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狂妄。”火疆评论。
不过,说归说,敌的医术高超可是铁一般的事实。
火敌一眼瞟过去,哼了哼,“我有狂妄的本钱。”他可一点 也不谦虚。
“听说你最近在生役展的气?”火却将ORAD模型战斗机 换到另一只手上。
“消息挺灵通的嘛!”她没有否认。
他笑问:“为什么?”
“明知故问。”她不打算说明。
“只是个吻而已。”火敌大刺刺地道。“不必太在意。”
其实他的用意是要夕原谅役展,却因措词不当而适得其 反。
“哦?”火夕挑起眉毛,“假设小幽被其它男人强吻了,你会 如何?”
火敌的浓眉拢紧,“宰了那个男人。”
她将他方纔说的话回敬过去,“只是个吻而且,你的火气 干么那么大!”
这下子他可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一向都说不过夕。
火却悠然自得地接口,“夕,即使你要判他有罪,也该给他 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没有回答。
火疆亦道:“那对你并没有任何损失。”
“男人总是为男人说话,”她算是答应了。
火敌的眼中闪着不认同的光芒,“那是因为我们相信役展 对你的爱。”
原本一个俊美绝伦的火夕就已经是大多数游客的注目焦 点了,纷纷投以倾慕、惊艳的眼神,而远会又多出了火却、火 敌、火疆,四人拥有一张相同的容颜,一般的英俊、一般的出 色、一般的令人心头小鹿乱撞,现场几乎引起一阵大骚动,顿 时,让基隆八斗子的夕照美景也相形失色许多了。
火夕漫不经心地瞟了瞟四周,发现停足的游客似乎愈来 愈多,敌最讨厌被人品头论足了,而且,还有少数较为大胆的 女孩子打算趋前搭讪,最好趁敌还没发飙之前离开,方为上 策。
“回去吧!”她旋身走向车子停放处。
沈由恩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火敌见状咕哝了声,“麻烦。”
* * *
韩役展在长形走廊上拦下火夕。
“有事?”她的态度有些冷淡,挂在唇畔的浅笑倏地消失不 见。
“对。”他确信夕还在生气。
自从来了台湾之后,所有的事都脱了轨,原本该幸福美满 的婚姻生活出了差池。
“说吧!”她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等着。
而沈由恩依然阴魂不散地跟在火夕的左右。
韩役展的视线掠过她身后的沉由恩,紫色的眸底悄悄地 蒙上一片阴霾,“在这里?”眸光转回火夕身上的同时阴霾尽 褪。
“有何不可?”
“在生我的气之前,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的要 求并不过分。
“好啊!”她同意。
“我和席拉的关系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和她只是 普通朋友而已。”为什么他和夕的新婚生活要被沉由恩和席拉 弄得一团糟?
“还需要作任何想象吗?我可是亲眼所见,你和席拉接吻 总不假吧!”火夕冷冷地道。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有哪一个妻子可以忍受丈夫吻其它 女人?除非爱已不存在。
她相信役展和席拉之间没有暖昧的关系,但是,那个吻却 令她极其不悦。
“那是意外。”是他一时疏忽没有防备才会被席拉吻个正 着。
“她是喜欢你的。”席拉的表现极为明显,任谁都看得出 来。
“她的喜欢对我而言是累赘也是负担。”韩役展的话毫 不留情,同时也意有所指的瞟了瞟沉由恩。“我保证不会再有 下一次。”
他的言词态度其实可以温和一些,但是,必须在不危及他 的婚姻生活的前提之下。
沉由恩故作不懂他的影射。不时,愉偷地朝韩役展的房 间投去一眼,彷佛在等着什么。
她的举止悉数纳入火夕的眼中,而后一抹了然的眼神飞 快掠过。
可以预知的是小由必定又有花样了!
果不其然,韩役展的房门忽地被打开,身上只围了一条浴 巾的席拉﹒特雷西亚自房里探向外头张望,显然是在找韩役 展。
韩役展闻声回过头去,赫然瞧见一个不应该在他房里出 现的人——席拉﹒特雷西亚,而且,还是仅着一条浴巾的模样。
他的脸当场黑了一半,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她已先热情 地道:“亲爱的,别让我等太久。”她无视于其它人的存在。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也足以让人有很多联想了。
“我什么时……”他只吼了一半便忙不迭地转回头想先跟 火夕解释清楚,却对上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夕,她在我房里 的事我并不知情。”
火夕的情绪让人无法捉摸,“有美女等着你呢!”她指的当 然是席拉﹒特雷西亚。
沉由恩也在偷偷地注意着火夕的反应,期望看见她所预 期的愤怒,但是,没有。
难道这样还不足令夕相信韩役展的不忠吗?
他气息败坏地道:“去他的美女,我才不在乎。”他只在乎夕 的感觉。
夕是不是相信他的清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的接吻事件还未解决,这 会儿又被夕撞见席拉﹒特雷西亚半裸地在他的房里出现—— 任谁撞见都会误会的一幕,他恐怕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看来你有得忙了。”她从容不迫地避过他的手,渐行渐 远。
沉由恩低着头追随火夕的身影,而后一抹笑花浮上嘴角, 慢慢地绽放了。
只要夕对韩役展起了疑心,怀疑他和席拉的关系并不单 纯,那么她就又朝目标迈进一大步了,会有那么一天的,夕会 是她一个人的王子。
望着伊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韩役展的脸色也愈见阴郁,满 腹的熊熊怒火几欲烧毁他的理智,紫色的眸子里酝酿着骇人 的风暴。
他的眉宇打个死结,阴骛地逼近退避到房间内的席拉﹒特 雷西亚,“谁是你的亲爱的?”他咬牙切齿地质问。
她像是被浑身周遭的怒火给烫着了,退了一步又一步,张 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了?”他眼中的紫色风暴更加猛烈骇人,“方纔 你说得可溜了,没有任何顾忌。”
而且还是当夕的面,无视于其它人的存在,他心头的怒火 愈烧愈狂炽。
有生以来,他从不曾如此生气,这是头一遭,体内隐藏了 三十一年的火爆团子彷佛在顷刻间复苏活络了起来,驱逐了 他的自制力和温柔。
他好可怕!席拉﹒特雷西亚吓得浑身无力,四肢虚软地跌 坐在地毯上,模样十分狼狈,原先的性感妩媚也已荡然无存 了。
她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地。
韩役展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自地毯上拽了起来, “快滚,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对她动粗。
没有第二句话,席拉﹒特雷西亚连滚带爬,狼狈已极地逃 离。
在怒火徐缓地消腿之后,理智一点一滴地回来了,他的眼 神悠悠地转沉。
有古怪,其中必定有古怪!
夕被那个可恨的小魔女小由缠住了不放,他的身边也有 个席拉在他和夕之间制造误会,莫非……
* * *
飞机正降落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东方的一个岛屿—— 幽冥岛上。
“冬火保全集团”旗下的顶级杀手之一“幽冥鬼火”就在此 地据岛为王,过着不受干扰的惬意生活。
一旁早已有幽冥岛上的管家领着数名仆人在停机场上等 候着了。
火夕优雅地自机舱内走出,步下阶梯,沉由恩跟随在后。
“四少。”
“好久不见,尼古拉斯。”火夕挑起一抹笑。
尼古拉斯必恭必敬地道:“四少,冥少爷此刻不在堡里。”
“无妨,我此行不是来找他的。”火夕笑着说明来意,“有位 幕天小姐住在这儿吧!”
“是的,四少要找幕天小姐?!”讶异的表情只在他的脸上 停了一秒。“她在里面,请跟我来。”
沉由恩拉住火夕的手,“幕天是谁?”
“她是冥的师妹。”她简洁地回答。
“你找她做什么?”沉由恩又问。
火夕睨了她一眼,打趣地道:“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我会 以为你是间谍呢!”
沉由恩不依地嘟起嘴抗议,“我怎么可能会是间谍嘛!” 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和夕为敌。
“幕天是冥的师妹,专长亦是爆破,我来找她是打算延揽 她加盟冬火保全。”火夕作了说明,而后话锋倏地一转,“尼古 拉斯,冥他上哪儿去了?’
尼古拉斯推开门,“冥少爷他赶去北面森林的小木屋里救 叶盼小姐。”
救倪叶盼?火夕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那位倪小姐怎么 了?”
尼古拉斯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幕天小姐将她囚在小 木屋里,还绑了炸弹。”
“原来如此。”她饶富兴味地笑笑。
显然冥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倪叶盼,否则依 他的行事作风会任由她自生自灭。
大厅内一抹纤细的人影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闻声迅 速地抬手抹了抹脸后才回头。
沉由恩一怔,好美的女孩子!
坐在沙发内的女孩子有一张瓜子股,弯弯的柳叶眉,灵活 慧黠的大眼睛、小而挺的鼻子、樱桃小口,再加上一头披肩的 乌黑秀发,活脱脱是一个赢弱、楚楚可怜的古典美女。
她就是幕天!
幕天的视线调向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立即开口介绍道:“幕天小姐,这位是‘冬火保全 集团’的总裁四少火夕,她是特地来找你的。”
幕天站起身,表情是既惊艳又意外,她没有想到领导‘冬 火保全集团’的竟是这么一个斯文俊美的年轻男子,“久仰大 名,我是幕天。”
火夕看见她泛红的眼睛,“哪个人这么不解风情,竟惹得 美丽的小姐哭了!”
“我没有……”幕天想否认。
“是冥。”火夕肯定的语气,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
仆人于此时送上咖啡和栗子塔、苏格兰蛋糕。
幕天赶紧转移了话题,“四少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她将情 绪掩饰得极好。
“谢谢你打响了‘幽冥鬼火’的名号。”火夕话带调侃地瞅 着她。
幕天绝美的脸蛋上闪过一抹歉意,“对不起,我不应该冒 充我师兄接CASE。”当初她是想借此引起“冬火保全集团”总 裁的注意,想得到赏识加盟“冬火保全集团”,才能一步步地打 入师兄幽冥的生活圈,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希望能令他喜 欢上自己。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虽然师兄不肯承认他喜欢倪叶盼,不过,他的反应却已经 说明一切了。
火夕浅笑地提出邀约,“有没有兴趣加盟‘冬火保全集团’ 为我效力?”
“我?”她有些意外。
“你和冥师出同门,我相信你的能力。”她对幕天深具信 心。
“可以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吗?”她需要时间调适心情,确 定自己可以面对师兄而不感到痛苦。
“当然。”
幽冥自外头转了进来,他笑着打了招呼,“四少。”
火夕亦回以一笑,“回来啦!”她墨黑的眸子里精光一闪, “那位倪小姐呢?”
“大概回房去了吧!”他随口道。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 火夕身边小鸟依人的年轻女孩。陌生的脸孔,她是哪来的小 丫头啊?
火夕也看出了他的好奇,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仅是道: “她是我的表妹沈由恩;小由,他是我的好友兼伙伴幽冥。”
沉由恩颔首,不甚热络地道:“你好。”语毕,她仍旧像只八 爪章鱼巴着火夕不放。
幽冥眼尖地瞧见沉由恩手腕上缠着绷带,不过,却什么也 没问,“你好。”他的口气更是凉如水般,而后,他的态度才有了 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四少,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我是来找幕小姐的,既然你不肯替我延揽她加盟冬火, 我只好亲自上阵了。”火夕微微一笑,淡淡地陈述出事实,“让 小姐哭泣的男人很差劲。”
他当然知道她口中差劲的男人指的就是他,他无话可说, 只好一笑带过,“嘿!”
四少尊重女性的绅士作风一向是其它人望尘莫及的,若 她真是男人,肯定会是完美无缺的美男子,也是所有女人梦寐 以求的王子,他暗忖。
火夕轻描淡写他说:“我已经提出邀请了,虽然她还未答 应,不过,你可不许再找人家的麻烦。”
她若不交代清楚,只伯冥不会轻易作罢,尤其在慕天对倪 叶盼做出那样的事之后。
“若是有人委托我杀她呢?”幽冥毫不避讳地挑明了说。
火夕沉稳依旧,“你会接受取伙伴性命的委托吗?’一缕笑 意在她的唇畔泛开来。
“当然不会。”他不假思索地说。
他可以为伙伴牺牲生命,当然不会接受残杀自己人的 Case。
闻言,她笑了,“那不就对了。”
是吗?伙伴?幽冥漠然地瞟了幕天一眼。既然四少都这 么说了,他也只好依言而行。
见沉由恩的神情有些疲惫,火夕说:“累了吧?”经过长时 间的飞行,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也的确是难为了小由,尤其她 才出院不久,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嗯。”她点头应了声。
幽冥见状,主动地道:“我叫人带她到客房去休息好了。”
“不要。”沉由恩的拒绝来得又急又快。
闻言,他颇不以为然地耸起眉毛。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 好歹,若不是看在她是四少表妹的份上,他早将她丢下海喂鱼 去了。
“小由,你不是累了吗?”火夕看着她。
沉由恩仰着倔强的小脸,不肯离开她半步,“我怕你会突 然不见了。”
“怎么会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火夕的嗓音依然悦 耳,“先去休息吧!我保证你一觉醒来头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OK?”
见她还是摇头,幽冥阴沉着脸,几乎想把她吊起来毒打一 顿,不过,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好吧!”火夕起身,“我陪你。”
闻言,沉由恩这才露出笑容。
幽冥则是苦有所思地看着她缠着火夕不放的身影,心想, 四少八成是有麻烦。
* * *
“怎么不睡?”火夕察觉到沉由恩的现线一直不曾从自己 的身上移开。
沉由恩掀开棉被坐了起来,终于将几天来心中的疑问问 出口,“我记得你说过讨厌不忠实的男人。”
“我是说过,怎么了?”火夕抬起眼。
“你已经亲眼看见席拉半裸地在表姐夫的房里出现,他们 之间的暧昧关系不言而喻,为什么你还不和他离婚?”她一直 在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