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他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等张大眼看清楚,才知道雪茄不是浮在半空中,而是在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手中,因为戴着黑色手套,感觉上和黑暗融为一体。
胡自雄佯装镇定的接过雪茄,锵的一声,黑斗篷男人帮他点菸。他赶紧吸上几口,让心情舒缓下来。
‘我的时间宝贵得很,赶快叫占星出来。’他不想在这种鬼地方多待一秒。
静默了几秒,霍地传来喀喀喀的清脆声响,是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声响,似乎有人往这个方向来。
胡自雄张大嘴巴,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从黑暗中走来的女人,久久说不出话来;末了,喉咙上下滚动两次,还吞了一大口口水。
见多识广的他仍不由自主的用着布满色欲的双眼,盯着占星身着立领、削肩、高衩旗袍下的姣好身段。她的黑发绾在脑后,随意的簪上玉钗,脸上蒙着缕空的黑色面纱,更增添神秘的风采。
‘你、你、你就是占星?’
占星但笑不语,往长桌前的沙发一坐,露出高衩内的浑圆大腿,让他眼底的色欲更为露骨。
‘议长先生想算什么?’媚嗓笑吟吟的问。
咕噜!胡自雄又吞了下口水,一脸谄媚,‘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算?’想不到传闻中的占星是这么美的女人,这笔钱花得还算值得。
‘当然,不过用塔罗牌占卜,必须要有明确的问题,而且最好是算近期的比较精准。’一身充满中国古风的服饰,手上拿的却是西方国家盛行的塔罗牌,中西合璧的组合,让占星的魅力发挥到最高点。
那媚到骨子里的嗓音让高高在上的胡自雄险些融化在她脚边。
他两眼发直,‘好、好。’
‘那么议长先生请说。’占星美眸中的冷意只有自己明白。
胡自雄将手上的雪茄搁在菸灰缸中,搓了搓双手,‘嘿嘿,我下个星期要谈一笔金额很大的生意,我想问问看会不会成功?’这次的工程招标,他又可以从中擭取庞大利益,少说也有几百万,够他到拉靳维加斯豪赌一晚了。
‘好的,那么现在就开始。’
呵呵,要是这大美人肯陪他睡一晚,付再多的钱他都愿意。
‘议长先生。’
他涎着色迷迷的笑,‘是、是。’
‘占卜是种神圣的仪式,请把你的口水擦一擦,不要弄脏这里的地板。’占星讽笑的斜睨。
‘哈哈。’胡自雄干笑两声,即使面子挂不住,但看在对方是个美女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占星敛起美眸,春葱般的玉手执起桌上的圣铃,摇动两次,口中喃喃念着咒语,霎时周围的气场改变了。接着取来一张塔罗牌,在香炉上薰了薰,不断重覆同样的动作,直到每一张都经过上面的仪武,代表已经除去牌内的杂灵,最后在盛装水的圣杯上洗涤十指。
失去耐性的胡自雄动了动肥臀,要不是气氛诡异,早就发飙了。
上帝禁区里头的成员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全是拥有特殊异能的男女,不仅能帮客户卜卦算命、预知未来,甚至可以杀人于无形,可说是相当隐密的黑暗组织。只是它的收费堪称天价,不是普通老百姓负担得起,加上行事低调,除非有熟人引荐,否则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属于它的传奇故事只有在富豪权贵中流传而已。
无聊的搔了搔啤酒肚,看着占星将正面全部往下叠好的塔罗牌放在桌上,集中精神和呼吸,开始洗牌、切牌,然后决定牌的方向,展牌……
不可否认的,眼前的女人才是他最戚兴趣的。
着迷的盯着占星手上的每个动作。
‘怎么样?’
她媚眼一扬,刻意用银色眼线笔描绘的眼尾有着无比的诱惑。‘我这次用的是圣三角占卜法,这种占卜法可以得到一针见血的答案,从第一张牌面上来看,议长先生目前正为资金周转不灵而苦恼。’就见对方脸色丕变,显然说中他的弱点。
‘接下来是第二张,它要告诉你的是金钱不可能从天上平白无故掉下来,要是太强求,反而会为你带来噩运,千万要谨慎。’
‘怎么可能?’胡自雄再也笑不出来了。‘你是不是算错了?’这次的工程招标他不只在后头使了不少力,连所有相关的人全都打点过,绝不可能出问题。
‘别急,请听我说完。’
胡自雄勉强按捺住不满的情绪,听她往下说。
‘最后一张牌显示议长先生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面临官司缠身的命运,要多注意才行。’说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是说我会坐牢?哈哈……’他捧腹大笑,好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似的,凭自己在黑白两道建立起的广大人脉,有谁敢动他一根寒毛?‘你不怕算不准会砸了上帝禁区的招牌?’
占星不怒反笑,‘塔罗牌占卜只是让你作个参考,信不信由你。’
‘要是不准,我要你陪我一夜。’胡自雄色欲薰心的朝她走近两步,早就猜想那片凝肌玉肤。‘像你这样的美女,何必这么辛苦帮人算命?要是你肯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垂下眼睑,隐去眸底的杀气,用丝巾将塔罗牌收好。
就在对方以为她默许,伸出碱猪手时,占星在黑暗中采出两只手,架住胡自雄的双臂!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花了大笔钞票的……’
议长先生,你困了……
前一秒还盛气凌人的胡自雄,下一秒已经瘫倒在地,鼾声如雷,像头待宰的猪公被人拖下去都无知无觉。
‘老大,你真是多管闲事。’占星不悦的噘唇。
黑暗中响起一个宛如丝绒般醇厚低沉、带着魔力的男性嗓音。
‘不得罪任何一位客户是上帝禁区行事的首要原则。’
她没好气的娇嗤,‘哼!用眼睛意淫也就算了,还妄想吃本小姐豆腐,不给他点教训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以后别再穿那种衣服,自然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声音的主人很不以为然的回应。
厚!这些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爱美的心态。
占星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有口舌之争。‘以后再有这种客户别找我。工作结束了,我可以继续休我的年假了吧?’
‘随时保持联络。’
※※※
PM11:12
当!电梯在五楼停住,仪玲笑得贼兮兮的踏出电梯。
她不是直接走回自家门,而是来到对面的芳邻门前,抬起一只纤纤玉指按下门铃。算算时间,他应该下班回家了。
又按了一次,总算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有事?’姬天胤顶了张黑脸问。
仪玲笑得极媚。‘除了这两个字,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汪小姐找我有事?’他仍是一张扑克脸。
‘星期六那天多亏你帮我解了围,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当然要好好报答你了。’她举高手上的塑胶袋,上面还印着某某大饭店的字样。‘我买了几样消夜请你吃。’
他瞪着她,似乎在揣测她真正的用意。
不等姬天胤请她进屋,仪玲已经伸手推开他,自动登门踏户。‘这家饭店的烧卖和小笼包还不错吃,你每天工作这么辛苦,老吃那些冷冻食物总是不好。这时间你应该饿了吧,快趁热吃吧!’
姬天胤愣了一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汪小姐……’
‘对了,我记得上次看见你有盒绿茶茶包,我去帮你泡一杯来。’搁下消夜,她熟门熟路的迳自走进几乎全新的欧武厨房,可见主人很少使用。‘我们都是邻居,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汪小姐,你──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他说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教养让他不能对女人动粗,他老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她眨巴着猫儿似的美眸,‘会吗?’
‘当然,我们虽然是邻居,可是终究男女有别,你这样在男人的屋子里进出,万一让人误会了,对大家都不好。’她既然已是名花有王,就该学会避嫌。
‘不懂。’仪玲摇晃着螓首。
姬天胤缩紧下颚,‘难道你不怕你的……咳,男朋友会误会?’他在措词上有些保留。
‘男朋友?’是金主吧,她坏坏的笑忖。
第三章
‘你怎么会以为我有男朋友?你亲眼看见了?’仪玲反问。
他一时语塞。
‘我说芳邻先生,你是不是很在乎我有没有男朋友?’
‘当然不是了。’姬天胤本能的反驳。
仪玲笑睨着他极力否认的表情,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一步一步的逼近,缩短彼此的距离。‘既然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何不试着交往看看。’
‘我已经有交往对象了。’他勉强将自己脱序的心拉回来,不为所动。
她挑了下黛眉,‘就是你那天相亲的对象?’
‘不错。’白雪茵顺从、安分,很适合当他的妻子。
‘你喜欢她?’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若是我说她不是你命定的另一半,你会相信吗?’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何必拿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
姬天胤霍地沉下脸孔,‘汪小姐说得这么笃定,难道想说我的另一半是你?’
‘没错。’仪玲对他的嘲讽一笑置之。
如此厚颜的说词让他一时不晓得怎么回应。
‘你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嘲笑他口是心非,明明受到强烈的吸引,却还嘴硬。
‘难不成芳邻先生比较欣赏那种没有自我,不敢表达意见,只会乖乖的待在家里煮饭带孩子的女人?’她为此咋舌不已。‘想不到你也是大男人主义者。’
他脸色倏沉,‘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与你无关。’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仪玲仰起绝美的螓首,笑靥如花。
‘就算我反对,你也不会就此打住。’
仪玲娇笑,‘你真的越来越了解我了。’
‘你想问什么就快问。’他的耐性快没了。
一根玉指戳向他的胸口,下巴微抬,美眸半眯的瞅着他,‘你和她在一起,会有想吻她的冲动吗?’
姬天胤眼神又阴郁了几分,警告似的瞪着她不要再乱放厥词。‘汪小姐──’
‘如果你连抱她、亲她的冲动都没有,怎么跟她结婚?难道你真想和她过着相敬如﹃冰”的无性生活?’仪玲咄咄逼人的问。
他的呼吸因为怒气而急促。‘你怎么能断定我不想要?’
‘因为你想抱、想亲的女人是我。’
仿佛当场被人戳穿了心事,姬天胤脸上掠过一抹红潮。
够了!‘你都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
‘你被我勾引了吗?’她微噘红唇,宛如在等待他的亲吻。
姬天胤脑中赫然想起纪伯伦在《先知》一书中所写的──你的灵魂经常是个战场,你的理智和判断、你的感情和欲念在其中交战……因为单是理智支配你时,它是一种限制的力量;而感情如不加留意,就会成为焚毁自己的火焰。
现在的他正是面临这危险的时刻,究竟是要保持理性,还是屈服于欲望,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可是当他一把将她抓到怀中,俯下头颅,封住那两片鲜嫩的红唇,猛地旋身,将怀中的娇躯压在墙上,理智已然烧成灰烬……
此刻,仪玲有种引爆一座死火山的错觉。
从唇上传来的激烈吮咬,让她绽开胜利的艳丽笑容,忍不住伸臂圈紧姬天胤的颈项,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他,两人就像野兽般撕咬对方,谁也不肯先认输,直到因缺氧而不得不稍作休息。
姬天胤的嘴贴着她诱人的唇办,让足够的氧气得以进入肺部,黑眸在情欲的薰陶之下显得高深莫测。
‘我喜欢你的吻。’她眸底闪着得逞的笑意。
他应该感到震怒才对。
向来自认定力惊人,没想到却栽在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人身上,不过,姬天胤更气自己禁不起诱惑。
似乎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仪玲可不想给他恢复理性的机会,香软小唇舌顶开他的唇齿,滑入姬天胤的口腔内勾诱他。
一声男性闷吼发自姬天胤的喉中,接着牢牢吮住那顽皮的香舌,忘情的和她交缠,双臂不自觉的收紧,几乎要箍断仪玲的小蛮腰。就在这当口,他却像被热水烫到般,粗鲁的将她推开……
仪玲攒眉娇呼,‘噢!’
‘对不起,我不该……’姬天胤懊恼的爬了爬黑发,指控道:‘你不该引诱我。’原以为自己意志够坚定,没想到居然脆弱到向欲望投降,不由得暗自心惊。
她忍住翻白眼的动作,‘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我根本就引诱不了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汪小姐,请你不要再说了。’他几乎要恳求她。
‘我想你已经习惯了自我掌控,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你有安全感,一旦遭到外来力量破坏,失去控制权,便会感到害怕。’
姬天胤有些老羞成怒了。‘汪小姐,请你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很了解我。’他不愿意承认她说对了。
‘那为什么不偶尔冒险一次,不要去管会发生什么后果?’看他故作坚强,像是打不倒的铁人,实在让她心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汪小姐,已经很晚了,请你回去。’他捉住她的手腕,半强迫的送她到门口,将她轻推出去,砰的关上大门。
她登时傻眼了。‘喂……’厚!她有这么可怕吗?被男人丢出去倒是生平头一遭,实在有够没面子。
没关系,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了,何况这只是小小的失败,她就不信他能抗拒多久。
※※※
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姬天胤回到居住的楼层,电梯门才打开,就见黑烟乱窜,还嗅到一股焦味,几个警卫慌张的拿着灭火器,在对面的门上猛敲猛打,不断往屋里大喊。
他的心登时一沉。
‘怎么回事?’
年轻力壮的警卫试图用身体撞开大门。‘我们发现汪小姐的家里冒出黑烟,里头可能失火了。’
‘汪小姐今天没有出门,一定还在屋里!’
‘已经打119了,消防车大概快来了。’
姬天胤脸上血色尽失,顾不得其他,马上脱去西装,卷起袖口,加入撞门的行列,连楼上的住户都吓得往楼下逃命。
砰砰砰的撞击声大作,依旧撼动不了坚固的大门,就在这时,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咳咳咳……不要把我家的门撞坏了……咳……’众人以为身陷火场的屋主,掩着呛咳不止的红唇,狼狈的出来应门。
见她完好无缺的出现,连根头发都没掉,姬天胤一把扣住她的玉腕,‘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心脏差点就停止了。
‘我……咳咳……’一看外头聚集了不少人,心想这下糗大了。
几名警卫训练有素的冲进屋中寻找起火点。
姬天胤半搂着她,往逃生梯定去。‘我们先到楼下,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