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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page 1 作者:铃兰

  序

  铃兰的NG示范  铃兰

  说起《童话》诞生的过程,让人不禁掬一把同情之泪。它差点难产而消失於我的电脑中。

  原因在於我的脑袋瓜突然当机,这虽不是头一次,却在《童话》产生的过程中频频发生。

  本来我设定的女主角是很酷、很酷的女生,有多酷呢?

  就是很酷!

  结果竟被我改成脾气有些暴躁又别扭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泄气。

  好不容易完成,最近超忙碌的生活又逼得我不得不带著黑眼圈出门。每天累得都睁不开眼睛看路,也舍不得打电动、看电视、看漫画、小说。原本空空如也的脑袋瓜更加混沌不清,记忆力也衰退。

  那天,上夜间部的我本想利用三十分钟的空档小眯一下时——

  出版社小姐打电话来了。

  「喂?铃兰在吗?」

  我一听这声音,马上肃然起敬,立正站好,「是、是、我就是。」

  「最近都找不到你喔!」

  「抱歉、抱歉,我真是该死,竟然让伟大的出版社小姐找不著人,我会检讨。」

  天籁之声又问:「你何时在家?」

  我恭敬万分,「早上、下午我都在家睡觉,我没起床气,你可以随时打来。拜托。」

  想不到小姐说:「我有打啊!可是都叫不醒你。」

  天啊!我有这麽大逆不道吗?竟然让善良、可人的出版社小姐多次打电话到家里寻不到人。「原谅我、原谅我,我以後一定会把电话声调至最大,让你随时随地找得到卑微的我。」

  她又说道:「稿子过了,不过有些小地方希望你修改一下。」

  「我马上改、马上改,我真是无能,竟然要你帮我找出缺点,我真是猪狗不如。」我顿时惭愧万分,恨不得切腹谢罪。

  「你能再快一点出书吗?最好一个月出一本,否则你的读者会遗忘你喔!」

  我大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改过,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痛改前非,请不要抛弃我。」

  「那麽你要快点写序和修稿子喔。」小姐好心的叮咛我。

  我立刻点头,再三表示,「当然、当然,请放心,我即刻著手写,马上传过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那麽再见罗!」

  我捧著宛如圣旨的电话,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再见、再见。」

  说完,双方互挂电话。

  然後我慷慨激昂的心迅速委靡缩小,炯炯有神的眼睛又恢复成下垂的死鱼眼,身体像虫般的蠕动爬至床上,再用棉被裹住身体,不让一丝冷风吹入温暖的被窝里。

  接著闭上眼,继续我的冬眠生活。

  刚刚那奋发向上的一条龙,再次堕落成米虫一只……

  楔子

  茂密青郁的大森林里,住著一只孤独的小野狼。

  它有著黑黑的皮肤、短短的毛发和圆滚滚的眼珠,小小的爪子十分锐利,喜欢在草原里追逐小野兽。

  在它很小的时候,野狼家人就抛弃它了,它只好不停的流浪,没有目标。

  有一天,它看到一只青鸟,便问它:「青鸟啊青鸟,你要去哪里?」

  青鸟骄傲的挺起胸膛,「我要去散播幸福啊!」

  「幸福?幸福是什麽?」它问。

  青鸟说:「幸福是快乐啊!」

  「那麽快乐是什麽?」

  「笨蛋,快乐就是幸福啊!」

  小狼羡慕的叫道:「那麽给我幸福好不好?」

  「不要!」青鸟拒绝它。

  「为什麽?」

  「坏孩子不可以有幸福!」说完,青鸟就飞走了。

  哼,它才不是坏孩子呢!

  小狼决定要自己去找自己的幸福。它背著自己的三样武器——孤独、冷漠、仇恨,越过千山万水,寻找属於它的幸福,但是没有人愿意给它。

  它一生气,就用它的三样武器伤害人,被它伤害的人心中也充满孤独、冷漠和仇恨。它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快乐。

  小狼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它又累又难过。

  某一天,在它快要死去时,一个仙女出现了,把它救活。

  它又问:「仙女姊姊,怎麽样才能找到幸福?」

  仙女告诉它,「你要收起武器,用自己心底的『原谅』和『爱』去找才对。」

  「原来如此。」小狼恍然大悟。

  它又重新出发去寻找它的幸福,顺便以「爱」和「原谅」去治愈那些被它伤害的人。

  大家都变得好喜欢小狼,每个人都要跟它做朋友。

  结果小狼就高高兴兴的与他们住下,再也不去寻找它的幸福。

  原来,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决定它的幸福是什麽了。

  第一章

  「她是很好的人,你一定会喜欢她。」

  毛毛细雨打斜地从天空布下,密密的投射在红砖道上,身材高大的傅衡生穿著深咖啡色的风衣,大手牵著一个小女孩,细心的护卫著,低头给予她一个信心满满的微笑,不时温柔的解释,要她放下心来。

  然而寄人篱下,突然要她到一个陌生人家里生活,段幼梅的心中根本快乐不起来。刚满八岁的孩子心情忧郁的垂下大眼,任由舅舅带她走,小嘴巴紧闭久久不说话。

  反正到哪里都一样,她都是一个人,她如此想。

  傅衡生无暇顾及小幼梅的心思,眼前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而此时此刻,他唯一信任的人,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选。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公司正处於转型期,又得往大陆那边拓展,母亲的身体正处於不稳定状态在家观察,不适合知道实情。未免影响到小幼梅的心灵,他选择了一条又直又硬的碎石路——把她交给冬冬。

  这天下著毛毛细雨,细到察觉不出来,湿润润的天气、黑压压的天空,压得幼梅透不过气来,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去。

  ※  ※  ※

  「叮咚、叮咚、叮咚……」傅衡生提著行李,笔直的站在目的地的大门口,持续有力的按著门铃,大有门不开不停手的打算。

  如此有毅力当然是深知主人的习性,非要吵上十五分钟以上,她才会一肚子气的破门而出。

  这栋靠近木栅郊区的老公寓,颇有复古的味道,像极电视MTV里的场景,背对著青翠的小山丘,属於气质的环境。可惜主人不爱惜这浑然天成的绝佳环境,任由庞大的绿藤攀附而上,包围著整栋公寓的墙壁,形成另类的颓败景象。

  从楼下望上去,三楼的阳台上还摆著不知多久前的枯草花盆,而门口的红纸斑驳残破,仔细一看还有蜘蛛丝。他记得上个礼拜还还派家里的女佣来帮她打扫,怎麽才几天就变成这样的光景?

  幼梅仰头静静的望著舅舅,一脸没辙样,银边镜框後的两条细眉拧皱成团。

  印象中舅舅一直是好声好气、温文有礼、从没发过怒,或是情绪失控,除了对爸爸之外。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她又垂下脸,阴郁的表情再次浮现在她稚嫩的脸庞上,小小的肩膀仿佛承载过多的压力而松垮无力。

  「叮咚、叮咚……」他还是继续按著电铃,手指就像是黏在上头般,一刻也没放松过。

  铁门里头宛若废墟一样,没传来半声动静。倒是幼梅不解的直看著舅舅的动作,不明白他的执著是从何而来?然而她还是没开口,默默牵握著舅舅的手,乖巧的等待。

  傅衡生持续按了十分钟的电铃,还未放弃之时,里头蓦地传来极大的碰撞响声。

  「砰」的一声,令小幼梅受惊的稍微往後退。

  他却仿佛松了一口气,嘴角若有似无的露出一丝笑容。他低头温柔的对甥女叮咛道:「来,小心,我们往後退一下喔。」然後不慌不忙的把幼梅拉至离门五公尺的地方,直望著大门,静候变化。

  「砰!」刚刚紧闭的大门此时竟被踹开。

  幼梅睁大眼,看著一阵烟雾,或者该说因她的大动作而使天花板落下细尘,产生幻象,让她不由得揉起眼睛想看个清楚。

  反正一阵骚动後,一个瘦高的年轻女子像变魔法般,突然伫立在门口。

  她有著一头乱翘的短发、细长的四肢,穿著单薄的T恤,那双惺忪大眼正恶狠狠的扫描所有物体。幼梅发誓她绝对没有遗落任何角落,且认为要是从她眼睛发出雷射光,她也不会觉得讶异。

  由於她穿著一身黑挂袍,模样诡谲突兀,又搭配著爆炸性的出场,幼梅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女巫。仔细一看!喝!她手上竟还握著一支大榔头。

  不等幼梅消化完她的惊讶,女子接下来的动作更让她傻眼。

  那女子猛然挥舞著手中的「凶器」,像是复仇女神,猛烈的槌打她家的电铃。那崭新的电铃顿时裂成碎片在他们眼前纷飞,她像发狂似的发泄,直到电铃发出一声吱吱惨吟宣告报废後,女子才满意的丢下「凶器」。

  「咚」的一声,榔头倒地,像是结束一场闹剧,女子瞄也不瞄远远躲在一边的他们,一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屋子。

  幼梅看著一幕幕诡谲的画面,作不得声。

  结束後,傅衡生又对她露出饱含歉意的微笑,忙不迭的再三保障,「相信我,她真的是很好的人喔。」

  可惜目睹方才的一切後,幼梅真的很难想像,她无辜的垂下眼,紧握胸前的小包包。

  傅衡生站起身,态度大方的带著迟疑的她进屋去,希望能快点让甥女对屋主有好印象。

  只是一进屋,杂乱的大厅立刻让他变成尽职的男佣,在偌大的屋子里东捡西捡,把皱了的衣服和散乱一地的空啤酒灌、报纸、杂志,一一拾起归回原位,一点也改变不了她的形象。

  瞥见大厅的一隅,堆积如山的大纸箱,里头全是读者写来的信。

  他不禁摇头苦笑,这要是被读者群看见,肯定大大影响销路,这里怎麽说都不像是畅销童书作家夏冬的住处。

  想起她创作无数,不知风靡了多少小朋友,笔下全是活泼可爱又俏皮滑稽的人物,再不就是温柔乖巧的女孩,多彩多姿又充满幻想,还有美丽的插画……再看看这间快被杂物淹没的屋子,还有个性火爆的主人……

  唉!他吐出一大口气来哀悼那些盲目的读者,崇拜的竟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作家。

  不过她的个性一直没变就是了,从认识她到现在,也将近二十个年头。这期间的风风雨雨也够他们受的,然而纵使如此,她依旧是他唯一可托付小幼梅的人选。

  这也让他想起,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他必须赶下午的飞机。

  「冬冬。」他牵起幼梅,不避讳的直闯她的房间。「我有事要拜托你。」

  阴暗的房间内,窗帘紧闭到不透一丝光线,大床上覆在棉被下的隆起物仍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嗯!好。我就当你听进去了。」他把幼梅推至床边,自顾自的说话,「她叫幼梅,你要帮我照顾她一阵子,她的学籍、户口,我暂时迁入你这边。她是个乖孩子,你绝对会喜欢她。」

  显然有前例可循,他见得不到回应,也不以为忤,蹲下身,看牢小幼梅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我知道你乖,但是你仍要听冬姨的话,知道吗?」

  「嗯。」那张理该天真稚气的脸,透著世故的成熟。

  傅衡生疼惜的拍拍她的头,本想再多说几句,墙上的钟却提醒他,时间快来不及了。「那麽我走了,乖乖的喔。」他放下幼梅的行李,转身离去。

  幼梅望著舅舅的背影,更抱紧胸前的小包包,忍住心中的害怕无助,用力的眨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最後她揉揉眼,靠著虚弱的光线观望房间四周,藉以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一抬头,她就愣住了。四面墙摆满书,或堆或倚在墙边,有些则像是积木般的摇摇欲坠。

  她好奇的走近一瞧,这一瞧,让她眼睛、嘴巴登时张得好大好大,表情充满惊喜。她不由得的看著床上的隆起物,再看看这些簇新的书。

  好久好久,她的嘴角终於绽出一朵属於她年龄的稚气笑容。

  ※  ※  ※

  夏冬躲在厚暖的棉被下,死命的想再次入梦,不愿醒来。偏偏傅衡生的身影一直窜入心头,赶都赶不走。

  脑海里浮现上上礼拜,他假藉关心的名义来到她家,聊些没主题又酸耳的话,她为著赶走不识相的他而装睡,几声唤不醒她之後,他竟然施展摧花毒手,亲自抱她回房睡,帮她盖棉被。

  以一个君子来说,以上的这些动作还算合乎礼节。

  想不到接著他竟俯身亲吻她的唇,还说些你……啊……我……啊的情话。害她连气都不敢喘一声,绷紧身子躺在床上,等他说个够。

  她神经虽然大条,可是没粗到被偷吻而没反应,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回又处之泰然的出现在她面前,露出一副牲畜无害、邻家大哥的招牌笑容。

  他当他是谁啊?

  虽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没志气的受过他爸爸一点点恩惠、贪他们家庭的一点温暖,但是在她心目中,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大哥哥,不该有那种不合常规的举动才是。

  尤其经过「那件事」之後,他们之间应该是不相往来,至少他该为自己亲妹妹的行为感到羞愧,而不是更加堂而皇之的入侵她的生活。他们所有的友爱回忆应该伴随著傅馨蕾——他妹妹的出嫁而化为乌有。

  惭愧到无地自容才是他该有的表现啊,更别说发生在他父亲死後的那件事。

  想到另一事,她愈加烦躁,呻吟的翻过身。

  她从小便一直活在别人的掌控中,粗暴又好赌的父亲、懦弱又自私的母亲,让她一出生便像孤儿一般,童年成了她深恶痛绝的回忆。

  後来父亲死了,母亲又跟了别的男人,她这个小拖油瓶马上成为真正的孤儿。

  在她快流离失所时,是傅衡生帮她找地方住,半资助她念书。说到这一点,可能就是他们永远切不断的纠缠;说起她欠他的烂帐,还不只这些。

  即使现在她成为童话作家,也无法报答他。因为刚开始尝试童书写作时,还是靠他公司在网路上大肆宣传,才能让她这个刚出道的作家受到瞩目。否则新秀那麽多,谁会在意一个刚从大学美术系毕业的女生?

  莫怪她的好朋友兼出版社老板娘秀玉老是嘲笑她,说这是从小欠到大的孽缘啊!

  真烦!她放弃继续在床上挣扎,被子一翻就站起来,却被墙角一双黑眼珠吓到。看来对方也是同样被吓到,紧抓著书不放。

  哪来的小孩子啊?这是夏冬第一个反应,还坐在地上翻看出版社刚送来的新书。

  「你是谁?」她口气不太好,嘿!怪了,溜进她家还自备行李。

  「我叫段幼梅,是舅舅带我来的。」

  会说话,那就好。夏冬点头,又问:「谁是你舅舅?」

  「傅衡生。」幼梅心想,她刚刚不是看到我跟舅舅吗?怎麽好像第一次见到她?

  夏冬皱眉努力的回想,刚刚傅衡生的确是说了一些要她照顾小孩子的话,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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