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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青春 page 2 作者:铃兰

  看看手表,七点钟了,爸爸应该回到家了。

  她蹑手蹑脚的把脚踏车停放在自家的洋房外,探头探脑的推门进去。

  “大小姐,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嘲讽的尖锐声,楚恩怜心中咚了一下。父亲还未回到家。

  她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只要父亲在场,后母又恢复成贤妻良母,轻声细语的在父亲面前扮演善良的妻子。

  楚恩怜低垂着头,抓紧书包只想往房里躲,偏偏她的后母谢淑娟还不放过她,抱着小孩挡在她面前,不给她过。

  “一回来就想往房里跑,怎幺?我是会吃你还是咬你?”她明知故问,找事情刁难楚恩邻。

  楚恩怜抿着嘴,脸色苍白,一句话也没回。

  谢淑娟看到她这小媳妇的样子就有气,“我警告你,可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不许到你爸爸面前搬弄是非。告诉你,你爸现在比较听我的,劝你还是乖乖的吃你的饭,这个家现在可是我说了算。”

  楚恩怜不发一语的盯着她,不明白她为什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明明已经掌握家中经济大权,稳坐女主人的宝座了。

  两岁大的弟弟睡得十分安稳酣甜,并没有受到她们之间的波及。她失神的盯着她怀中的幼儿,有丝羡慕。

  谢淑娟疑神疑鬼的看了她老半天,才不太高兴的道:“冰箱有菜,自己热着吃。”

  “我吃不下。谢谢,我要回房……”她话还没说完,大门口就响起声音。

  谢淑娟往大门一瞟,知道是丈夫回来,换上另一副嘴脸迎上前去,“文德,你回来。”   

  她把孩子放置摇篮里,回过头来接过丈夫的公文包,又拿替换拖鞋,把丈夫伺候得像个老太爷,莫怪乎楚文德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头发有些许斑白的楚文德踏进大门,他一见自己女儿,脸色立刻下沉,“怎幺还穿著制服,是不是又混到哪里去了?”

  “没有,我一直在学校。”楚恩怜欲言又止的讲着,明知道父亲不相信,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清白辩护。

  谢淑娟迅速的端出饭菜,招呼丈夫,“别生气了,快来吃饭,你工作一整天一定很累,身体要顾好。”

  “我能不气吗?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只会乱跑,什幺家事都不帮你做,也不会帮忙照顾小弟弟,心胸狭隘。”他踱至摇篮旁,逗逗睡着的儿子,然后又不高兴的坐至饭桌。

  “哎呀,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的。”谢淑娟娴熟的劝着丈夫,在丈夫面前装成善良、宽宏大量的女人,为他添饭菜。

  楚文德仍不停的叨念着,“你要照顾小伟,又要忙工厂的事,我怕你太累。这丫头放学也不会回到家帮忙,一点也不懂事。”

  “唉,可能是我做得不够好,你也别责怪她了,或许问题出在我身上呢。”她愁眉苦脸,很是委屈的样子。

  疼妻子的楚文德好言安慰她,“别胡思乱想,明明就是楚楚不懂事,你又何必想歪。”说完他又严厉的对着沉默伫立,像罚站听训的女儿讲,“听到没?要跟你娟姨学学。唉!她妈妈不是这样子,怎幺她会变得如此野。”

  “别气了。”谢淑娟顺着丈夫的胸膛,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对楚恩怜示威性的微笑,再阴狠的瞪她一眼。

  她难过的道:“我回房做功课了。”

  “去、去、去,别烦我。”

  看到父亲不耐烦的表情,亟欲和妻子相处,她不禁悲从中来,深深觉得自己被摒除在外,融不进这个家。

  她落寞的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关锁上门,丧气的扑到床上去,把头埋在枕头里,许久都没抬起来。

  父亲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十分疼爱她,她每天回家也都会急着把学校发生的大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准备饭菜的妈妈会站在厨房,一脸温馨的望着他们父女,眼里充满幸福。

  这种奢望梦想,恐怕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妈妈,我好想你喔。楚恩怜在心中呐喊。

  如果妈妈没有生病去世,今天应该也是和乐融融的光景吧。待在暑期辅导完后,空荡荡的教室里。

  炎炎夏日午后,空寂无人的教室里,未擦干净的黑板上还遗留着字迹。她趴在自己的桌上,失神的望着蔚蓝天空飘过浮云片片,缓慢的消磨着时间,她却不觉得无聊。

  她聆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声音,洗手台上永远关不紧的水滴声、缓慢走过走廊的脚步声、操场旁的秋千摇动声,拍打篮球的声音、凉风吹拂扬起操场上灰尘的沙沙声……无不显示出炎热的夏日。

  最令她喜爱的莫过于蝉鸣声,蝉儿“知了、知了”的鸣叫着,停停又起起,细细又重重,仿佛永无止尽似的。

  她不急着回家,这里比家更令她安心自在,在静默的教室里她拥有自己的小空间。

  蓦地,狗儿的哀号声惊悚的传到她耳里,她大吃一惊,迅速的跑至狗儿惯常休息之处,果然见着几位高大的学生围着三只狗儿踢弄,还用火惊吓王伯伯刚收养的一只受伤的母猫,他们脸上全挂着恶劣的笑容。

  “住手!”她迈开小小的步伐,挡在它们面前。

  为恶的高金浩不悦的问:“你是谁啊?我们做什幺关你什幺事,给我滚开!”说着又用力的去踹关着猫的笼子。

  母猫惊吓的弓起背脊,张牙舞爪着。她连忙安抚它和一群狗儿。

  面对几位比她高大魁梧的学长,她鼓起勇气,握紧拳头,嗫嚅的制止,“请你们不要这样子。”

  “怎幺样啊?”几位同行的篮球队员嘻笑的在一旁逗她。

  楚恩怜跨出步伐,小小的肩膀不住发抖。尽管如此,她还是涨红薄面皮,声如蚊蚋的道:“不要欺负它们。你一个大男生,应该知道什幺该不该做,至少不能欺负弱小动物”

  高金浩在同辈面前也算是有分量的人物,怎堪被一个小学妹教训,他恼羞成怒的又踹了小狗一脚。“假如我就是要欺负它,你能奈我何?”离他最近的小黄狗被他踢中腹部,哀号的鸣叫起来。

  楚恩怜急愤交加的蹲在狗儿身边,紧紧的抱住它,“乖、乖。”她眼眶悲愤的含着泪水,“你怎幺可以踢狗儿?你好过分,只会欺负比你弱小的人。你是不是男人?”

  “嘿!金浩,小学妹问你是不是男人,只会欺负弱的小。说,你是不是男人?还是你真的是女人?”几位男同学又在旁边鼓噪起来。

  被戏谵的高金浩颜面尽失,他羞愤的想再补一脚。

  楚恩怜眼明手快的只身扑挡在下一只受害的狗儿身上,那力道强劲的一脚就踢中她的背上。她抱着狗匍匐的跌向前,整个人坐在水泥地上,白色的制服上印着他的球鞋脚印令人触目惊心。

  “喂!你太过分了吧。”几位学长觉得玩笑开大了,纷纷开口劝告。

  本来他们要上篮球场练球的,结果经过停车场时,高金浩又发飙起来,踢小动物出气。其实他们也心知肚明,高金浩这次考试又输队长,才会拿狗儿出气。

  他们原本也只是观望,都是由高金浩动手,后来他越来越残忍,他们也想规劝,谁知这位学妹突然出现。

  “别管我。”高金浩拨开一只从身后窜出要制止他的手,却反被擒拿住。

  “够了,你发什幺疯。”

  这人正是找他们不着的梁御豪,他远远的就见前方有着争执,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高金浩竟然重重踢中一位坐在地上的女生。那女生背对着他,抖擞不停的抱着怀中惊慌的狗儿,不肯松手,弱不禁风的背影惹人怜悯。

  高金浩见是世仇,又被撞见自己的狼狈状,怨忿的甩脱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队长,都是他,可不关我们的事。』几位同学纷纷为自己澄清。

  粱御豪责备的瞪了他们一眼,莫可奈何的在楚恩怜的背后蹲了下来,那黑色脚印在她近乎透明的白制服上清晰可见。“学妹,有没有事啊?要不要上保健室?”

  楚恩怜额头出汗,只觉得背部疼痛,郁闷欲呕,再听到身后一道陌生的男声,她更倔强的摇头。那是属于尚在变声的粗糙男中音。

  几声呼唤,也不见女孩回头,只是维持相同的姿势,背着他坐在水泥地上,紧紧的护着怀中的狗儿。

  梁御豪觉得有些无趣,“真的不用吗?看起来很痛耶,金浩那家伙力量不小喔。”他注意到她的脖颈真雪白,两条长辫子垂挂在身后。“真的不理你喔。”他手痒的把玩她的长辫于,轻轻的扯动。

  楚恩怜像个哑巴一样,抵死下回头,心想,都是一些没爱心的男生,她才不想理他们呢。还有,别拉她的头发。

  梁御豪没耐心的起身,回头对着同学喊道:“怪女生。算了,我们走吧,去练球。”

  楚恩怜僵直着身体,一直到听不见身后有任何动静,才怯生生的转过头。

  “啊!”这一动竞拉扯到背上的肌肉,她这才感到刚刚被伤害的程度大于她所想象的。她痛得低声呻吟,整个五脏六腑仿佛被震得移位般。

  几只狗儿仿佛了解她的痛楚,伸出大舌头舔着她皱起眉头的脸。

  “嘿嘿,别玩了,我很痛耶。”她勉强的笑开,躲开它们英雄式的口水洗礼。

  “楚楚,你怎幺坐在地上?衣服还有个脏脚印?”办事回来的王伯伯,提着袋子走过来。“没什幺啦,我自己跌倒。”她忍痛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佯装无事。王伯伯盯着她,意料她绝对不会说出实情,只好道:“好吧,我们回去吧。”“嗯。”她乖巧的点头,提着猫笼子,带着狗儿回到他的宿舍。

  背部实在疼痛不堪,楚恩怜捱不到傍晚就提早回到家。

  她忍着痛停好脚踏车,在门口就听见小弟哇哇叫的啼哭声。

  “奇怪,姨不在吗?”

  她放好书包,抱起在摇篮里哭得涨红脸的弟弟,轻轻的摇晃。

  “乖、乖,别哭,姊姊在这里。是不是肚子饿啊?姨!”她朝屋内大喊,又绕到厨房看,仍旧没人影。

  她抱着弟弟走至父亲的房间,发现房门紧锁,她试探的敲敲门,“娟姨,你在不在?娟姨?”

  门内发出不小的声响,两分钟后,紧闭的房门才打开。谢淑娟头发紊乱,面孔潮红,神色慌乱不安的瞪着她,“叫什幺叫?没看到我在睡午觉啊?”

  这时候睡午觉?已经傍晚五点了耶。虽然心中怀疑,不过楚恩怜也没问,仅说:“弟弟哭得好厉害。”

  她不高兴的道:“我知道啦!真烦。”

  房间猛然传来窸嗦的声音,楚恩怜反射性的朝房内望。

  谢淑娟马上紧张的关上,挡在门前对她怒斥,“你看什幺看?”

  “爸爸回来了吗?我听到有声音。”

  “我看电视不行啊?”她一把抢过孩子,亟欲赶她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幺?别杵在我面前碍眼好不好?”

  感觉她强大的敌意,楚恩怜沉默的走回客厅取书包,很快的跑上楼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洗了个澡,在穿上衣服前对着镜中照,发现自己的背上有着一片乌青。

  “好痛喔。”牵一发痛全身。她困难的敷上药膏,没食欲的躺上床休息,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

  对于谢淑娟的行为她没多加揣测,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章

  天刚露鱼肚白,莘莘学子已起床准备上学。往学校道路上的两旁,几乎都是骑脚踏车通勤的学生。

  他们都穿著白上衣、黑裙黑裤、短白袜子黑皮鞋,斜背着书包,个个清纯整齐。

  一辆黑头轿车突兀的穿梭其中,坐在车后座的梁御豪,眼神呆滞的频打呵欠,显然未清醒。

  司机老邓从后照镜探出睑来,“少爷,还没醒啊!”

  他嘴巴大张又打个呵欠,眼角分泌泪水,不过表情有了变化,“不就是昨天跟东武的学生来了一场友谊赛,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跟我们下战帖,我们当然要给他们好看,打得他们昏天暗地。晚上回家又跟妈妈通电话,才会晚睡。”说到篮球,他就生龙活虎起来。

  “那你们赢了?”

  “当然,中部已经没有我们的对手。”他意气风发的点头。

  “昨天中午,老夫人又打电话来,要我提醒你,别忘了这礼拜要回家,别像上次一样临时失约,害老夫人很失望。”

  “唉!奶奶就是这样,天天电话追踪还不够,又不是不回家。等外婆好些,我就会回去,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着。”大男孩抱怨着。

  老邓笑笑,“长辈总是这样子的,都关心你。家里少了你,女眷们都念着你什幺时候回家住,好似少了生气。”

  他在梁家替老爷开了半辈子的车,算是老臣。孙子要南下,他马上被拨给他使唤,就近照顾,天天电话联络报告。

  “我妈就不会,她多好。独立新女性,跟着我爸到处跑。”梁御豪的父母亲是梁家的特例,从商的家族竟然出了两个考古学者,天天东奔西跑。也还奸有他这长孙出生,否则爷爷奶奶铁定下放人。他等于是抵押品,保证父母亲绝对会回来。

  “亲家母的身体也好多了,应该不久就可以转回台北。”

  “随便。”他没多大的意见,反正这儿也没交到多好的朋友,“要是外婆肯跟我到台北住就好。”偏偏她又放不下舅舅跟阿姨,也住不惯台北。

  他无聊的盯着窗外一辆辆骑脚踏车的学生。这时车子放慢,为闪别台车子。他不期然的注意到前方一位绑长辫子的女学生,那两条长辫子在多数留短发的女学生中特别醒目。

  从她的背影看来,好象真的没什幺大碍,还能上学。

  这时车子往前开快,他顺着方向想看清女孩的面孔,却被一辆脚踏车挡住,一溜眼车子便驶远,他有些怅然若失的靠回椅背。

  “你很烦,别缠着我好不好?”王心妮捧着点心餐盒,神情厌烦的瞪着高金浩。两人在走廊上对峙着。

  “你又想去卖骚?”高金浩怨恨的回视她。端看她手中的食物,和全身飘出的香水味道,他立刻就猜出来。

  “关你什幺事?你别挡路行不行?”她不想跟他多说,绕道想离开,偏偏他又故意阻扰她,站在前面一动也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幺嘛?”她使出大小姐娇气,语气愤然。

  “我不准你去找他。”他执意不让她过。他已经忍很久了。

  “凭什幺?我想找梁学长关你什幺事?你是我的谁?”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故意对他示好。”

  王心妮是校长娇生惯养的女儿,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自是养成骄纵任性的个性。凭着自己的美丽和功课好,在学校俨然是校花,众人艳羡的金枝玉叶。

  升上中学后,睥睨校内,好象唯有高金浩能让她看得上眼,所以两人曾出去看过几次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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