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
「我想说的是,妳愿意和我交往吗?」他专注又诚恳地握住她的手。
「我……这太突然了,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她一时心好乱,而且不知所措。
任贤民一手按住她的唇。「妳不用现在给我答复,妳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嗯,我知道了。」这么温柔似水又体贴的任大哥会喜欢她,真令她惊讶。
「不管妳的响应是什么,我永远都是妳的朋友。」他露出一贯的和善笑容。
「任大哥……」羽霓看着他开车离去后,仍然不太敢相信,彷佛在作梦一样。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怎么会……
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的风,发现身子在发抖,连忙打开黑色的铁门进去。
穿过庭院,踏在柏油路的走道,蓦地发现一道灼热的目光。抬起头,看到东方焰站在阳台上,他的脸都被黑影掩住,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一直在外头吗?该不会看到他们在车上的情况吧!
她目光一触及他,他反身就进到卧室中,让她完全猜不出他的想法。
她有些沮丧,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管他有没有看到,反正那又不关他的事,他更不会在意她几点回来,应该只是刚好站在阳台上看风景而已。
上了楼,羽霓却发现东方焰衣着整齐的阖上房门,瞥了她一眼,直接下楼。
「你要出去?」时间已经很晚了耶?
东方焰顿了一下继续走,语气微愠的低哼。「妳没有资格管我!」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问。
「妳能半夜回来,我为何不能半夜出门!」东方焰挑着眉嗤笑着。
「噢!抱歉。」羽霓被他眼中的冰冷弄得转过头道歉。
东方焰「砰」一声的关上门,就开车出去。
羽霓茫然不知自己是怎么梳洗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时,已换了睡衣,目光却看着窗外。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等着。
等着应该回来的熄火声,但期待却一直一直地落空。
他从没有夜不归营的前例,她不死心的等了下去。
当时针指着三点时,她不禁闭起了眼想着,他莫非不打算回来了……
脑中直接想到沉萱,她的心一阵慌乱,胸口又刺痛了起来。
不!她不要!
一想到他可能躺在女人的床上,她简直快崩溃了,抓着衣襬的手全泛白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在幽静的房中响起,当寂静的黑夜被渐渐的白光给取代时,羽霓头一回彻夜未眠枯坐在床上一整晚,更尝了一种叫嫉妒和苦涩的苦酒。
终究,她仍没等到他。
顿时,她原本坚强平静的伪装迅速瓦解,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下。
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发现这比她之前看到东方焰当她的面吻着沉萱时更难过万分,如果昨天她的心凉了,那今天她的一颗心就是碎了。碎成千片万片,再也不能拼凑起来。
如今她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他,她蜷曲着身子痛哭一场。
良久良久,当泪水再也流不出来时,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霎时间,她觉得心里空空地,好象被空气给吞没了,希望就此沉睡不起,让她忘了这所有的一切……
第九章
之后,羽雷打起精神去上班,却掩不住一夜未合眼的倦容。
「小霓,妳怎么了?气色那么差?」
「没什么,只是昨夜没睡好而已。」她硬扯着嘴角一笑。
不久,开会时间到了。
东方焰是最后一个到,一副疲累的模样,看在她心底又是一抹椎心之痛。
他是去了哪才那么累?又是为了谁才没睡好?
好不容易挨过一天,羽雷只想躲回自己的房间疗伤。
从这天起,东方焰则干脆不回家,她只能暗自哭泣,每夜都睡得不安稳。
三天下来,羽霓明显的消瘦,连黑眼圈都跑出来嘲笑她的愚昧。
羽霓感到头隐隐作疼,但面对服装秀的迫近,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请假,而影响到紧凑的进度,还是硬着头皮上班。
若说东方焰的举动狠狠地伤了她的心,那也比不上刚才沉萱进来,却故意在她耳旁说的话:「羽霓,妳知道吗?我们今天试穿衣服我才知道,我穿的是焰亲手设计的衣服,很棒吧!而且我偷偷告诉妳,他的身材很棒哟!枕起来很温暖呢!」
看着沈萱得意的笑着走开,羽霓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跟她炫耀!而她的心也如沉萱所愿的绞痛得恨不得死掉算了。
东方焰为自己设计的衣服,他竟然给沉萱穿!
焰--那个本来是她喊的名字,如今已不是她一人能喊的了!
而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
她痛苦的皱紧眉,心猛然地抽搐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泪水。
几天下来的疲累,加上那番话,她再也承受不起那么多的打击,全身的力气彷佛被人抽走,而且头重得跟什么似,思绪迅速地被黑夜吞噬掉,虚软的往前一倒……
「小霓--」前方的同事要问她事情,却发现她不对劲,连忙大叫。
东方焰猛然抬首,一手撑着桌面俐落的冲过去,及时抱住陷入昏迷的她,见到她眼角的泪水时,他的心狠狠地抽紧。
碰着她的额头,果然被他猜对了--她在发烧,难怪她今天的行动比平常慢了半拍。
他二话不说的抱起她。「这里交给你们,我带她去医院。」其它人忙不迭的点头。
半晌,他带她去医院挂急诊后,才带她回家休息。
把她安置在房间,东方焰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倦容。
医师诊断的理由是她没睡好、饮食不正常,身体才比较虚弱而着凉了。
他一直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没睡好,就是他一夜未归的那天。
他不动声色,因为他在惩罚她。
那天他看到他们在车上交谈那一幕,他气炸了。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上回在晚宴上陪羽霓一夜的人,加上他们那么晚回来,又在车上谈了半天,最让他眼红的是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简直把他的怒意逼到最高点。
他呕气的不回家,因为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又拉不下面子和好,两人的关系只能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其实,这几天他也睡不好,一想到那个男人有可能趁他不在时去找她,他就几乎快被自己的妒火给烧死。
他是在折磨谁呢?
看到她先前的泪水,更让他不舍和心疼。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喃。「快点好起来吧!吾爱……」
迷迷糊糊之间,羽霓走入一个像迷宫的重围。
她看到东方焰得意的拥着沉萱,并说他厌倦了自己的青涩,吻着沉萱……
这幕一再的重复着,让她不禁哭出声。「不要……不要讨厌我……」
低沉的嗓音由远而近的安抚。「没事了!别哭了!」
她仍然一直哭,直到一个温热的躯体紧紧地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哄着,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吻去她像珍珠般的泪水。
好温暖哟。
不像她梦中尽是冰冷和痛苦,温柔的感觉流入她的心扉。
她努力挣脱梦魇的束缚,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东方焰开心又焦虑的神色,激动地低语。「焰……」
「我在这里。」
她不自主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的乞求。「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
一个几近叹息的声音回答她。「我没有!别哭了!」
得到一个她渴望至极的答案,她露出一个欣慰又满足的笑靥依着他。
东方焰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知道她又睡着了。
从昨晚起,她都是昏昏沉沉地哭着醒来和疲累地睡去。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棉被,看看时间,也该去打个电话。
一天没去公司,不知道他不在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瞥了她熟睡的脸庞,才下楼。
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吵醒她,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刻意压低的轻细男音,阵阵的传入她的耳中,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她没看到人,却知道那副低醇的嗓音是属于谁的。
东方焰为何在她的阳台外?
伸出手,才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坐起来,浑身的力量像被人抽空了一样。
正微惊自己的虚弱,阳台的落地窗霎时打开。
东方焰手上拿着大哥大和文件进门,意外地望进她睁开的眼瞳,微愣地看着她清晰而不再迷蒙的眸子。「妳醒了。」
「什么意思?」羽霓呆呆看着他走近,看见他不再显得陌生的冷漠神色,她尽是惊愕、疑惑。他怎么突然又跟她说话了?
「妳发高烧,一直昏睡着。」大掌直接碰着她的额头。果真没那么热了,看来她退烧了。
「我发烧?有吗?」羽霓无辜地望着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东方焰深深地瞥她一眼,眼中有着放心地转身道:「我去弄些东西给妳吃。」
听见他温柔的话语,她的心中是又惊又喜。
他真的没在生气耶!
她的心在跳跃着,尤其他端来一碗稀饭,更让她吃惊。
他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沙发椅道:「我只会煮这个而已,妳将就点吧!」
她连忙摇头。对于他这个标准的君子远庖厨的人竟会为她进了厨房,已是感动不已,不管他煮出来的是什么,她都满心欢喜的接受。
吞了一口,发现还不错。「嗯,好吃。」
「多吃点。」她虽退烧,但脸上还是有些许的疲累,是这两天生病的后遗症。
「嗯。」羽霓嘴边噙着幸福的笑靥。她只记得自己在办公室昏倒,其它的都没印象,但光为了他肯再和她说话就窝心极了,生这场大病也算是值得了。
看她吃得一点也不剩,又服了药,他满意的摸摸她的头。「嗯,很好。」
羽霓觉得自己像是听话的小孩得到父母亲的赞赏而高兴,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享受着被他宠爱的感觉,从父母身亡后,这是她很久不曾有过的感受。
她的心中涨满了温热的感动。
揉着眼睛,一股疲累席卷她的脑子,眼皮不听话的合了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快陷入黑暗前在她耳畔轻轻说着:「我会陪着妳--」
于是,她安心地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外头早黑鸦鸦地一片。
本能地在室内搜寻着,没看到他时,她心头一慌。
莫非先前的景象是她在作梦!
她顿时有些搞不清楚了,连忙下床,却因动作太快,让她头一疼,低吟了一声便往前倒……
一阵暴怒声传来。「妳在做什么!」
羽霓靠着一副再熟悉不过的身子,适应了刚才的昏眩后,她紧紧抓着他。「我害怕你不见了……」
「傻瓜!」东方焰又是一吼。
「你不要生气嘛!」她怯怯的拉着他的衣服,委屈地瞅着他。
她以为自己在作梦嘛!但当他的开心溢于神色时,她知道这是真实的,手心下的他有一副温热的躯体,这是真的,她不是在作梦!
「妳……真令我担心!」东方焰吐了一大口气,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他又被她吓了一次,这是第二次了,看来他得看紧她才行。
「对不起……」
「不准有下次!」东方焰又恢复到以往的霸道命令她。
「嗯。」她微笑的应和,她还是比较习惯他的大吼大叫,真是太好了!
东方焰看着怀中娇羞的她,身躯一紧,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告诉他--他要她,但是她身体还那么虚弱,承受不起他的索求。可她自清醒后,一直用无辜又诱人犯罪的美眸勾引着他,让他心痒痒地再也忍不住的吻住她的小嘴,一饱他内心的渴望和悸动。
火辣的吻,让羽霓头昏目眩的娇喘不休。
他低吟了一声,一把抱起她,不走向床,反而走向浴室。
当她坐在浴缸旁,看着东方焰的举动感到不解时,他却开始扒掉她的衣服,她羞红了颊。「焰--你在做什么?」
「脱妳的衣服。」东方焰动作快速的脱掉她身上因流汗而湿透的衣物。
「为什么!」她惊呼一声,被他抱起来走向浴池,她的脸则红透地埋在他的胸口上,也藉此掩住自己赤裸的身躯。
「妳两天没净身了,应该洗个澡才是。」他带她沉入圆形的浴池中。
「我可以自己洗的,你放手啦……」两手推抵着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妳太虚弱了,还是由我代劳好了。」东方焰灼热的目光直直锁住她。
「焰……」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轻颤。
「怕什么!妳的身体我早看过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哪有!」她讷讷地反驳。
「妳昏睡时,我就帮妳换过三、四次的衣服了,该看跟不该看的全看了。」他邪笑的睇着她的俏脸。
「你没有--」她倒抽口气,颊上不只因水气的关系热了起来。
「我有。」他扬着恶劣的嘴角,更让她羞愧难当。
难怪她的衣服不同了,而胸罩也不翼而飞,全是他替她脱掉的。
他着迷于她羞怯的红晕之中,挑起她的脸又是一阵狂吻,手也开始不规矩的溜下她的颈,停留在她的胸口挑逗嬉戏,羽霓嘤咛的喘息着,觉得全身灼热不已。
「焰?」
「嗯……」他看着她在他的抚摸下,颤抖地喘息呻吟,他的呼吸也愈来愈急促,发觉自己即将失控时,他硬生生地打住,而她则因为挑起的欲望而啜泣着。
东方焰吻去她的泪。「没事了。」
羽霓脸上有着激情的嫣红,胸口急促的起伏,虚弱不已的瘫在他身上。
她仍为刚才的事而全身发烫。
东方焰眼中闪着欲火,知道再留在此地只会要了她,连忙起身,用浴巾包好她后,才把他的湿衣服脱掉。
这时羽霓才发现他根本是穿著衣服下水的,目光羞涩的看着他赤裸的躯体,这是她头一回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却不免赞叹地望着他,他身上没有半点聱肉。
东方焰擦了身体,拿起浴巾围在身上后,沙哑嗓音警告地走近她。「妳再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可不保证妳的贞操了。」
羽霓霎时羞愧得把脸埋在他的怀中,不敢再看他。
偷吻了她一下,把她抱到床上后,他规矩的很,只是陪在她身旁,没再踰矩的度过这一夜,也是东方焰今生最难挨的一夜。
☆ ☆ ☆ ☆
羽霓一觉醒来,觉得身体好多了,不再那么虚弱。
望向一旁,果然又见到东方焰为了照顾她而睡在沙发上,他这个举动让她感到心头一暖。她蹑手蹑脚的下床,看着他有些疲累的脸庞。
真是难为他了!以他高大的身子睡在沙发上一定不好受,但他却执意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