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快开始了!永升的心因喜悦而颤抖,他仿佛已经听见小娃儿中气十足的宏亮哭声在他的耳际响起。
那惹人怜爱的小脸、灵动的小眼睛、又柔又嫩的小手、小脚,几乎叫人爱不释手,要他负责哄他or她睡觉都行。
孩子会像谁呢?最好是女孩像小远,男孩像罔极。
那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孩子。
侧耳听了听飘扬在浪漫城堡里的结婚进行曲,永升朝女儿伸出手臂,“我们该出去了。”
阿莉耶诺偷偷地注意着永远的一举一动。
永远温驯地挽住父亲伸出来的手臂,在父亲的带领下徐缓地走向大教堂。
等候在大教堂侧门的传者徐缓地将门拉开,悦耳的旋律更加地悠扬。
殷氏企业和FOREVER饭店两大集团的联姻是商界的大事,消息却完全封锁,直到今天才曝光,等着采访的记者全被挡在浪漫城堡之外,不得其门而人。
婚礼并不对外开放,能够来观礼的人都是两家的亲朋好友。
永远在父亲的带领下走上红毯,一步步地走向圣坛。
殷罔极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更衬托出他的俊朗尔雅,宛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完美。他就站在圣坛前等候。
永升慎重地将女儿的手交到殷罔极手上,“我把小远的一生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爸,我会的。”她美得让人屏息。
永升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第一排的座位。
永远直视殷罔极的眼睛,既轻且柔的言词自嫣红的唇瓣间吐出,有种魅惑人的魔力,“你骗得我好苦。”
他很是无奈地一笑,“我没得选择。”
圣坛上德高望重的神父有些困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低声窃窃私语的新郎和新娘。
“在直升机上你有机会可以跟我说清楚,可是你没有。”她冷哼了一声,不满他让她多受了一些痛苦和煎熬。
他颇是委屈地道:“你根本就不理我,记得吗?”
神父清了清喉咙,试图拉回这对新人的注意力。
他说的好像是事实哦!那时候她伤心不已,根本就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因为我以为你要娶阿莉耶诺。”
“我要是不那么做,你又怎么前正视你爱我的事实!”他也舍不得让她伤心啊,可是此举却是激出她的真心的最好方法。
“咳咳……”神父再次轻咳,努力地隐忍着汹涌的笑意,“两位,婚礼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殷罔极朝神父投去充满歉意的一瞥,“神父,不好意思,可以开始了。”
神父颔首,慎重地开口道:“殷罔极先生,你愿意娶永远姐为妻,终生爱她、照顾她,一生相互扶持……”
永远目不斜视地道:“你没说过那三个字。”
他若是不爱她,又怎么会愿意娶她呢!
“我——”他才刚开口就被神父的声音打断。
神父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又问了一次,“殷先生,你还没回答我,你愿意吗?”
他毫不迟疑地在圣坛前宣誓,“我愿意。”
她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你没有亲口求婚。”
神父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调向永远,“永远小姐,你愿意嫁给殷罔极先生为妻……终生照顾他,不论贫病富有,不离不弃吗?”
永升难以置信地瞪着殷罔极和永远,现在正在举行神圣的结婚典礼耶!他们以为是在办家家酒不成?竟然闲聊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着永远说出那一句千古不变的誓词之际,她投出了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回答——
“我不愿意。”
她的声音既轻且柔,却像一记闷雷劈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其中尤以永升受到的震撼最为巨大,脑中非但是一片空白,耳朵里还轰隆隆地作响。
神父睁大眼睛望着她,“对不起,永远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吗?自从他献身给天主之后,已经替数不清的新人证过婚,却是头一遭听见新娘子回答不愿意。
她的话又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次,“我不愿意。”
“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莉耶诺挫败地呻吟。
永升气息败坏地低吼,“小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惹人怜爱的小孙子又变回天使,飞回上帝的身边。
身为新郎的殷罔极反倒是一派的气定神闲,他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做,这大概就是她的反击了。
不过无妨,他有十足的把握,她是非嫁给他不可。
永远巧笑清兮,“当然知道,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然后,她极其优雅地拎起裙摆,在众人的目送下徐缓地步出大教堂。
神父摇了摇头,还是弄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了新娘的婚礼……当然得中断。
++ ++ ++
婚礼被迫中断之后,永升足足有一个星期赌气不跟女儿说话。
殷民企业和FOREVER饭店两大集团联姻的事,终究仍是成为报纸上最瞩目消息,因为新娘子在婚礼上说了一句话——我不愿意,然后一场世纪婚礼就这么被迫取消。
或许是因为婚礼取消的消息经过媒体大肆渲染之后,更加大大地提升了永远的知名度,也让她的追求者成直线增加,送花的送花、送礼物的送礼物,还有数不清的邀约,简直忙坏了海莲娜。
偶尔,永远会故意答应某个追求者的邀约,一同去吃顿饭,就为了让殷罔极也尝尝那种嫉妒的滋味,礼尚往来一下。
“永远小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歌剧?”华特笑着询问。“今晚的歌剧是杜兰朵公主,我已经订了包厢,不晓得永远小姐是不是肯赏脸?”
她只打算和他出来吃顿饭,不会有任何后续发展,“谢谢你的邀约,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改天吧。”再说,杜兰朵公主这出歌剧她很早以前就和殷罔极一起看过了。
华特也极有风度,“那好吧,就下一次,我待会儿先送你回去。”他扬手召来服务生买单。
一走出餐厅,永远立即眼尖地瞧见殷罔极大跨步向他们走来。
华特微微一笑,“看来有人来接你了。”
殷罔极探手拉过永远,将她锁在他自己臂弯中,阴沉着脸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再继续容忍下去。他看向华特,“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希望你再继续纠缠我的未婚妻。”
华特看了永远一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她还没结婚,我就能够追求她。”
“你不会有机会的。”撂下话,他揽着她的腰走向车子停放的地方。
永远瞄了他一眼,在心中窃笑,原来他也会吃醋嘛!
殷罔极将永远困在他和车子之间,低头逼近她,“玩够了吗?”两人的气息浅浅地交错,有种暧昧的氛围在扩散。
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故做无事地辩解,“我没在玩。”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他出来?”他轻哼。
她伸出四根手指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我的目标是谈够一百次恋爱,现在才五十四次,还有四十六次,我得加紧努力朝目标迈进。”
还有四十六次?加紧努力?“你还想和谁谈恋爱?”他没好气地问。
“刚刚那个华特怎么样?”她放意询问他的意思。
“不好,”他惩罚似地张口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头,不会再任她继续周旋在众多男人之中,“我来陪你。”
感觉像是触电似地全身一麻,她抽回手,“什么意思?”
他扯了扯唇角,“不管你想谈几次恋爱,我都奉陪,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谈恋爱的对象只能是我。”
“为什么?”她凝睇着他。
“因为我不准你去爱别人,你只能爱我。”他血液中的霸道因子又冒出头来,天经地义的口吻让人无从反驳起。
“你没有办法操控别人的心,我想爱谁由我自己决定……”她的未竟之语全都没入他的吻里。
“是吗?”他在她的唇瓣上低喃。
“当……然。”而她的心选择爱他。
他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温柔中带点霸道,让人无力抗拒。
殷罔极的舌灵活地探进她犹如天鹅绒般柔软温暖的口内,霸道地纠缠住她的丁香舌不放,火热的身体紧紧地贴住她迷人的身体曲线,不留一丝空隙。“你敢说你不爱我?”
“我爱你。”他的吻让她全身发烫,仿佛体内燃起了无数的火苗,莫名的渴望从身体深处窜起。
他满意地扬起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手悄悄地探进她的衣眼底下,贴上她凝脂般的肌肤四处游移,在她的身体上挑起一簇又一簇的炽热火焰。他趁机绣哄她,“嫁给我,好吗?”
永远的神智有些飘离,却不忘反驳,“我还没四十岁……”啊!他的手好烫。
该死的原则!他等不了那么久。
他惩罚似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我要你今年就嫁给我。”拖到她四十岁?免谈。
永远全身虚软无力,只能攀住殷罔板结实劲瘦的身躯来支撑自己,“可是我也……还没谈够一百次恋爱……”
“结了婚之后,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谈恋爱。”谈一辈子都行。他的诱哄十分吸引人。
他的手趁着夜色掩饰在她的身上施展魔法,她的手环上他的颈项,“听起来好像不错。”透过迷蒙的视线,她瞧见他黑的眸子逐渐漾深,而后迸射出火焰。
他的吻有点欲罢不能地婉蜒到她美丽的颈项,烙印下属于他的印记,小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许其他男人觊觎。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彼此的身体贴近得没有一丝距离,让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生理上最真实的反应。
她顿觉口干舌燥了起来,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可却也被自己潜藏在身体深处的猛烈欲望给骇着了,她也渴望他!
“小远,嫁给我。”殷罔极动情的低喃极为好听,更像是荡人心神的魔咒,会让人恍若着了魔般地遵循。
“好。”她终于点头答应了。
他以额头抵着她的,两人四目交接,“你知道你此刻答应了什么吗?”他要她清清楚楚地记着。
她的肌肤微微泛着潮红,更显得美丽动人,“你的求婚。”其实她早已不再固执地坚持所谓的三不原则,会故意在他面前一再地强调、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全是为了对他的欺骗行为还以颜色。
同时也为了气一气帮凶——她父亲。
狂喜慢慢地涌入了殷罔极的心中。
“别动。”他几乎像快要死了一般地瘫在她的肩膀上,忍受他皮肤底下火辣辣的欲望在血液里流窜,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呐喊着要她。
好半晌之后,他体内的欲望才慢慢地平息。“婚礼还是要在浪漫城堡举行吗?”对他而言,婚礼的仪式只需简单隆重就行了,他在乎的是自己要娶她的这个事实,另外就是越快越好。
她点点头。
就这样,他们的终身大事又定了下来。
这一次应该可以顺利把婚礼一鼓作气地举行完毕吧!
第八章
婚礼又再度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虽然FOREVER饭店全体员工都对总裁一会儿取消、一会儿又要举行的婚礼感到纳闷不已,不过,拿人家的钱做人家的事,多做少问就是了。
只是背地里闭磕牙的人还是不少。
婚礼又再度筹备,最高兴的人非永升莫属。
他几乎天天往浪漫城堡跑,亲自监督所有的装满、布置工作,就为了要让女儿的婚礼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他多年来的希望总算要成真了。
小远和罔极结了婚之后,他很快就会有孙子可以抱。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满心的欢喜,笑容越咧越大。
这一次的婚礼完全按部就班地办,所有该做的他们一项也不敢疏忽。
永升站在三楼的走廊上俯视中庭花园,满意地欣赏满园的郁金香,却不经意瞥见阴暗的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他拦下一个正好经过附近的服务生,“你来一下。”
服务生恭敬地趋前,“老板,你有什么吩咐?”
“你看看,那个躲在……”永升的视线再调回那人藏身的地点,他本想问问他是不是认得出那人的身份,可那个角落却已经是空空如也。
“看什么?”服务生不解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争妍斗艳的花朵以外,什么也没有瞧见。
永升微微一愣,“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刚刚那个人身上好像也穿着浪漫城堡的制服,应该也是这儿的员工吧。
“是。”服务生怀着满腹的疑问离开,没有多问。
大概是他眼花了吧!永升摇了摇头,继续去视察其他地方的工作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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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城堡的大教堂内。
同样悠扬的结婚进行曲、同样德高望重的神父、同样的宾客、同样的新郎站在同一个位置上,等着同样的新娘子出现。
神父顶了顶眼镜,忍不住向站在圣坛前的殷罔极低声打趣道:“殷先生,这是我第二次为你和永小姐征婚了,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殷罔极也笑了,“是最后一次。”
“那就好,待会儿还请两位专心些。”神父记取上一次的经验。
他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很抱歉,请你原谅我们的失礼。”
神父淡然一笑,“过去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圣坛旁的交响乐团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演奏着结婚进行曲,预定新娘子要走出来的侧门,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殷罔极直勾勾地瞪着那扇侧门,有股不祥的预感悄悄地在他的心湖里荡漾开来。
大教堂的侧门忽然被粗鲁地打开来。
“罔极,不好了!小远被人抓走了。”永升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被抓走了?股罔极立时脱下手上的白手套,快步朝他走去,“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全身绷紧。
是绑架勒索吗?
大教堂内观礼的宾客也全都当场愕住,面面相觑。
圣坛上的神父也傻眼了。
永升拉着他边走边解释,“刚刚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准备到新娘休息室去接小远,一推开门却发现化妆师和美发师都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小远已经失去踪影了。”翁婿两人加快步伐地往新娘休息室而去。
该死!为什么会在他们的婚礼上发生这种事?
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殷罔极问道:“有找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
每一个细微的线索都必须注意,那会让他们更容易找到永远。
“没有。”永升脸上满是浓浓的忧虑。
“化妆师和美容师醒了吗?”他脚下的步伐依然又大又快。
可恶!永升略显得有些急躁,“醒了,我问过了,她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被人打昏。”
殷罔极推开新娘休息室的门,迅速地环顾四周一眼,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消失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