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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人甜 page 14 作者:默婵(沐辰)

  “绿袖儿好棒,平平很开心。”平抒衡双手仍困在枷锁中,只能以话语抚慰。

  “别这样哄我。”小时候平抒衡就是这样哄她的!

  元绿袖掐紧巾子,嘴一瘪,竭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

  早在先前她教聂扶风救助,聂扶风表明他会将平抒衡救出时,她的一颗心就悬得老高,后来管竽笙出现,言明一切,她虽能理解,可对聂扶风的存在仍是胆战心惊,不知聂扶风是否会突然发狂将平抒衡怎么了,偏生管竽笙要她和貂儿在外头等,直到刚刚……感受到他安然无恙,她一颗心才放下,可一安下心,脾气也上来了。

  “让你担心了。”平抒衡柔柔一笑,宠溺地看着强忍不哭出声的元绿袖。“绿袖莫担忧,皇上已下旨查封严嵩一家,追究其所作所为,而国师亲严嵩一派亦被捉拿,加上大子、荆王与一干大臣建言,很快就会没事的。”管竽笙温言相劝。

  “管姑娘,在下明白,可这是在下与平平之间的事,与那劳什子龙九子无关。”元绿袖扬袖拭脸,柔和的嗓音夹带哭意,“假使聂扶风不出现,平平就不会被捉,他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皇命难违,与我何干?”聂扶风闻言,不禁为自己辩解。

  “闭嘴,我又不是同你说话。”元绿袖头也不抬的回嘴。

  “你这泼妇。”聂扶风岂是容得人在他眼下放肆的人,一把火气直冒,眼看就要拔刀。这一动,非但平抒衡率先转身怒目相瞪,连管竽笙也冷冷地瞥他一眼,除了安分窝在元绿袖肩上的貂儿,聂扶风是孤立无援的。

  “绿袖儿同我说话,外人别插嘴。”平抒衡邪眸斜睨,傲然转身低声安抚元绿袖。“别哭。”

  平抒衡搞不懂元绿袖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打小时她便特爱哭,没想到长大后仍是如此。而她每次哭,似都与他有关,她长愈大愈是如此。“你明明说了你是我的,为什么还要把我丢下?”元绿袖不明白为什么平抒衡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因为危险。聂扶风不是个你能对付的人,而你在旁边会让我分心。”平抒衡试着与元绿袖说理,想抱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枷锁尚未解开,只好作罢。

  “你可以用说的。”

  “我——”为什么他得负着枷锁站在宫城外与元绿袖说这些呢?平抒衡无语问苍天。元绿袖的性子一拗起来,可以几天不同她说话、以往他总任由她去,到最后她自己会受不住开口,可现下……历经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虽迟钝,也终是理会自己对元绿袖的情感不再是单纯的亲情,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明了到这点的他心态大不相同,可做法来不及更改,他很希望元绿袖明白这点,给他时间,然而面对她时却总是意外的口拙,平时的舌灿莲花现在却干涸成枯田。

  “绿袖儿……”平抒衡为自己的难言而叹。

  元绿袖只看见平抒衡周身的白光锐减,听见他的叹息,心一缩,“你很困扰吗?我只是求你在做任何事——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事之前先告诉我一声,我……我没有别的要求。我也知道你仍然当我是小孩子,我不求你一定要在一夕之间就当我是个女人,但我很希望……很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个地方……”

  “绿袖儿。”平抒衡的叹息加深。

  他怎会不知?可七百年养成的习惯需要时间调适。

  “我用了七百年的时间努力长大,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跟你几千年的差距……我……”

  “绿袖儿,抬头。”平抒衡轻声命令,语间揉入千丝万缕的柔情,眼波流转凝瞄,只容得下元绿袖。

  “嗯?呃……”她听话地扬首,才发出个单音,唇即教平抒衡封住。她一呆,呼吸停顿,心若擂鼓大响,全身的气力像被什么吸走般。“呜哇啊啊……”貂儿因平抒衡低首而被他的枷锁打中,跌落在地,发出惨叫,但没人理它。

  好一会儿,平抒衡才放过她,她听见他含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吻,以后你再罗罗唆唆,我就用吻要你住嘴。”

  “你……”元绿袖一听,才想开口,唇立即被堵上,直到她胸臆如火灼热,平抒衡才松手。

  “我说过了,你再罗唆我就吻你。”

  元绿袖颊若火烧,火速退离他老远。“你你你……怎么这么恶劣,我我我……可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捂着唇,鼻间嗅进的全是平抒衡的气息,她的心跳失速,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亲密来得突兀,明明求了七百年,而今如愿,让她不知所措。

  “我是你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呀!”平抒衡好笑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可是……”元绿袖又想出口辩解,一想到平抒衡之前的宣言,话到了舌失却吐不出去。

  “你们还好吧?现下已过丑时,不如先至荆王府稍事歇息再出发。”管竽笙走过来,来回看着平抒衡和脸红不褪的元绿袖,若有所指地给了平抒衡一个眼色。

  “好……”平抒衡点到一半的头又摇了摇,示意她先问过元绿袖。

  管竽笙理会到个中巧妙,微牵唇角,“元姑娘,你说好不好?”

  元绿袖欲言又止,重复数次后,才赌气回道:“好!”

  管竽笙同平抒衡对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到聂扶风身边,两人走在前头。“绿袖儿,该解开我的枷锁了呗!”平抒衡在元绿袖经过他时笑道。

  元绿袖抿直红唇,想到什么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叫道:“你就这样一路回长白山吧!”

  之后她唤着貂儿,一旁的貂儿赶忙爬上她的肩,一大一小就这么越过他走离。

  “绿袖儿……”平抒衡一愣,看着元绿袖翩然步离自己,跟上聂扶风与管竽笙,不禁微微一笑,“绿袖儿,等等我呀,你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了吧?我可是你的呀!那日在天池畔——”

  “闭嘴!”元绿袖低叫一声,又跑回来拉住他的铁链,红唇微抿,放开粗大的铁链,改拉住他的袖摆,轻问:“会不会很重?”

  “有绿袖儿在,怎么会重?”平抒衡呼了口气在她的脸颊上。

  “你……”元绿袖气鼓了颊,“我不放开你了!”

  “也好,我想你也是离不开我的。绿袖儿,咱们就一生都在一起呗!”平抒衡笑语中暗藏真心的调侃。

  “你扯到哪里去了!不跟你说了!”元绿袖背着平抒衡,但没放手。“绿袖儿,你说咱们回到长白山后——”

  “住嘴啦!我们还在京城,你想那么远做啥?”

  “可是我忍不住要想啊…绿袖儿……”

  “别叫我绿袖儿。”他叫得她心跳好快,都快蹦出来了。她遏力想冷静下来,可平抒衡就算不说话只站在她身后,她仍平静不下来。

  “绿袖儿……你害羞?”

  “你别乱说!”

  “呵呵……”

  “不准笑!”

  “所以?”元绿袖不满又松口气地看着取下枷锁的平抒衡,拿走他脏污不堪的外袍皱眉检视,见外袍已毁损多处,补亦无用,不由得感到有些可惜。她与玉屏后正在净身的平抒衡说着话,貂儿则因房内气闷,径自往房外的庭园找地方歇息去了。

  “所以我们回长白山时,顺道替荆王做件事,算是报恩。”平抒衡向来有恩必报,且方才与荆王会面,荆王所提之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什么事?”元绿袖看着这袍子,忽然心一惊,冲到玉屏后,对着脱到只剩裤子的平抒衡上下其手,口里急问:“你没受伤吧?没有被拷问吧?没有……呜……”

  话语教平抒衡吻去,直到元绿袖眼眸大睁像只凸眼金鱼,平抒衡才结束这个吻。他的拇指抚上她红润的唇瓣,凝望她迷蒙的蓝眸,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元绿袖皱眉想推开他,却见他神情有异地眯起眸打量她,两人相望无语。

  “平平,怎么了?”元绿袖伸手碰触他的脸庞,他没有拒绝或是避开。“嗯?”他左手抚上她欲缩回的手,将她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着。“你怎么了?”她没有看过平抒衡这种难解的表情。

  “没什么……”平抒衡叹口气,似开心又似烦忧的瞄着她。

  “只是?”元绿袖看得出他心里有事。

  “只是你还年轻,你该多见见世面……”平抒衡接下来的话全因两人唇儿胶着而追去。元绿袖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然后双手在他颈后交握,头靠上他的肩,仰首看他,得意一笑。

  “我好开心,呵呵。”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里有我了。”元绿袖心花朵朵开,指尖滑过他的下巴,蓝眸眷眷情深,“以前你眼里有山、有水、有人,就是没有我。现在你开始会想有关我们之间的事,我当然要开心呀!我还要告诉全长白山的人说你心里终于有我了!”

  “傻子,这么开心!”平抒衡心头冒起一种全新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滋味,很奇妙、很满足……却也渴求更多。

  他环臂纳她人怀,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内,嗅着她身上熟捻却也陌生的馨香,感受她的体温。“记得吗?小时候你做噩梦或是想你阿爹、阿娘时,我也常这样抱着你一起睡……等等,别挣扎,别急着说话,你的性子这般急切,日后怎么得了啊?”

  “我就是急呀,你养我的嘛!”元绿袖嘟起唇,撒着娇,以往她

  总没机会也无法如此做。“当人的这段期间,我的性子也稳重了不少呀!”还小之时是自然反应,但那是同长辈撒娇,平抒衡是以一个长辈的心接受她;而如今,她是同情人撒娇,自是不同往日。

  “现在抱着你,感觉你长大了,却有种陌生感,是否太久未与你相处所致?还是我的心态转变,因此不懂得如何与你相处了?”

  平行衡低笑两声,在成长后的元绿袖面前,他总有不知所措的感觉;甚至得以嘻皮笑脸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可以等!”元绿袖将自己推离平抒衡一些,直勾勾地望着他带笑的俊容。他总是笑着,可眼神会泄漏他的心底事,她喜欢看他的眼,像天池,即便清澈澄透,却也因为过于清晰反而看不透。

  “我可以等你!”元绿袖铿锵有力的宣告,蓝眸璀璨,晶亮明媚。

  平抒衡无言,久久,噗吃一笑,先是低笑,后成狂笑。

  “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耶!”元绿袖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不已的平抒衡。

  “绿袖儿,你有没有发觉咱们俩是在何种情况下说话的?”

  “嗯?”经平抒衡一提醒,她才发觉他压根儿衣衫不整,热浪直往脸颊儿冲,蓝眸却直怔怔地盯着他强健的体魄,好一会儿意识到平抒衡兴味十足的视线,她才转开眸子,一下子又转回来盯着不放。

  “你呀……小色女。”平抒衡点点她的鼻尖,大方地任她瞧。

  元绿袖面色潮红,略带羞赧地朝他扮个鬼脸,闪出玉屏外,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你快些换上衣服,咱们尚有正经事儿得谈。”

  “咱们的正经事不就适才教你看光了吗?”平抒衡带笑的低柔嗓音缓缓飘出。

  “你正经些!”“对了,这龙九子……是哪龙九子?”平抒衡话题一转,让元绿袖有了喘息的空间。

  “据密令所定的内容,龙生有九子,此九子皆非龙的形样,各自有各自所好之物,分别为: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而你,名列其中之一。”若非雨过天晴,元绿袖怎么也不愿讲有关龙九子之事,这龙九子害得平抒衡在宫里受苦受难,假若没有那几年身为人的记忆,或许元绿袖会直接冲进宫里见一个杀一个。

  但就因她曾经为人,而为人的记忆在封印解除后仍存在她的脑海里,是以她即便再厌恶人数也会因那几年美好的回忆而对人类多留分情面。

  “原来我有这么多未曾谋面的兄弟姐妹,真”荣幸“。”平抒衡换好衣裳,边调整腰带边走出玉屏,唇角笑意未曾稍减。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那有啥好荣幸的。”元绿袖见平抒衡的发微散,于是要他坐下,重新为他整理。

  “我喜欢人类的一点便是他们有复杂的情感与想像力。”平抒衡掏出玉虎与扇坠把玩着。“但他们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太高,我始终无法习惯。”

  就像詹庆仁,谁会料得到他一名堂堂状元邮,却反噬救命恩人。“扇子呢?”元绿袖只见扇坠不见招扇,因之间道。

  平抒衡一顿,肩一紧,而后恢复正常,声音略微紧绷地说:“这玉虎给你。”他将玉虎往后一递,元绿袖接过,玉虎冰凉略带重量,连带地让她想起那日赶往天池见不着人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一涩、鼻一酸,“那日你怎会失手被擒?”

  平抒衡神色更加不自然,不由得暗自庆幸是背对着元绿袖,否则自己这般微细的失态,马上会被她看出。

  “败便败,何必追究?”

  “可是你同聂扶风若认真打起来,你不见得会输呀!”元绿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得收好玉虎,它跟了我几千年,我身边没什么东西可给你,唯一能让你见物如见人的,就属它了。”平抒街转身将元绿袖拉坐至自己的腿上,合上她放有玉虎的手掌,细细叮咛。

  元绿袖乖乖地握着玉虎,将之收入怀中,一脸狐疑地斜除,微觉蹊跷;但平抒衡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双手环抱她的腰,用下巴顶住她的肩,逗得她发痒,笑着躲开,可惜被锁在有限的空间中,想逃也无处逃,最后瘫软在平抒衡怀里,娇喘吁吁,软语喃喃:“别……别了……我不行了……”

  “怕痒的母老虎。”平抒衡不再逗她,安分地抱着她,享受拥抱的充实感。“母老虎不能怕痒呀!”元绿袖紧盯着他的侧颜,仰首亲吻他的下巴,然后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姿势,合上眼,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倦意渐至。“平平,我真的好开心,你没事,我们能在一起……你别再激我生气,我们慢慢来……”

  “嗯,让你久等了。”平行衡一手抚上她的背,把玩她的发,感觉她的呼吸趋于缓长,便知她已入眠。于是抱她至床上,为她宽

  衣、盖被,拉下床帷之前俯身轻吻她的唇。“至于慢慢来嘛……”

  他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语焉不详地吹熄蜡烛,走出房外,遥望明月。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吟唱声拉高未结,引来“乒乓”两声雪塌做为回应,平抒衡不由得咒骂出声,只因他身戴枷锁,积雪这一“捧场”,害得他满头满脸全受到雪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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