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这个叔叔和却叔叔长得一样耶!”无过兴奋地扯着慕容舟的衣服下摆说着,视线不停地在慕容舟和火夕之间来回穿梭。
叔叔?别离低下头闷笑不已。
“什么时候到的?”火却问道,心想,夕不会是来闹场的吧!他和舟的关系仍是暧昧不明。
“刚刚”她微笑道,闪着光芒的深邃眸子直直地锁定在慕容舟脸上。的确是跟阿飞很像,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会认错才是,毕竟男女有别嘛!
“接了新Casc?”火却挑眉。
“来讨债的。”火夕移近慕容舟,斯文有礼地道:“想必你就是慕容小姐了?!”
她怔怔地点了下头,眼前又是一个和火却相同模样的俊美男子。“你是?”她记得火敌额上的火焰只有两簇,而非四簇。
“初次见面,我是火夕,排行老四,很高兴认识你。”她举起慕容舟的手凑到唇际印下一吻,同时,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火却。
“我也是。”火却由衷地说。她觉得火夕真是个斯文的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其优雅,和火敌完全是不同的典型,咦!火却是老大,火敌是老二,火夕是老四,那么还有个老三!他们是四胞胎。
夕又在卖弄她那居四人之冠的翩翩风度和优雅风彩来了,看来他不解释不行了。“舟,她是舍妹。”他不介意有更多的女孩为夕倾倒,但是,唯独慕容舟除外。
舍妹!慕容舟愕然地望着浅笑如斯的火夕,她……火夕是女人?慕容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内所听见的,就她的外表而言,像一个俊美得过火的男子;就她的举手投足,十足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可事实上,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吓到你了吗?”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慕容舟有点不太好意思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她的说话含蓄了点。“我好像太大惊小怪了一些。”不过,即使火夕是女人,也同样美得令人屏息。
“不用介意,那是很正常的,太正常了。”别离又不知死活地抢着回答,而后爆出一阵大笑,却被口中尚未咽下点心噎着了。“咳……”
火夕的笑容里有危险,“要不要我帮你拍拍背、顺顺气啊?”
“咳……”他咳得满脸通红,仍不忘婉拒火夕的“好意”,“谢谢四少爷的好意,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个时候他哪敢劳驾四少爷帮他拍背,轻则内伤,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拍死”!
“夕,你来向谁讨债?”火却询问。
“你。”
“我?”他挑起眉,他怎么不记得有跟夕借过钱。
“对,你跟我借用了冥,记得吧!”
幽冥是“冬火保全集团”旗下优秀的爆破专家,每一次承接Case都索价五千万美金以上。
“我可以给你打个特别折扣,这一次只要三千万美金即可。”
“稍后我会叫猫汇过去。”火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允诺。花费三千万美金给吉见社一个永难忘怀的教训很值得,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试图伤害舟。
火夕漫不经心地瞄了慕容舟一眼,她大概还不知道却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吉见社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了。”
“吉见社怎么了?”慕容舟不明所以。
漂亮!就是等她问这句话。火夕的眼底有抹精光快速掠过,随即消失踪影。心想以离的个性,他一定又会不吐不快。
果不其然,别离又开口了,“因为吉见社长想要你的命,所以太少就下令炸了他们的一个堂口做为教训。”由此可见慕容舟在大少心中占了颇重的分量。
“离——”火却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离的嘴始终快了半拍,他真的在考虑把离的嘴缝起来。
“真的吗?”慕容舟的视线移至火却英俊的脸上,他竟然为了她炸毁吉见社的一个堂口。
火却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总该有人制止吉见社长的为所欲为。”而他就是理所当然该挺身而出的那个人。“对吧?”
“活是没错,但是炸掉他们的一个堂口也太严重了。”她难以想像他竟然会为了她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来,心头仿佛压着一块东西。
“一点也不,谁教她想伤害的人是你。”他觉得光是这一点就该令吉见社付出更大的代价。
火却自然而直接地表达动摇了慕容舟的心,“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挑起眉,“为什么?”她不喜欢有人对她好吗?或者原因在他?
“我无以回报。”她很不安。在他表明心意后,他付出的愈多,她就愈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确定自己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吉见遥,也没有把握会再爱上另一个人。没有理由要他为她守候,这不公平。
“对你好是因为我想那么做,并不是要你的回报,只要你能过得快乐就好了。”他明白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慢慢来,急不得的。
现在她知道却对她的好了,暂时这样就好。火夕坏坏地笑了笑,伸手搭上了慕容舟的肩膀,“却的家里有一个名叫阿飞的机器人,你应该知道吧!”没有阿飞他们恐怕不会有交集,说起来阿飞也是他们的大媒人。
慕容舟的脸小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知……道。”她又记起她被火却误认为阿飞的事。他做过的事该不会连火夕也知道吧?
火夕仿佛可以看透慕容舟的心,饶富兴味地挑起一抹意义深远的笑,“有没有兴趣来个相见欢?机会难得哦!”寻常人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可以吗?”她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机器会和自己有同一张脸。
“却,你欢不欢迎啊?”火夕明知故问。
这正好趁了他的心,“当然欢迎了。”如此—来,他又多了些时间和她相处。
意料中的答案。火夕促狭地朝火却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我这个妹妹够义气吧!
火却的嘴巴—开一合,无声地回答,“是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火夕也依样画葫芦,“好说、好说。”
* * *
慕容舟没想过会这么快又踏上俄罗斯的土地,无过都是蹦蹦跳跳的,心情十分愉快。
上一次却叔叔组合了一架帅气漂亮的飞机玩具送他,可是,他却忘了带走,“却叔叔,你送我的那一架飞机还在不在啊?”无过坐在客厅里,问着火却。
“在阿!”火却吩咐一名佣人去将他送给无过的飞机模型玩具拿来。
无过雀跃不已,“妈咪,却叔叔好多好多漂亮的飞机玩具,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全部都是放着飞机哦!”
飞机玩具?别离为那些动辄数十万至数百万的模型遥控飞机叫屈,不过算了,无过还只是个小孩子,即使指鹿为马也是常有的事。
“无过,却叔叔送你飞机,你有没有说谢谢?”慕容舟低头看向无过。
“有。”无过骄傲地大声回答,一脸期待地等着母亲的赞美。
慕容舟并未令他失望,唇畔绽放出赞扬的笑容,“很好,无过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大少爷,你回来啦!”一个突如其来的嗓音拉走了每个人的注意力。
慕容舟愕然地瞪大眼睛,呐呐地说不出来。那的确是一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就好像照镜子的情形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性别。感觉上,她好像平空多了一个双胞胎兄似的,真的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机器人。
过了好半晌,他们才在火却的介绍下相互认识。
火却爱机械成痴,她不仅听火夕叙述过,也曾亲眼目睹,况且他认识阿飞在先,那么他究竟是爱上阿飞还是她?
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扩散,慕容舟猛然发现自己在意书的真相,在乎火却对她是否为移情作用,是否把她当成阿飞的替身体?一股浓浓的罪恶感笼罩在心头,令她的脸色—黯,她觉得她背叛了遥。
火却眼尖地察觉了她的情绪。
无过正聚精会神地把玩着玩具飞机,别离则是悠哉游哉地品尝桌上的茶点,而阿飞和火猫一同出去视察了。
“离,你陪无过到外面去玩。”却想私下问问是她是怎么了。
“我?”别离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
别离翻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握着无过的小手,“走吧!离叔叔陪你到外面玩飞机。”唉!谁教他是人家的下属,即使从没当过保姆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这个小祖宗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无过没有异议地抱着玩具飞机,顺从地跟着别离的脚步移动。
“客厅内只剩下火却和慕容舟两个人。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倾过身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她如何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心背叛了遥而感到难受。
她的拒绝令他有挫折感,“还是一样不相信我?”不过,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似乎太夸张了。
“不是的。”她连忙否认,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出一个可以令人相信的理由,“大概是晕机吧!我有一点不舒服。”她已经渐渐在乎起他来吗?
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迅速退去,换上真诚的关切,“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他责备起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不用了,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看得出来他的关切是出自真心,而非逢场作戏。
他想了想仍觉不妥,“还是找个医生来看一下比较妥当。”
“我真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不必费事找医生来。”事实上她根本没事,哪需要看医生。
“好吧!”他勉为其难的同意,接着动作俐落,一气呵成地抱起她。
“啊——”她感到她的身体腾空而起,毫无心理准备地尖叫了一声。她正被火却抱在怀中!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的胸火烫地红了起来。“放我下去。”这是她第一次被遥以外的男人抱在怀中,鼻端飘来火却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心脏的鼓动也仿佛清晰可闻。
“我抱你上楼休息。”此时不发挥他的温柔体贴,更待何时?
“我可以自己下来走。”她的双颊酡红。
火却不接受她意见,仍是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直上三楼。
他将她安置在他卧室隔壁,也好有照应。
“谢谢你。”她红着脸道谢。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就打床头的电话找我。”他把用得上的分机号码全都列了一张表。她的脸看起来好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他的大手一伸覆在她的额头上,测了测温度,还好没有。“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嗯!”她为欺骗他的行为感到过意不去和歉疚,却没法说明。
火却替她拉起薄被盖了个密密实实,“好好睡一觉吧!”他退出门外,顺手带上门。
慕容舟瞪着关上的门,眼前仿佛又出现火却细心呵护自己的温柔表情,心跳又猛地飙得老快,仿佛要自胸腔冲出来似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门已渐渐对火却敞开,他的身影和言行正在她的心版上攻城掠池,
她并没有忘记遥,真的没有,只是空出一个地方容纳火却,她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她却无力抗拒这一切。她想要接受火却,回应他的感情,却被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遥会责怪她的变心吗?感情和理智不停地在她的心中拔河、撕扯,令她痛苦不堪,备受煎熬。谁能告诉她怎么做?泪水无声无息地白脸庞滑落,沾湿了颊边的枕头一大片。
第九章
克里姆林宫(Kremlin意即城堡)是旅游莫斯科最恰当的起点,位于正中央的巨大玻璃钢铁建筑物址是克里姆林宫国会,左边是彼得大帝建于一七O一年至二七三六年的军械库,装满着一八一二年攻败拿败仑之后所得来的战利晶;右边的兵器馆目前已设立成博物缩,收藏着从瓦朗吉亚人的留里克族到诺夫家族诸位亲王贵族的甲胄与贵重物品。
而圣互里大教堂是项非比寻常的古迹,它结合九座教堂,九个洋葱形的圆顶本来是白色的,后来才改涂成彩虹的七色,相当华丽,特列李亚科夫画廊是世界规模最大的美术馆之—,珍藏了九百年来的俄罗斯绘画。从肖像到苏维埃画派的作品皆十分丰富;波修瓦芭蕾剧院及国家马戏团都是举世闻名的观光点。
圣彼得堡被彼得大帝于一七O三年选定力“通往西方的门户”,在美国有历史更久远的同名城市,可是,圣彼得堡后来居上,这都是拜奴役、农奴与瑞典战俘的集体贡献所赐,这个城市后来曾改名列宁格勒,最后又改回来。
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下,冬季的圣彼得堡美得令人屏息,
身为地主的火却允当导游,带着慕容舟及无过游遍俄罗斯的名胜古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牧童和别童也都跟来了。
他和慕容舟、无过看起来颇像一家三口出外旅游,但加上牧童和别离,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
在回程途中,无过累得睡到在慕容舟的腿上,至于别离和牧童,他强制命令他们去“自由活动”,否则,这会儿铁定还黏着他们不放。
“舟。”火却温和地唤道。
自从上了车后,她一直望着窗外飞逝景物,轻轻拍着腿上的无过,一语不发。
“什么事?”慕容舟转过头看他—眼,随即将视线调开,没敢再直视火却的眼睛,
火却心想她一定有心事,这些天里,她似乎在努力保护两人之间的距离,避免与他太过亲近,是为了什么?或者,这就是她给他的答覆?“吉见幸来了。”他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下榻在首都饭店。”
她一惊,“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幸是要把无过自她的身边抢走?她感到不安。
火却握住她的手,轻柔稳定的嗓音拂去她的不安,“目前无从得知。不过他是无法在此任意妄为的。”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就连吉见幸带了几名部属随行,他也都了若指掌。
在最初的仓皇褪去后,她的思绪又逐渐清明了起来,她想幸应该不是那种人。“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来抢走无过的,我相信。”
她坚定的口气令火却心中颇不是滋味,说她相信吉见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抢走无过,他不太能理解她如此信任的原因,也无法释怀,难道就因为占见幸身上有些微吉见遥的影子?老实说,他是吃昧了。
“总是防着点比较妥当。”他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不悦和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