着脸打量她。“这么多的商业锤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 下。”
她轻轻摇头,“他们中意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和‘四季盟约组织’的关系,这 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淡谈的语调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没有夹杂多余的感受 。
“不要看轻你自己,即使没有‘四季盟约组织’,你依然是迷人的女孩,这一 点谁也不能抹煞。”火夕的态度温和却坚定若盘石。
“谢谢。”她很感激。
一绺不安分的发丝垂至火夕的跟前,更是为他俊美的脸庞增添一丝诱人的气息 ,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傻丫头你道什么谢,我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连尹泪的目光锁定在火夕那张魅惑女人心的俊俏脸孔上,流露出些许她自己也 没有发觉的析求,“你下午就要回德国去了吗?”
“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他看到了她眼中无言的拆求,可是,却不能有所响应 ,否则,难保不会被疆的妒火烧灼得面目全非。事实上,也该多给他们一些彼此适 应的时间,“闲杂人等”都该退场了。
“是吗?”连尹泪难掩失望的表情。
不过,她本来就得要独自面对三哥,早点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就算夕能够多陪 她一天,两天又如何,情形不会有多大的改善。
拍拍她柔软的粉颊,火夕打趣地道:“高兴一些,又不是世界末日来临了,疆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可以保证。”泪儿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疆其实是以他 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
“嗯……”她的声音里仍残存着不确定,却不想再给火夕找麻烦,佯装出来的 坚强模样更教人怜惜。
火夕努力按捺下想伸出援手的念头,故意忽略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相敖来了 。”
“四少,泪小姐,早呀!”相敖笑容满面地晃到凉亭来了。“今天天气挺好的 ,只不过有个人头顶上的那一片天在下雪。”他以无关紧要的语气提了提火疆此刻 糟得一塌胡涂的心情。
“早。”火夕微微点了下头,漂亮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渗透人心的浅笑。“那我 们是不是该雪中送炭,表现一下同胞爱,手足情?”疆是该受些煎熬。
相敖颇有同感地猛点头,边提议:“那么买个暖炉送他,如何?”
“好主意。”火夕颔首。
而连尹泪则是有听没有懂,一头雾水地看看火夕,又瞧瞧相敖,“你们在说什 么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呢?什么下雪,暖炉的?”
火夕唇角的笑容漾深,而泪儿正是令疆的天空下起雪来的原因,“闲聊而已, 没什么。”话锋候地一转,“敖,你是来找泪儿的,是吧?”
相敖差点被火夕的笑容绘迷了心窍,他赶忙把注意力给拉了回来,“想邀漂亮 小姐出去走走,不晓得有没有人肯赏光?”
虽然火家的四胞胎都拥有同一张俊美的脸孔,但是,四人之中尤以排行老四的 夕较为中性,魅力更是无远弗届,男女老幼皆爱亲近他。
“泪儿你就和敖一起出去走走吧!”火夕优雅地直起身,选择忽略相敖脸上偶 尔会出现的迷悯表情:“我也该回去整理一下东西了。”
“你不去啊?”她回过头。
火夕微微笑,态度仍是沉隐如斯,“你们去就好,玩得尽兴些。”
相敖目送火夕顾长的身形离去,许多之后才调回视线撞进一双闪着慧黠光芒的 灵活大眼睛中,“呃!我……们走吧!”他难得有狠狼狈的时候。
连尹泪不停地咯咯笑个不停,原来……原来相大哥喜欢夕啊!耳际不停传来连 尹泪银铃般的笑声,相敖不得不出声解释,“我并没有着四少看。”啊——这根本 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嘛!
她笑得更是厉害,“我明白,真的,哈……我真的了解,你不喜欢夕,对不对 ?”
她故意说相反的话。
相敖颓丧地抚了抚脸,他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泪小姐,你别笑了,行不行? ”
他懊恼极了,真想就此倒地不起算了。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嘛!”连尹沼勉强止住笑,“其实很多人都喜喜夕,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
相敖无奈地露出苦笑,只可惜,四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第五章
虽然连尹泪才刚来纽约没几天,但是,她的追求者也都得到消息,不远千里纷 纷追到纽约来。此刻佣人玛莉又捧进一柬纯白色的香水白合,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 柬了。每当玛莉捧进一束花来,火疆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而此际他的俊脸已经黑了 一半。
要查出他在纽约的住处并不是简单的事,而他们只花了短短数天就弄清楚了, 这其中一定有某个人走漏消息,而那“某个人”除了他亲爱的母亲大人不作第二人 想。
“少爷,这花……”玛莉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一脸危险气息的火疆,并且在心 中暗自祈祷那个酝酿中的超级飕风别找上她。
火疆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将那一柬花送到连尹泪的房间去。
“是。”玛莉战战兢兢地捧着美丽的花束爬上阶梯,快步地朝三楼走去。
烦躁地靠向椅背,火疆伸手揉了揉眉间,回到纽约好几天了,他和泪儿的关系 始终没有明显的进展,她还是努力地避着他。
就他看来,连十公里外的“邻居”和泪儿的关系也胜过这个同在一个屋摄下的 挂名三哥。
精明干练的火狠适时的出现,端来一杯弥馒着浓浓香气的咖啡,“三少爷,泪 儿小姐带勇士出去散步,待会儿就回来了。”
火疆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声不吭。他并不是要她来帮他做敦亲睦邻的工作,他 是要她……算了,多想无益。
火疆起身折回工作室,“别来打扰。”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工作。
“是。”不过,她明白,这项禁令并不包括泪儿小姐在内。
打开他随身的笔记型计算机,十指如飞地下了一连串的指令,并且连接上身在国 的温期。
计算机荧幕上迅速地出现一行火疆键入的字:“查出和杰克等人接头的买主了吗 ?”
另一行回复的字出现:“目前其英国方面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正在规望,就怕 被人一网打尽。事实上,他们也正等着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好一劳永选的解决这件 事。”
火疆修长的十指再度在键盘上飞舞:“全部人员待命,好戏就要正式开演了, 杰克撑不过明天,他一定会主动把正主儿带到我们面前来,在他去和正主儿碰面的 时候把那批失窃的芯片原封不动的运回来,看他怎么和对方交代。”
“那么杰克一行人呢?”遥远彼端的温栩请示。
火疆的嘴角释出冷冷的笑意,隐隐约约夹杂着令人毛骨惊然的寒意,他毫不迟 疑地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字:“自然有人会替我们解决杰克—行人,EAM不会放过他 们的。”
杰克原是秋火科技集团的究发部经理,年薪百万美金,前景无限美好,不过, 这一切的美好远景蓝图全被他自己一时的贪念给毁了。从没有人可以在背叛他之后 还可以安然无恙的,杰克不会是第一个。
至于,美国EAM公司,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不过,不急,可以慢慢 来。
他有很多的时间能够和他们馒慢周旋,太饶让事情结束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结束和温栩的交谈后,火疆又阅读了一堆宿燎传过来的机密资料,下了一些命 令,而后开始批阅火狼带回来的公文。
时间在他专注于公事上飞快地流逝。
“叩叩。”突兀的敲门声毫不客气的打断火疆的思绪。
他的眉头摄紧,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妨碍他工作?他已经吩咐过火狼不许任何人 来打扰,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敲门?他并有响应的打算。
许久的沉默之后,敲门声又再度响起——“叩叩。”
火疆低咒了声,“该死。”门外的人最好有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可以让他认同。
“进来。”火疆的声音更形低沉、诱人。
门被缓缓地推开来,一声羊叫声首先传进火疆的耳里。是泪儿的宠物——勇士 。
没错,她的宠物是一只羊,而且取了个雄壮威武的名字——勇士。一只名叫勇 士的羊,可笑之极!
算了,现在可不是讨论羊名字的好时机,重要的是泪儿,她怎么会主动来找他 ?
真的是太难得了。
在火疆心念电转的同时,连尹泪窃窕玲珑的身形也出现在他的眼前,脚边还跟 着那只与她形影不离的绵羊勇士。
他成功地掩饰住心中因为她而衍生出的喜悦,以一贯的淡然面对她,“有事? ”
不过,语气之中原本弥漫的怒气已消失无踪。
门外的火狼噙着含蓄的笑容旋身离开,一如她来时的无声无息。
她极度不安地咽了口唾液,“三……哥……”要是她能够小心一点的话就好了 ,现在也不必单独来面对他了,不过,再想这些都太迟了。
看到她畏怯不安的模样,才刚消褪的怒气又猛地窜升上来,而且更炽烈,只不 过,这回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与他人无涉。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怕他!而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没有发现,现在才想改善 会不会太迟了?
“说吧!”声音还是泄漏出些微的情绪了,而敏感纤细如连尹泪当然感觉到了 。
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嗫嚅地开口:“勇士……呃!是我!不小心吃掉了 ……庭院一角的草。”
火疆哭笑不得地凝望着连尹泪,她就这么伯他,怕到语无伦次?“再说一遍。 ”
到底是她吃掉庭院里的草还是勇士?
“我……不小心……吃掉了……”她终于察觉自己谎乱之下说错了话,一张俏 脸倏地飞红。
火疆起身走到南面的窗户前,随意地看向外头,赫然发现草坪上有一小块是光 秃秃的,放眼看去说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是勇士吃掉了 那一片草,还是你吃掉的?”
罪魁祸首优闲地在火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当绵羊的自觉 ,不过,在火疆叫到它的名字的时候,它还回头叫了好大的一声:“咩——”
是错觉吗?那一被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怒气卸在下一瞬间像水在空气中被蒸发, 无迹可寻。
连尹泪缓了缓紧张的情绪,也缓了缓如擂鼓般急促的心跳,“是我不小心…… ”
答案怎么还是她?!火疆没听完她的话,便又戏谑地调侃,“到底你是绵羊或 者勇士才是绵羊?”
听到自己的名字,勇士又是响应地叫了两声,“咩——咩——”
连尹泪愕然,三哥刚刚居然说了一大串的话,而且,还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怎么可能?!不苟言笑的三哥竟会开玩笑?!这太不可思议了。
火疆讶然的表情一闪而逝,他只不过戏谑地说了句话,值得摆出如此隆重的讶 异表情吗?她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她一回过神来,随即慌乱地回答:“那一片草是勇士吃掉的,不过,那不是它 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它。”要是他因此决定把勇士送回纽西兰去,那她该怎么办才 好,“要怪就怪我吧!”她摆出一副打算从容就义的表情。
“没关系。”
连尹泪反应不过来,“什么?”“没关系。”他只好再说了一次,表情依然是 故我的无所谓。
被勇士吃下肚子的那一片草坪再叫人植上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征了好一会见,才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关系?”
“嗯。”
她的怀疑遂增,“你不生气?”
火疆努力地将视线固定在窗外的景物上,“你希望我生气?”他为什么非生气 不可?
“不。不……”她连忙一选声的否定。虽然弄不清楚原因,不过,她比较喜欢 这样和颜悦色的三哥。
不经意自眼角的余光瞟见勇士低着头不知在啃啮着什么东西,视线再调降,他 昂贵的波斯地毯——连尹泪也瞧见了,“勇士,不可以。”
“咩——”勇士兴商采烈地奔回主人的身边,挥然不觉自己又犯了错。
勇士原本所油的地方果然又出现一小处光秃。
连地毯也吃?!火疆不禁怀疑,勇士到底是不是绵羊啊?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道歉,勇士还真会给她惹麻顿。
虽然有点气,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抱住勇士毛茸茸的身体,表现出强烈的保护 意味,以免火疆一怒之下毙了它。
火疆园了她一眼,再度回到办公桌后坐定,“算了。”如果勇士不是泪儿的宠 物,他铁定把它捉来交由厨子作成烤羊肉大餐。
连尹泪又再一次受到震撼。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三哥吗?她瞪着他看了半 晌,仍是看不出所以然来,那个可以辨别身分的红色火焰纹印被过长的刘海遮住了 。
会是大哥和她开的玩笑吗?愈想愈有可能,她放下勇士,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地 朝办公桌走近。
火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想做什么?
连尹泪来到办公桌前,漾出顽皮的笑容,“你是大哥,对不对?”她的小手横 过办公桌的上空,准确无误地轻拂开他额前的刘海,清清楚楚地看见额中央的那三 簇霸道狂猖的红色火焰纹印。他是三哥?!她不敢置信。
火疆犹如雕像似的动也不动,俊险上纵横交错着复杂的感情,他得用尽全身的 力量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将泪儿拥人怀中,他并不想吓坏她。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撤下了一层魔网,紧紧、紧紧地将他困住,撩起他自己也控 制不住的猛烈情感如燎原般蔓延开来。
此刻如果再和泪儿待在同一个房间内,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最不 希望的就是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