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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 page 2 作者:沈韦

    “你必须懂我!我要你懂我!”安德烈紧拉着她的手,怕她会在下一秒钟便消失在他面前。

    “说谎,你在说谎……”她不信他!素来他皆将她排拒在千百里外,岂会突然间说要她懂他,他定是在耍弄她,她不可以上当,千万不可,否则只会招来无情的讪笑。

    “只要你肯懂我,就会了解我并没有说谎。”她的不信,让他对过去的所做所为感到后悔。如果他再待她好一点、温柔一点、体贴一点,今日她决计不会不信任他。

    “不!我不要!你去找合适你的女人吧!我俩并不适合,也永远都不会适合。”夏舞荷十分清楚明白他要的是什么,也记得他曾说过的话。

    “你就是适合我的女人,不会再有其他女人适合我。”现在的他已推翻过去种种。

    “你骗我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我一直没忘你曾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吗?”她苦涩地笑着,多么讽刺啊!从前是他说她不适合他,今日也是他说她适合他,他究竟是想怎样?

    还有!他的身边不是还有个巴尔托洛小姐吗?难道他是打算坐享齐人之福?

    “我没忘!那是我所犯下最愚蠢的错误,你能原谅我吗?”她的表情明白的告知他,当时她所受的伤害有多大。

    为此,他更恨自己当时的绝情冷血,可那是时势所逼,若重新来过一次,他仍是会做出相同的事来,不过,他不会傻的再放她离开,他会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留下的。

    “原谅?我怎敢怪你,我从没怪过你啊。”她笑着回避他的眼瞳,不敢教他看出仍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伤痛。

    她以为所有情绪皆已埋藏在那幅名为“夏荷”的画中,没想到却又被他赤裸裸挖掘出来,莫非是昔日的教训给得不够?到底她还要面临多少教训才能学得聪明些?

    “我知道你仍恨我、怨我,我全都不在乎,只要你肯待在我身边。”一个用力,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享受着失而复得的感动。

    知道她犹是恨他、怨他真好,至少这说明了她心中仍有他,她一直是惦念着他,不曾将他遗忘。

    在来台湾之前他是害怕的,怕她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毕竟她是那样美好,这世间不会仅止有他发觉到她的好,幸好没有!她的身边是来来去去的许多男人,也有许多人对她感兴趣,可她不曾倾心过。

    这算是老天爷同情他,再次给予他机会,若他再不懂得把握,那他便是天底下最笨的傻子。

    “我没有恨你!我没有!”她矢口否认。骇得不敢敲开心扉自问,怕答案会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她的生命中是不需要他的,她大可把他的出现当成是一场梦,梦醒后继续过她平淡的生活,也好过再回到那纠葛不休的爱恨之中。

    “舞荷,不要抗拒我,求你!不要!”头一回,他对她低声下气,求的是让她回心转意。

    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乞求,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会开口求她?这方天地是否在她不知不觉中颠倒过来了?

    “舞荷,我需要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为了让她回到他身边,他愿意抛弃可笑的自尊求她千百次。

    愚蠢的他是在失去她三年后,才慢慢体会到,他的心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沦陷了,只是他拟于骄傲不敢承认罢了,如果他曾平静下来,倾听心底的声音,他会早些发现对她的浓烈爱恋的。

    “不!不!你要的是与你家世相当,同种的人,不是我,我是你永远都不想要的。”她恍惚的摇首,凄然地重复他说过的话。

    出身贵族世家的他要的是与他相同出身的女人,而非她这个平凡的台湾小女人。

    她一直没忘他的声明,也无法忘记,那是她的噩梦,他不会晓得他的话将她狠狠地打入地狱中,使她再也爬不出。

    “我知道我的话带给你极大的伤害,而话已说出,再无法收回,但我愿意用往后的日子来补偿你好吗?”她那痛苦万分的表情,让他更加痛恨自己,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几拳,好为她出气。

    她傻住了!呆住了!他的意思是否在说明要与她共度下半辈子?他是在说他要娶她为妻?可能吗?有可能吗?

    他的意思真是要娶地吗?不!不会的!他打算娶与他身份相当的女人为妻,且他也早娶巴尔托洛小姐为妻了,他真正打的主意该是诱骗她同他回意大利,然后将她安置在别处,视她为情妇?

    不,她已被他羞辱过一回,不能再来一次,不能!

    她心乱糟糟的再也无法思考。

    “我要将你介绍给我爷爷和族人们认识。”在来接她时,他已做好全盘计划。

    “不!他们不会接受我的,他们不会。”她没忘,他的爷爷与族人是很在意身分血统的,就算是他的朋友,也必须拥有高贵的出身才行。

    “我要你就够了,他们接不接受一概与我无关。”娶妻的人是他,要过生活的人也是他,其他人是无法干涉他的选择。

    他的话使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回应,能相信他吗?心底有个声音拚命地要她相信他,可她却裹足不前。

    “我可以不要继承权,可以被家族除名,但我不能不要你。”失去了她,他才猛然发现,名利之于他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她才是他所曾拥有过最珍贵的宝物。

    以前,他不明了温莎公爵何以肯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今日,他终于明白了。

    “你疯了……”好不容易,她才找回声音,这样的他不是记忆中的他,记忆里的他为了得到他爷爷的赏识,可是非常努力发挥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他甚至不愿让他爷爷知晓她的存在,为何今日全变了?

    从前的他之于她是难解的,现在的他更像道谜般紧紧将她包裹住。

    “是的!我是疯了,彻底为你疯狂。”若是几年前的他,绝不会相信自已肯为个女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可现下的他甘之如饴,就怕赢不回她的心。

    薄唇扬起性感的微笑,贴近他思念已久的柔软唇瓣儿,重拾昔日激情狂涛。

    就在“棠黎艺廊”外的大街上,他们无视于路人目光与指点,理智遭热情所占据,吻出昔日情爱纠缠,勾起令人难忘的回忆。

  第二章

    三年前

    意大利·翡冷翠

    夏舞荷带着素描本来到市政广场欢喜的看着海神喷泉,尽管在翡冷翠待了好一段时日,她仍无法自感动中平复下来,这儿实在美得让人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美丽的古迹自是吸引为数不少的观光客聚集,偶尔飘来一两句台语,她便会发出会心的一笑,那样熟悉的语言会令她有种突然回到台湾的错觉,看着那些猛拍照的妇女,会让她想起邻居亲切的婶婶婆婆,也稍解思乡之情。

    摇了摇首,要自己莫再沉浸在旁人爽朗的笑声当中,她得记起来这里的目的,她是来学习艺术学画的,待有了成果之后,自然可以回台湾,无须再日夜思念台湾美味的小吃。

    一有了目标,她便马上振作,旋身步至“琅琪敞廊”席地而坐,拿起素描本,专心地画起里头的雕塑艺术精品。

    和缓的凉风吹抚过,拂起纤纤发丝,将她具有古典美的瓜子脸烘托得更加出色,尤其是在异国之邦,更是引人注目。

    她丝毫没察觉到旁人赤裸的欣赏目光,专心一致地画着她的画。

    “安德烈?”刚由“老宫”这个古老传统的行政中心参观出来的路易·韦伯发现好友突然静止不动,纳闷的略扬高声。

    “没事,我们走吧。”纯正好听的意大利文由低喃似的嗓音中溢出。不可否认,在安德烈·梅迪奇一踏出老宫时,便发现了那名东方女子的存在。

    她不是最美的女人,却像个发光体般吸引所有人注目,他想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上前跟她搭讪,为此,他心中竟略感不悦。

    他的反应不是个好现象,想想,她是个东方女子,再想想,他可是梅迪奇家的人,与她是不可能也不该有瓜葛的,会有多少人来与她搭讪皆与他无关,他不该在乎的,不该!

    他该做的事是马上将她抛诸脑后,不想她、不看她、不去记忆她。

    瞬间,心思百转千回,他已恢复该有的淡漠,率先步过大卫雕像的复制品,想快些回到车上,不带走这里的片段思潮。

    “咦?他是怎么了?”安德烈奇异的举动使路易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地随着他身后。

    一阵风又轻扬起,吹乱了夏舞荷的发,在她抬手拨去覆住眼帘的发丝时,她瞧见了人群中最醒目的他。

    他很高,她猜应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精壮的身躯包裹在剪裁合宜的手工西装内,俊美充满贵族气息的外表,更是教人见了会忍不住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其中,最美丽的、最诱人的当属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隐藏于其间的淡漠只会增添他的魅力,简言之,他整个人就像是艺术家所创造出来最完美的作品。

    连她看了都会忍不住冲动,想奔上前说服他当她的模特儿,不过不问即可知道答案,他不会答应的,即使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可她仍隐约能感觉得到他是个骄傲的人,或许是出身哪个名门世家,那又岂肯理会她这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的要求。

    呵!她真的是想太多了,居然忍不住幻想起邀他当模特儿的情况。

    忙着整理纷乱的思绪时,突然间,他偏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四周的杂音沉静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俩存在般。

    安德烈·梅迪奇没料到她正在看他,亦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在就要离开时,再次看向她,总之,两人的眼眸于半空中交会,他又再次惊艳于她的东方美之中。

    随即理智拉回了他,要他莫再沉醉在不该沉醉的事物当中,是以,他冷冷地别开脸,说服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想地,只要直直往前走,走向停车的地方便可以解脱了。

    好不容易赶上他的路易·韦伯不甚明白他的恼怒从何而来,仅知他的心情处于不悦的状态中,所以,他要自己等会儿说话小心些,免得无辜遭到迁怒。

    见他冷冷地别开脸,夏舞荷也没多想,便又回到她的画中,不再去想刚刚那足以摄人心魂的对望。

    纷纷扰扰的风再次吹扬,抖落满地思绪。

    ???

    沁凉的午后,夏舞荷穿梭在各个小道中,偶或坐下来休息,或是停伫在某个古老的建筑前赞叹不已。

    在这里,古迹俯拾皆是,眼睛看的,手触摸到的,脚下踩的,全是百年来所留传下来的智慧。带着喜悦的心情,她仰望一棵老树,不由得欣羡起这棵老树来,它不知看过多少世代更迭,见过多少伟大的艺术家,或许连米开朗基罗它都见过呢!

    发觉自己愈想愈是可笑,她不禁自嘲的轻笑出声,银铃似的笑声由小樱唇溢出,像是首优美的乐曲。

    “你是谁?”安德烈走到花园通往后门的小径时,便见一个女人俊兮兮的笑,不由皱着眉头问。

    “嗄?!”本以为小道上唯有她一人,孰知竟另有他人,不好!刚刚她那神经兮兮的模样定是教旁人给看见了,她万般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却发现来人正是她早上在老宫所见到的人。

    瞧见她的模样,也同时认出她来,安德烈也吓了一跳,是没料到会再次见到她,且是在自个儿家的后花园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她似乎比他早上见到时要更加清灵,会是阳光投射在她身上,让人产生的错觉吗?

    “看树。”定了定心神,她以标准的意大利文回道。

    “看树?”多奇怪的答案,这棵树他看了三十年,从未觉得它好看过,她怎会喜欢?

    “是的,我看树、看花、看建筑、看道路。”她笑着道,手中仍是带着她的素描本与炭笔。

    他的态度让她得知他对她并没印象,想想也是,早上市政广场那么多人,他怎可能一眼看见她,应是她将他注视“琅琪敞廊”上雕像的视线,误以为是他正与她的视线交融,其实并没有,他只是在欣赏艺术品罢了。

    “你晓得这里是哪里吗?”他挑了挑眉问。

    “嗯?”他似乎话中有话,她不解地看着他。

    “我想你是闯入私人住宅了。”见她不懂,他便好心提醒,未说出目的是这私人住宅正巧是他的家。

    “私人住宅?!”她一震,暗叫声糟,这古老的城市有许多的羊肠小道,教她逛着逛着,竟不知不觉晃进私人住宅里来。

    “是的,这里是私人住宅。”约莫是家里的佣人忘了把后花园的门关上,才会教她闯了进来。

    “我真的是很抱歉,我马上就离开。”尴尬地酡红着脸,她连忙退出他的势力范围,不敢稍有逗留。

    不用他明讲,她自然猜出这座私人宅邸属于他。真糗!不小心闯入私人住宅,还被主人逮个正着,她想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糗的时候了。

    慌忙的退后,使她没法细看路况,一时不察,一脚绊到一旁的灌木丛,眼看整个人就要狼狈跌入时,一只强健的手臂及时挽救了她,也挽救了无辜的灌木丛。

    “小心。”安德烈眼明手快将她搂住、稳住。

    “我、我很抱歉,也谢谢你。”一再的在他面前出糗,她简直是无地自容,连看都不敢看向他,也是猛然发觉今日的她可说是乱了手脚,未曾犯过的错,就在今日她全都犯了。

    “嗯!”安德烈哼了哼,没表现出大掌在抚触到她柔软腰肢时,心湖所掀起的点点涟漪,在确定她不会再跌倒后,他漠然地松开她。

    这回夏舞荷没再分心说话,在他松开她之后,朝他善意颔首后,马上旋身离开,佯装镇定的步伐,伴着唯有她才清楚的激狂心跳,身体上热烫的温度是因他的拥抱而起,她从不晓得男人的力气会是那样大,光用一只手臂就可以将她捞起;也从不晓得男人的胸膛能给予女人那样多的安全感,当她被他锁在怀中时,她竟有视他为终生倚靠的错觉。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严格说来,他俩不过才见过两次面,算是陌生人,她居然会对他产生绮念,若是教他知晓,定会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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