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她反问,脚底板得意的打着节拍,配合着她的话,"明明是老骨董,怎会厚脸皮地学年轻人留长发、穿T恤?若你真想学习年轻人的精神,不妨来请教我,我不会小气到不传授你年轻的秘缺。"
"你是我所遇过最惹人厌的新新人类。"平板的脸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以为你很讨人喜欢吗?"她再怎样惹人厌也比他讨喜,朱丹毓恶狠狠地瞪着他。
"至少我比你在异性圈中吃得开。"小女孩就那么点怀春心事,他的工作最大的主旨在于观察,哪会瞧不出锁在她眉宇间浓浓的哀怨。
"你……"火气由脚底板往上冲,她气得怒发冲冠。他啥事不好提,偏偏说中她的伤心往事,气煞她也!
"我怎样?被我说中了吧?没人喜欢要好好的自我检讨、反省,免得将来成为老姑婆再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古苍铎孩子气的继续刺激她。
"是你们这群臭男人不懂得欣赏,偏爱挑造作的女生,自然有啥不好?!"朱丹毓气得将他当成李孟儒声讨,越想就越气,她忿忿的扬腿重踹桌脚,最好把桌子踢翻,再不然便是踢开,可是得到的却是抱脚哇哇大叫。
她没想到古苍铎的家具会厚实到让她动不了分毫,木匠师傅怎不偷工减料?害得她脚痛得要命。
古苍铎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好笑地看着她在原地表演金鸡独立,抱腿哀号。
"你没同情心,难怪所有得意之作皆被毁坏。"痛归痛,被踩着痛处的朱丹毓立即反击,死咬着他尾巴。
好不容易忘却画作被毁一事,又被朱丹毓挑起,古苍铎气愤难当,恨不得马上逮着歹徒痛扁一顿。
啊!心情爽快多了!脚趾的疼痛跟着锐减不少,她快活的将脚跷在典雅的小茶几上,舒服的窝在椅子里,嘴巴不忘哼着歌。
"你被FIRE了!明天……不,从今天开始不用来了。"算是意气用事,古苍铎辞退她,谁要她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让她尝尝被革职的滋味。
啊?!不会吧!好不容易妈咪认为她在此可以习得良好风范,不再在她耳边唠叨,如果她被辞退,她的耳膜肯定将与"宁静"两字无缘,每日必结结实实遭到痛斥,最可怕的是极有可能会马上被送去学插花,弹古筝、琵琶之类的,太恐怖了!
想到此,朱丹毓打了个冷颤。古苍铎没忽略地脸上的惊惧,哈!尝到苦果了吧!
朱丹毓眼角瞄见他在窃笑,孰可忍,士不可忍。女儿当自强,就算她得被送去接受一连串的酷刑,她都认了,就是不让古苍铎这小人看笑话。
"正合我意。"她无所谓的朝他撇撇嘴。
"请。"古苍铎摊开右掌请她走路。
朱丹毓大咧咧的往外踱步,猛然想起她尚未支薪,赶忙回身开口要钱,"我的薪资你还没给呢!该不会是想赖帐吧?"
古苍铎二话不说,立刻由皮夹中取出五张千元大钞给她。
朱丹毓快乐地接过钞票,算了算,好像多了点,她扬眉发出无声的疑问。
"多的算小费。"他冷冷地打发她。
"哟!出手挺大方的。"不拿白不拿,朱丹毓当然不会傻得把多出的钱退回给他,于是高高兴兴的把钱收好,跟他SAY莎哟娜啦。
突然间,前来打扫的欧巴桑带着两名高壮的男子进来,使得本想离开的朱丹毓愣愣地盯着对方看。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们两个,搔搔头拼命探索记忆深处,企图把埋藏在角落的两名男子揪出来。
"有事吗?"古苍铎纳闷地问着欧巴桑。
"他们说你上回卖给他们的画出了点小瑕疵,准备向你请教。"欧巴桑重复男子说过的话。
古苍铎上下打量过两名男子一番,嘴角掀起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朱丹毓则死盯着两名男子看,希冀能由他们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打扫的欧巴桑见没她的事,转身去清理凌乱的环境。
"请问是哪幅画出现瑕疵?"古苍铎认出他们两个就是昨夜在PUB遇上的黑道分子,经大脑融会贯通后,证明所有突发事件皆有所关联,对方事先到他家中翻找过,找不出想要的东西便到PUB去,强押朱丹毓无非是想引出他,结果却没料到会被他撂倒,难怪今日会重新找上门来。
古苍铎无意拆穿他们,佯装认不出来,端看他们如何捏造来意,从中攫取重要讯息。沈苇《火爆小书僮》hu228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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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见过他们,且是在不久之前。可是到底是在哪儿遇见他们?有与对方交谈过吗?朱丹毓快想破头了,仍理不出半点头绪来,小脸纠结在一块儿苦思。
"是你替万松柏老先生所绘的'松柏长青'图。"男子低喃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见过他,但是在哪儿?脑际灵光一闪,浮现昨夜遭人挟持的画面。是他们!
朱丹毓瞠大眼睛瞪着两名男子,就是他们没错!虽然他们没戴上墨镜、穿上黑西装,但她敢肯定,此刻他们身上定佩有枪枝,她并非江湖儿女,体内也没有多少正义感,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才能保住小命。她不动声色地一步步往外退去,企盼不着痕迹来个消失无踪。
不过她这人算是有一丁点小良心,在落跑的同时,于心中为古苍铎的安危祈祷,希望他能平安脱险;如果……如果古苍铎不小心死于非命,千万千万别在半夜时分找上她,不是她害死他的,不关她的事!
"松柏长青?!"古苍铎抚着下巴思考,依稀记得"松柏长青"图是万松柏八十大寿时,万家子女请他以寿星之名作画当作寿礼。时序经过两年,就算真有问题怎会在两年后才发现?且据他所知,万松柏前几日因心脏病发逝世,莫非这件事牵扯上他的画作,以至于有人趁他不在搜找他家,期望找出端倪来。
古苍铎的大脑快速运作,几乎已猜出前因后果。
快安全了!朱丹毓趁所有人未注意到她时,退至门边,她的心为快获得生机而雀跃、狂舞,啊哈哈,又捡回一条命罗!
"喂!你要到哪儿去?"一名较矮的男子眼角瞥见她怪异的举动出声低喝,像抓小鸡般将她拎回厅内。
救命啊……老天爷欺负她!人家本来快逃跑了,怎可以差临门一脚地被发现?又被抓回是非之地?她是爱好和平分子,不喜杀戮,求老天爷大发善心,让她尽速投向和平的怀抱吧!
朱丹毓苦着一张脸,不断的在心底哀号着。果然没错,遇上古苍铎准没好事,早知道她一拿到钱就开溜……天啊!何时她的脑袋瓜子会灵光些?还有警察伯伯会不会去而复返,前来搭救弱女子?
本该是一触即发的情势,可是当古苍铎见到朱丹毓垮着脸,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就想大笑出声,由朱丹毓的表情可以探知,她亦察觉出来人的身份。
"我不认为'松柏长青'图有何瑕疵,我记得当时万老爷子很满意那幅画不是吗?"强压下满腔的笑意,古苍铎正色地说道。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家主人说有瑕疵便是有瑕疵,他要你走一趟万家。"男子不客气地吼道。
"改天吧!今天我没空。"对付态度恶劣之人,古苍铎亦同样不给好脸色看。
"好狂妄的口气,可知要你去的人是谁?"男子狗仗人势,妄想压过古苍铎的气势。
"就算是总统要请人也不会以强硬的手段吧?而且你家主子不老老实实处理商界大老万松柏的后事,找上我这个穷画匠,于情于理似乎说不通不是吗?"恍若休息中的猛兽,光是懒散的瞪外来客一眼,即将外来客的气势踩在脚下。
"好!你不肯去,我们就带她去。"较矮的男子以朱丹毓的安危要胁古苍铎。
"不要啊!我不过是个路人甲,请忽略我的存在,或者当我是空气中微小的细菌,不用带我到不适合我的地方去。"朱丹毓吓坏了,她怎会那么衰,明明不关她的事,为何绕了一大圈硬是扯上她?八成是昨日她上班差点迟到闯了红灯,老天爷所给予的惩罚。呜……她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闯红灯,穿轮鞋一定戴上安全帽与护膝,求老天爷法外施恩,放她回家。
她那可笑的求饶词令古苍铎借咳嗽的动作掩去由嘴角溢出的笑意,她未免与他撇得太干净了,但黑道分子会相信吗?恐怕很难。
"喂!你说说话啊!快告诉他们你已经把我FIRE掉,你的所作所为一律与我无关。"他还有心情咳嗽,她都快被他害死了。朱丹毓火大的朝他低嚷,要他快说明两人的关系。
"OK!你们听到了,她被我FIRE了,我对外的作为一律与她无关。"古苍铎很好心的重复她的话。
"你唬谁啊?!谁不晓得你的目的在于救她,想要我们相信,门儿都没有。"黑道分子不愿相信他们的说辞,直觉认为昨夜古苍铎肯救朱丹毓,两人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朱丹毓极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子,为了救心爱的女子,古苍铎不得不撇清两人的关系。
"对啊!既然你很爱她,再不跟我们走,小心她会没命。"较矮的男子想法与同伴相同,低声吆喝,没忘记方才带他们进来的欧巴桑在房内的另一处,若不小心太大声,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朱丹毓差点昏倒。拜托!他们连小手都不曾牵过,老骨董会爱上她?别开玩笑了!说他们彼此厌恶还会合理些。
古苍铎额手称庆此刻他没喝茶,否则铁定会被噎死,他会爱上她简直是天方夜谭,众多美女供他挑选,他怎会挑上个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活像非洲难民的小女孩,又不是瞎了眼。
"古苍铎,去或不去,一句话。"男子逼迫古苍铎下决定。
"不去。"他冷然拒绝。
"什么?你敢说不去?你这死没良心的,亏我还任劳任怨帮你工作,就为了赚区区五千块得濒临死亡,没天理啊!"朱丹毓气得哇哇大叫,想她正值青春年华,岂能为古苍铎这见死不救的烂人断送性命,她不甘愿!
抓住朱丹毓的矮男子受不了她高频率的尖叫声,赶忙以手捂住她的嘴,以图耳根子清静。
"难道你真不管她的死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古苍铎不在意的耸耸肩,将朱丹毓任凭他们处置。
可恶!朱丹毓有口不能言,兀自发火。他当然悉听尊便啊!因为死的人不是他,太可恨了!她怎会没长眼跟了个恶老板?好!她发誓假如她不幸英年早逝,做鬼也不放过古苍铎,她要日日夜夜找上门,让他吓得屁滚尿流、睡不安稳。
古苍铎无情的回答反而让两名男子愣住了,他们作梦都没想到古苍铎为了保全自己不顾爱人生死,这该如何是好?他们根本无意杀她,难道要放了她?不!今日的计划不能再失败,他们绝对要带回古苍铎才行。
古苍铎趁他们发愣时,朝两人分别丢出厚实的纸镇与笔洗,两人没料到他会来此一招,头部遭受重击,皆痛得弯下腰,矮男子忘了擒住朱丹毓,捂着头哀叫。
朱丹毓反应还算快地躲到古苍铎身后,拿他当挡箭牌。开玩笑!她差点被他害死,倘若待会儿要来场枪战,她得事先找好挡子弹的遮蔽物不是吗?
受重创的两名男子气得叫骂出一连串问候别人妈妈与祖宗八代的话语。
朱丹毓吐吐舌嘲笑他们活该,合该说她吉人天相,平日做人不算坏,才能九死一生又逃过一劫。
在房内工作的欧巴桑听见声响走进大厅探个究竟,便见由她带进来的两名男子头破血流、一脸凶相,着实吓了一跳。
"你们要自己离开或是要我请警察来送你们走?"古苍铎一派优闲有礼地问,完全不见紧张慌乱。
欧巴桑倒抽一口气,退到外头,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报警叫救命。
两名又"杠龟"的男子互看一眼,似乎在考量着是要动武或者干脆离开。
"我不会跟你们走,除非你们打死我,否则是请不动我的。"他相准两名男子不敢杀他。
"对啊!要杀杀他,不要杀我。"朱丹毓的唇无声地蠕动几下,算是做为小小的报复。
两名男子自知请不动人,只好相偕回去另思计谋。
赶走瘟神,朱丹毓这才放心大胆地由古苍铎身后站出,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安定一下受惊的心神。
他们的出现无疑是宣告了他们的身份与目的,朱丹毓小嘴扬起得意的笑,是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原来昨夜我会受人挟持事出有因,全怪某人做人太失败,才会牵连到我。哈!某人先前还义正辞严的指责我的不是呢!想来我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辜,是有够无辜。"逮着机会,她狠狠的奚落他。
错在于他,古苍铎不反嘴地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某人,你该好好自我检讨了。"想到差点被他害死,她便一肚子火。他太可恶了,竟然见死不救,也不想想事情全是他一手惹出来的,还好意思要人杀了她,太卑鄙了!
尽管朱丹毓恨得牙痒痒的,仍是强颜欢笑凑至古苍铎跟前揶揄他。
"说够了没?你可以走了。"他心知这件事不可能轻易解决,不想再拖她下水,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你以为这里是好地方、风水好吗?告诉你,这种烂地方要我多待一秒钟我都不愿意。"再待下去,恐怕会有炸弹伺候。
"那你还杵在原地干嘛?需要我用扫帚送你出门吗?"他挑眉问。
"哼!"对啊!她干嘛不快"绕跑"?她可不愿意再沦为下批杀手的枪靶。冷哼一声,学着电视中趾高气扬的大小姐,昂首阔步且用力的踩着地板,企图搞破坏,让受创的心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