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字,必须用在至少两个月不见的前提下。
就像每回他出远门护镖,一去就是两三个月,她侍在家里没人可以陪着拌嘴,只能不时巴望他赶快回来……这种情绪才叫想念!
不过他喝酒的动作还真沉稳,一杯又一杯,是看不出酒量好坏的那一种。
“不说吗?”楚御邪魅一笑,端着酒杯凑向她的唇,“陪我喝一杯吧。”
他没有预警地将手往下移,翻起她的裙裾。
“嗯……楚少主,嗯哼……”
梦翾向来逃不出他高段的爱抚技巧,不禁逸出呻吟,柔荑无力的抓住他执着酒杯的手腕,寻求支撑。却因激情酦酵,动作激动了许多,不意撞开了酒杯,便沿着他的胸膛跌落。
“啊||”情欲倏地消褪,梦翾不安的叫出声。
“膲你,我好意服侍你喝酒,你怎么泼得我一身酒液?”楚御故意怨怪。
“楚少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的赔不是。
他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粗犷的外貌下有一颗精明的心,教人不由自主的惧怕。
“不行,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他暧昧的对她眨眨眼。
“是……梦翾任凭楚少主处置。”明了他口中的惩罚指的是什么,梦翾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芷馡看不懂,更不明白。
那个女人是傻了,是不?不过不注意而洒了他一点点酒,是他自己端着酒在她面前摇晃的,又不是她的错,怎能怪她,她干嘛将责任揽上身?
真是笨死了,她根本用不着接受他的惩罚!
她真的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花样,不过是喝个酒罢了,需要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吗?她曾经躲在厨房偷喝过酒,就没这个样子!
还有,楚御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和平常看她的不一样?
眯眯眼,看起来似乎很诡异……好奇怪!
“很好……”楚御邪气一笑,一手来回爱抚她丰盈的双峰,湿热的吻攻占她已张口迎接的舌蕾。
“哦……嗯哼||好舒服……就是那儿……楚少主,再用力一点捏我……”
随着房内一波波淫荡的声音传来,树上的人儿并没有随波荡漾,她震愕在树上,两眼发直。
他们在干什么?
楚御怎么可以咬她的嘴,难道他想吃了她的嘴不成?
天啊,他还吸她的舌头,他是不是想咬断她的舌头,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说话?
好可恶!
似乎也想感受一下那种疼痛程度,芷馡下意识的也试着咬自己的唇瓣,卷起舌头来自己用力吸……不会很痛啊,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叫成那样?
还是因为楚御的力气比较大,咬得很用力,所以比较痛?
她看不出那个女人究竟是痛苦还是怎样,她扣得楚御的头很紧,应该是痛吧?
可是若痛,就要推开他,为何还一直拉他靠近?
她有被虐待狂啊?
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还不分开,那个女人甚至愈叫愈大声,身子还不断的抽搐抬高……不知桌巾底下已经春潮汹涌的芷馡,从头到尾像在看一出莫名其妙的闹剧。
须臾间,她看到女人咽了口口水,霍地,她惊愕的张嘴||不会吧,楚御还要罚她吞下他的唾液!?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不可以!”义气一时凛然成束,她自喉头送出尖叫,急着想去搭救那个愚笨女人,却糊涂得忘了自己此刻正半吊在树上,激动得爬起身,不料却踩了一个空||“啊||”芷馡硬生生的摔了一戳,幸好她够机灵,及时攀住另一段树枝,保住了小命。
不过这已经够她怕的了,往底下望夫,她才知道自己竟逞了匹夫之勇,爬了这么高上来。
好奇心真的会杀死猫,她终于信了!
“什么声音?”几乎是同时间,一听到声音,楚御立刻推开已偎黏在他身上的女人。
“哪有什么声音?楚少主想多了……快,我们继续吧……”梦翾欲求不满的扑靠在他胸前,主动的凑上红唇。
楚御心不在焉地搂着她,任由她吻着自己。
也对,他是哪条神经接错了,这里是妓院,那个小灾星怎可能出现在此?
隐约中听到有东西裂开的声音,芷馡极度惶恐的缓慢抬眼往上一望。
“啊||”
她这才察觉自己在惊慌之下,抓着的救命树枝竟瘦得不成样。
“救命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放声大叫。
心念才落下,立时又传来这道求救声浪,楚御确信不是自己幻听,毫不怜香惜玉的甩下怀里的柔软娇躯,冲至窗前。
起初,他是先看到没有风却摇晃得乱七八糟的树叶,然后往下一看||“阮芷馡,你在干什么!?”他发出如雷贯耳的吼叫。
那个该侍在山庄里,赖着爹娘撒娇的女人,此刻竟然双手钩在妓院外的树枝上,两脚无助地乱踢!
“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啦!”芷馡气不过地怒骂着他的不是。
都嘛是他挑起她的好奇心,否则她怎么会闲着没事跑来爬树;又为了救那个被他咬得神经失常的女人,失足跌得这般狼狈……说来说去,总归一句话,“都是你的错!”
“我又哪儿得罪你了?”楚御将窗子推得更开,“你是猴子投胎转世的吗?”
她喜欢爬树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还小的时候,她常拉着女仆们玩捉迷藏,直至太阳西沉、天昏地暗了,却依然没有人找得到她。每当这时候,女仆只能哭着来找他帮忙,因为怕她出意外会遭疼她入心的爹娘处罚。
而他找她向来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没有女孩像她这样好动、如此鬼灵精怪,她算准没有人会爬树找她,所以,就安心的挂在树上睡大头觉,殊不知整个山庄的佣仆已经为了寻她弄得人仰马翻了!
她从来就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松懈地歇靠在树叶浓密的枝干上睡觉,一点也不怕会翻身跌落……屡次找到她,望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他总是哭笑不得。
“我属鸡!”没听出他的讥嘲,芷馡纠正道。“快救我下去,树枝快断了!”
“你荡过来啊,我会接住你的。”
芷馡看着他,衡量这个可能性,只是他按着出口的补充话语,教她宛如被兜头淋了一身冰水,再也不敢抱着任何信心。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失手。”
楚御存心要蓄满她的恐惧感,他就是要她记取这次的教训,日后学着温驯些||是表里如一、人前人后一个样的温驯。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树枝分家的撕裂声一再折磨着芷馡的耳膜,她都快吓哭了。“我要告诉爹娘……”
“去说啊,我就说你丢尽云河山庄的脸了。”山庄的树爬不够,居然跑到市集来爬了!
“你不是像猴子一样身手俐落吗,那何不表演一下?”他讽笑道,眼中却满是忧心。
“人家属鸡,不属猴!”芷馡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了,怯抖的声带震荡出几个音节。
树下围观的男女老幼议论纷纷,大家都识得云河山庄的少庄主,只是没人晓得这个斗胆和他对骂的娇美小丫头是何方神圣?所有人都在心里替她冒着冷汗。
“现在倒是记得清楚了,爬树以前怎么不先想想鸡不在树上筑巢?”
“猴子也不在树上筑巢啊!”她心直口快也回了一句。
楚御一时哑口无言,气恼地道:“你还敢耍嘴皮子?”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肯向他低头,“有胆子上去,就自己下来!”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人,她虽年轻,却聪明的能以轻松的语句来回侃他。
“我如果敢,就不用靠你了!你再不救我,我一定要告诉娘说你欺负我,让你被骂得臭头!”
“好啊,若是你能活着回去告状的话。”楚御摆出一脸的幸灾乐祸,视线却紧紧她攫住那脆弱的枝桠。
“你快一点啦,我的手好酸……”芷馡的表情已显露出疲累。
“求我啊!只要你求一声,我就救你。”
从她住进山庄后,因为被捧在众人手心疼宠,想要什么东西应有尽有,要是那样东西只有他有,她就端出爹娘来压他,因此他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更让他无法无天的跳到他头上撒野,这回终于逮住她了,说什么也不放过。
“来不及了……啊||”突地,她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刷地一声,直直的往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二楼窗口的那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拎住她。
***
一确定自己还活着,站稳身子后,芷馡立刻泄愤似的捶打着楚御的前胸,力道毫不客气。
“讨厌!你吓死我了……讨厌……”挥去脸上的眼泪,她余悸犹存的披挂在他身上。
楚御可不希望云河山庄在地方上的美誉让他破坏殆尽,旋即像拎小鸡一般,迅捷她将她带离好事者的视线范围。
“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她的行径没人管教得了,更加放肆了!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芷馡清妍绝色的娇容上微含薄怒,没忘记是他差点让她小命休矣。
“是我先问你的!”二十七岁的楚御,每回和她说话,总被气得像个无法控制自己脾性的毛躁小子。
“你可以先回答我。”她不惊不怕的说。都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楚御强捺住气火,对她解释。“我来这种地方是必要的,但女人不能来!”
说她蠢嘛,她说起话来又振振有辞,说她伶俐嘛却又笨得让人发噱。
“骗人!”他说的话如果当真,母猪都可以上树了。“为什么那个女人就能进去?”
“谁?”楚御一时之间会意不过来。
“就是刚才和你喝酒的那个女人!”
“你爬上树偷看我们?”顿悟她的举止,他的声音不禁扬高八度。
“我是来找你的!”芷馡连忙找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辩驳。
什么偷看,难听死了,她才没有,死也不认帐!
“你没事找我做什么?”
“我都说了这么一长串,你还问我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当然要问。”楚御烦躁她靠在小巷的墙壁,这个女人弄得他不得清闲。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芷馡虚张声势的挥手蹦跳,实为掩饰自己的罪行。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找他要干嘛了,怎能要求他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是碰巧遇上他,然后衍生出方才那一段,她根本没有预设目的,现在这样大吼大叫,是希望他能先心虚,这样就不会发觉进而追究她犯下的错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能进去,为何我就不可以?”
“你和她不一样,人家本来就住在里头。”酸不溜丢的青梅子,连杏花楼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里是她家?你和她是朋友吗?否则为何常来她家找她?”芷馡一副不问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
“那不是她家。”
“可是她却住在那里……那我也来住几天好了!”她迳自下了决定,心里当那栋楼是客栈。
“不可以!”楚御不假思索地驳回她的提议,觉得她简直天真过头了。
“为什么?”那么小气,住几天又花不了几两银子。
“不要那么喜欢问为什么,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她如果真来这种花楼香坊当妓女,男人起先会一窝蜂的争先恐后一睹她清新的美貌,可一旦她开口,那些男人绝对会吓得一个不留。
所谓软玉温香,男人流连妓院,就是喜欢女人的温柔服侍,谁受得了一个聒噪粗鲁的女人?
“不可以就算了,你那么凶干什么,我欠你很多钱吗?”芷馡噘着唇不高兴说道。
“你是没有欠我钱,但却欠我一顿打!”楚御盯着她的目光突地变为犀利,“你一个人进城?”
死了!芷馡心里大喊不妙!
她已经很努力的转移话题,谁知还是让他绕回来了。他的脑筋怎么那么清楚啊!
“那个……反正又不远……而且你还不是一个人!”她理直气壮的说,双手却不安的扭绞着衣裙。
“不要老拿我和你比,男人和女人不同。”
“娘说丈夫和妻子本是一体!”芷馡急忙地搬出她的护身符。
“你擅自单独山庄就是不对,爹娘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什么事也没有了嘛!”她的语气一软,低声向他求情。
“不行,不给你点惩罚,你会依然故我!”
惩罚!?
乍听这两个字,芷馡每条神经均绷得好紧,几乎一触即断。
她倏然捂住嘴巴,双眼因惊恐而圆瞪,“你打我屁股吧!”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打屁股了吗?”在她十岁以前,每回做错事,他总是抓着她打屁股以示惩戒。
“我现在发现一个新的惩罚方式,挺不错的。”
楚御得意的笑,把她吊在树上一时半刻就够她叫得声嘶力竭,绝对没有气力再到处作怪,他也不用再跟着收拾善后了。
他嘴角不怀好意的笑让芷馡全身汗毛竖直,更加死命的覆住嘴巴,一双手不够,再加上另一只手。
“你干嘛掩嘴?”楚御见她许久仍不将双手放下,纳闷不已。
他试着想将她的手拉下,她却按得更紧,拚命摇头,直至细致的脸部肌肤泛起潮红。
“你不能咬我的嘴巴,也不能吃我的舌头……你打我的屁股吧,不要这样惩罚我……”
楚御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是哪门子的惩罚方式,她从何处听来的?
“我都看到了,你刚才咬那个女人的嘴巴!”她控诉的声音闷在手掌里,“你怎么可以这么蛮横,人家不过泼了你一点点酒,你居然就坏心的咬她的嘴巴!”
楚御愕愣了半晌,脑子一亮,算是了解她的“误会”了。
他一改原先正经的模样,故作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颚,深沉复杂的眼深深凝住她似水的秋瞳。
“你很怕?”他佣懒的语调融入一丝邪味,撩起她一绺黑发,吸入鼻间的全是她幽兰之香,心头不由地一悸。
“我怕死了,她叫得很大声,你一定咬得她很痛。”芷馡相信那绝对比打屁股还痛一千、一万倍!
楚御并不做解释,梦翾会呻吟得那么狂浪,是因为他的手指在她的私处兴风作浪。
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他这次是真的掌握住她的弱点了,就不信还治不了她!
“回去吧!”
“你不罚我?”芷馡喜出望外的放开双手,不知道他何时培养出一颗菩萨心肠了。
“回去再说。”
***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芷馡不懂他为何带着自己到山庄后头的天然温泉,而非直接回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