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啊,小潮儿是你的责任,我和魍魉才刚出完任务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说是吗?」鬼魅笑得很欠扁。
他们的确是刚出完任务回来,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凌狂潮什么时候变成他 的责任了?
不过,偏偏他发觉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对她见死不救。
「该死的你们!」鬼没跨大步伐往回走。
鬼魅在另一端弄出了窸窸窣窣的杂音,说话还故意断断续续的,「哎!收讯很不好 ,听不太清楚……啊!小潮儿危险了。」
鬼没的脸黑了一半,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跃进敞篷车的驾驶座上,迅速地发动引擎,然后车子便像火箭似的急射而出,直 奔调查中詹姆士﹒金瑞契在郊外的别墅所在。
该死的鬼魅,鬼没在心中低咒。
忽地,鬼魅又是一声断断续续的惊呼,「哎呀!詹姆士……一步步地……逼近小潮 儿,不晓得……有什么……企图?」
鬼没可以想象詹姆士此刻就像只野狼似的想要将凌狂潮拆卸入腹,眉头又拧得更紧 。
他踩着油门的脚随着鬼魅的话不自觉地用力,车速越来越快。
「小潮儿跌倒了!希望……别又伤了正在复原的伤口……」讯号很不好?嗯?他这 边可是一句话也没有漏听呢!鬼没的不悦越来越大。
「蔼—詹姆士像饿狼似的……扑向小潮儿……」耳机那头一声低吼冲口而出,「魍 魉,进去救人。」
鬼魅摀住了魍魉的嘴,对鬼没的话实若罔闻,「小潮儿被压倒在床上了……她的脸 色白得……像纸一般。」
被摀住嘴的魍魉翻了翻白眼,鬼魅以为他自己是在实况转播棒球赛啊!
冥王,你可要明察秋毫,我是无辜的。
鬼魅这么玩弄冥王肯定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届时,他会尽点好朋友的 义务,替他祈祷。
鬼没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车速已到极限。
该死,他已经分不清楚鬼魅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了!
鬼魅玩得很起劲,突地他惊叫一声,「哎呀——」鬼没的一颗心因而提到喉咙处, 他大吼着问:「怎么了?」
「詹姆士竟像禽兽似……把小潮儿的……衣服撕破了……」鬼魅又继续唱他的独脚 戏。
就快到了,这个转角之后便是詹姆士的别墅了。
车子行驶了好一段路之后,坐在奔驰车内的凌狂潮,不满的怒瞪向身旁的詹姆士﹒
金瑞契。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想带我去哪里?」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已是笼中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我的别墅。」他懒 得再掩饰的明说。
她不敢相信的瞠大眼,「我要回家,听到没有?」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恐怕不行。」
「这是绑架,你最好快点放我下车,不然我会让所有的美国人民都知道你是个绑架 犯,这么一来,你就别想再当选下一届的参议员了。」
詹姆士﹒金瑞契瞅箸她,慢条斯理地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带你回家是名正言顺 的事,没有人会说话的。」
「可是我并不想去。」凌狂潮的态度很坚决。
「由不得你。」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她用力地扳着车门的把手,发出「喀喀」的声音,却 一点用也没有。
詹姆士﹒金瑞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困兽之斗,「别自费力气丁,你是逃不掉的, 你注定该是我的妻子。」
她大腿上的伤口隐隐抽痛,「我才不要嫁给你,死也不嫁。」他的行为让她因为毁 婚而对他的歉疚荡然无存。
她没有想到在那斯文英俊的外表下,他竟然是这种人。
她真庆幸自己当时逃了婚。
「死也不嫁吗?我倒想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死也不嫁法。」他眼中散发的阴险让人发 毛。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很英俊呢?真是瞎了眼了!凌狂潮的心底涌上一股恐慌,她该 怎么逃离这儿、逃开他的毒手?
蓦地,一句话窜人她的脑海中:等你的腿好到跑得动的时候再打电话吧!
话中的玄机,她当时是有听没有懂,但是,现在她恍然大悟了。
原来鬼没早就预料到詹姆士会来抓她,所以才会那么提示她,偏偏她后知后觉,又 不听他的话,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鬼没他知道她被绑架了吗?他会不会来救她?
当初他只是答应要收留她,可没说要保护她。
凌狂潮不敢存有太大的期望,就怕会落空。
但是,她的腿伤还没好,根本就走不快,更遑论逃跑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
车子很快地就驶进一栋美丽的别墅内。
詹姆士﹒金瑞契强行将她抱进他的房间。
一路上,凌狂潮的挣扎和叫嚣从没停过,「放开我!就算腿断了得用爬的,我也不 要让你抱!」
他的蓝眸掩上骇人的阴霾,动作粗鲁地将她丢上床,引来她的痛呼。他唇边漾起冷 冷的笑,「女人真是善变!不久前我们才刚要举行婚礼,怎么现在你待我却像仇人一般 ?」
他冷冷地凝腴着她,「多少女人羡慕你可以嫁给我,别不知好歹了。」
她的脸色微微泛白,感觉大腿上的伤口疼痛万分。「那你去娶那些想嫁给你的女人 ,我不会嫁给你的。」
「哦?」他挑起一道眉。
「而且你把我监禁在这里也没用,我爸爸和大哥会找到我的,他们只要一知道你做 的事,不用我说他们也会决定取消婚事。」
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想好应对的方法了,「如果我现在就让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呢?」说话的同时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他的意思是……凌狂潮的脸色大变,却仍旧强忍心中的惶恐,镇定地道:「如果你 强暴了我,我更不可能嫁给你。」
忽地,敲门声响起——「进来。」他问也不问,显然来人的出现是在他的预期内。
一名肩上扛了摄影机的男子推开门走进来,「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开始什么?凌狂潮的脸色倏地刷白。
莫非他想要拍下……拍下他强暴她的过程好胁迫她就范吗?凌狂潮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真是个变态!
「来吧!」詹姆士示意男子开始拍摄,然后动手宽衣解带。
「你想做什么?」她开始往床头移动,但受伤的大腿让她极难行动,汗水一滴滴地 淌下。
彷佛身陷敌营的俘虏般孤立无援,她没有勇气想象自己待会儿会遭遇到什么事。
爸爸和大哥肯定不知道她落入詹姆士的手中,那鬼没呢?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听 话的大麻烦,所以决定任她自生自灭?
詹姆士褪掉领带和衬衫,露出胸毛纠结的胸膛朝她逼近,邪笑的说:「你说呢?」
她奋力地往后挪,「不要靠近我!」
他长手一伸立即抓住她的脚踝,使劲地拉向自己,「只要你乖乖的,别妄想逃走, 我会对你温柔一些。」
一股寒意自背脊窜升,凌狂潮开始奋力地挣扎、反抗,「救命啊!救命——」詹姆 土以强壮的身体压制住她,单手将她的双手拉高至头顶上方钳制住,「这是你自找的! 」
他正好压到她大腿上未痊愈的伤口,「啊!好痛!」她痛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 耳际随即传来「嘶」的一声——他粗暴地撕破她的衣服。
第六章
鬼没下了车,身手矫健地翻过高墙,隐身在暗处好避开别墅里来回穿梭的保全人员 。
蓦地,两抹身影自其中一个房间外边的树丛中现身,朝他招了招手,耳环式的耳机 立即传来鬼魅的声音,「冥王,这边这边,快点!」
鬼没快跑过去。「你们竟然袖手旁观!」
鬼魅陪着笑,「怎么这么说,我们可是特地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你呢!对不对啊 ? 魍魉。」
一旁的魍魉咿咿唔唔地语不成句。
鬼魅才发现原来他的手还捂着魍魉的嘴巴,赶紧将手缩回。
「那个洋鬼子已经把她压住了。」魍魉淡淡地指出。
「啊!好痛——」凌狂潮叫痛的声音同时传出。
鬼没循声望向半开的落地窗,正好瞧见盾姆士﹒金瑞契粗暴地撕破凌狂潮身上的衣 服,露出粉色的胸衣。
鬼魅心想,刚刚他只是顺口胡诌罢了,目的是要引冥王来,没想到竟然成真了!摸 了摸下巴,看来他可以改行去当铁口直断的算命师。
身陷险境的凌狂潮像只无助的待宰羔羊被压在詹姆士﹒金瑞契的身下,这一幕令鬼 没的怒火立即像洪水爆发似地盈满胸臆间,让他想痛揍他一顿。
他无暇多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她。
「其它人交给你们。」撂下话,他立时掏出枪来,毫不犹豫地就朝落地窗扣下扳机 。
「砰!」在震天价响的枪声之后是一大片玻璃窗碎裂的巨响。
「冥王!」
「冥王——」
大喊出声的两人只感无力回天,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引起骚动是必然的了。
鬼魅和魍魉皆朝天翻了翻白眼,冥王此举定是故意的!只为恶整他们一顿,让他们 手忙脚乱。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内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鬼没……」凌狂潮看见鬼没犹如神祇般的出现,她吸了吸鼻子,高兴得想哭。
詹姆士﹒金瑞契很快地回过神,「你是谁?擅闯民宅是违法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他的目光一触及衣衫不整的凌狂潮立即转为晦暗不明,「放 开她,慢慢地起身。」他的声音像结了霜般。
扛着摄影机的男子一脸惊恐,「不关我的事。」
詹姆士﹒金瑞契的眼神闪了闪,投降似的举起双手,「OK。」
对方手上有枪,情势对他不利,不过,待会儿只要他乘机抓住凌狂潮挡在身前,或 许就可以逆转情势了。
他的企图完全落入鬼没的眼里,精光乍现,左眼下方的弯月形疤痕彷佛也浅浅地散 发出邪魅之气。
詹姆士﹒金瑞契站起身后,双脚还是不动的站在原地。
凌狂潮赶紧拉紧被撕破的衣襟遮住外露的春光,爬起身想走向鬼没,这时却冷不防 冒出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臂。
枪声响起的时间分毫不差,「砰!」一道划破天际的枪声突地口向起。
詹姆士,金瑞契闷哼了一声,鲜血立即自他的手臂淌下。
她踉跄地跳向鬼没,差点就要跌倒。
鬼没及时伸手将她接住,「我手中的枪可不是玩具,」顿了一下,他上上下下地瞟 了瞟詹姆士﹒金瑞契,「想强暴女人的恶徒该遭天谴。」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詹姆士﹒金瑞契显然自信过了头,而且是不见棺材不 掉泪。「别忘了我是名人,杀了我,你怎么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响应他的是另一声枪响,「砰!」
这次伴随的是一声杀猪似的哀号。
鬼没收起枪,一把抱起凌狂潮掉头就走。
凌狂潮自他的肩膀往后望去,瞧见詹姆士,金瑞契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地用双手捂 着胯下,醒目的血则不停地自他的指缝中滴落。
扛着摄影机的男子早就吓呆了,完全没有反应。
鬼没留下鬼魅两人垫后,抱着凌狂潮回到车上,并不急着离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 梭巡了一圈,发现她的裤子又被鲜血染红,俊脸随即一沉,「我回去宰了他。」
「不要,只是伤口又裂开来而已。」她拉住他。
能够有现在的结果她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詹姆士中了两枪,这辈子他大概不能再 人道,这也算是报应。
他勉强同意,「好吧,那我先送你到鬼斧那里去。」目光掠过她胸前被撕破的衣襟 ,他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没有异议,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鬼没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是 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感觉不坏就是了。
人的习惯是一种可怕的瘾。从一开始羞得几乎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到现在的气定神闲 ,她已经习惯了出入这妇产科诊所,也对别人投来的异样眼神习以为常。
他们才一进及时妇产科诊所,鬼斧就迎了上来。
显然是早有人通知他了。
「头头,我听说了!」走进手术室里,鬼斧边戴上手套边道。
鬼没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腔。
鬼斧懒得拿剪刀,索性就用手术刀将凌狂潮的裤管割开来,审视伤口裂开的情形。
「听说你为了狂潮小姐一路飞车赶到詹姆士﹒金瑞契的别墅,是吧?」他对那背后 所代表的意义挺感兴趣。
鬼没为了她一路飞车赶往詹姆士的别墅?躺在手术台上的凌狂潮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是在担心她吗?
鬼没陷入沉思之中,他从不曾对女人如此关心过,这是生平头一遭。或许一开始, 凌狂潮对他而言只是客户、委托人,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她已慢慢地渗透他的 心,直到刚刚因为她身陷险境,他才发现!
她早在他的心里占着一个颇重要的位置。
要不,他不会那么担心她的安危;要不,他不会在看见詹姆士﹒金瑞契意欲对她霸 王硬上弓时,那般气急败坏。
思考清楚,对于鬼斧充满调侃意味的问题,他大方地承认,「没错。」
没错?凌狂潮因此傻住了,他刚刚承认了什么?
对于鬼斧刚刚所问的事,他竟大大方方地承认。
他为了她那么做,是因为喜欢她吗?凌狂潮的脸开始发烫,一颗心小鹿乱撞。
鬼没就在她的身边,她却鼓不起勇气转头看他,向他求证一切。
鬼斧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承认,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狂潮小姐 ,你的魅力真大呢!」
「我……」她不知该如何响应,一张脸微微泛红。
看出她的尴尬,鬼没话锋一转,替她解了围。
「别光顾着说话,快点把她的伤口处理好。」
「遵命。」鬼斧的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
看来地狱鬼众的冥王找到他命定的新娘了。
再次做完缝合手术后,鬼斧笑着打趣道:「狂潮小姐,回去后请好好保重自己,同 一个伤口我可不想再动第三次手术。」
「我也不希望这样埃」她又没有自虐的倾向。
「上次拿的消炎药片吃完了吗严他顺口问。
「快没了。」
鬼斧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再顺道帮你把药带回去。」
「回去了?」鬼没似笑非笑的问着。
「嗯。」她点点头,没有勇气迎视他的目光。
原本邪魅俊美的鬼没就让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刚刚又得知他有可能是喜欢自己 的,她的心跳甚至开始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