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夕的脑海中隐隐有个模糊的概念了,「听过「冬火保全集团」吗?」他该不会是 ……「没听过。」他放下杯子,表情显出困惑不解,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舞会?什么「冬火保全集团」?她妹妹又是什么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他迷惑的眼柙,火夕确定了一件事──他患了失忆症。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她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钤。
「我……我是谁?」韩役展困惑的表情掺杂了一丝丝浮躁。「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 的名字?」
「你叫韩役展。」
他喃喃地重倾,「韩役展、韩役展……」却依然唤不起片段的记忆,脑海中除了空 白还是空白。
「别再想了,待会儿医生来作了检查后就会知道问题所在。」火夕打哳他的思索。
奇异的,她轻柔的嗓音犹如和煦的微风轻易地拂去盘踞他心头的浮躁和不安。
「妳的名字?」
她微笑,「火夕。」
在她回答的同时,两名医生和数名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
火夕飞快地扫了一眼,嗯!全都是熟面孔。她必须确定没有歹徒混在其中,才能确 保韩役展的生命安全。
「感觉怎么样?」一名医生以挪威语询问。
韩役展亦以熟练的挪威语回答,「除了全身都痛以外,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脑海 中一片空白。」
显然他只是单单失去某些记忆而已,其它能力都没有丧失。他可以说着一口流利的 中文和挪威语。
「不记得名字?」
「嗯!」
「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对。」
医生替他作了一些身体外部的检查后,旋身对火步道:「我们必须为韩先生作进一 步的检查和脑部断层扫描,找出问题所在。」
火夕点头同意。
在他们将韩役展推出病房之际,火狸提着热腾腾的食物走来。
「四少,韩先生醒啦?」她的视线随着病床移动,直到那一群人消失在转角。
「是醒了。」她道,不过,叉百新的问题了。
「他们要带他去作检查?」
「嗯。」火夕颔首。
暂时不管他了,工作要做,也得吃饱了才有体力嘛!火狸抬抬手,「四少,先来吃 早点吧!」
「等会儿,妳先去打电话通知我们的委托人吧!让他们知道韩役展醒了,不过,却 失去记忆了。」她轻轻的几句话却有炸弹般的威力。
「失去记忆?!」火狸提高音量。
她没有回答,仅是道:「快去。」
火狸领命而去。
火夕蹙着眉陷入沉思,对于来往行经的护士投注过来的倾慕眼柙毫无所觉。
不一会儿,火狸去而复返。
「办妥了?」
「他们立即赶过来。」她回复。
火夕的视线不经意触及她手上提着的热食,「我们先把早点吃了,才有力气工作, 嗯?」在能力范围内,她尽量不辜负别人的好意。
火狸扬笑点头,察觉了往来护士的爱慕眼光,玩心大起地偎近火夕身边,亲昵地挽 着她的手臂转进病房内,而后抑制不住地捧腹大笑。
火夕没辙地看着她。
火狸笑得无法自己,笑得连眼泪都自眼角溢出,「天啊!我快不行了……」话虽如 此,她还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狸,妳呀!真是顽皮。」火夕不禁道。
敛起笑容,火狸一本正经,冠冕堂皇地道:「我这么做可是在帮妳的忙耶!」
虽然她自己也十分乐在其中。
火夕挑起一道眉毛,「那么我是不是该向妳道谢啊?」她并不希望有那么多的女孩 喜欢上自己。
「不,不必了。」火狸忙不迭地拒绝,随即又故态复萌,「妳刚刚没看到真是人可 惜了,那些女护士一看见我挽着妳的手臂,眼睛瞪得跟铜钤一般大,裹头燃起的熊熊妒 火差点把我烧焦了呢!」她说得精釆万分,兴致一来还比手画脚一番。
火夕有些无奈,「还吃不吃早点?」
她连忙点头:火夕漫不经心地把食物往口中迭,韩役展的失忆看起来不像在演戏, 那么照理来说刚刚算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他可以一眼就辨别出自己的性别?不 可能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他啊!
咦?四少在发呆!火狸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将火夕完美迷人的容颜都纳入眼底, 若非她自小和四少一起长大,对于四少是女人的事实再确定不过了,说不定她也会是四 少那一大群爱慕者中的一个。
「四少,妳在想些什么?」
火夕挸线的焦距集中起来,「狸,妳相不相信有人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女人?」
「谁?」这么厉害!雏道有火眼金睛不成?真该好好访谈一下才是。见过四少的人 ,十个之中有十一个会认定四少是个俊美的男人,即使四少漂亮得不象话。
「失忆的韩役展。」火夕交叠起修长的双腿,轻描淡写地吐出。
「嗄!」她傻眼了。
她的讶异在预料之中,火夕单手支撑着脸颊,微偏着头揪着火狸,「就是失忆后的 韩役展,他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就说我很美,很有趣的说法。」
火狸边收拾东西,边道:「怎么会,这表示韩役展他是个独具慧眼的男人,懂得看 透表面的假象。」四少只要稍稍改变一下装扮便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对于这一点 她深信不疑。
「多谢妳对我的姿色这么有信心。」火夕的唇畔绽放一朵勾魂摄魄的笑花。
虽然明知道四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火狸依然会为她一个不经意勾勒出的笑意怦然 心动。「不客气。」而且火狸也觉得,失去记忆的韩役展的直觉显然变敏锐了。
「我要你去查的资料,如何了?」依第一次狙杀韩役展的手法来判断,歹徒显然是 精于枪法的人,才能在长距离下开枪,而且不会偏离准头引起骚动。
「歹徒是在一栋商业大楼五楼的男士冼手间内开枪的,当天出人那栋大楼的人员既 多且杂,恐怕无从查起。」火狸作了详尽的报告。
火夕又问:「极怎么说?」
「目前在挪威境内停留的世界级职业杀手只有蜘蛛,但是行踪不明。」她一丝不苟 地报告自御极那儿获得的机密资料。
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取得,一向是御极的专长,也在他的管辖之内。
这就够了,火夕的眼中精光毕露。
***
好不容易打发了所有人之后,病房内终于只剩下韩役展和那个有着四簇火焰纹印的 美丽女子。
他记得她叫火夕。在他被许多陌生人围住的时候,她始终是一副优闲的模样倚墙而 立,却又彷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般蓄势待发,像头美丽危险的美洲豹,今人不敬小觑。
他知道她在捍卫自己。一个女人会如此在意另一个男人的安危,通常只有一个理由 ──两人有很密切的关系。
第一,两人的年龄差距不大;第二,两人的发色、眼瞳颜色不同;第二一,两人的 姓氏也不同。所以,综合以上三点他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才是。
摒除了血亲这一层关系,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情侣或者夫妻。他并不讨厌 自己得到的结论。
火夕踱到床边,见韩役展仍是百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兴味大起,「为什么这么盯着 我瞧?」如果盯着自己的是女人,那她还可以理解。
就在她来到韩役展触手可及的地方时,他迅速地拉下她,并且毫不犹豫地吻住她。 两人的气息浅浅地交错着。
事情完全不在火夕的预料中,一回过柙来,却察觉到他灵活的舌正在自己的口
中翻腾、肆虐,并且纠缠住她的舌不放。她像座石雕像似的既没反应也没反抗。
良久,韩役展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他早就想知道吻她的感觉,这会儿愿望终于实 现了,虽然浑身的伤口都开始疼了起来,但是,值得的。
捂着唇,火夕白皙俊美的脸隐隐染上两抹浅浅的魟晕,这并不是她的初吻,不过, 倒是第一次被吻,而且还是这等火辣辣的接触。
火夕稍稍平复了急促的心跳,找回些许沉稳,「你为什么这么做?」她不解。
他的接吻技巧很高明,显然并未受到失忆的影响。
「为什么?」他笑了开来,紫罗兰色的眸子染上温暖,更显得迷人,「就只是想吻 妳啊!妳的问题页奇怪。」他英俊粗犷的五官散发着纯阳刚的男性气息。
韩役展理直气壮的口吻差点说服了火夕。
不对,他没有权利吻她。她蹙起眉毛,「你不能吻我。」她对这种说法真有点无法 适应。
虽然感觉有点陌生,不过,他喜欢吻她的感觉。「什么?」他没听清楚。
「你不能再吻我。」她又说了一坎。这一次她没有出手打他并不代表下一次也不会 。
「为什么不?」情侣或夫妻间接吻是很正常的。「妳在害羞吗?」他想,这是惟一 的解释。
害羞?谁害羞来着?火夕的沉稳悉数回来了,「保守的中国人并不时兴用吻来打捎 呼,而你和我都是中国人。」即使他那金发紫眸的外表看起来不像中国人「那不是打招 呼。」她是在生气吗?气自己忘了和她有关的一切人事物。
不是打招呼,那是什么?她猜不出他脑中的想法。「那是什么?」
「情人之间的吻。」韩役展的语气再自然不过。一定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他才 会忘了吻她的感觉,但是,从现在开始不会了。
情人之间的吻……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情人了?火夕眉宇闲锁丁愁,「我们不是情人 。」看来那场人为车祸不仅今他丧失记忆,也撞坏了他的脑子。
「夫妻?」他又不是故意忘记的。
「不是,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有一小簇火焰在她的 黑眸之中飞舞,平添些许诡异的气息。
她的情绪有些捉摸不定。就像此刻,他根本察觉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气。「听说妳在 这儿衣不解带地守了我三天。」
火夕承认,「嗯。」
「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妳为什么愿意在医院等我醒过来?排除了我们有血缘上 的关系外,就只有情人或夫妻较为符合了。」他说出看法。
依常理而论,的确是如此。「很好的推理,只可惜错了,」火夕一脸遗憾的表情, 「我含在医院守着你是因为我是你的保镳。」
保镳「她?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自韩役展的唇角逸出,「哈哈哈……」笑得太用力 ,不小心又弄痛了伤口,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唔」──火夕无关痛痒地秋着他,不发 一语地任由他笑个够。
他伸手抚了抚贴了纱布的额角,「对不起,我太无礼了。」
「无妨。」她不在意。「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原因。」
「咳咳,」清了清喉咙,他才又开口,「妳说妳是我的保镳?」紫眸裹仍残留有笑 意。
「有什么不对吗?」她不动声色。听他那么一说,她已经明白泰半了,又是一个低 估女人能力的男人!
韩役展微笑,「恕我直说,我不认为一个娇小的弱女子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他有生命危险吗?即使有,他相信自己来应付就已经绰绰有余。
娇小?弱女子?火夕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倒是头一坎有人这么形容她,天知道以她 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和自小勤练武术培养出来的矫健身手,可能辱没了他所用的形容 词。
「难道投有人告诉你不能小看女人?」她的语调襄嗅不出一丝不悦。
韩役展歉然一笑,「我无意贬低女人的能力,只是认为男人不应该躲在女人背后。 」
「这和男女性别无关,事实就是我受聘来保护你的安全。」她只是陈述事实。
反正,多说无益,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必急在一时。
「谁聘用妳的?」不会是自己吧?韩役展想。
「你表哥。」
他蹙眉思索,「妳是指叫韩颂白的人?」今天来了好几张生面孔,他根本一个也不 认识。虽然名义上,那其中有他的外公、表兄、表妹..…:可是他完全没有印象,反 倒是醒来第一眼瞧见的火夕是他惟一感到熟悉的人。
「嗯!」
韩役展的紫罗兰色眸子渐渐漾深,「究竟是什么人想杀我?」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目前不知道。」她并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他做了什么致命的事吗?「他们要杀我的原因是什么?」
火夕掏出一张打字信递给他。
接过那一张信,他低头迅速浏览过后,再度抬眼望向火夕,「勒索三千万挪威克朗 ?太无法无天了。」紫色的眸子裹燃起紫色的火焰。
她微笑以对,「有同感。」那种只想不劳而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她相信事实不会这么简单。「蜘蛛」杀人的代价不赀,并不是寻常人可以雇得 起世界级杀手,而且,那也不划算。
「而我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所以他们要杀我!」难怪他的右手臂上有枪伤的痕 迹。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火夕道:「应该吧!」
韩役展好象丝毫不担心失去的记忆,也没有一般人得失忆症所会出现的茫然无助和 害怕。他太过于镇定了,即使在听到有人要杀他的事之后也依然如此。
「夕,妳也住在挪威吗?」韩役展的眉宇始终打了个小褶。
他怎么对她感到兴趣了?「德国。」火夕直接道。
还好,不是很远。「在凶手还未捉到之前,妳会一直在我的身边,没错吧?」
不论她是否能揪出凶手。他部希罜把她留在身边,在这值对他而有几近完全陌生的 地方,至少有个人令他感到比较熟悉。
他的口气不像是期望她揪出凶手、保护他的安全……「没错。」而且,他那双紫罗 兰色的眸子似乎在传递着某种讯息,是她所不知道的。
「那就好。」他吁了口气,英俊粗犷的脸上明显流露出疲倦。
火夕眼尖,发现了他神色间掩不住的疲倦,「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也 难怪,他的身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
「要走了?」才浮起的慌乱瞬间被抑下,他展现出来的是超然的镇定。
火夕拉了张椅子到窗户边坐定,「我说过我是你的保镳。」言下之意即是她必须寸 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以防杀手有机可趁。
「冬火保全集团」承接的工作十分广泛,怡面上自大公司的保全系统、私人住宅安 全防卫至私人保镳,台面下则有整连的佣兵步队从事暗杀行动。从古至今,「冬火保全 集团」所承接的每一项工作都有十分完美的结果,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