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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page 11 作者:铃兰

  万一公司真的倒了,他不能接受事实,做傻事,那该怎麽办?想到此,她的心都揪起来,急得快呕吐。

  「我要去找他!」她猛然的起身行动。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秀玉连忙制止她。

  「你还想说什麽?」焦虑写满她的脸。「我要去找傅衡生,好问清楚一切!」

  「这件事刻不容缓,不过避免你以後碰到熟人尴尬,我还是跟你讲好了。你知不知道段一轩回台湾?」

  夏冬愣住,「知道。」这男人回台湾的消息,怎麽众人皆知?

  傻妹!秀玉在心中冷骂,「那你知不知道这不要脸的家伙一回国,就翻纪念册,把同学召集开餐会,言辞之间与你好像有分不开的关系。每说一句话就非得牵扯到你不可。」

  「我没有!」她愤怒得咬牙切齿。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瞎眼与他继续纠缠,只是这等小人,太过分啦。」她喘喘气又说:「他有目的的宣传,让好多同学都问我,你是不是跟学长闹翻,想跟段一轩续前缘?」

  夏冬惊吓的张大口,「太离谱了吧!?」她跟傅衡生才刚有起色,纯纯的爱正要发展。

  呃!好吧!他们之间是没纯纯的爱,是……已经不小心……不小心直接抵达本垒。

  「我也是这麽说,可是你不在场,你不知道段一轩多卑鄙无耻,他可能打算回台湾工作,现在在做类似老鼠会的生意,拉好多同学入会。每次都说得天花乱坠,全然不复当年风采,现在一看到他虚伪的嘴脸,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秀玉抱住自己,猛打冷颤。

  她不能捂住别人的嘴巴,「他爱说就去说好了,清者自清!」

  「屁话!还装酷?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要是让学长听到,你要置他於何地?别以为男人不会吃醋,万一他曲解,麻烦可大了。」

  是啊!男人她是不懂,又没研究。

  夏冬豁出去,恶声恶气的冷哼一声,「算了,只要找到衡生问清楚就行,省得我在这儿胡思乱想。」

  「那……那段一轩那儿就继续让他说吗?」

  「我管不了那麽多,现在我在乎的不是他。」夏冬抓过车钥匙,忧心忡忡的往外奔去,目标当然是傅宅。

  秀玉本想叮嘱几句,随即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微笑起来。

  看似精明实则傻样的好友,经历情感的风风雨雨,尝尽冷暖,也总算开窍,明白谁才是深情守候她的人。

  ※  ※  ※

  「嗨、冬冬,你来玩啊?快进来、快进来。今天说什麽都得留你住上好几天才行。」傅太太见到铁门外的夏冬,赶紧拉开门让她进来。

  夏冬声音闷闷的,像是跟谁呕气,一进门就问:「傅妈妈,傅大哥呢?」

  傅太太端详夏冬的表情,以为有什麽大事,「怎麽啦?是不是不舒服?看起来无精打彩。」

  夏冬正想说出傅衡生的公司快倒闭的消息,幸好临时打住,心想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万一不能接受儿子经商失败,加重心理负担就不好。

  她连忙改口,用笑打圆场,「不是啦!只是有些事想问他。他在吗?」

  「在!当然在!最近多乖,转性啦!天天在家里陪我。」老太太喜孜孜,一点也没往坏处想,直当儿子孝顺。

  夏冬诧异。既然在,为何她打电话寻找,佣人接听时都推说他没回来?

  敢情是存心躲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我上楼找他。」她一口气溜上去。

  傅太太虽觉怪异,不过也很开心,今晚真热闹,总算有人可以陪她聊聊喔。不对,那得好好准备才行,她一回神,赶紧吩咐佣人上街买些好菜。

  ※  ※  ※

  傅宅不比别人家,从小逛到大,夏冬一上楼也不敲门,直接踢开傅衡生的房门。

  「喂!傅衡生,你在哪里?」她在他的大房间里绕。

  傅衡生拨开飘飞的窗帘,从阳台走进来,没好气的回道:「这里!」

  她冷冷的面向他,一开场就说:「为什麽不告诉我公司有危机?」

  「那是我的公司,我有什麽资格让你替我烦恼?」

  这时候又跟她生疏起来,夏冬冷冷的瞪著他,「什麽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又不是外人——」

  他阻止她往下发言,「夏大小姐,话不要太早说出口,你的老情人会误会。」

  老情人?夏冬脑筋一转,立刻明白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她脸蛋涨红,大声啐骂,「你脑袋烧坏,胡说些什麽?谁是老情人?告诉你我没有!你有时间乱想,怎麽不好好想一想公司要如何挽救?」

  傅衡生眉头深皱,颓废丧气的摇头,他摆摆手,大有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样子。「你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解决。」

  她由鼻孔喷气,「解决?你拿什麽解决?像只丧家犬的躲在家里,不见天日,不管天塌下来,是不是?你要搞清楚,你是拿家里的钱出来创业,你一倒下,连带会拖垮一大堆人。」她数给他听,「伯母、幼梅、馨蕾……更别说你公司上千个职员。」

  他懊恼又颓废的坐在大床上。「你别烦了,好不好?」

  被他一吼,夏冬瞬间呆愣住,动也不动。

  许久,她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下,心里五味杂陈,最後一股委屈直往心里冒泡沸腾。

  「你骂我?」她很小声的控诉,其实眼泪都快流出来。

  傅衡生欲言又止,「我……」

  夏冬从没这麽难过过,像是整个人被羞辱一番,痛苦极了。

  她语气哽咽,「你怎麽可以骂我?」

  傅衡生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从没骂过我,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她不敢置信,从小让她到大的人竟然责骂她,还要她别烦。

  知道自己失言,傅衡生没志气的低声下气,「对不起。」

  夏冬瞪著他,锐利的眯起眼,两行泪水就这麽流下来。

  惨了,闹大了。傅衡生在心底哀号,见她两行清泪淌面,还怪心疼的,险些又要哄她。夏冬自小看到大,可是少见她落泪,除了为那混蛋段一轩之外。

  不管老师处罚、坏同学戏弄,甚至於被父亲暴力伤害上医院,从没见她掉过一滴泪。想不到今天他这麽一吼,她就哭啦!或许自己是大声点,可没理由伤心成这样。

  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疼她、宠她、为她尽心尽力,既是忠实不会背叛的朋友,又像棵大树庇佑在後。骂她?怎麽可能!别说是骂,连责备的勇气都没有。他从事事都好的大哥哥,降格到老妈子那样的叮咛加劝慰,表现可圈可点。

  如此一来,夏冬更没压迫感,只把他当兄弟。

  这是策略上的错误,他承认。他不该为讨欢心,演变成唯唯诺诺的大哥哥。他应该及早对她吐露真心才是,否则他们两个也不会走那麽多冤枉路。

  这一吼,她受的震荡可能不小。

  当然!他也有脾气的。大学时当她喜孜孜的说要跟段一轩交往,他多想跳起来对她臭骂一顿。见她久久不能对段一轩忘情,屡次为他落泪,他也恨得牙痒痒。

  这次总算为他落泪。但是一见到她委屈的小脸,他又忍不住的痛恨起自己来。

  岂有此理,他一个大男人怎麽老是栽在她手上?不行,这次说什麽也要把她逼走,才能表现自己的落魄,像只落水狗。

  他清清喉咙,硬起心肠,转身背对她,「你还是走吧,去找你的段一轩。现在他跟我妹离婚已是自由身,你不必受良心的煎熬,这场争夺战,最後他还是属於你的。」他又加油添醋,「你们双宿双飞去,别理我妹,她罪有应得。」

  夏冬忍无可忍的大骂,「你疯啦?乱说些什麽?」她激动得胸口起伏不定,被他气得失去理智。

  「怎麽?我说错了吗?你不是眼巴巴的等著他回来?」

  「我没有!」她百口莫辩。傅衡生真要拗起来,无人能敌。

  他眯眼冷讽,「没有?你一直不肯给我答覆,千拖万拖,不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段一轩?现在你想等的人回来了,还不快待在他身边?」

  「你!」夏冬对他的话招架不住,手指著他,像金鱼般的张大嘴吐气。

  傅衡生步步逼近,「我怎麽样?说出你心底的话了?你想我现在破产,不再是金龟婿,是个落魄人,这样的人没资格跟你在一起,不是吗?你有理由,反正我在你心里是个好好先生,从来不是个男人。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就当我活该,自做多情。」他走至门口把门一拉,朝她吼:「去啊!你过去啊!不然又被抢走了,可没有另一个傻瓜安慰你、等你。」

  夏冬备受屈辱,被他那样误解还能待吗?她咬著下唇,愤恨的抹拭泪水,挺起胸膛离去。

  她一踏出门口,傅衡生马上甩上门,「砰」的一声。

  他失神的在门後站了好久。其实他不若表面上坚强,这回的计画是一场赌注……赌夏冬的心是否爱上自己?

  而赌注则是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情谊。一旦全盘赌输,他将失去所有她的爱,还有自己从小经营的牵扯,可说是血本无归。

  她必须爱上自己,他的努力才有价值。他不相信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不求回报便是幸福!不!他很自私、很实际,如果没有得到她,不管她与谁在一起,他都不愿意。

  按照计画,她内心必会挣扎,如果爱他,不管贫困她都会支持。他现在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她想清楚後再回来。

  「衡生,晚饭煮好了,下来吃饭吧。」

  傅衡生听见母亲的呼唤,收拾一下,步下楼去。心中却因刚刚激走夏冬有些罪恶感,迟疑著自己的方法或许要温和点。

  看来要有一阵子才能见到夏冬。

  傅太太见儿子姗姗来迟,连声骂著:「怎麽那麽慢,让我们等你等那麽久才开饭。」

  我们?谁?有客人吗?

  傅衡生好奇的一看。

  嘿!这……这本该被他激走的夏冬,这会儿竟好端端的坐在餐桌一角,大眼直瞅著他。为免被她识破,他马上又装出委靡不振的样子。

  怪哉!依这小妮子的个性早该自尊心受伤,发誓恨他一辈子,短时间之内不会理他;现在却坐在餐桌前,真是估计错误啊!

  「快坐下来吃啊。」傅太太热络的吆喝他。「好不容易冬冬来这儿。」

  傅衡生巡了一下餐桌,酸溜溜的说道:「怪不得,一桌丰盛拿手好菜。」

  夏冬僵硬的挤出笑容,「我是特意来陪傅妈妈的。」然後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可不是来听失意人疯言疯语。」

  本来她也是气得要离开,可一见到傅妈妈可怜的表情,心软的又留下。而且他那副窝囊样,要是不好好看著他,说不定会做出傻事。

  所以一走至楼下,她的气也就忍下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包容自己,如今他有难,她断不能弃他於不顾。她也不小了,不能老是固执倔强,尤其对傅衡生,她更不能丢下他。她已经决定,不管傅衡生对她如何辱骂,还是冷讽驱离,她都要一一忍下。

  他都放弃自己了,如果连她都置之不理,那就完了。

  等大家坐定,傅太太准备开动,夹块糖醋肉到夏冬的碗里。「多吃点、多吃点,以前你最爱吃傅妈妈的糖醋肉。」却不见夏冬开动。

  一抬头,发现儿子跟夏冬两人凝神互瞪,谁也没移开眼。

  「你们是怎麽啦?」

  听到傅太太的疑问声,两人这才回神。

  夏冬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刚刚没留神,谢谢傅妈妈。」低头赶紧吃饭。

  傅衡生也乾笑连连,「是啊,是啊。」

  分明是心中有事,傅太太不动声色。

  当心被母亲怀疑。傅衡生假意的夹了些菜到夏冬的碗里。「多吃点啊。」

  夏冬愣了半秒,也马上回夹了一块他讨厌吃的青椒到他碗中,两人暗中互别苗头。

  他厌恶的盯著碗中的青椒,又抬头望了望稍显得意的夏冬。

  奇怪,明明还在生他的气,为何要留下?

  傅太太见气氛怪异,连忙打圆场,「冬冬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夏冬坐直身子,僵硬的摇头,「没有,我没有。」

  「怎麽没有?」傅衡生闲闲的吃著饭,话就从口中冒出。

  「喔?是吗?是什麽样的人?」傅太太很有兴趣,却又很惋惜的表情。

  「我真的没有。」她连忙否认,顺便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傅衡生存心刺激她,还风凉话频频,「有喔,还是她的大学初恋情人,从美国学成归国,找过夏冬,好像有旧情复燃的迹象。」

  对他的频频找碴,夏冬终於忍不住的板起脸,「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是吗?可我明明听到同学说你好事近了。」他就是要逼她去向段一轩摊牌。

  「要怎麽样你才肯相信?」

  傅衡生犀利的凝视她,「那是你要自己解决的事。」

  傅太太压根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是在打什麽哑谜?本过却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梭巡,静观变化。

  「好!我会让你相信我已经不爱他。」

  「我等著。」他故意说这句气话,态度很强硬。

  夏冬飞快的吃完饭,起身对傅太太告辞,允诺下一次一定会登门道歉,然後挑衅的对餐桌上的他扬扬眉,再离去。

  傅衡生满意的吃著自己的饭,心里可得意。

  果然如他所料,段一轩放出的消息全是他一相情愿,害他紧张得心神不定。看样子这诡计已经无效。

  因为他相信有仇必报的夏冬绝对会给他一个难忘的欢迎会,到时候非得叫他所安排的眼线实况转播给他瞧瞧不可。

  呵呵呵……

  傅太太忧心忡忡的看著儿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把夏冬激走,好吗?」

  「妈,没事的。」他摇头直笑,不想母亲知道太多,隐瞒她事情,是怕她担心。他专心的吃饭。

  傅太太愁眉不展的坐在儿子身边。「可你不是喜欢冬冬吗?现在又把她逼走。」

  正专心喝汤的傅衡生听到这句话,猛然被呛到,咳嗽连连地猛拍胸口。「咳咳,妈……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儿子,难道我不晓得吗?哪里有人对一个女孩子比对妹妹还好。你独身多年,不就是在等她吗?」

  「可是——」傅衡生为难起来,有些无措。

  傅太太微笑,「我以前忌讳太多,凡事要求,结果整个人都不快乐,现在我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你们兄妹快乐就好。」

  「妈!」他觉得母亲真的改变了,不再是那个有阶级之见的人,且还热爱生命。

  事已至此,他认为有些事该让母亲知道,否则不公平。

  「妈,妹妹她……她跟丈夫离婚了……」

  ※  ※  ※

  夏冬一回家就把帮自己照顾幼梅的秀玉捉到房间拷问。

  「说,段一轩最近有没有再邀老同学聚会?」

  秀玉愣了半晌,随即笑出,「你终於想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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