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欲望无穷,除了名利还要有权有势。
伊本﹒宾﹒赛德准备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袍子,却被她的话 打断——
“要是你父亲知道你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必定会对你失望 透顶,你让你的头衔蒙羞。”
“他不会知道的,我特地把你和韩役展安排在这边,为的 就是避免我父亲发现你们的存在。”伊本﹒宾赛德愉悦地笑着。
然后,他的注意力又转回火夕身上的袍子,解开她腰际的 带子,还未来得及掀开袍子,身后传来的轰然巨响骇了他一 跳。
他自床上弹了起来,旋身,“是你!”
破窗而入的是脸色铁青的韩役展,一头金色短发几乎逐 根竖立了起来,彰显了他的暴戾怒气。
他说过,要是伊本敢打夕的主意,自己肯定不饶地。
伊本﹒宾﹒赛德惜愕了极短暂的一瞬间,韩役展却已一闪 身来到他的面前了。
韩役展揪起他的衣襟,毫不客气的便结实地一顿拳打脚踢。
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臆间,几乎焚毁他的理智和自制力。 伊本竟然想对夕霸王硬上弓?!
该死的东西!他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两成。
伊本﹒宾﹒赛德根本不是韩役展的对手,只能狼狈地闪躲 着,根本毫无反击之力,韩役展的拳头每三拳总有两拳是结结 实实击上他。
“艾德希、凯卓……唔!”他观了个空扬声叫唤房间外头守 候的侍从,随即又捱了一腿。
韩役展仍不打算停手,他的怒气还未消褪。
若非他及时出现,夕岂不是会惨遭毒手了?!真是不可原 谅!
不过,有一点令他想不通,房间内起了大混乱,弄出震天 价响的噪声,为什么门外看守的士兵和侍从竟然毫无反应? 大奇怪了!
韩役展终于收住拳脚,转身绕过方纔撞倒的桌子走向床 铺,打算替火夕解开手腕的丝带,却赫然发现——
“敌?!”
第八章
是敌?!床上被绑住双手的人怎么是敌?!
而且,他额头正中央的火焰纹印多出了两簇?!
韩役展愣住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房门也于此时被打开了,走迸阿曼国王和抱着ORAD模 型战斗机的火却。
这回换伊本﹒宾﹒赛德傻眼了。
“父……王……”父王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吓!还有另一 个火夕。他想起了自己的鼻青脸肿,立即别开脸去,一颗心不 停地往下沉。
包着紫色头巾,两鬓微白的阿曼国王无比心痛失望的看 着儿子,“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尤其火 四少在担任他的保镖时,不只一次救了他的性命,对他有恩, 而伊本竟然恩将仇报。
“我……”伊本﹒宾﹒赛德本还想否认。
“刚才我在外面已经把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了,依你的行径 看来并不适合作为一国之君。”阿曼国王拂袖道。
“父王……”伊本﹒宾﹒赛德惶恐已极,莫非父王是打算废 掉他,另立王储。
火夕偕同沉由恩自浴室走出来。
“四少,我代伊本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我一定会好 好处罚他的。”儿子终归是儿子,再怎么生气,自己还是得替 他求情。
否则,得罪“四季盟约组织”无异是自我死路啊!
火夕的视线在伊本﹒宾﹒赛德身上兜了一圈,既然他已经 得到应有的惩罚,就饶了他也无妨,“那么,我就把他交给您 了。”
“谢谢!”阿曼国王感激莫名。
“希望他不会是下一任的国王。”她唇畔勾勒出来的笑更 形温柔。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拥有将人自天堂打入地狱的威力, 将伊本﹒宾﹒赛德的国王梦彻底击碎。
“当然。”他立即允诺,然后带着伊本﹒宾﹒赛德离开客房。
“喂喂喂!你们到底要我被绑在床上多久?”火敌没好气 地大声嚷嚷。
韩役展上前去替他解开丝带,“你额头上的纹印怎么突然 多出了两簇?”
“这个啊!是画上去的,为了假扮夕嘛!”这一回他可是牺 牲颇大呢!还穿上了阿拉伯的女性服饰,说有多别扭就有多 别扭!“你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夕?”
他自觉还满像夕的,怎么韩役展看了一眼就破了?枉费 他还花了那么多心思!
“眼神。”火敌不解,“什么眼神?”
“夕望着我的眼神里有爱。”韩役展肉麻得挺顺口的,一点 也没有“吃螺丝”。
火敌笑着啐了一声,“肉麻!”
火却睨了他一眼,“羡慕吗?建议你也可以效法,搞不好 小幽会更爱你哦!”
他瞪了火却的笑脸一眼,明知他说不出那种恶心巴拉的 话。“不必了,阿幽她就爱不会甜言蜜语的我。”
沉由恩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说别人肉麻;他自 个儿说的话也丝毫不逊色啊!
“很好笑吗?”火敌哼了哼。
她赶紧摇了摇头。火却笑了笑,敌大概没有察觉他自己 刚刚也说了一句肉麻程度相去不远的话!
敌真是有天份啊!只可惜小幽没有亲耳听到。
韩役展忽地想到,“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阿曼?什么时候 到的?”
“昨天。”火敌简洁地回答。
“舅舅通知我们小由的事,要我们顺道过来瞧瞧。”火却说 得较为详细。
而后,他们交换了一眼,心中有了相同的决定——
还是别让役展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在夕的计画中。
夕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老爱陪着对手玩游戏, 像是逗着老鼠玩的猫儿,末了,才给予致命的重重一击。
可怜的伊本王子,谁教他要不自量力地招惹夕!
幸好,他们和夕是同一阵线。
至于,役展……爱上太聪明的女人本来就是自讨苦吃,他 们也爱莫能助啊!
“原来如此。”韩役展接受了他们的说词。
火敌走向浴室,“我去换衣服。”
沉由恩拉住火夕的手臂,“夕,我们什么时候回台湾?”这 个动作似乎已成为习惯了。
韩役展将火夕捞了过去,“她没空。”这一回除非天塌下 来,否则,蜜月是度定了。
“你们要去哪里?”沉由恩着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冀盼全 写在脸上了。
虽然她已经不再迷恋着夕,可是,她对夕的喜欢却未曾减 少。
火夕才张口便被捂住。
“去哪里都不让人跟。”韩役展斩钉截铁地道。
“小气,”沉由恩做了个鬼脸。
他丝毫不以为意,小气就小气,横竖他就是要和夕过一阵 子不受干扰的两人生活。
* * *
希腊伊兹拉岛
伊兹拉岛旧名为伊兹里亚,意为“水分充沛的”,现在却很 讽刺地成为长期荒芜。干旱无水的岩块,在风景如画的海湾 一带,白色的房子沿着缓坡而筑,其中点缀着占地宽广的灰色 上流阶级住宅,使景观更加醒目,沿着码头的是各种多采多姿 的市场店铺,市场中心有一座用大理石建造的圣母修道院石 塔。
吩咐司机在原地等候,韩役展拉着火夕下了车,进入市场 内去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食物——足够他们两人吃上好几 天而不必出门。
然后,他们又回到车上,让司机将他们载往目的地。
伊兹拉揉和原始的自然美和引人入胜的港口城市景观, 长久以来一直是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岛屿,也可以说是地中海 诸岛中最出类拔革的旅游圣地。不过,那并不是韩役展选择 来这里的原因。
沐浴在洁白与鲜蓝色系之下的伊兹拉是个纯洁无瑕的城 市。车子越远离市区往观光客足迹罕见的山丘地带而去,更 呈现出迷人而道地的希腊色彩,窄窄的巷道。陡斜的阶梯将 住宅区之间互相连接起来,清一色的白墙不时被具百年以上 历史的门廊打断。
“很不错的地方。”火夕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的宁静和 优闲。
车子在一幢有着花园。粉刷成鲜蓝色的宙棂,腥红色阶 梯的白色房子前停下。
司机热心地帮忙把东西提下车。韩役展领着火夕走进屋 内,他可是挑了许久,才选中这一家的。
客厅内布置得极为淡雅别致,吸引火夕目光的是右手边 的一架大钢琴。
韩役展的用心随处可见。
她回头朝他微微一笑,“我很喜欢。”这一趟蜜月旅行他们 到过许多地方,葡萄牙里斯本,西班牙加地斯、喀他基那、巴 塞隆纳,摩纳哥,义大利罗马、那不勒斯,然后来到希腊。
“在这里没有事事帮我们打理好的佣人,我们都得自个对 付哦!”韩役展笑了笑。
说了是不受干扰的两人生活,所以,就连佣人也摒除在 外。
尝试一下没有佣人可以差遣、没有狸跟在身边的生活,倒 是个挺新奇的感受,拋开所有的公事,没有“冬火保全集团”。 没有“韩氏机构”,只有她和韩役展两人。
她不经意瞧见司机提进屋里来的两大袋东西,忽地问: “也包括调理三餐吗?”
“没错。”他点点头。
火夕沉吟道:“那恐怕有问题。”
他狐疑地扬起眉毛,“嗯?”
“你会烹任吗?”她对烹任可是一窍不通。
“不会。”干脆之极的回答。
接收到韩役展两道询问的目光,她笑着表明,“别冀望 我。”许多事情都难不倒她,偏偏烹任除外。
韩役展轻笑出声,“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打从他们认识以 来,一直到结婚之后,不论是在法兰克福还是奥斯陆,他不曾 见过夕进厨房,是不需要也没必要,所以,他不难猜出夕不擅 烹饪。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人是全能的,不会烹饪丝毫 无损夕的魅力。
他又道:“所以,我买的都是可以微波的食物,再不就叫外 卖,总是有法子可以解决的。”
付了车资连同小费后,韩役展提起两大袋东西走向厨房, “来帮忙吧!”
“嗯!”她跟了过去。
挑出今天晚上的食物排列在桌上,然后把其它的东西都 放进冰箱里面冷藏之后,韩役展才起身道:“接下来就看本大 厨的功力了。”
火夕笑了笑,不给面子地道:“那都是现成的食物,和你的 功力没有关系。”
“这么说就太伤我的心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微波 也是需要技术的。”
“是、是,大厨师。”就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好了。她找出 咖啡壶清洗了一下。
韩役展一一将食物放进微波炉中微波,火夕则忙着煮咖 啡。
不一会儿,立即有咖啡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其中还 掺杂着食物的香味,弥漫整间屋子。
“夕,可以开动了。”韩役展拍了拍手。
火夕转过身,瞧见桌子上果然摆满了热腾腾的食物,“看 起来还挺不错的。”
他可得意了,“我这个大厨名不虚传吧!”
“是、是。”倏地,门铃声响了起来。
韩役展纳闷地皱起眉头,他确定这附近没有他和夕的熟 人,那么,此刻在外头按们铃的人会是谁?
门铃声仍在持续着。
火夕亦有些好奇。
“我去看看,”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韩役展转身走向门口,咕哝道:“来啦,来啦!门铃都快被 按坏了,真是!”
火夕亦尾随在他身后。他将门打开,一瞥见门外的人立 即反射性地又把门给关上。
见、见鬼啦,他们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是谁?”她的视线被韩役展高大的身躯挡住,什么也没看 见,只知道门开了又关。
“瘟神。”
门外立即传来熟悉的声音——
“役展,这是你对待大勇子的方式吗?”
“表姊夫。”
“把门踹开好了。”
外头一阵人声鼎沸,显然是阵容庞大。
“却、小由和敌他们都来啦?”她并不意外他们能找到这里 来。
可恶!这些人是来凑哪门子的热闹?韩役展忿忿不平地 将门打开,“你们……”
先是火却抱着吉见无过和慕容舟走进来,接着是火敌和 谷幽,然后是火疆和连尹泪。
最后进屋的是沉由恩,她一进屋立即扑向火夕,紧紧抱住 不放。
连疆和泪儿也来了!火夕挑起眉毛,真是难得啊!
“唔!好香。”火敌的鼻子最灵。
不仅有食物还有咖啡!
“夕,我们……”谷幽的脸上有着歉意,她并不想打扰夕和 役展的蜜月旅行,但是,敌硬是拉着她来凑上一脚,她根本没 有拒绝的权利。
“我明白。”火夕知道小幽是被敌拖过来的。
“这么隐密的地方,要不仔细找还真难发现呢!”火疆意有 所指地瞟瞟韩役展。
换言之,即是不论他们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所以,他们一行人此刻便找来了。
“可是风景很漂亮呢!”连尹泪认同韩役展的眼光,在这种 没有喧嚣的地方度蜜月,肯定很愉快。
“你喜欢?”火疆瞥了她一眼。
连尹泪的脸微微一红,没有回答。
“下次我们自己来。”火疆这时才发觉,他和泪儿结婚三年 多也还没度蜜月呢!
吉见无过今年七岁即将就读小学,是慕容舟嫁给火却之 前所生的孩子。
他自火却的身上溜了下来,走近火夕,“姑姑。”眼中闪着 晶亮的光芒。
“无过乖。”火夕笑了笑。
沉由恩似假似真地道:“我还是很喜欢你呢!不想把你让 给表姊夫。”语毕,偷偷觑了韩役展一眼。
韩役展脸色铁青地将火夕和沉由恩隔开,保持距离以策 安全,“夕是我的老婆。”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彷佛看见他和夕美好幸福的蜜月旅行跟他Say Good bye!
幸福总是短暂的。
火却漾起一抹坏坏的笑,“横竖我们都来了,接下来你们 去哪我们都跟定了。”
火敌、火疆、沉由恩、吉见无过都同意,所以,结论就是少 数服从多数。
韩役展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计可施。
好好的一个蜜月旅行就这么硬生生给这些碍眼的电灯泡 破坏,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只想和夕独处而已……
* * *
整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和夕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有任何 独处的时间,一会儿是沉由恩,一会儿是吉见无过,一会儿是 火却,一会儿是火敌,他们的蜜月就这样浪费掉了,只好无奈 地返回台湾。
韩役展独自出来散散心。
忽地,一阵机车引擎声从身后传来。
他仍旧徐缓地走着,没有回头去看,路上有机车呼啸而过 是很正常的事。
却在机车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臂上骤然传来一阵剧痛,随 即背部又捱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还来不及反应,急驶而过的机车又掉头回来,高高扬起 的是沾了他的血的利刃。
韩役展无暇再多想其它,只能设法避开迎面而来的锋利 刀子,一转身却发现另外还有两辆机车堵住了他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