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他搂住她,用最柔情的眼眸凝视她,以着沙哑的磁音催眠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做我的情妇。"
情妇二字像电击般惊醒她的理智,推开他正要移近的唇。"你要我继续做你的情妇?"
"是的。"
"我不要!"她冰冷地拒绝。
"为什么?"他也变了脸。
"当你半年的情妇已是我最大底限,谢谢你支助我钱财供我念书,以后我会靠自己打拼,契约期满后我明天就回台湾。"原来今晚的精心安排全是为了要挽留她继续出卖肉体,她居然跟傻瓜一样自作多情。
琳娜说得没错,他根本没有心,也不要婚姻,只要一个满足他肉欲的女人。
"不要故意吊我胃口,这样讨好女人己经打破了我的原则,到底要如何你才肯留下来?"他已没了耐心,他精心设计的礼物居然打不动她的心!钱财也不行,她就非要逼得他使出手段吗?
"我没有吊你胃口,也不是在耍你,想回台湾是我的真心话。"
"你就这么不愿做我的情妇?"语气含着慑人的威胁。
"不错,"她豁出去了,
"你!"箝制住她双肩,方毅两眼快喷出火来。被他的手勒弄疼,郝伶儿努力想要挣脱,方毅突然放开她,让她险些跌倒,忙扶住旁边的栏杆稳住脚。方毅以着冰冷的眸子瞪视她,每当他出现这种眼神时,就算心脏再强的人也给他吓出病来。
"我......我不会屈服的。"她坚持道。
瞪了她约五分钟之久,他终于沉声开口:"契约在午夜十二点到期,在此之前你还是我的情妇,过来。"他伸出手。
郝伶儿困难地吞咽着口水,冷肃的他可怕得令人不敢反抗,她缓缓走上前将手交给他。
原本为了制造今夜美好的浪漫,他特地在饭店的最高层楼订了视野最好的房间,整个房间用玫瑰妆点,这全是足以令女人为之迷醉的浪漫最高点,他并打算用狂野的激情淹没她,女人不都喜欢浪漫?这样设计刚好为今晚划下完美的句点。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心意,对于不领情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尤其是她郝伶儿,拒绝了他给予的专宠,他该如何"对付"她呢!
他发现她从不主动,只任凭他予取予求,只有他对她的渴望渐渐炙烈,这感受一直折磨他的心。为什么她从不主动向他索取安慰呢!在她心目中他真的如此没有魅力吗?他要她主动!
"让我见识你服侍男人的本事吧。"
"我……不懂......"
"你是我花钱买来取悦我的不是吗?我要你主动。"
"我不会!"她抱住自己,看他的眼神充满惶恐。
"不会?这半年你什么都没学到吗?我花钱可不是买个木头来受气,别忘了契约上写的,如果你让我不满意,找可以立即要回所有的酬劳,包括你表弟的手术费。"
"你好卑......"她捂住口颤抖。
"卑鄙是吗?这还不算什么,你太小看男人了。来吧!让我见识你最后完美的服侍,脱掉衣服。"最后四个宇说得轻鄙而冰冷,就像是对妓女般的不屑。
郝伶儿心在滴血,他将她的自尊视如敝履,多么无情的男人啊!她强忍着羞耻,一件一件地卸下衣服,直到胴体一丝不挂,难堪地以双手遮掩自己,她无法正视他的眼。
方毅扫遍地全身----从头至脚,命令道:"过来这里。"
她缓步轻移,感受身子在他的目光下灼烧----
"吻我。"
她吞咽着口水,以着冰凉的唇瓣粘贴他的,生涩笨拙地挑逗他,即使早已羞煞了红颜。颤抖的双手轻解他胸前的扣子,渐渐露出那结实的肌肉,她轻轻地亲吻,虽然技巧含蓄而笨拙,却让
他感受到无限的欢愉,从没有一个女人如她能轻易挑起他炽热的欲火。
郝伶儿轻解他的腰带,拉下拉链,双手抖得更厉害,噢!她实在做不到!她忍不住想要逃开。但方毅岂能容许她逃避,使劲一拉,她就这么跌入他火热的胸膛。
"叫我的名字?"他命令。
"方----毅----"
他再也禁不住冲动,急切地吮吻她,想以狂野之姿打消她离开的念头,他绝不放手!
连续地翻云覆雨之后,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提醒她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也是她拾起自尊的时刻。
"放开我!契约结束了!"那该死的铁臂还抱着她。
方毅懒懒地撑起头望进那张纯真的粉黛,兴味地开口:"退出?你确定?"
"已经十二点了!我不再是你的情妇,快放开我!"
他笑得邪气,一点也没放开的意思。
"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可要失望了,我们的契约还没退出呢!"
"你敢耍赖!"
"岂敢?是你又签了一张新的合约,期限是一年,而且从现在开始履行,所以我们的契约还没退出。"
"你胡说,我何时又和你签约了?"
"契约在这里,瞧,你在这下方签了字一式两份。"秀出新的合同到她眼前。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签的......不可能!"但是那的确是她的字迹。"你是如何办到的?"
"我说过,没有我的准许,你别想离开,要留住你,我方法多的是。"
"你好卑鄙!你是坏人!色魔!无赖!"
"你怎么骂我都行!就是不准离开我!伶儿,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最好的!"
"坏人!无赖……"所有控诉最终变成伤心的哭泣,他根本不懂,就算他给了她全世界又如何,她唯一想要的是名分啊!而不是见不得人的情妇身分。
他无语地紧搂她,任由她又踢又咬,骂他卑鄙也好,无赖也好,就是说什么都不放开她。只是留住她的人,又该如何留住她的心......
第十章
回到台湾之后,郝伶儿发现有件事情不对劲!她此刻才猛然记起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来潮!
她怀孕了吗?不,不可能!方毅一向小心翼翼,每一次事前都会防备,即使他忘了,她也会提醒他,所以绝不可能!
为了谨慎起见,她瞒着他去了趟医院,当医生以着严肃表情宣告她有了的时候,她简直呆楞得说不出半句话,医生和护士对她显现同情的眼光,低声叹息着。"又一个未婚生子的少女。"
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方毅绝不允许女人怀有他的孩子,除非是他愿意,否则不可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她记得非常清楚,方毅每一次都做了完备的预防,不应该是这种局面呀!
望着自己平坦的胸部,里头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要做母亲了。
"母亲"三字多么令人喜悦感动哪!欢欣的情绪随即又被恐惧所替换,如果方毅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办?他会勃然大怒吗?很有可能!女人对他前言是个累赘,更遑论孩子。老天!她该怎么办?她才十八岁呀,如何负起这个孩子的责任呢?在彷惶之际,她想起一个人,说不定她会帮助她。
伶儿坐在餐厅的角落,忐忑不安地等待,她故意选了这家灯光微暗的餐厅,或许是心理因素,至少这样会让自己有安全感。
"久等了。"李雪茜在她面前坐下,倒是意外这小妮子会主动找她。
"对不起,百忙之中还麻烦总经理出来,真的很过意不去。"
"哪儿的话,一阵子没你的消息,我正想联络你呢。"李雪茜打量她的装扮,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往日的土味已不复见,反而出落得更加窃宛娇媚,她的花样年华才正要开始,不像她年近三十的年纪,却要担心岁月无情的痕迹,不免心中有些嫉妒。
"怎么会想到找我?有事吗?"
"我……"郝伶儿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瞧你脸色这么难看,难道......和方毅有关?"
她点头,李雪茜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从她的表情已经瞧出端倪,看样子又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可怜女人。哎,也难怪,像方毅那种无情的男人,是不可能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太久的。
"总经理,我......"
"你不用说我也明白。"长叹了一声,看似同情,实际则包含了欣慰,早就料到没有女人能软化那铁石心肠,这种戏码不知演了多少次,结局都是一样的悲惨。
"你明白?"郝伶儿讶然道。
李雪茜面露怜人之色,安慰道:"你也算不错了,至少待在他身边有半年了是吧,以前条件甚于你的女人往往不超过三个月,甚至一个月就夭折,比较起来你算幸运了,至少珠宝钱财少不了,足够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心中暗忖着得再物色个女人接替她的位子,她缓缓执起饭前酒。
原来李雪茜误以为她被方毅抛弃!若是这样就好了,但事情更糟!"总经理,你误会了.......方先生......他尚未厌弃我。"
"什么?"才到嘴边的杯子倏然止住。
"他不但没厌弃我,反而又签了续约。"
"怎么可能?方毅那种人......他主动提的?"
"嗯,我本来想离开他的,可是……"
看不出这笨拙的女人倒挺出人意外的,虽然她早猜到唯有这种纯朴不懂心机的女人最能让方毅满意,不过他竟然主动提出续约,实非她始料未及,不免心生妒意和戒心。
"这样不是很好吗?应该开心才是吧。"语气有着探询。
"一点也不好!他害得我......我......"
"说下去....."期待又是一个苦不堪言的故事,她洗耳恭听着。
"有了......"这两个字说得声如蚊蝇。
"胡说!"李雪茜变了脸色。
"是真的!我没有胡说,来这里之前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总经理,我该怎么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流下。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无亲无故的没人可商量,唯一的冀望就是希望李雪茜能给她一个指示,她实在害怕得想死!
这消息有如晴天霹需冲击着李雪茜,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明白却不肯相信,这孩子绝不是不小心有的,除非方毅准许!他准许她怀他的种,代表着他爱这个女人!
"不可以。"她叫出口。
"总经理?"郝伶儿惊惶地望着变脸的她。
"我----我的意思是你这下可糟了,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你没避孕?"
"一向是他戴套子的.......我也不明白怎么会有的?"
"他知道吗?"
她摇头嗫嚅:"我没告诉他,我怕----"
看着眼前的郝伶儿,她原以为派个最不具威胁的女人安排当他的情妇,可以杜绝其他女人把他抢走,想不到她居然轻易得到他的心,她用尽任何手段都得不到那男人,而她---- 郝伶儿,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不可原谅!
"总经理,你没事吧?"郝伶儿发现李雪茜的脸苍白得可怕。
"没什么,只是太担心你了。"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你好,我建议你打掉。"
"打掉?"
"不错,把孩子打掉。"她斩钉截铁地命令。
"不要!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小生命,而且要我杀了自己的亲骨肉,我做不到!"
李雪茜将邪恶嫉妒的假面隐藏于笑容后,用着异常柔和的语气说服她。"放心,还未成形的婴孩不算完整的生命,方毅不会承认这孩子的,你也是因为明白这点才来找我的不是?从小失去双亲的你,应该最了解没有父母的孩子有多可怜,就算你肯养育,少了父亲的孩子仍有缺憾,你怎忍心让孩子和你有相同的遭遇?这一席话动摇了伶儿的坚持,也粉碎了她的信心。
"打掉他。"不给她机会犹豫。"我在医界有熟人,放心交给我,一切都没事的。"
终于,郝伶儿沉浸在绝望里,没看见李雪茜狡侩的邪笑。在她半强迫之下,郝伶儿被载到一处隐僻的巷道。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个人诊所,没有招牌,也无任何名称。
"我跟医生知会过了,进去吧,我在车上等你。"郝伶儿无言地走入诊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李雪茜再也禁不住而您意狂笑。
约过了一小时,郝伶儿摇晃虚弱地走出诊所,李雪茜隔着暗色的车窗玻璃冷笑地看着那张苍白像死人的容貌,打开车门,她立即带上同情的面具上前扶伶儿一把。
"小心走好,刚动手术别太勉强。"
"总经理,我……"
"什么都不必说,我送你回去。"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郝伶儿现在的心情是惊恐交错着忧郁。她好累,必须好好睡一觉----
"我不是吩咐要好好看顾她,别证她擅自行动?"方毅一反平日清冷的神态大吼,吓坏了所有的仆人,伶儿的失踪让他失控。
司机颤抖的身体有如秋风的落叶,冷汗淋漓地解释:"我送小姐到餐厅门口,她的确是和朋友约了吃饭,我不知道她会溜掉......"
"住口!滚出去!"巨雷的吼声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方毅拿起电话,决定派侦探社找出她,不管她逃到哪里,只要合约还在,她就别想逃离他,抓也要将她抓回来。
此时前门的仆人跑进来想要通报他"现任女主人的消息",以及"前任女主人"的来访,但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迎面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
"滚!"他现在气愤至极又心急如焚,不要任何人烦他!
呆楞的仆人僵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一句熟悉娇柔的女音悠悠传来完全不畏他的怒颜,反而嘲讽地走进来。"发这么大脾气?为了一个女人急成这样?看样子明日太阳打西方出来喽 "
方毅凌厉的眸子霎时转成森冷,对仆人冰冷道:"没有我的命令,谁准许她进来的?"
"别怪他们了,人总是感情的动物,毕竟我也曾是他们的'女主人',他们让我进来也是人之常情嘛,故人重逢,不给我一个拥抱。"她笑道。
"我说过不准你再出现我面前,不怕惹怒我的下场?"
"怕?我怕死了!"她讪笑道:"不过我相信再怎么害怕也比不上你失去郝伶儿的恐惧。"她向门外的人说道:"进来吧,伶儿。"
听到伶儿的名字,他不禁讶异。伶儿回来了?才想着就看到一具心虚胆小的身影在门外徘徊,虽进了门仍是犹豫。
"伶儿?"他大步上前。"你跑去哪了?"立刻抓住又想跑掉的她。
"我去……找这位李小姐,她是我以前的上司。"他的脸好凶,却也让她思念,本想就这样离去的,但是李雪茜坚持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