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雯突然有大笑的冲动,还有种恶心至极的感受。
受不住的她,干脆穿着饭店赠送的那双玻璃鞋下床,打开饭店房间的落地窗,奔出去大吐特吐。
接着她就像个疯子一般,爬上了阳台的栏杆,坐在上头,一双小脚晃啊晃的。
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姚丽雯直到这时候方才领悟,原来坐在这么高的地方真的有点冷。
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摇摇晃晃的正想爬下栏杆,哪知右脚的玻璃鞋因此松脱。
“哎哟!”
没有玻璃鞋破碎的声音,反倒是人痛呼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撑开迷蒙的眼,姚丽雯往下一看——
“天啊!小姐,你千万别动,千万别想不开啊!”何笃生这次可真的被她给吓坏了。
他看到那位醉酒的女人就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就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在他的眼前往下一纵,那可就不好玩啦!
“哼,谁想不开啊?”
她忘了自己依旧坐在栏杆上,一脸不屑的对着楼下的那个男人叫着:“我虽然失恋,但也懂得爱惜自己的生命,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才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想不开呢!”
何笃生拧起一双剑眉,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住在他楼上的女人,“小姐,你又喝酒了对不对?”
“哇!你好厉害喔!”离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知道她喝了酒,真是厉害。“你是不是也是个预言大师?”
“我不是……”话说到此,何笃生突然看见楼上那个女人身子往外倾斜,不由得开口大喊:“小心!”
晃啊晃的,她往外倾斜的身子又晃了回来。“喂!住楼下的,我觉得你说的话好矛盾喔!又叫我要小心,又说你不是要我小心,你到底是要我小心还是不要小心呢?”
真是混蛋!这女人醉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而且,再这么下去,难保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跌下来。
为了挽救一场可能会发生的悲剧,何笃生毅然决定……
“小姐,我捡到了你的玻璃鞋,现在我帮你把它送回去好吗?”
皱了一下眉,姚丽雯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先告诉我,你的长相好看吗?”
这是什么问题,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你为何这么问?”聪明如他,也想不透这女人为何会突然问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因为前不久金未来先生预言我将来的另一半会是一个很丑的男人,而现在你又说要帮我把掉下去的玻璃鞋捡上来给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为童话里头的那个灰姑娘,而你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了,不是吗?”
“这跟我们现在谈的这个问题有什么关联?”不是他的领悟力比别人差,而是这女人的醉言醉语实在很难懂。
“唉!”姚丽雯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开口:“你这人还真是笨哪!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透,跟你说话让我觉得很累耶!”
累?他才是那个很累的人好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何笃生索性回答她说!“你有一双玻璃鞋,可能会成为童话中的灰姑娘,可是你放心,我再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童话中的那个王子的。”
“嗯,你这么说也对啦!好吧!既然如此,我允许你把我的玻璃鞋捡上来还我。”
对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根本可以不必理她,可是……唉!算了!就当自己在做好事,救她一命。
“你要我把这只玻璃鞋还你,你总得先帮我开门吧?所以可不可以先请你爬下那个栏杆,先去帮我开门?”
“好啊!我现在就去帮你开门。”
姚丽雯突然砰的一声往下一跳,让楼下那个跟她耗了将近一个钟头的男人看得心惊胆战。
“我去帮你开门了喔!你别让我等太久,知道吗?”
“知道、知道。”唉!连续两夜遇见她,他还真是倒霉。
看着手中的玻璃鞋,何笃生暗暗斥责这家爱情饭店,干吗没事搞这种无聊噱头,害得他疲于奔命。
想想,这一切不都是饭店惹的祸吗?
第二章
何笃生才刚跨近七○一号房,那房门即应声而开。
出现在何笃生眼前的,是一幕他始料未及的景象。
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非常干净秀丽的女子。
她身上穿着一袭性感的睡衣,那件睡衣简直就是专门为了考验男人的自制力而制造的。
看到这样的女人,何笃生相信就是圣人也不可能毫不动心。
不可讳言的,他确实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欲望。
“你的玻璃鞋我已经帮你拿来了。”何笃生说着,可却没把他拿在手中的玻璃鞋还给那醉醺醺的女子。
“谢谢。”姚丽雯很客气的开口回答,也没伸手向他取回自己的玻璃鞋。
她并没开口邀他进去,那现在呢?“需要我帮你把这只鞋穿回你的脚上吗?”
“好啊!”很干脆的回答后,姚丽雯更是干脆的让出路,请门外的他进房。
何笃生大大方方的走进她房里,继续有礼的开口请教她:“请问,需要把门给关上吗?”
“好啊!”
同样干脆的回答,仿佛这种事情在她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也就因为她这种轻佻的表现,让何笃生认定这女人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那他是否可以……
“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看那个男人兀自站着发呆,坐在床上的姚丽雯不耐烦的开口:“我都已经坐了老半天,一只脚抬得都快断掉了,你到底要不要把我的玻璃鞋还我啊?”
“啊,是。”
一声是之后,何笃生修长的身子即矮了半截,他跪坐在她的面前,将拿在自己手中的玻璃鞋套上她白皙的纤足,他头一抬,正想对她说几句话,哪知就这么恰巧的看到她双腿间的秘径。
他不自觉的呼吸加快,无法移开双眼,他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的开口!“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特别为诱惑男人而穿的吗?”
“你真的好聪明喔!我都没说,你就已经猜到我身上这件美丽的睡衣是为了诱惑男人而穿的,只不过……”话说到此,姚丽雯忽然悲伤的一笑,“我突然感觉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我花这些冤枉钱。你知道吗?单单是我身上穿的这件睡衣就花掉我将近一个月的薪水,更别说睡衣里头这套别致的内衣裤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姚丽雯还特别翻开自己身上的睡衣,让他瞧个清楚。“如何?这套内衣是不是真的很美,很别出心裁呢?”
“呃……是的,确实是很美。”
他这下不只声音沙哑,甚至开始流汗了。惟有他自己知道,他口中的美,并非指那套内衣。
说实话,这女人的身材比她身上的那套内衣还要来得美上千分。
丰胸、翘臀、细腰,比例匀称,这个女人的身材可以说是何笃生至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
她身材好到令他呼吸急促、汗水直冒。
看他红了脸,姚丽雯抿唇低笑。“我知道,你很喜欢我这身装扮,对不对?”有点撒娇、有点放纵,她藕臂一伸,勾住了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颈项,而且大胆的把近乎赤裸的胴体依偎在他的怀中。“嘿,不准摇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是很讨厌男人对我说谎的喔!所以你千万别犯这种要不得的毛病,要不我可是会很讨厌、很讨厌你哟!”
“不!我不会对你说谎,我确实是很喜欢你这身装扮。”像是为了不让她讨厌自己,何笃生赶紧提出声明,只是……
“有一件事,我想我可能必须先提醒你一下,你若不希望事情的发展脱出常轨,最好是不要再这样抱着我。”这是他给她的最后警告,她若不懂得把握的话,那可就别怪他可能会在一时冲动之下,直接把她送上眼前的这张大床,好好的跟她温存一番。
“常轨?”皱着眉,姚丽雯煞有其事的思索着,那天真的模样,仿佛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你当真不要我抱你?”
她虽搞不清楚“常轨”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可以看出眼前这男人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意思就是说,他根本打从心底不希望她离开他的怀抱。
“我、我……”对这问题,何笃生一时答不出来,想他纵横商场多年,何曾遭遇这般窘境,也惟有眼前这女人能令他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能令他连自己要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你在困扰!”
醉醺醺的姚丽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因为太兴奋了,让她决定要赏他一个吻。
打定主意之后,姚丽雯根本不给这男人有任何拒绝的余地,红唇一送,即吻上他的唇瓣。
意外的吻,引爆了何笃生全身的热情,他不顾一切的吻着怀中的女人,把几乎满溢的热情全部倾倒在这女人的身上。
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他尝到了上好白兰地的味道,不由得也跟着醉了。
他将怀中的女人拦腰一抱,往那软绵绵的大床一送,之后,他热情的膜拜她美好的曲线、退去她的内衣裤。
他用柔软的唇轻轻的吸吮、轻吻她每一寸肌肤,让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声美妙的轻喘声。
听到这美妙如天使的声音,何笃生就像受到了鼓舞的士兵一般,更加热情、更加狂恣……
在他的热情攻势下,姚丽雯不由得弯曲起双腿,抬高自己的身子,就像在对他做无声的邀请一般。
她真实的反应刺激着何笃生的感官,他不顾一切的、无法再等的,一举攻陷她柔软的身子。
意外的,他竟然碰上了不该有的阻碍,当他忍住欲望想抽离时,姚丽雯却用修长的四肢紧紧的缠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她哭着说:“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不管。”
就因她的紧缠,就因她的哭诉,何笃生崩溃了!
他的意志完全崩溃,理智瞬间瓦解,他不顾一切的在她的身上奋力驰骋,直到许久、许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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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何笃生漾着一脸温柔的笑,缓缓的睁开双眼,转头望向那应该睡在他身旁的美丽女子。
谁知道,除了空荡荡一张的床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这样的说法也不对,至少在这张大床上,还躺着一个他,还有他与那不知名女子温存的铁证。
望着床上那属于女人纯洁的证据,何笃生当真是十分懊恼。
为什么?
为何那女人这么轻易的把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他之后,却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甚至连一声再见也没说,更别说他根本知道她的芳名,以及她的联络电话和住址。
凝视床旁矮几上留下的那瓶剩下一半的白兰地,何笃生不由得回忆起他与她之间的对话,他想到那女人曾提到过她失恋了。
难道就因为这样,她才把他当成她失恋的发泄管道,才会不顾一切的与他温存?
想到这里,何笃生突然感到气愤,他讨厌、憎恨她这种行为。
他讨厌成为别的男人的代替品,成为那女人失恋的发泄管道。
好!既然那女人能把他们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看得如此轻率,表现得如此潇洒,他一个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难道就不能吗?
决定之后,何笃生不再有任何的不舍之情,他赤裸着身子爬下了床,意外的发现那女人所留下的玻璃鞋。
看到那双玻璃鞋,何笃生气愤得直想把它给摔得粉碎。
可想了一想,又觉得可惜,他先把它放在床上,才走入浴室中冲了个澡,洗去那女人留在他身上的所有味道与痕迹,跟着他穿上自己昨晚穿的衣服,带着那双玻璃鞋回到六○一号房,开始准备他这次上台北的主要目的——洽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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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清醒之后的姚丽雯,发现自己昨晚所干下糊涂事,当真是感到心慌意乱,还有满心的悔恨。
她感觉自己好傻,怎可为了一个男人而糟蹋自己呢?这一来,她岂不也与那个可恶的男人一样吗?
想到这里,她决定要离开,要趁着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的时候赶紧离开。
打定主意之后,姚丽雯拾起丢了满地的衣服,匆匆的穿上,然后再悄悄的拿起自己的皮包,像个贼一般的溜出饭店的房间。
她把七○一号房的钥匙交还给柜台,顺便结清自己所欠的账款之后,还不忘叮咛饭店的服务人员:“如果有人问起我的事情,求求你们千万要保密,别对外泄漏我的名字还有我的住址。”
虽然她因为酒醉而不记得那男人的长相,可她却不能保证他也不记得与他一夜缠绵的她。
饭店人员有礼的微笑着回答:“这不用小姐你开口吩咐,我们自然就会做到,我们会保护每一位客人的隐私。”
“这样喔!”
姚丽雯轻敲一下自己的头,暗骂自己的胡涂后,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对柜台人员说:“谢谢你。”
“小姐不用如此客气,这是我们饭店该做的事情。”
听了这样的保证,姚丽雯总算不再忐忑不安了,她道了声再见,便踏出饭店,顺手拦了部计程车,直奔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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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付完账,踏出计程车的姚丽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那个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背叛者。
“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到这个跟他相交、相恋七年的男友,她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你这两天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才回来?现在是清晨六点你知不知道?”
黄悦德——姚丽雯交往七年的男朋友一见到她,马上冲上前质问她。
他根本不懂得反省自己的错,还穷凶恶极的对着姚丽雯大喊大叫,责备她竟敢两夜未归。
直到今天,姚丽雯总算认清他自私的本性,为了干脆的做个了断,她直接把自己昨晚因冲动而做的事清楚明白的说给他听。
“我上饭店找男人,还跟那个男人共度了两夜,怎样?你管得着吗?”
听到这样的话,相信任何男人都会失控的,更别说是黄悦德这凡事以自己为重的男人。
他手一抬,生气得想狠狠地赏她一巴掌。
看他当真挥手要打她,姚丽雯不躲也不避,反而迎了上去,“你打啊!你要不就把我打死,不然只要你敢碰我,我一定回你双倍,甚至三倍、四倍。”
平时的她不发威则已,但只要有人有胆敢惹恼她,她就算拼了小命不要,也非得给那个惹恼她的人好看。
与她相交七年的黄悦德当然很清楚她的脾气,因此他将自己满腔的愤怒克制下来。
“丽雯,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难免会有些口不择言,没关系,这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我惟一的要求就是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
“不可能!”话落,姚丽雯即身子一侧,越过挡在自己面前的他,拿出钥匙想打开自己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