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皖皖诧异的偏首,“小蝉,是真的吗?”
“我……”她一时语塞,不晓得该承认还是否认。
“你还敢否认?我有确实的消息来源,还会有假吗?”林雪菲满脸嫉妒的瞪着她,“刁蝉,你是怎么引诱吕学长的,否则吕学长绝不会徇私偏袒,一定是你不要脸,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刁蝉猛摇着头,“我没有,是学长自己愿意帮我的……”
“不要脸!”一个耳光“啪!”的甩了过去。
高丽芳吃了一惊,上前抓住林雪菲的手腕,“事情还没问清楚前,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快跟刁蝉道歉。”
“我偏不要。”她高傲的昂起脸哼道。
捂着又辣又烫的脸颊,刁蝉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林雪菲,你太野蛮了,就算学长帮小蝉做特训又怎么样?那是学长自己心甘情愿的,你有本事的话,自己去向他抗议啊!没有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发神经。”孟皖皖一面抽出面纸让刁蝉擦眼泪,一面帮她骂了回去。
林雪菲破口大骂,“你这死胖妹!”
“敢骂我?你真的粉陈水喔!”两人互相对骂较劲。
“刁蝉,你快说呀!”黄庆芬摆出太妹的架式,一副想和人干架的表情。“你到底是使出什么狐媚的功夫勾引学长的,也教教我们怎么样?”
高丽芳已经后悔当这个班长了,“你们都把她弄哭了,还想怎么样?不要再逼她了好不好?”
“哼!我看她就是用这种苦肉计欺骗学长的,我们可不会上当。”林雪菲和黄庆芬同一个鼻孔出气,轻蔑的回嘴。
刁蝉呜咽一声,难过的夺门而出。
她不能承认,否则会让学长不好做人,而且学长帮她做特训也是事实,要她跟班上的同学说谎,她办不到,可是面对同学的冷嘲热讽,她又该怎么去应付?
一路冲到楼下,眼泪遮蔽了视线,让她看不清前面的景物。
“呀!”刁蝉和迎面而来的人发生轻微的擦撞,害对方手上的书掉了一地。“对不起,我……我没有看到你。”
唐杰弯腰捡起书本,凝睇着频频道歉的刁蝉,只是微微一哂。
“没关系,你眼睛好红,怎么了?”显然是刚哭过。
她挤出轻快的笑容掩盖事实,“我、我没事,可能是戴隐形眼镜的关系,眼睛有点不太舒服。”
“真的吗?”唐杰睿智的眼光停留在她脸上。
刁蝉的眼圈又红了,“我真的没事,谢谢学长。”
“等一等。”他叫住她欲离去的脚步。“不要太接近熙。”
她怔了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唐杰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的说:“你是个很单纯天真的女孩子,可是熙却比你想像的复杂多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学长,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和他太接近。”说完,他越过她身边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刁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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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吕熙平将车门打开命令道。
刁蝉站在那儿犹豫不决,深怕让同学看见她和学长一块回家,那不是雪上加霜,同学对她的不谅解会更严重。
“谢谢学长,我还是搭公车回家就好了。”她娇怯的说。
他微含邪气的挑眉,“那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看谁比较有耐性。”
“啊?”刁蝉一脸愕然,骑虎难下,最后还是她先举双手投降。“我、我坐就是了。”
吕熙平得意的低笑,“这才是我的小蝉儿,上来吧!”
坐上车,她不安的绞着放在膝上的小手,“学长,我、我是想你和上官学长可以不必帮我做特训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我知道你们三年级的功课都很忙,不好太麻烦你们。”
“你认为你已经可以应付比赛了吗?”他反问。
刁蝉一时语塞。
他深沉的睇睨她慌乱的小脸,“你拒绝的原因是不是和你下午哭的事有关?”
“学长怎么会……”
吕熙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我还被唐杰骂了一顿。”
“对不起,学长,都是为了我的事才害唐学长对你产生误会,我、我会找机会跟他解释,要他不要再怪你了。”她急切的说。
“我不在乎他骂什么,倒是你真的不想赴我们每天中午的约会了吗?”他语带暧昧的问。
两片红霞飞上她的面颊,“我……”约会?学长的意思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原来每天为她做特训,就是希望能见到她。
他勾起致命的性感笑容,“你真的不想去了吗?”
原本就红透的小脸一路烧到脚底。
“我、我去。”不管同学们怎么编派她的不是,她还是想每天都能见到学长一面,就算是再恶毒的话她也可以忍受。
“这才听话。”吕熙平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这么说。
刁蝉心跳加速的看着他的俊脸凑上前来,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学长只是要帮她开门,没有其他念头。
可是当两片凉凉的薄唇轻覆上她的小嘴,她倏地傻住了,好像有一道强力的电流穿过她的全身,整个人仿佛通了电似的。
吕熙平坐直身躯,微哑的说:“这就是我帮你做特训的报酬。”
“呃?”刁蝉美目氤氲,用指尖轻触了下唇瓣。
他用柔得可以滴水的口吻低语着,“快下车吧!要是让你爸妈看到你坐在我车上,恐怕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对,我、我该回家了。”她小心的左顾右盼,确定没人看见才赶紧下车。“学长,明天见。”
他脸上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在她进门后,也跟着跨出车外进屋,却没想到有个意外的惊喜正在等他。
“熙平,你回来得正好,饭刚煮好,你上楼换件衣服、洗个手就可以开饭了。”王芝纯身上穿着围裙,手上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神色柔和愉悦的笑说。
吕熙平登时怔愕住了。“妈?”这么正常温柔的表情,就跟他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那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模样。
“熙少爷,太太今天可是特地帮你煮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快过来吃。”佣人刘嫂高兴的跟在后面,把汤和菜都摆上桌。
他愣了一下,“哦!”
王芝纯为儿子盛了碗饭,柔柔的笑睇,“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康。”
“妈,你也多吃一点。”吕熙平喉头一缩,为母亲夹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荏弱的脸上闪烁着母亲的光辉,“熙平,妈妈的病已经好多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了,你只要好好用功念书,将来有了成就,妈妈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吕熙平仔细端端详她的表情,仍然有些不安,“妈,你真的看开了,不再想着爸爸了吗?”
“你爸爸不喜欢没有主见又柔弱的女人,所以妈妈要学会坚强,这样你爸爸才会回到我身边来。”
他的心往下一沉,“妈,你还是忘不掉爸爸。”
“他是你爸爸,妈妈怎么忘得掉呢?来,快吃饭吧!”
至少她现在的神志还算清醒,他该满足了。
王芝纯嚼着口中的饭菜,两眼盯着儿子,柔柔一笑,“熙平,你又长大不少了,也越来越像你爸爸,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妈,你说错了,我长得比较像你才对。”吕熙平顿时食不知味的吃着,还得强颜欢笑,“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刘嫂。”
刘嫂和他们同桌吃饭,很快的附和。“是啊!太太,熙少爷长得和你好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不对、不对,熙平一定要长得像他爸爸才对,不然他会不高兴,会以为孩子不是他的……”
“太太!”刘嫂惊慌的叫道。
吕熙平眼神悲伤的搂住母亲的肩,“妈说得对,是我错了,我比较像爸爸,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这么说。”
“真的?他们真的这么说?”王芝纯混乱的表情又镇定下来。
他将筷子塞进母亲手上,“我是妈的儿子,不会骗你的,来,快吃饭吧!吃完了饭就吃药,不然医生会生气喔!”
王芝纯傻呼呼的点头,“好,吃完饭就吃药。”
“对,妈妈最乖了。”
刘嫂在一旁默默的擦着泪,看着吕熙平哄着母亲把饭吃完,然后牵着她上楼休息,只能在心中感叹,爱一个人爱到这种程度,该说是谁的错?
第五章
“妈,隔壁发生什么事了?”刁蝉慌慌张张的冲进家门,劈头就问。
刁太太正巧挂上电话,神秘兮兮的向女儿招了下手,“小蝉,今天隔壁失火了你知不知道?”
“失火?!”
刁太太表情夸张的抒发怨气,“真是吓坏我们这些左邻右舍了,吕家二楼无缘无故的冒出好多黑烟,还好有人及时发现,不然烧到我们家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刁蝉小脸一白,“那里面的人呢?有没有受伤?”
“幸好佣人把吕太太拖了出来,消防车也赶到,火是很快就扑灭了,可是吕太太好像发疯似的,不停的大哭大闹,我就说她精神有问题,真是一点也没错,居然放火烧房子。”刁太太余怒未消的低咒,“后来有人叫了救护车,把她载到医院去了才没事。想到隔壁住着这么危险的人物,以后我得多注意点,最好他们赶快搬家。”
听完母亲的叙述,她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上官学长会来通知她中午的特训临时取消,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妈,我出去一下。”刁蝉丢了句话就往楼下冲。
希望学长的妈妈平安无事,只是受了些刺激,并不是真的发疯,不然学长就太可怜了。
刁蝉站在吕家门外,二楼的窗帘整个烧焦熏黑,看来怵目心惊,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学长应该在医院,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她口中低喃着,“不晓得他们在哪一家医院?可是就算知道了,我贸然跑去会不会很奇怪?”
她心里着急,见到有人回来,刁蝉很快的上前询问情形。
“呃,对不起,我、我是住在隔壁三楼的人,想请问一下,吕熙平吕学长的妈妈她还好吗?”
刘嫂拿出钥匙开了铁门,“你和熙少爷是念同一间高中的啊?”
“是的,他在医院吗?”
“太太没事,不过要住院观察几天,熙少爷会留在医院陪他妈妈。”刘嫂没有告知太多就进屋准备换洗衣物,待会儿她还得到医院一趟。
刁蝉咽下到舌尖的话,不过心倒是先宽了一半,只要知道人没受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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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皖皖伸出肥肥嫩嫩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刁蝉,回魂啦!”
“上课了吗?”刁蝉陡地回过神来,一脸不知身在何地的神情。
她叹了好大一口气,“拜托!你嘛帮帮忙,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和吕学长吵架了?”
刁蝉大发娇嗔,“皖皖,你不要乱说,我和学长根本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他那么好心帮你做特训,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帮你?”孟皖皖笑得好暧昧。
“才不是,他只是一片好心,你们不要曲解他的用意。”她羞涩的辩道。
孟皖皖啐一声,兴致勃勃的追问:“看你脸都红了,快告诉我,他有没有牵过你的手?或者有没有亲过你?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了?”
“皖皖!”刁蝉羞得小脸快烧焦了。“你再乱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调侃的说:“呵呵……恼羞成怒了吧!”
“我不理你了。”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孟皖皖识相的闭嘴,“对了!听说最近几天吕学长都请事假没到学校来,你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刁蝉吞吐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她不想把学长家的事到处宣传,虽然相信皖皖不是个大嘴巴,可是仍希望帮他保住隐私。
“距离啦啦队比赛还有十天,希望吕学长不会请假请到那个时候才好。”
“应该不会那么久才对。”她咕哝的说。
孟皖皖眼睛一亮,像是抓到把柄似的。“还说你不知道,快从实招来。”
“我真的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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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气,她不容自己退缩的来到学生会长室,心想唐杰和上官迅两位学长一定清楚学长目前的情况,或许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让你失望了,熙今天还是请假。”学生会长室里只有唐杰和伊雪柔,因为学生会长不在,他们两人负责代理,推动学生会的运作。
刁蝉明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眼神。
“学长放学后会去医院探病吗?”她想去看他,想为他做些什么。
他轻淡的哂道:“恐怕我们都不太方便去,一切等他回来上课再说。”
“熙想跟他母亲独处,不希望受到打扰,你去了只会碍事。”伊雪柔不轻不重的语调却像冰刃般刺进她的心口。
“学姐说得也对,我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惹学长不高兴。”刁蝉掩下受伤的眼眸说。
唐杰镜片后的瞳仁不赞同的射向伊雪柔,“学妹只是一番好意,你不需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多事,请唐学长帮我转达,希望学长的母亲早日出院,我回教室去了。”说完,她匆匆的跑了。
“只要和熙有关的事,你的态度和语气就会变得尖锐伤人,我劝你不要把感情放得太快,熙不会领情的。”
伊雪柔浑身一震,“你不是他,没有资格替他回答。”
“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听不进去就算了。”他也不强人所难,一切都端看她自己的选择。
她轻咬红馥的下唇,一颗心在爱恋中苦苦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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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吕熙平今天回到学校上课,刁蝉直接跑到班上找他,可是扑了空,还是正巧遇到上官迅,才知道唐杰约他到顶楼谈点事情。
她又马上赶往平常进行特训的地点,连着爬了四层楼,双脚都快没力了。
刁蝉大口的喘着气,总算只剩下几步,才伸手要推开顶楼的门
“……你决定送伯母到疗养院去了?”是唐杰的声音。
回答他的是个饱含沉痛的苦笑,让人听了不禁恻然。
“医生说这个办法对她最好,有专门的人照顾她,给予适当的治疗,她的病情才会恢复得快,我只有同意了。”
唐杰沉默了几秒,“那个人知道吗?”
“我相信有人已经给他通风报信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我妈只是他四个情妇中的一个,也是最软弱、最不受重视的一个,这二十年来,她只懂得默默的等待,不懂得去争取自己该享的权利,结果受罪的是自己,为了那种男人,真是不值得!”吕熙平心中对生父有怨、有恨,却也对母亲的执着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